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两对都去了河边

    乔宏振一直记挂着前几天媳妇跟他说想吃猪头肉的事情，第二天天才蒙蒙亮他就起来了，家里的钱虽然是张欣在管，但只要乔宏振要用也不用提前跟她打招呼，自己拿就行。

    他先把红薯稀饭煮上的时候，乔大根和赵厚良也起来了，问过他们有没有想吃的东西后，把锅里还在煮着的红薯稀饭交给了乔大根，又推着摇床出来把元元交给了赵厚良，乔宏振就背着一个背篼骑上自行车出发去镇上了。

    虽然天色已亮，但夏天天都是亮的早，乡下人家都不是多懒的人，乔宏振一路骑着自行车出去，路过的房子里也传出了人说话的声音，还伴随着鸡鸣声，和从烟囱里飘到半空的青烟。

    乔宏振去的早，柜台上不有不少好肉，他买了三斤多的五花肉，还有一副猪板油，并着一个大猪头，一副猪下水。又去副食品柜台买了麦乳精，两斤糖果，两包桃酥，还有一罐水果罐头，自然也没忘记给元元买两袋奶粉。

    虽然今天生产队休息，但一大早起了就去自家屋后的自留地里倒腾的人也不少，看见乔宏振又从外面骑着自行车回来，背上的大背篼不用想也是满满当当的，都已经见怪不怪地翻了个白眼，还好他家附近没住什么人，不然天天闻到他家吃好吃的多遭罪。

    昨晚胡闹地有些过，乔宏振到家的时候张欣还没醒，也没人去打扰她。张欣喜欢吃浓稠软糯的稀饭，乔宏振的水就掺的多些，乔大根煮的就久了会，装了三大斗碗出来放凉，剩下的就装在另一个大瓷碗里，张欣的那份就放在锅里，灶膛里还有星火，等到张欣起来吃的时候也会是温热的。

    煮稀饭的时候，乔宏振还放了四个鸡蛋进去，锅里的稀饭半熟时鸡蛋也好了，元元在醒来时赵厚良已经喂过奶粉了，该说不说，现在有了奶瓶是要方便多了。

    他们三个大男人就一人一斗碗红薯稀饭一个鸡蛋，配着坛子里的酸菜，还有两块红豆腐吃完了早饭。

    家里没人会做红豆腐，是从李大花那儿换来的，原本四五月的时候村里的人还会包皮蛋，但那时候张欣刚生了孩子，家里的母鸡都是月子里要吃的，下的蛋吃红糖鸡蛋都不太够，村里其他人家的鸡蛋一大半都是留着自家包皮蛋的，刚买回来的小鸡又还没到下蛋的时候，乔家今年就没包皮蛋，还是前几天李大花送了五个皮蛋过来，抵了乔宏振去接乔建军回来的路费。

    张欣起来吃了乔宏振留在锅里的早饭，红薯香甜的滋味并着开花的米粒，还有脆嫩酸爽的酸豇豆，过了一晚上的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张欣摊开手靠在椅背上，都有些吃撑了。

    乔宏振吃过饭已经去喂过后院的鸡和兔子，这时候正在洗猪下水，原本这个费的水多该拿去河边洗的，但河边洗衣服洗菜的女人都觉得那玩意太臭，又都说一排的女人就乔宏振一个男人在这，结了婚的大姐有时候说起话来比男人的都还要露骨，乔宏振也不想和她们争辩，都是在家里洗干净。

    趁赵厚良和乔宏振烧猪头的时候，张欣一边看着元元一边把冬日里大家穿过的棉袄拆开，把里面的棉花放竹簸箕里晒着，还有被子和元元的襁褓布，六七月正是洗冬衣被面的好时候，刚好乔宏振今天休息，早点洗出来也好。

    乔宏振虽跟着张欣学会了做卤肉，但做出来的味道没有张欣的好吃，等他们把猪头和猪下水都收拾好后，张欣去厨房先卤肉，锅里还要慢慢卤着，就留赵厚良在家照顾元元和看顾着灶头，乔大根已经去了自留地里干活。

