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年度大瓜
1982，是等待的一年。 1983，是收获的一年。 值此新旧交替之际，四合院的人们终于喜迎搬迁。 “风里雨里，埠贵等你”的阎监工，放过了工地也放过了自己，终于肯歇一歇脚了。 那位曾经被邢泽勉励过的项目负责人，验收完以后哭的像个二百斤的孩子。 啧啧…也不知道阎埠贵怎么折磨他了，反正肯定不是小泽老师。 小泽老师是个厚道人。 不仅帮忙解决了四合院跟轧钢厂、房管局的产权问题，还从轧钢厂弄来了三辆解放，让邻居们提前几十年实现“一键无忧式”搬家。 1983年1月8号，农历冬月二十五，星期天。 “我早就收拾好了，不用等，我就先搬了啊！” “擦边，哎对，擦着边放！” “不沉，往上摞，争取一趟拉完！” “哎…轻拿轻放，对喽…” “得嘞，诸位老少爷们儿，小区里见内！” 阎埠贵捧着茶缸子，指挥儿子媳妇闺女女婿，把家当通通搬上大解放，又把这个生活了大半辈子的房子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出得屋来，有些颤抖关上房门，扭头望向垂花门，久久凝视，似要把这方天地深深烙印在眼底。 最后看了眼老伴儿，喟然长叹: “出发！” 小泽说锅炉已经烧了两天了，就等人入住，今年不收钱，但肯定烧的旺旺的，不糊弄，希望老伴儿的腿能好点吧。 副驾驶的阎埠贵想道。 俗话说，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 这句话反过来也成立。 “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年卡体验套餐让阎埠贵大彻大悟。 还是老伴儿好，老来有伴儿才是宝，儿子闺女全都靠不住！ 阎埠贵紧紧抓着楼房的所有权，始终没有松口透露房子以后的归属。 其实阎埠贵在心里已经想好了: 要是老伴儿走在前头最好，万一自己走在前头，那一定要让小泽把房子改成老伴儿的！ “昨个我去试过了，没通暖气都比咱这院子暖和，要是通了暖气，那还不得跟夏天一样！”阎埠贵拍了拍同样挤在副驾驶的老伴儿，“你那腿要享福了。” “知道了知道了，从昨个儿回来都说了多少遍了。”三大妈嘴上不耐烦脸上挂着笑。 情因老更慈，物以稀为贵。 突然少了三分之一的运力，剩下的人一下子紧张起来了，生怕自己落到后面。 就挺奇怪。 明明邢泽承诺了肯定帮大家全部搬家，邻居们也相信，可到了事上仍旧争先恐后，该抢还是得抢。 就好像明知道盐吃不完，还是要抢盐一样。 “凭什么你说占就占了！” “我先来的！” “什么你先来的，明明是人家先来的！” “你哪只眼睛看见她先来的？人爷们都没说话，牛大爷你急什么？奥…我懂了，一个老鳏夫，一个俏媳妇…” “胡说八道！满嘴喷粪！你…你…岂有此理！” “呦呦呦，还拽词…跟谁不会似的，我还能作诗呢！一个老鳏夫，天天盼寡妇…哎…哎…动手，要动手是不是？许大茂——有人欺负我——快来帮忙！！！” 马寡妇一屁股坐在地上，嗷嗷的开始叫唤，一会“为老不尊”，一会“以多欺少”，一会“老娘跟你拼了”，甚至还解开了两颗扣子，一副“你敢抢车我就跟你耍流氓”的架势！ 引得周边院子的人层层围观，还有人起哄。 “才两个扣子…够谁看的啊！” “大茂家的，别怕，脱了衣服，甩他一脸奶！”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哎~我老花镜呢…” 中院何家。 “师父，您不出去看看去？”马华眨眨眼问道。 他是来帮何雨柱搬家的，还有南易一家晚点也要来帮忙。 “看你奶奶个腿，许大茂媳妇长啥样你不知道？”何雨柱没好气道，“不怕长鸡眼你就看！” “我不是那意思…”马华连忙解释道，“我是说您不管管去？阎大爷先走了，我叔也不在，这院里的事您不得管起来吗？” “管他奶奶个腿儿！”何雨柱鄙夷道，“你当阎老西为啥先溜了？小泽为啥不露面？