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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光攻略手札 第164节

    郁子幽客气道:“子幽定会留下水仙灵株。”

    “唯剩她一朵花,谁来衬托她的美。”赫连断道。

    郁子幽怔了下,违心道:“君上说的是。”

    赫连断淡淡瞥对方一眼,“紫莲,本君念你对本君有救命之恩,你莫要放肆,本君不想再见君后伤心。”

    “是。”

    “还有,本君是有家室之人,你半夜面君,容易让君后误会,日后注意。”

    “是。”

    郁子幽褪去,赫连断走至殿门,透过一帘风雨,望向燃着琉璃烛火的厢房。

    他蓦地眉心一蹙,抬手捂了捂心口处。

    蒜苗,在为何心痛。

    第104章 五曜【09】

    花界,云上温谷。

    幽昙花主正教引众多花灵五行之术,倏见有数位弟子毫无预兆倒地,转瞬化作各色齑粉飘散而去。

    与此同时,数座山谷花廊花田潭堂河渠,植株枯萎,百花凋敝,处处灿漫的云上温谷,吐纳间少了四分之一光彩。

    花界众生灵乱做一团。

    思筠感至异象,快步走出花堂,三位花主相继赶至,就连病入膏肓的芍药花主亦被花仙推着轮椅赶来。

    思筠摆了万象桐花术探得,是溯水花杖内的三十万灵种被盗取以作它用。

    三位花主急了,就知花界权杖留在别有用心的郁子幽身上会生出枝节,实未料到,灵根出自花界的那株紫莲,竟狠下心来灭花界灵种。

    一口气灭了三十万品种。

    当初月倾花神担心花界灵种,受天灾人祸绝种,便取了万花灵种,储入溯水花杖,以灵海浇灌保存。

    好处是,即便外界花种受灾被灭,打花杖灵海内取出灵种,可使灭绝花种再生。

    轮椅上的芍药花主,泪眼婆娑,满面悔恨,“都怪我当初轻易信任郁子幽,将先花主遗言告之她,才令她动了歪心邪念,篡夺花神之位,将花杖炼化为己用,又做了这灭绝三十万花种的大恶之事。我万死难辞其咎。”

    其余三位花主正安慰捶胸顿足呕哭不止的芍药花主时,甘了了眼皮下支着两根茶叶棍,朝人群跑来。

    他取下茶叶棍,一脸兴奋道:“难道花尊和诸位花主,被我的勤奋及真心打动了,我正翻着《万花典》往死里背,发现里头的字一个个打书册飘出,一下子少了不少花。诸位这是再给我减轻背诵压力,感动感动,我有点感动,我会继续努力的。”

    见诸位面色一个比一个难看,甘了了舔着脸道:“干嘛这副吊丧表情,又不是我逼你们给我减压的,能不能再少点,再减一半如何。”

    芍药花主当即大哭出来。

    “再少,我花界要完了。”

    三位花主推着轮椅,送悲恸过度的芍药去休憩,思筠将三十万花种被灭之事,说予甘了了听。

    甘了了仰天长啸哈哈哈哈哈,见花树下的思筠身上漫出的寒气,他赶忙换个表情,表面上痛心疾首,又秃噜着嘴皮将紫莲的亲戚骂了个遍。

    实则,心里头不地道的想,紫莲这操作,骚得他心,竟意外给他减压。

    见思筠垂首叹气,他一勾手,直接取下对方面上的银桐暗纹面具,一边往自己脸上罩,一边往万花殿走,“大家都晓得你长什么样了,还遮什么遮。我去继续磕花名了,记得晚上多给我烧一碗东坡肉,哦,不,我为祭奠失去的挚友们,正食素,但鸡蛋不能少。”

    思筠揉着额角,瞧着对方那副四六不着的步调。

    若非他大仇未报,为稳固花界行事,断不会让甘了了暂守花界。

    这么一个混混在,不用郁子幽动手,花界吃枣药丸。

    待用完他,赶紧将人丢回冥界,让夜惊华镇着这厮。

    —

    郁子幽接过冰心递上的沾了香薰的湿帕子,净了手面,又喝了一盏清心花茶,这才慢悠悠上了水玉榻。

    冰心替主子拢下鲛纱帷幔,“主子好生歇息。”,便退至一角小榻。

    冰心小心觑着帷幔那头的动静,见帷帐微微颤抖,里头传来轻咛声,这才静步靠近,掀了帐子,见瓷枕上的主子额心渗着细密汗珠,秀眉紧蹙,嘴里喃喃着不要,救我……修长玉指下紧紧抓着帐子一角。

