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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帝点点头:“小鱼做的的确不妥,不归也不对,父皇待会就去教训她。” “不关表姐的事……”思平抬头分辩,宗帝拍了拍他的肩膀,关切地问起其他处的伤势,又问了些有的没的,再安慰了淑妃一番,便像往常一样起身准备离开。 淑妃拉住他:“陛下,今日在臣妾这用膳吧?” 宗帝拍拍她的手:“不了,你们母子先用,朕去处理其他事。”临走前又叮嘱了思平几句小心的话,才转身离开,淑妃按着手背在原地目送他,因知他不喜人送到门口,便在原处目送他离去。 宗帝依次又去了慧妃、柔妃那看看,在丽妃的宫里坐了最久,出来时脚步才轻了,道:“去广梧那里。” “诶,晚膳也在郡主那儿么?”贾元问他。 “届时看着办。”宗帝轻笑,“自从小鱼来了,她倒是能惹事了。走吧,去看看她还有什么花样。” 等来到广梧宫附近,他屏退其他宫人,只和贾元慢慢走去。 贾元悄悄看他神色。每来到这儿,陛下似乎都带了点谨慎小心,和隐隐的期待。大约是期待着进去后,看见个微笑跳舞的人儿。虽则这念想自许多年前就碎了,他也总是揣着这样的期待来广梧宫。 门卫老远就看见了他们,立即弯腰迎候,这是宗帝从前就吩咐的,他若来不要立即通报。他慢慢走进去,走过那条藤盖□□,听见了一阵嬉笑声。 宗帝轻脚过去,只见宫人都聚集在院子里,小男孩和他的猫都拿布条蒙住眼,正在中央摸索。男孩摸索人,花猫闻鱼干。一旁的秋千上坐着个身量纤细散发少女,眼睛微微眯着,笑意恍惚。 楚思远辨认着笑声去捉人,怎么捉也捉不到,倒是频频被人捏一把脸,碰一下手的。他一边叫着和他们周旋,一边往一个轻笑声而去,慢慢挪,最后鼻子细嗅,扑往那个人的方向:“抓到一个!” 一只手揭开他的遮眼布,万千金光倾盖铺下,亮了她的笑靥:“那你可真了不起哦,逮到了头头。” 楚思远满足地叹了一口,抱着她的腰摇起来,带着她的秋千慢慢晃。 忽而她推开他,揽着他站起来:“舅舅!” 满院子的人瞬间排整齐了,齐刷刷行礼,只有不归和他还站着。而花猫小雨跑来跑去,撞到了宗帝脚边,然后抓着他的龙靴啃起来。 众人汗颜,贾元迅速蹲下去抱开猫:“这小祖宗真会挑!” 不归倒是不以为然,带楚思远过去笑道:“舅舅怎么这么久才来看我们?太平山川备了好久,您再不来可就叫我们喝完了。” 太平山川是她母亲易月以前自己酿的醇酒。后来不归住了广梧宫,冬天也收了满园的桐叶露,依样画葫芦地酿成酒埋着,囤着慢慢喝上一年,来年大雪再酿。 宗帝笑着摸她的额顶:“朕虽没来,你们的事却听不少,此番是来教训你的。” “那正好,叫厨子们备一桌晚膳,咱们温着太平山川,边享用边教训吧。” “朕教训你,你教训谁?” 不归一拍楚思远:“他啊,这混账崽子,见了父皇别扭什么?叫爹也成啊,快叫一声。” 楚思远仰头看了这个皇帝一眼:“大爷好。” 不归听了便敲他的头,宗帝忍俊不禁,伸手去揉他的脑瓜:“小鱼这样叫听着也有趣,家里地方不必拘束,随他喜欢便好。” 不归瞪楚思远一眼,又亲亲热热地拉了宗帝的手,拉着一大一小进正殿去。桌椅已然摆好,红泥炉也摆上,茹姨从里头捧出一坛酒放上去,宗帝亲自揭开酒封,一股淡淡的酒香随即破坛而出,韵味悠远绵长,入人心脾。 三个主子坐下,宫人们很快端上了些开胃吃食,酒温后入凤颈壶,不归亲自斟满三个漆耳杯,含笑递到宗帝面前。他饮下一杯,阖眼关思绪,五脏六腑如被安抚一轮,温热了苦肠。 “树下还埋有一坛,待会掘出来让贾叔带去养正殿,舅舅什么时候想喝,触手便能及。” “不必,太平山川得在这儿喝,才有滋味。”宗帝睁开眼朝她笑,自己斟了一杯,也不动吃食,就品着酒,浑身都松懈下来。 不归自己也喝,一手捂着剩下的漆耳杯,故意不理睬眼巴巴的某人。 楚思远拉了她的袖子:“阿姐,也给我一杯嗦,我也想尝一尝噻。” 不归吊了他一会,才假做慈悲地给他。岂料这时宫人端了她爱吃的鱼片上来,叫小雨闻见了,一个后腿蹬飞了上来,撞翻了不归手中的酒,扑在鱼片碟中。 楚思远生怕这猫叫大佬片了,连忙捏了它的后颈提开:“你要瓜子嘛?打你嗦!” 不归倒比他还疼小雨,拍开楚思远的手抱来猫,把鱼片碟子推到边一点,让它甩着尾巴大快朵颐:“你凶它干什么?和个猫计较。”擦好杯又给他倒了一杯,递给他喝去了。 宗帝看着他们姐弟互动,眼神温柔下来:“短短数月,你们感情倒是深厚。小鱼如今适应宫中生活了吧?不归呢?带着他可吃力?” “适应得很!” “一点也不吃力。” 两人争着回答,生怕被拆开了似的慌张。 宗帝看楚思远:“你不久前才和你大哥打了一架,外头都说你被打得奄奄一息,是这样么?” 楚思远脸上的伤还有点痕迹,他反应也快,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淤青和血痂又迅速放下:“是我的错,我再也不这么混了,大爷你原谅我吧。” 他不卖惨,只诚恳认错,反而叫人不好再责备。宗帝问了几句伤势,又看向不归:“你呢?做了什么坏事心里可有数?” 不归放心了楚思远,对自己的便不上心,赖皮笑道:“坏事那可不少,舅舅是要让不归先赊,还是连同旧账一起教训呢?” 宗帝转头做嫌弃状,摇摇头问楚思远:“耍赖用你的家乡话怎么说?” “萨皮。” 宗帝便指了她,佯气道:“这人萨皮。” 众人便笑开,晚膳其乐融融,楚思远对宗帝的隔阂也减弱了些。 等吃到差不多,宗帝才对她说了来意:“不归,既然你也有心照顾小鱼,那朕就真把他放在广梧里了。他的功课、起居你都得负责,需得从一爱护他,投点耐心细心。朕力排众议让你抚养他,你也得有觉悟,过了年就及笄的人,也照顾好自己,知道么?” 不归握住楚思远的手:“不归谨遵舅舅教诲,一定照顾好小表弟。” 宗帝点点头:“朕打算将小鱼的敕封诏和你的及笄会、大年宴一起操办,时间也长,你觉得如何?” 这就和前世吻合了,不归毫无二话:“这样最好了,大事一起来也省事。” “还有小鱼的大名,朕思来想去,不如就由你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