    乔宏振和张欣一人抱着一个大木盆往下河边去，还以为这时候河边已经没什么人洗衣服了，但树下石头边蹲着好几个婶子媳妇，旁边也放着一个大木盆，一看也是来洗冬衣的。

    张欣他们来的有些晚了，树下阴凉处已经没了位置，只好选了另一块大石头把木盆里的媳妇被面都拿出来浸湿，担心乔宏振陪着她在这会被其他婶子笑话，张欣就让他先回去。

    乔宏振一点不在意，拿过一件棉衣就上手搓，“我和你一起。”这么多的衣服要是留媳妇一个人在这洗要不久时间，他回家也没什么事情，不如就在这和媳妇一块洗衣服，洗衣服的活又不是只能女人做，反正村里人都说他是耙耳朵，也不怕再多这一件事情。

    那边的几个大姐相互笑了笑，张嘴就调侃上了，“乔二，你是怕你媳妇丢了吗，还陪你媳妇一块来洗衣服啊，有啥不放心的啊，你看看这河边就你一个男人，还是你对媳妇好啊，看我们家里那口子，让他来端个盆都不是愿意的。”

    说着又看向了张欣，“元元他娘，还是你命好啊，找到乔二这么好的男人。”

    张欣也只有尴尬地笑了笑，又继续拍打手上的那一件棉衣。

    另一个大姐也附和着，“谁说不是啊，当时村里姑娘都不乐意，现在看到乔二这疼媳妇的样子怕是肠子都悔青了，还是读了书的好，有眼光，一下就找准了。”

    “哈哈哈哈，是啊，所以等新学期开学了我就把我家那两个一块给送去读书，不说其他怎么样，好歹多认两个字回来。”

    都是一个村子的，大家都大概清楚对方家里的情况，闻言有些许吃惊，“你还要把你家闺女也送去读书啊，一个学期的学费可不便宜。”

    这年头能把儿子送去学校上学都算好的不得了的，没想还有人愿意把女儿也送去。

    那大姐点点头，“是啊，这女儿也是我生的，她想去那就让她去吧，总不能让儿子去不让她去，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是难受的。再说了儿子长大有田地在怎么也饿不死，女儿就不一样了。”

    “女儿怎么就不一样了？长大了嫁出去不就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咋在木头娘嘴里还不一样了。

    木头娘没读过书，也不知道怎么说，但她就是觉得要是女儿只会干活不识字嫁了人就是过不好，就像她刚嫁过来的时候也是被婆家母各种嫌弃，还是前两年家里二老去了，她这一天在家才能松口气。

    “我就是觉得女娃上了学就有了选择，我和他爹没多大的本事给不了他们好的生活，但也想孩子长大了过的好些，索性家里现在就只有两个娃，勒紧裤腰带省省还是有的。”木头娘还有句没说的就是，她不想她自己受过的苦再让孩子经历一遍，所以她也不像有些人重男轻女，只要她有的，儿子女儿都不会少。

    有一两个大姐不屑一顾，女儿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供出来还不是没他们什么事情了，总不能养女儿该他们，到了享福的时候就去了婆家，那还不如不出钱呢。zWWx.org

    但也有大姐赞同木头娘说的，“我倒是也想让闺女去上学，但上头婆婆还不一定同意，你还好分家单过了，自己拿主意就行，我要是敢说把闺女送去上学，不说婆婆怎么样，三个嫂子弟妹都不会干，要是把家里孩子都送去上学，家里也没那么多钱。”

    村里只要家里长辈还在的，都没分家，除了那些老人主动提的，但也很少见。这年头虽穷，但家里生的都不少，家里只有一个孩子的十分少见，这里洗衣服的大姐谁家不是有几个大伯子小叔子，一大家子都挤在同一个屋檐下，哪是他们自己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所以这些大姐才更羡慕张欣，没有婆婆没有妯娌，就算穷那日子也比他们好了不知多少。

    木头娘也只是理解地笑笑，当人儿媳妇的都是这么过来的，这话她怎么安慰也不好，干脆就没说话了，只是闷头捶打被面。

    那几个大姐说话的声音不小，张欣能够清楚地听到，不得不说，在这个地方还是有些同样看重女儿的人，即使她们大字不识，但慈母心肠不比任何人少。

    过了一个冬天的棉袄被面都要比平时穿的衣服脏不少，只用皂角张欣怕洗不干净，还带了一块肥皂，乔宏振力气大主动接过了捶打衣服的活，张欣就搓些薄一点的衣服。

    “你给我快点，磨磨唧唧的等会还回不回去吃午饭了，都说了这时候河边肯定没人了，你还磨个什么劲，晚上还想不想睡床上了。”一声清脆的女声传来，好奇的大姐们都齐齐地回过头看着那条小路。

