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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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蛋糕 这时候被骂畜生,沉域也没生气。 他坐在那儿,手撑在后面,越过陈眠肩膀,像是将人揽在怀里。 林琳挨着陈茵坐在另一侧,看着这一幕撇了下嘴。 这时候手机响了一声,陈柯发来了条信息,问她地点,她抬眸看了眼陈眠,又低下头发了个定位过去。 陈茵正在接话筒,看见林琳的动静,随口问了句,“怎么?” “有个神秘嘉宾。”说完,又冲陈茵眨眨眼,对她说,“一会儿就等着看好戏吧。” 陈茵有些莫名地看她眼,刚想问到底什么东西,就被游淮推了下胳膊。 “唱不唱啊你?人歌词都走完一句了,不能唱话筒给我。” “你烦不烦啊游淮!那不是还有个话筒!你!跟我!抢什么!” 注意力就这么被游淮给转移走了。 场上有人喝酒摇骰,有人聊天唱歌。 陈眠坐在沉域边上,什么都没参与,真就只是来陪人过生日的。 有被带来的女生问陈眠要不要吃水果,陈眠摇头拒绝。 也有人问她要不要唱歌,她也没接话筒,只是说不会。 拒绝的次数多了,就没人再来献殷勤了。 沉域看着也没制止,只是在陈眠皱了下眉的时候,捉了她的手过来,揉捏着她的食指,一下下地,像是在安抚。 陈眠侧眸看过去,他正和理科班一男生聊天,说着昨天考完的数学题,“老陈后来说了,那题算超纲,解不出也没影响,高考大概率不会出。” 男生顿时松了口气,“吓死我了,那题十二分呢,我妈看我卷面分才一百二骂了我一晚上。”说完又感慨,“你也太变态了阿域,就这,你都能考一百四,你脑子到底什么做的啊?” 沉域笑了声,没接话,忽然转过身,对上陈眠看他的眼,“嗯?” 嘴上这么问,手上却没停,又端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做亲昵动作。 陈眠今天没拂他的面子,只是问,“你们考的哪套卷子?” …… 游淮从厕所回来,听见这边在聊考试,顿时人都萎靡了。 “你们是在ktv还是在教室?都出学校了就别聊学习了吧。” 他跟迟盛同一类,看到题目就头疼,初三那阵被沉域拉着上进了一个学期才考进绥中,替他爸妈省下择校费的钱全进了他自己的腰包,后来又成了陈茵的小金库,之后分科他果断选了音乐,或许别人是为了理想为了喜欢,但在他这儿,单纯就是不想学习而已。 没成想到这儿都躲不过,一个头两个大,拽着沉域问,“你别告诉我,你跟陈眠在一块儿也这样吧?” 沉域扫他眼,“哪样?” “聊学习啊,你俩不住一起么,每天不会就聊这些吧。” 游淮纯粹开玩笑,没想到问完之后,沉域点了下头,还问他,不然呢。 不、然、呢? 游淮人都傻了,愣了两三秒笑了出声,想象了一下那画面,他如花似玉的发小跟个如花似玉的妹子,两个人在房间里一人一支笔,窗外皓月当空,夜色寂寂,他俩奋笔疾书。 不是,就这,沉域还装什么呢?每天微信都不回他以为沉域在干什么呢,连个电话都不敢打,生怕打扰人了,早说只是在学习啊。 他这会儿又觉得好笑又觉得新奇,盯着沉域跟陈眠看个没完,偏这两个人都没什么反应。 沉域就算了,在游淮看来,沉域就是个不懂装懂的情感白纸,但陈眠也一副这有什么问题吗的样子。 游淮又顿时就懂了。 难怪呢。 难怪不是别人而是陈眠呢。 某种层面上来说,两个人就是同一类人,换做是别的女生,和沉域共处一室每天除了学习还是学习,跟处了个教导主任有个什么区别?再帅的脸看着都痿吧。 “我们小沉没谈过恋爱,真是辛苦你了。”游淮冲陈眠鞠了一躬。 陈眠有些莫名,正想说没谈恋爱,就看见刚唱完歌的陈茵一巴掌拍在游淮背上,没等人反应就有点儿酒意上头直接趴了上去,双手勒着游淮脖子,把人往自己的方向拉,跟拽狗似的,还冲他喊,“游淮!狗儿子!你在对谁卑躬屈膝!怎么不陪我唱歌呀!” 游淮被勒得差点儿直接呼吸困难,但没挣脱,嘴里骂着陈茵你疯了吧,手却扶着她的腰。 沉域拿了手机就拍了张,直接发到群里。 艾特了迟盛:这什么品种的舔狗? 迟盛那边过了两分钟才回:看智商得是个哈士奇吧。 沉域满意地收了手机,看见陈眠还盯着游淮看,抬手捏了下她的脸,问她,“看什么呢你?” 