    她往窗外丢出一叶藤,放出暗号。

    不消一刻,云汲现身。

    冰心指着床榻内不停轻吟的郁子幽,“主子每晚都会陷入梦魇,至少一个时辰方醒。”

    云汲靠近几步,颔首,指尖燃符,化作一道霁青光晕,遁入郁子幽眉心。

    云汲落脚之地,并不陌生,正是少室山十二空谷。

    有雾氤氲环绕,丛林间鸟雀掠过,鸣出几声春意。

    灵潭里的大叶紫莲开得正艳,颗颗晶莹剔透的珠子滚在田田荷叶上。倏地,一束紫莲轻晃,硕大荷叶下荡出圈圈涟漪。

    林中小路有呐喊声传来,云汲听得出是裹正的声音。

    他循视望去,绕着稀雾的小路,走来一身仙服的裹正,口中喊着谷主,一双眸子东探西望,发现倒至密草丛中的四个仙侍。

    正是郁子幽随身的四位小仙灵,不知为何,晕倒在侧。

    莲潭中传出水流波动之音,裹正靠近潭水几步,脚踝蓦地被一只破水而出的玉腕抓住,潭中浮出一张美人脸。

    渡着林中雾光,染着清透水气,清纯绝艳。

    郁子幽一步步走上岸边,颊侧晕染醉人酡红,一双秋眸潋滟,外衫不知丢至何处,上身只剩濡湿的绣莲肚兜。

    裹正早已被吓傻,不知该如何是好,任由郁子幽一步步逼近,白里透红的玉臂,一手勾上他的脖颈,娇艳红唇凑近他耳廓,幽魅的声调含着**时的颤音,“救我……救我……”

    裹正怔怔推了对方一把,郁子幽又缠上去,双唇不由分说贴上对方唇畔,*******************,削葱似得纤指一扯,裹正的衣带散去,裹正羞红了脸,怔忪间,郁子幽的红唇又****************锁锁锁************……

    莲潭幽香弥漫,吹过几丝旖旎之风,最终天地间只剩或轻或重的****声……

    云汲落至床榻前,冰心忙问,“如何,师兄见到了什么。”

    云汲还未来得及答复,鲛绡帷帐后的郁子幽,蓦地掀开眼睫。

    她一撩帐子,瞧见端立榻边的青衫淡影,还有一脸愧色的冰心。

    她起身,一巴掌狠狠甩至冰心脸上,“叛徒。”

    冰心匆忙跪地,低声抽噎,郁子幽手中团出一掌杀莲,手腕蓦地被扯住,云汲冷声道:“住手。”

    又瞥一眼地上的冰心,“还不出去。”

    冰心赶忙跑出房去。

    郁子幽偃去掌心杀莲,眸底通红盯着云汲看。

    “你都看到了,你都看到了,你都看到了……”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歇斯底里。

    喊到最后,几乎哑了嗓。

    郁子幽继而冷笑一声:“那株水仙著淫书将魔头引去少室山,那把春情蛊毁了我。”

    她淡淡盯着云汲微蹙的眉峰看,“你们都不晓得吧,我亦中了春情蛊。不止始作俑者那株水仙不知,你们都不知。”

    云汲薄唇微动,“你……你为何不说。”

    当时数位少室山弟子中了春情蛊,通巫蛊之道的祝融长老忙不过来,恰逢郁子幽关阖了十二空谷,是他派擅长通门之术的裹正破谷,去请郁子幽。

    “我为何不说?”郁子幽笑了,“你着裹正入空谷,不就是请我出谷,为同门解春情蛊么,少室仙府,唯有我同祝融长老可解巫蛊之术,难道我不清楚春情蛊药力如何么。”

    “我本打算誓死不出,你偏派弟子入谷寻我,偏派了男弟子去,为何是裹正,为何不是你。为何不是你亲自去寻我。”