俩都精的跟猴一样，谁也不想管麻烦事！” “人心散啦，队伍不好带了，我就是想管也没人听，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一家有难八方支援，以后…你看吧，各扫门前雪都是好的，指不定还把雪扫别人家门口！”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马华咂嘴摇头:“这许大茂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放着秦京茹那么好的媳妇不要，娶个这玩意回来…糟心不糟心啊！” “再好的山珍海味，光能看不能吃有啥用？”何雨柱道，“还不如块老咸菜，至少有咸味。” 马华感慨道:“唉，也不知道好白菜让哪头猪给拱了。” 何雨柱:…… 小伙子，你很勇嘛，你敢这么骂你泽叔…哎不对，邢泽是猪，那我就是猪哥？ 好胆！竟然敢侮辱师门！ 啪！ “打我干嘛呀师父？” “天这么冷，为什么出门不戴帽子！” “……” 马华:委屈，想哭t﹏t …… 四合院门外，胡同口。 许大茂的第三任媳妇，马小雁同志，正被几个妇女按在地上摩擦。 “日里凉的，给你脸了！敢当街脱衣服勾引老爷们儿，抓你送官！” “丢我们女同志的脸！”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看似主持正义，实则打击报复。 以往都住在一个院里，低头不见抬头见，马小雁不要脸，但别人要脸，忍一忍让一让也就过去了。 可今天不一样了！ 就像何雨柱说的，人心散了。 别说楼上楼下，就是住对门，那也不比在大杂院。 一个个的方格子就像纵横交错的利刃，把邻里关系切割的七零八落，再也回不到充满人情味的时代。 情分两面，事有利弊。 钢筋混凝土造就的格子屋有缺点自然也有优点，比如保暖，比如隐私，比如邻里关系羁绊的减弱…… 羁绊弱了，也就不顾忌了，老爷们儿不方便上手，所以马小雁就被妇女同志们按着摩擦了。 许大茂匆匆而来，匆匆一瞥，又匆匆离去。 连院门都没踏出去。 他害怕。 一群大老爷们儿就在院门口站着，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加上外面马小雁的惨叫，许大茂一下子就萎了…… “惹不起惹不起，雁子啊，你自求多福吧！”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许大茂先飞为敬了。 对于马小雁，许大茂并没有很深厚的感情。 娶她进门，一是因为受够了秦京茹；二是因为确实技术了得，秦京茹不让碰的这十来年，马小雁给许大茂伺候的不赖；三是因为马小雁给他生了个儿子。 不过那都是以前，现在… 许大茂也烦，他早就想换个媳妇了！ 奈何啊奈何… 年过四十，即将奔五，身体透支，力不从心，大茂已经不行了，就算换个媳妇也是有心无力。 头一个孩子被娄晓娥带走了，不过许大茂无所谓，闺女而已。 第二个是儿子，被秦京茹带走了，许大茂觉得也能接受，反正身上留着我的血，这个事实无法改变，就当撒出去开枝散叶了。 第三个还是儿子，这个就得留在身边了！ 许大茂觉得自己这身体大概是不会再有第四个了，壮壮被秦京茹带的，跟许大茂一点也不亲，开枝散叶可以，养老送终怕是不行，希望还得落在马小雁这个儿子的身上！ 所以，母凭子贵，许大茂将就着过了，至于为马小雁冒犯众怒… 还是免了吧！ 许大茂一边往家里溜一边安慰自己: “这不是怂，这叫识时务，你也是奔五的人了，身体扛不住，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tui~怂蛋一个。”牛大爷啐了一口，冲门外边喊道:“行了，差不多得了，一会打出事就麻烦了，给她扔一边别碍事，光福光天，你妈身体不好，你们先搬，老李你也搬，我排最后，都别急！” “听牛大爷的！来来来，搭把手，你抓那个胳膊，听我口令啊！” “一…” “荡起来荡起来！” “二…” “三…” “扔！” 