陈眠怀里还抱着那瓶饮料,开了,但也没喝,拿的时候满满当当这会儿还是满满当当地,双眼里倒映着屏幕的光,许是房间燥热,她双颊有些泛红,听沉域问,就回答他说,“看游淮和陈茵。” “好看?” “还可以。” 有问有答的,乖的不得了。 两人挨得近,房间里歌声、说笑声哄闹一片,她凑过来跟他说话时,脖颈雪白,解了一颗纽扣的领口里粉色内衣边若隐若现,沟壑也撩人。 沉域喉结滚动,嗓音低哑地说了句,“是吗。” 视线却笔直地往陈眠胸前看。 陈眠没意识到自己春光乍现,没听清沉域说了些什么,还有些困惑地凑过去,送上自己的耳朵,问,“什么?” 想接吻。 想做爱。 这两个念头冒进脑子里的时候沉域觉得自己多半是精虫上脑了,手遮住眼睛,有些自暴自弃地往后靠,另只手拿了丢在旁边的外套盖在腿上,这动作惹得陈眠跟着看了过来,随机就明白了沉域的意思。 视线都像是被烫到,陈眠下意识低头,看见自己刚才嫌热解开的纽扣下暴露的春色。 平时两个人再亲密的举动都有,但场合毕竟不同,他们鲜少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亲密。 偏这个时候,沉域还问她,“可?” 单一个字,跟接头暗号似的。 周围人听不明白,陈眠面上淡定,却红了耳朵,跟他说,“要是说不呢?” “那也不行。”他笑,一副无赖样,“我成年了陈眠,懂成年的意义?” “懂啊,你违法犯罪要坐牢了。”陈眠故意这么说。 沉域没好气地捏了下她手指,恐吓般扯着人的手要往自己腿间去,陈眠僵着胳膊往后,一动才发现沉域根本没怎么用力,就逗她玩儿。 人还在笑,“这种,算违法犯罪吗?” 这时候,屋里的灯光忽然都暗了下去。 房门被拉开。 屏幕上放到尾声的情歌被掐了,生日歌的调立马蹦了出来,服务员推着蛋糕车走了进来,蛋糕上插着蜡烛,在门外就点好了的蜡烛摇曳着火光,游淮抢了话筒过来,另一个不知道在谁那儿。 “来来来,今天我们齐聚在这里,就是为了——” “等会儿,还他妈有一分钟呢。” “……不是说好十点五十九再推进来吗?谁来倒计时一下?”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沉域,别他妈调情了,能看我们一眼吗?” 那蛋糕是他们亲自去做的,一帮小伙子动手能力都差,看着挺辣眼睛,最后还是美术班的人下了课去补救了一下,好歹能看出个型,他们说是摩托车的形状,但怎么看都像个鞋拔子。 沉域指着那蛋糕就问,“你们在鞋厂找来的?” “不是,唉——这么说我们就伤心了啊,连晚自习都没上,直接翘课去给你做的生日蛋糕啊沉哥哥。” “等会儿啊,还有十秒,沉域沉域你快过来!” 陈眠问沉域,“怎么不是在十一点五十九分再倒计时?” 沉域边扯着人起来,边笑了声,“明知故问啊你?十一点五十九这时间我从没跟他们一起过过。” 陈眠一愣。 记忆这时候才像是被开了阀门的闸。 想起去年和前年的这个时候,她在房间里开着灯写着作业,手机一阵阵的响,接通了就是沉域在催她下楼,也没说什么事儿,只是让她下来,她那时候觉得沉域很烦,穿着拖鞋下楼才知道原来是沉域生日。 他看着手机,在倒计时即将走到最后的时候,对她说。 ——可以对我说生日快乐了陈眠。 十六岁和十七岁的沉域都把自己生日前的十一点五十九分留给了她。 在大家嘴里的倒计时喊到一的时候,站在点歌台那儿的人立马摁了播放键,生日快乐歌欢快的曲调蹦了出来,充斥着整个包间,话筒都不知道在谁手里,变着调儿地唱着生日快乐歌。 还有一个小时才到二十号。 但仪式感却很足,都催着让沉域许愿望。 沉域没松开握着陈眠的手,敷衍地闭了下眼,然后就吹灭了蜡烛。 游淮操了一声,问他,“许愿了?” 沉域吊儿郎当的,“许了。” “你许个屁你许了,这么敷衍,神仙都没听清吧?” “生日愿望是许给神仙听的?那还不如直接去寺庙过生日。” 倒也有点儿道理。 游淮说不出话了,又故意找茬,看着沉域牵着人的手,笑道,“许个愿都牵手,这么黏人啊沉域?” 陈眠低下头,听见沉域笑着骂了句别管。 手背是烫的,被握着的温度灼人。 有人喊着切蛋糕,但不知怎么的,切着切着就成了场乱战,那蛋糕没吃两口,全被人用来把奶油当武器往人脸上抹,女孩子尖叫说别弄头发上不好洗,就有男生回说抹蛋糕我还管你好不好洗啊? 沉域作为寿星,也遭了殃,游淮最早对他下了手,侧脸一片白,有了开端,其他人下手就都狠。 