    郁子幽喊出眼泪,“为什么不是你。”

    见云汲眸色沉重,她纾解了心头一股闷气,接着道:“我乃仙门第一美人,清高倨傲不染风尘,因一个情蛊,失了身,你叫我如何能接受。”

    “我默默受下一切,你们不知,连那株闯了祸的水仙亦不知。她将人毁了,自己一无所知,我瞧她潇洒度日,被众人捧着护着。连我也被你寄予厚望,将她的命灯托我保管。”

    郁子幽一手抵至心口处,“我强抑心头苦痛,拼死为你护着她的命灯,但不成想你交予我的命灯是假,我真心待你,你却只是利用我,连那株不入流的小草你都可以推心置腹,却瞒着我。”

    “你可知我那时的感受。”

    郁子幽扯上云汲的襟领,盯着那张沉郁的俊颜,“怎么没话说了。亲眼瞧见我因情蛊与别的男子苟合,是怎样的感受。你告诉我,云汲你告诉我,你会为我感到一丝难受么,那株水仙若晓得,又会对自己的恶行感到忏悔么。”

    她松开手,摇摇头,坠着泪珠道:“你们不会。因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万千花草中最普通一株,无甚稀奇,毁了死了自是毁了死了。你们的心全在那株水仙身上,人人都护她,无论她闯出天大祸事来,都有人替她摆平,会有人为他寻各种借口,道她无辜。”

    “她无辜么,你告诉我,摸着良心告诉我,她无辜么。”

    “多少少室仙府弟子因她失了清白,更有霖烟自刎而死。而青丘呢,亦是因她起祸端,几近族灭,死了多少头狐狸,念奴可告之过你。你说她无辜么,呵,你定说事情不是她做的,是赫连断。”

    她瞪大眼睛冲云汲吼道:“可事情因谁而起,都是因为那株作精,那个祸头子。若无她,天下安生,哪来后来诸多祸事。”

    云汲终于开口:“但这并非你滥杀无辜的借口。”

    “我才杀几个,同那株水仙的罪孽相比,我这点罪恶可不计。”郁子幽轻描淡写道。

    云汲眸中划过一丝讥诮,“你同念奴一样,将诸多不幸加注她身,你们为何不去恨赫连断,怎么不去杀赫连断,因他强大,你们的怨恨无处泻,便拉个弱小之人,转移自身愤恨,可不可笑,你一面恨着温禾,一面与赫连断同流合污,甚至极尽讨好,你所言所做,可觉可耻。”

    “是你同那株水仙联手毁了我,你竟问我可觉可耻,你为何不去问那株水仙,问她弃仙入魔,嫁予魔头可觉羞耻。”

    “无可救药。”云汲已不想同人废话,冷冷甩袖朝殿外行去,“明日,浮峰问剑,一较高下。”

    那抹霁青渐行渐远,郁子幽扑过去,自后背紧紧抱住云汲的腰身,声音放软许多,“云汲,我恨你。你若当初对我多一点关心,我也不至于成了现如今的我。”

    “云汲,我恨你。”郁子幽说着,将脸紧紧贴在对方脊背,隔着薄薄衣衫,汲取对方身上的温度,她又喃喃重复着,“云汲,我恨你……”。

    —

    一大早,黑檀送了一盏花茶进来,并亲自给温禾挽发。

    黑檀对着铜镜中一脸郁色的小脸道:“君后,是否换一换发髻,您贵为君后,先前挽的发髻太过简单,有丫鬟道还不如她们的精雅。魔宫的人瞧见,好多认不出您是一朝君后,黑檀重新给您挽一款稍精雅的发髻可好。”

    温禾听着贵为君后一词只觉讽刺,她懒懒道:“随便吧。”

    黑檀一双巧手挽了众星捧月髻,又将对方日常戴的水仙木簪,换做颇精致的流苏带。

    挽好发髻,她亲自倒了一盏茶,递予温禾,“君后,这是属下汲了清露煮的梅子茶,君后尝尝鲜。”

    温禾端起茶盏,方贴入唇畔,花铃暗中提醒,“有迷药。”

    温禾不动声色一顿,饮了一大口下去,又猛地一咳,全数咳出来。

    黑檀拭着对方袖上的茶渍,“君后要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