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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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以后,宋星寒只叮嘱云羽衣好好操曲练功,自己却一天到晚往唐心如身边跑。 花旦文彩蓝遇到意外伤了腿,暂时不能登台。巩班主乘唐心如有空档,便极力邀请她暂代花旦之位,班约只订十天,唐心如推辞不过,便答应下来。 两大名伶阔别五年,再度携手演出,立时引起哄动,门票根本没有机会作公开发售,半天内已给全部订购完毕。 看着舞台上的两个人,云羽衣这才真正知道什么是情投意合,心有灵犀,她们的举手投足,都是那浓得化不开的情意----她们是在演戏么?她们只是做回自己。 云羽衣的心就像有火在烧,看不下去了,又忍不住再看下去。 但宋星寒和唐心如却在这次合作中,明白到两人的的确确只可以是好朋友----那种种缠绵繾綣都不过是精湛的演技。 感觉是感觉,骗得了别人,又怎能骗自己? ----宋星寒和唐心如在一起的感觉很奇妙,两人像是很熟识,却也很陌生。很多时候,不经意的一句说话,一个手势,甚至是一个眼神,也可以引发无数回忆,让过去的笑和泪再次在心头激盪。 但她们心里也明白,过去的都成了过去,再也回来不了。阻隔两人的,不单是五年,还是这五年里两人各自经歷的人与事。人家说旧欢如梦,便是这个意思----不管做梦时有多快乐,终归还是要醒来的,当醒来的时候,再醉人的梦境都捉不紧,也留不住…… 宋星寒知道唐心如不会留在澳门,她只想抓紧和唐心如相聚的时间,其他一切全都要退过一旁----这当然包括云羽衣。 在这些日子里,云羽衣像是生活在恶梦中,她完全不能接受宋星寒冷落自己。 云羽衣心情糟透了,便常常跟简文礼出去散心,但总觉得索然无味。当简文礼伸手过来,要牵她的手时,她更马上闪避开去。 简文礼还以为她是害羞,实情却只有云羽衣自己知道。 当云羽衣觉得自己快要疯掉的时候,唐心如终于走了。 那天,宋星寒和顾学勤在酒店大堂话别。 「勤哥,这么多年来,幸亏有你一直照顾心如。」宋星寒说:「以后,还请你多加关照。」 「你可以放心,有顾学勤一天,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心如。」 「可惜的是,」他喟然一叹:「儘管已用了这许多时间,我还是不能取代你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宋星寒不禁垂下头。 「但不要紧,我有的是这辈子的时间----我跟自己起了誓,除了唐心如,我绝不会娶别的女人为妻。」 「勤哥,你才是名符其实的多情种子。」 「我顾学勤纵使事事不如你,但对心如的认真和执着,却胜你百倍。」 宋星寒诚心诚意地说:「祝你早日如愿以偿。」 「谢谢。你快上去吧!心如正在等你。」 在唐心如房里,宋星寒和唐心如两人相对,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心……」 「什么也别说。」唐心如把娇躯埋进宋星寒怀里:「你要说的,我都知道。」 宋星寒拥着唐心如,轻声说:「这辈子欠你的,来世再还你。」 「好。」唐心如笑了,笑里都是凄然。 唐心如和顾学勤离开澳门后,云羽衣以为一切都雨过天晴了。谁知道,宋星寒却明显地躲避着她。 除了台上台下必要的接触外,宋星寒几乎没和云羽衣说过什么话。 ----宋星寒发现,即使在跟唐心如相聚时,云羽衣的影子竟也无时无刻地在自己心窝一角掩映。 宋星寒很害怕,她选择了逃避。 云羽衣不明白为什么宋星寒会这样对待自己,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由难过极了,也很快便憔悴下来。 那天早上,云羽衣练功才半小时,竟晕倒了,幸好,很快便甦醒过来。 她綣缩在椅子里,眼睛红红的,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宋星寒只好送她回家。 云羽衣回房休息,佣人嫻姐告诉宋星寒,最近云羽衣睡不着,吃不下,即使吃了东西还会吐。 嫻姐还告诉宋星寒,云羽衣前一阵子常和一位叫简文礼的医生出去,有一个大雷雨的晚上,她还整夜不回家。 宋星寒把所有蛛丝蚂跡拼起来,认定了云羽衣怀了简文礼的孩子。 宋星寒气炸了,却又悲伤起来,这小妮儿,怎会做出这种糊涂事? 宋星寒立刻跑去找简文礼。 「星姐,你怎么来了?」 「你要马上跟羽衣结婚。」 「什么?」 「你们做了错事,必须立刻结婚,再迟一点便瞒不到人。」 「我们做了什么错事?要瞒什么人?」 「简文礼,你堂堂一个男人大丈夫,一定要承担责任,难道你想始乱终弃?」 「星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怎么一定要我说出来?」宋星寒心里又急又痛:「羽衣怀了孩子。」 「什么?她怀了孩子?谁的孩子?」 「简文礼----」宋星寒气得话也说全:「你……你……这是存心赖账了。」 「要是她怀了孩子,也是别的男人……」 「你别侮辱羽衣!」宋星寒大吼:「你这种男人不配跟她在一起。」 宋星寒回到云羽衣家里。 「星姐,你到哪里去了?」云羽衣迎上来。 宋星寒看着云羽衣,强捺心头汹涌:「我出去买点东西。你怎么不好好休息?」 「我醒来不见你,心里很着慌呢!」 「傻孩子!」宋星寒不由哀伤起来,这傻孩子要生孩子了,经手人却不肯认账,她将来的路要怎么走? 「星姐,你还是……还是很痛爱我吧?」云羽衣的眼晴变得通红。 宋星寒忽地下了决心:「你别害怕,我一定会留在你身边,绝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云羽衣落下泪来,宋星寒这句话,她想疯了。 这些日子,云羽衣终于弄明白自己的心,她对宋星寒,不是依赖,不是感激,不是仰慕,是实实在在的爱恋。她不想做蓝星的正印,不想做医生的太太,不想做律师的母亲,她只想留在宋星寒身边。 她凄惶极,一想到宋星寒随时会跟唐心如远去,她的心窝便痛得像给利刃剜开似的。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