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柴茹茹的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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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宁言笑了笑,一脸坦然。 吴清忍不住打断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九皇星君何许人也?司天监上下莫不对他敬若神明,既然是他点名要缉拿的人物,必然和此事有莫大干系、 这小白脸死到临头还在狡辩! “吼那么大声干什么。”毕月乌却是兴致缺缺地摆了摆手,“本来就是随便问问,我们只负责把人送回京畿道,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接待他。” 专人接待么…… 宁言沉吟了一阵,目光闪烁有意无意道:“还不知是哪一边接待,司天监?大理寺?又或者武德司?” 毕月乌闻言颇为意外,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调侃道:“懂挺多啊,平时大周律例没少看吧?打算干嘛?” 宁言的问题可以说是直指要害,这三个地方基本就预示了三种不同的结局。 发往司天监是不幸中的万幸。哪怕里头充斥着各种怪人,可司天监本质上并不是司法机关,不负责邢狱审决。 他要去了那儿,差不多就是和毕月乌说的那样,纯粹是去配合调查工作,呆上个把月就能回来了,跟旅游似的。 大理寺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身为和刑部、御史台三足鼎立的机要之地,大理寺官员都是正经科举出身,行事作风没那么酷烈,最起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字是适用的。 不刻意作死的话,说不定还赶得上回明州城过年。 可若是入了武德司…… 天牢套餐多半是逃不掉的,隔三差五就是一顿毒打,再配合各种刑讯神通,能挺多久纯粹看命有多硬。 运气好的碰上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拖着残缺不堪的身体还能从阴沟里爬出来,运气差些,被废去修为扔在水牢慢慢腐烂的比比皆是。 宁言眼下不欲与五斗星君乃至大周为敌,但要真发他去武德司,他也不会坐以待毙。 只能来生有机会再做大周人了,这辈子先润了再说。 到了命运抉择的分岔路口,宁言身子不由得微微前倾,脸上浮现出几分肃然。 毕月乌知道他想听些什么,却不慌不忙地品着茶,话锋一转:“别那样看我,我凭什么告诉你?你才拒绝过我的问题。” 砰! 柴茹茹猛地站起身,将桌子拍得都快散架了,双眸半眯着,极有侵略性地看向对面二人。 毕月乌何曾被六品武者如此挑衅过,眼神一凛,手中茶杯瞬间被浑厚真气碾成齑粉! 给她脸了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面对这一手示威,柴茹茹面色如常,缓缓挪开按在桌上的手掌。 在她掌下压着的,赫然是张集庆商行的商票。 一千两。 万清先是一愣,旋即仿佛受到了什么侮辱,勃然大怒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竟敢堂而皇之地行贿?你置我司天监威严于何处?” 说罢,还转头朝毕月乌递去眼神:“你说呢!” 毕月乌点了点头,肯定了万清的刚正不阿,单手忽地掐起道门手印,酒楼外顿时狂风大作,乌云遮天蔽日! 万清用力地挥了挥拳头,意气昂扬。 二十八宿亲自动手,必能捍卫朝廷的尊严,给这些歹人一个教训! 然后他就看到毕月乌施施然站起身,认真地收起了商票。 “啊这……什么意思?” 万清的眼神突然有些茫然。 毕月乌捂着眼睛,生硬地朗读道:“啊啊啊,天太黑了,我什么都看不到了,不小心摸到了张商……摸到了张纸,也不知道是谁掉的?真是太不小心了。” 砰! 又是一声。 毕月乌的嚎叫也戛然而止,指间悄咪咪裂开一条缝。 这次是一叠一千两。 “够么?” 柴茹茹抬了抬下巴,居高临下道。 “我与宁公子一见如故,他这番有难,做兄长的怎能袖手旁观?!”毕月乌手如闪电动作毫不含糊,眨眼间就将商票揽入怀中,信誓旦旦道:“弟妹且放心,这一路必能护他周全!” 宁言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们这就是好兄弟了? 收了钱,毕月乌像是换了个人,和善地说道:“这次宁老弟的事儿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去的并非是前面提到的任何一处。” “而是五堂会审。” 宁言眉头微皱,三司推事他是知道的,五堂会审在大周律例上可完全没提到过。 “敢问是哪五堂?” “大理寺、刑部、御史台、宗正寺以及司天监。”毕月乌是有职业操守的,拿了钱就办事,如今讲起来滔滔不绝:“邢狱三司且按下不表,司天监那边我会照拂一二,唯一要注意的便是宗正寺了。” “瑞王殿下受奸人迫害,那帮老头子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找不到奎木狼算账,只能迁怒于你了。” 姜蝉衣的暴脾气一下子就按捺不住了,板着脸替宁言打抱不平:“还有没有公道了,分明是郭侃咎由自取,怎么能推到宁言头上!” 毕月乌和万清对视一眼,说道:“咎由自取谈何说起?奎木狼依仗神通肆意妄为,试图胁迫殿下颠覆大周江山,而殿下顾及皇室尊严与百姓安危,竟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应该说蹈节死义才是。” “一派胡言,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姜蝉衣气得咬牙切齿:“那么多人都看到了!” 毕月乌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极有耐心地问道:“具体有哪些人呢?” “好了,死无对证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宁言叹了口气,无奈道:“瑞王可是宗亲表率,事情经过朝堂诸公也早有定论,无端污蔑瑞王,罪责等同于指斥乘舆、讥毁朝政,这可是要株连的,姜姑娘可担得起?” 污蔑? 姜蝉衣愣愣地看着宁言,自己在为他说话,他却和司天监的人一个鼻子出气。 恶心! 一片好意喂了狗,气死人了! 宁言张了张嘴,当着司天监的面终究是没解释什么。 朝廷的应对动作比他想象中要快得多,五堂会审、调动二十八宿、封锁舆论……快到让他怀疑是不是朝廷早就知道郭侃那头猪要造反。 毕月乌赞赏道:“你倒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大周律令我比你背的熟。”宁言没好气地回道:“萨满教和金刚宗怎么办?交给鸿胪寺啊?” “不然呢。” “那我没问题了。” 宁言伸了个懒腰,喊上柴茹茹和姜蝉衣向门外走去:“你们吃吧,我没什么胃口。” 等待那三人出门后,毕月乌便迫不及待将商票掏出来,一张一张数了又数,时不时发出低声怪笑。 万清看他那幅德性,拳头都硬了:“你这……唉!” “好了好了,别唉声叹气了,分你一张。” “我不是问你要钱!” “不要算了。” “你好歹也是二十八宿之一,能不能稍微注意一点……” 毕月乌抬起头,撇撇嘴道:“万清啊,你说星君交待的事情,咱们是不是办妥了?” “算是吧。”万清不肯定道。 “不出意外的话,奎木狼都可能折在那小子手里,咱这算不算兵不血刃?” “应该……也算?” “那不就得了,还有银子拿!你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万清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埋怨道:“可你是不是透露太多消息了。” “我不说,那小子也会猜到的,他最后的问题说明他已经有所想法。” “什么想法?” 毕月乌没有回答,望向京畿道的方向,似笑非笑道:“天威难测啊。” “不过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还是赚钱重要。”清一色只打万的我的旁白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