谁念幽寒坐呜呃（3）
“你怎么还唱起来了呀，大叔。”何永一曲唱罢后，刘玥悦说道。 “我觉得这首歌现在挺适合林羽的，所以我就唱给他听了。”何永说道。 “我曾经最喜欢的就是这首歌。”林羽道，“谢谢你。” “我也挺喜欢这首歌的。”刘玥悦说道，“一开始，我以为这首歌是约翰列侬在印度冥想的时候写的，没想到他是跟辛西娅大吵一架后，才写出了这么一首好歌。这就叫什么来着？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我发现我们三个喜欢的音乐都差不多，”何永说道，“这让我有了一个不错的想法。” “什么想法?”林羽和刘玥悦问道。 “我们三个人可以组建一支乐队玩玩。” “乐队?”林羽问道。 “没错，我想组乐队玩好久了，只是一直没有物色到合适的人选。后来我认识了刘玥悦妹妹，现在又有了林羽兄弟你，这不就齐活了吗？一个吉他手，一个贝斯手，还有一个鼓手。”何永兴奋地说道。 “我觉得可以，羽弟你说呢？”刘玥悦问道。 “我水平不行，怕拖累你们。”林羽道。 “拖累什么呀，我们又不是要靠组乐队来赚钱吃饭，只要我们三个都玩得开心就好了。”何永说道，“林羽兄弟，相信我，音乐，尤其是摇滚音乐，可以治愈很多东西。” “可以治愈我吗？”林羽问。 “当然了。”何永道，“好了，现在就是要确定一下我们在乐队中的角色。我三种乐器都会，你们先选吧。” “女士优先。”林羽道。 “那我首先肯定会选择当吉他手咯。”刘玥悦道，“羽弟，你会打鼓吗？” “不会。” “那你就负责贝斯。”何永问道，“你贝斯水平怎么样？” “我可不是吹牛，我的贝斯水平基本上已经达到Sex Pistols乐队成员Sid Vicious的程度了。”林羽说道。 “很好，这是我听到过最牛逼的解释自己不会弹贝斯的说法。”何永道，“刘玥悦妹妹，我记得你说过自己不会打鼓，对吗？” “对啊。不过贝斯我会一些。” “那就最终确定下来了。”何永道，“鼓手是我，贝斯手是你，让林羽兄弟做吉他手，如何？” “我没意见。”刘玥悦道。 “不好意思，居然让你们这么迁就我。”林羽道。 “不要不好意思，大家都是好朋友嘛。”何永道，“接下来，我们就抽空排练几首曲子。到时候，我来安排场地，咱们好好rock一回。” “你那朋友的酒吧livehouse我是再也不想去了。”刘玥悦道。 “不好意思，我已经把我那个朋友臭骂一顿了。”何永道，“我已经找到了一个更加牛逼的演出地方，敬请期待吧。” “今天要先排练一下吗？”林羽问道。 “今天不方便。”何永挠挠头，笑着说道，“我老婆回来了，今天要跟她补习一下生理课。我们过两天开始第一次排练吧。” “好吧，说到底，我们的乐队终究不如你老婆下面的洞重要。”刘玥悦吐槽道。 …… 三人又嬉笑怒骂了一会儿，才相互告别离开。林羽和刘玥悦背着各自的吉他，并排行走在路上。此时是下午三点多。 “心情好点了吗，羽弟?”刘玥悦问道。 “嗯，好一些了。” “如果你晚上觉得寂寞，可以来找我，姐姐陪陪你。”刘玥悦道，“你想和我拥抱，接吻，做爱，都可以。除了不能过夜。” “你男朋友现在还是每天早上过来给你做早餐?” “是啊。”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终于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学校和出租屋的方向是不同的。林羽要回宿舍，而刘玥悦要回自己的出租屋。 “总之，你要振作起来啊，羽弟。”刘玥悦说道。 “嗯，我会的，谢谢悦姐。” 刘玥悦笑了笑，然后踮起脚尖，亲吻了林羽一下。 “再见啦，我可爱的羽弟。”刘玥悦挥手向林羽告别后，便转身离开了。望着她的背影，林羽若有所思。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来电的是夏梦璇。 “喂，梦璇啊。”林羽接通了电话。 “嗯，是我。”夏梦璇的声音跟平常有些不一样，“你晚上有空吗？” “没其他事。怎么了？” “那你今晚可以……陪我喝点酒吗。” “你怎么了？”林羽听到夏梦璇刚才的话里明显藏着呜咽，连忙问道。 “没什么……晚上六点，学校本部的亭子里见吧。”说完，夏梦璇便挂断了电话。 林羽似乎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晚上五点半的时候，他便拎着一个装满罐装啤酒的塑料袋，来到了本部的一个亭子里。六点一刻左右，夏梦璇才姗姗来迟。