砰！啊——！ 马小雁自觉大势已去，一瘸一拐灰溜溜的走了。 热闹没了，吃瓜群众却没怎么减少，都羡慕且嫉妒的围观搬家。 一步先，步步先，老伙计都住上楼房了，自己只能窝在大杂院，没办法，谁让人家院里有能人呢！ 车拉着家当送到单元口，然后东西全卸下来，继续回去拉下一家。 牛大爷说话算话，果然排在最后一个，跟何雨柱最后一批离开大杂院。 等他们到了的时候，已经开不到单元门口了，泾渭分明的十几堆家具已经从六号楼一单元排到了三单元门口。 “何主任，实在进不去了。”司机为难道，“要不…咱就卸这？我得回去交差了。” 何雨柱笑了:“我可不是主任了，就在这停吧，我赶紧卸，不耽误你交差。” “哎得嘞，我谢您！”司机拱拱手。 何雨柱打开车门:“马…卧槽，什么玩意！” 只见一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疾驰而过，掀起路边的落叶随风飘荡，随后才有似诉似泣的呐喊幽幽传来: “雁子——！” “雁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雁子我不能没有你啊！” “雁子！我的儿子在哪里？快让我看看儿子！” “雁子——！！！” 只见那道身影径直冲向了马小雁，猛的停顿了一下，似乎在仔细辨认什么，然后一把抱住马小雁！ 所有人都呆住了。 四合院只有一个雁子，那就是马小雁，马小雁是许大茂的媳妇，而许大茂就在旁边…… 所有人又都激动了！ 卧槽！ 卧槽槽槽！ 年度大瓜来了！ 老阎那，别搬了，快来吃瓜啊，晚了就不热乎了！ 鼻青脸肿的马小雁:“强…强哥？你…你撒开…我已经嫁人了…大茂…不是你想的那样！大茂你快把他拉开！” 愤怒的许大茂上去了，愤怒的许大茂退回来了。 极其愤怒的许大茂又上去了，极其愤怒的许大茂又退回来了。 不信邪的许大茂又又上去了，不信邪的许大茂又又退回来了。 还摔倒了。 而那个抱着马小雁不撒手的强哥，仅仅只动用了一只手…… 茂子，是真的虚了啊！ “雁子，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以前是我不懂事，伤害了你。” 强哥丝毫不理会怒目而视的正牌丈夫，深情款款的对马小雁诉说着。 “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再辜负你和儿子！” 何雨柱开着车门半个屁股赖在副驾驶座位上半下不下，心里也在不停的卧槽。 玛德，是我跟不上潮流了，还是世界变化太快了，马小雁都能有人抢？ 还有没有天理了！ “儿子呢？咱儿子在哪呢？快让我看看！” “你说你也是！你就是再跟我置气也不能让我儿子管别人叫爹啊！” “儿子？哪个是我儿子？” 这时，从一单元口跑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爸，你坐地上干啥，不凉啊？” 许大茂:……别跟老子说话，信息量太大，让老子先捋一捋！ 强哥眼睛一亮，撒开了马小雁，直奔小男孩而去:“他不是你爸，我才是你爸！” 小男孩懵逼了… 看看许大茂，看看强哥，最后看向了马小雁:“妈，我又有爸了？” 这个又就用的很灵性。 “别听他胡说！”马小雁急急忙忙过来把小男孩护在身后，“苏大强你个狗操的，你踏马别乱说话，小心我报警！” “你说话，还是这么豪爽惹人爱。”苏大强深情依旧。 “爱你吗啊爱！”马小雁急了，“赶紧给老娘滚，有多远滚多远，这儿特么没你儿子！” “他就是我儿子！”苏大强一指马小雁身后，“虽然那天人很多，但我确信肯定是我的，你看，跟我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人很多… 短短三个字就包含了大量信息。 许大茂再也坐不住了……不会飞咩的从1963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