最后陈眠看着沉域跟个花猫没什么区别,没忍住笑了一声。 这笑声让沉域不爽地看她眼,看她干干净净地站那儿,伸手就揩了奶油往她鼻尖上抹。 “你又好到哪里去?” 这个时候没有试卷,没有老师,没有高考,大家都在笑,还有人点了我有一个好爸爸让游淮唱给沉域听,被游淮摁在沙发上打。 沉域又被人喊着去点歌。 陈眠站在那儿,刚倒了杯水,陈茵就坐在了她旁边,跟她说,“你知道吗?今天没有人给沉域送礼物,他自己说都别送,一个都不收,我猜,是因为你。” 陈眠没接话,用纸巾沾了杯子里的水慢吞吞地擦着鼻梁上的蛋糕。 “陈眠,你要是能跟我好好说话,说不定我们能做朋友。”陈茵看了她许久,最后这么对她说,耸了下肩,又看向游淮的方向,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跟陈眠说这些。 或许是身边的朋友都只能玩乐不能谈心。 又或许是陈眠是个沟通困难的闷葫芦,倒成了个唯一能倾诉的树洞。 “因为,我感觉我喜欢的人应该不是沉域。” 陈眠这时候才看向她,眼神里没多意外。 换做是其他人,或许会说,没关系,我们之后可以当朋友。 但陈眠并没有,她连思考都没有,就纠正她。 “不是我不能跟你好好说话,我们才做不成朋友,而是我不想和你做朋友,才不跟你好好说话。” 沉域去了趟厕所洗脸,出来的时候看见了个意外的人。 陈宋。 他被拦在门口,不准进。 他嘴里骂着,“我是来找我女儿的,我女儿就在里面,你们让未成年进这种场所,还敢拦我?” 保安油盐不进,这儿是高档场所,会员制,单纯消费都进不来,陈宋这种穿着邋遢一看就不属于这儿的人,就算是说来找老板的,都不可能放行。 前台说着先帮他联系确认问问,得到回复才让他进,陈宋一听这话跟盛世豪庭保安敷衍的话没什么区别,顿时不满。 他最近刚从局子里出来,被阮艳梅一个报警电话给弄进去的,本来十五天就可以出来了,结果警察说他聚众赌博又家暴,找了些名目又关了他一段时间。 出来之后陈宋就没钱了,宋艾那女人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家里没人,他不敢去找阮艳梅,只好又盯上了陈眠。 听说陈眠在这儿给人过生日。 还听说那人跟陈眠关系匪浅。 家里有钱,又舍得对陈眠花钱。 陈宋是故意找过来要钱的,没想到却被拦在了门口不让进。 他满肚子火,踹了下垃圾桶,嗓门大得贯穿走廊。 “我找我女儿!陈眠!你给我出来!陈眠!” 保安警告他,“你要是再这样,只能直接请你出去了。” 沉域随手将纸巾揉成团丢进了垃圾桶里。 陈宋在这个时候看见了穿着校服的沉域,立马眼睛亮了起来,冲他喊,“你是陈眠同学吧?” 沉域家有这儿的股份,又经常来这儿,保安都认识他,一听陈宋说这话,以为真是沉域朋友的家长。 “不好意思,您看,这人——”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沉域冷淡的嗓音,“丢出去。” 刚收到陈柯短信的林琳匆忙赶到走廊,就看见了这一幕,手机紧紧攥在手里,她躲进拐角。 包间的房门又打开,歌声漫了出来。 林琳期待了一整晚的让陈眠名声扫地的寻亲环节,就这么轻飘飘地被阶层给拦在了外面。 她根本想不到,陈宋会进不来。 她有些慌乱,打算去厕所洗把脸冷静一下,却听见不远处传来打火机的声音。 她回过头,看见沉域站在那儿,打火机在他手里点燃又熄灭,就在这种磨人得近乎凌迟的声响中,听见沉域问她。 “看清楚了么?” 林琳一愣,下意识嘴硬,“什、什么,我听不——” 沉域直接打断她,“没看清楚也行。” 他抬眸,对不远处往这边看的服务员说,“这位,也帮我赶出去吧,多谢。” 这个时候,林琳才意识到。 沉域根本不是在问她。 而是在警告她。 他不需要任何解释,平日看起来的好相处,都只是层伪装,包间里跟人笑闹的他只不过是一面,他的容忍度只在于想与不想。 林琳朝着沉域的方向喊,“陈眠根本不在乎你!她根本就不喜欢你!” 沉域回头,终于看了她一眼。 “那又这么样。” 他说,“我不在乎。” / 十七岁最后一小时的沉域:我不在乎(高贵冷艳)(点烟.jpg) 十八岁的沉域半夜醒来:不喜欢个屁,懂什么叫爱情? (开玩笑的,高中快结束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