    张欣也随着看了过去，她也有些好奇来的人会是谁，听那话好像是把男人也一块叫上了。

    刘娟娟才走出了小路，就想回头扭李军的耳朵让他快点，就见下河边上蹲着好几个女的，还都望着她，一时没了动作。

    她还记得自己是知青，但整天和马大嘴待久了，就算不是特意学有些话听多了私下的时候也会带上两句，哪想就这么巧被其他人给听见了。

    李军垂着头抱着大木盆跟在后头，他还没走出小路不知道现在河边还有人在洗衣服。

    “哟，刘知青，你这是和军娃子在说话啊，没想我们今天几个人还是有眼福了，一下子能见到两个大老爷们来洗衣服呢。”

    大队只有两个知青嫁给了他们村里的小伙，一个是张欣，一个是刘娟娟，但在那些婶子大姐心里，虽然张欣过的更好，但他们更不喜欢的还是刘娟娟，都嫁了人了，一天天还昂着个脖子看人，还让他们都叫她刘知青，说婆娘什么的太俗气。

    这下谁也不想主动搭理她，说叫婆娘俗气，不就是在说他们俗气，他们这些女人男人在家都是婆娘婆娘在叫，还被人给嫌弃上了，而且刚刚刘娟娟那话也不比他们这些婆娘说的好听，大白天的就扯到了床上那事上去了，看不出来刘娟娟还是个放得开的。

    刘娟娟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李军才一走出来就听到下头有女人在说话，一看，好家伙，五六七八个呢，他手里的木盆抱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幽怨的小眼神瞪着旁边的刘娟娟。

    “看什么看，赶紧的。”刘娟娟梗着脖子强装淡定道，既然都被撞见了她也懒得再躲了，直接拉着有些想跑路的李军下去，随便找了一块石头。

    下来后刘娟娟才看到那边的张欣和乔宏振，张欣在她一看过来的时候就扭回了脑袋，也就不知道刘娟娟还对着她这边的空气翻了个白眼。

    刘娟娟看李军还十分的不情愿，一下把他给拉着蹲了下来，指着捶打衣服的乔宏振对他道，“你能有个什么不好意思的，乔宏振都能在这洗衣服，你就不行了。把盆里的衣服全拿出来。”顾忌着旁边还有人在，她是压低了嗓音命令李军。

    这么久相处下来，她是知道李军有些大男子主义，外人面前十分要面子，但私底下就好些，就算她有些话说的过分他也不计较，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不是李军不计较，是有时候他根本听不懂刘娟娟在说什么，或者刘娟娟直接用那事来威胁他。

    毕竟男人嘛，新婚燕尔，在那事上得了趣，耳根子自然就变软了。

    李军先是瞅了一眼左边隔着没多远的乔宏振，见他低着头认真地捶打着，身边还樏着老高的一坨衣服，心里才稍稍舒服了些，也没那么抵抗当着村里大姐的面儿洗衣服了。

    在他看来，乔宏振都给媳妇洗衣服了，那他也能，而且乔宏振做啥村里人都说他疼媳妇，那他也这么做别人不是也得说他是个疼媳妇的人，做了事还有好话听傻子才不乐意，李军觉得他才不是个傻的。

    只是他除了有时洗自己的衣服外，就没一下子洗过这么多的衣服，洗得十分磕碜，手上的棒槌把水弄得到处都是，有些还飞溅到了刘娟娟面上。

    刘娟娟想着这么多人在，李军又难得愿意来洗衣服，还是忍了下去，等晚上了再找补回来。

    那几个本来快洗好的大姐速度也慢了下去，反正家里也没事还不如多看会这两对小两口，回去后和别人摆龙门阵都有话头，一会看一下乔宏振张欣那对，一会看一下刘娟娟李军那两个，她们蹲着的地方刚好可以看清乔宏振李军洗衣服的动作，一个洗的还是那么回事，一个嘛看着就不咋地，她们隔着点距离看都觉得李军手太笨。

    她们倒没拿着乔宏振李军两个人比较，只是嘴上也没放过李军，不住地调侃着，李军一下被她们说他是个好男人说的自豪，但才挺直了背脊没多久又被大姐们戏谑他也是个耙耳朵和其他露骨的话臊红了耳朵。

    李军头一回发现，他们男人聚在一块说的话有时候还没这些大姐说的荤。绿水的重生七零，娇软知青抱紧糙汉前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