她的面色比上次一起吃饭的时候更加憔悴了，头发也有些凌乱，衣服也穿得比较随意，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过，林羽在她身上最先注意到的，是她脸上的两道深浅不一的泪痕。 看到林羽，夏梦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啊。” 林羽递给夏梦璇一听啤酒，然后坐到旁边的石椅上。夏梦璇也找了一张石椅坐了上去。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我大概是知道了。”林羽这时率先打破沉默，道，“她的男朋友是苏啸川，对吧。” 听到那个名字，夏梦璇瞬间破防。啤酒从她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她双手捂住脸，伤心地哭了起来。 林羽不知如何安慰她，只能自己打开一听啤酒，闷闷地喝着。 “为什么，为什么苏啸川会和李翎轻在一起?”夏梦璇边哭边说道，“他们两个，对你和我都太残忍了！” 林羽没回答她，只是默默地喝光手里的啤酒后，又开了一罐。这一罐啤酒他喝得很慢，仿佛要借着慢慢品味的时间，来回忆着某些东西一般。 “林羽，你真的喜欢李翎轻吗？”夏梦璇这时抬起泪眼婆娑的双眸看着他，语气中带着一种质疑。 林羽愣了愣，道：“是的”。 “那你为什么还眼睁睁看着她被其他人追到手呢？”夏梦璇说道，“你难道就不能争取一下吗？” “梦璇，感情这东西，不是说你努力争取了，就一定会得到的。”林羽说道，“如果李翎轻一开始就不爱我，那么即便我再怎么努力，最终也是白给。” “也就是说，我这边也是一样的道理?”夏梦璇道，“苏啸川他……” “有的时候，你把某些结果当作是注定要发生的，那么即便这个结果有多么不堪，多么让人难以接受，你也不会特别难过了。”林羽说道，“一百年后，不仅是你和我，李翎轻和苏啸川都会和我们一样尘归尘土归土，我们又何必现在悲伤呢？” “你是要出家当和尚，还是被悲伤弄坏了头脑?”夏梦璇问道。 “喝酒喝酒。”林羽将夏梦璇掉在地上的啤酒捡起来，拉开了拉环。大量泡沫和酒水喷涌而出，打湿了林羽的手和袖管。他把啤酒递给夏梦璇，她拿过来就喝了一大口。 “痛快!”她闭上眼睛喊道。 “你酒量如何？”林羽问道。 “我酒量很不行。”夏梦璇道，“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喝酒以后会丑态百出。” “是怎么样的一个丑态?你是酒喝多了会变成一只红毛母猩猩吗？” “虽然我今天心情很不好，但听你这么说，我还是想笑。” “那咱再走一个。” “好啊，干杯!” 两人的啤酒罐碰在一起，泡沫四溅。不知不觉中，两人将林羽带来的啤酒都喝完了。 “还喝不喝了?”林羽这时问道，“要是没喝够的话，我再去买。” “不用不用，已经足够了。”夏梦璇摆了摆手，然后用蹩脚的日语说道，“鸭蛋摸鸭蛋，牡蛎摸牡蛎(やだ、もうやだ、无理、もう无理)。” “心情好一点了吗？”林羽问。 “你如果现在抱我一下，我应该会好一些。”夏梦璇这时说道，“别紧张，我要的是一个朋友的拥抱。” 林羽一阵无语，不过还是伸出双臂，把夏梦璇搂在了怀里。 夏梦璇的脸贴在林羽的胸膛上，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问道：“你心跳那么快干什么?” “我酒喝多了。”林羽回答。 “那么，我也应该喝多了。”夏梦璇说着，闭上眼睛，趴在了林羽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林羽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背起醉倒的夏梦璇，准备离开。 “我不想回宿舍……”夏梦璇忽然醒来，迷糊地说道。 “那你想去哪儿？”林羽道。 “哪儿都行。”夏梦璇嘟囔道，“我要跟你……待在一起。” “可是我要回宿舍了。” “我不管，反正我要跟你在一起。”夏梦璇任性地说道，“你要回宿舍，就把我一块儿带去。” “那好吧。”林羽叹了一口气，只好背着她，朝学生会的办公室走去。苏亦嫄学姐今晚不在那儿，林羽掏出办公室钥匙，打开了门，把夏梦璇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林羽。”夏梦璇突然叫道。 “嗯？”林羽转过头来问道。 “谢谢你......”夏梦璇说道，“谢谢你，陪我喝酒……” “睡一觉吧。”林羽说道。 夏梦璇点点头，闭上眼睛后，没一会儿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