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乱臣 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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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苑音狐疑转过头,不明就里:“啊?” 萧阙观她神色坦荡,看着不像是在作假,心下起疑,莫非她对萧旼无意? 他顿了顿,又道:“薛鸣岐自小便就定下过婚约了,你还是莫要痴心妄想...” 他话还门未说完,便就见苏苑音脚下不停的进了云梦斋。 “慢走。”她皮笑肉不笑地利索将门阖上,把人给拦在了外头。 耳边突然安静下来,她靠在门檐,抬眼看了看满天星斗,轻轻送出一口气,好像她已经没有那么畏惧萧阙了。 -- 苏落雪同苏苑音一同坐上了马车回苏府。 芸贵妃虽是并未露面,但亦是赏下了不少金银玉器,苏苑音心有余悸接下,猜昨夜之事应当是就此揭过,不会在深究了。 苏落雪瞧着她不单是在寿宴之上大显身手,昨日一曲必定会名动上京,现下又得了贵妃青眼,今后还愁没有依仗么,此番回去之后府中的风向就又要变了,只怕母亲都要顾忌她三分,哪里还会像先前那般明目张胆的袒护自己。 当着会有这般巧合的事,天时地利都叫她一个人占尽不成。 苏落雪心中越发起疑,倘若这苏苑音不是像她一样的重生了,怎会事事抢占先机? 她眸色一闪,只觉得现下就是极好的试探时机。 苏苑音本就同她没什么话讲,又经过她回来后带来的种种事端,早歇了还能同她真心相交的心思,就现在这般谁也碍不着谁,井水不犯河水便好。 于是在阖上眸子假寐,只是不知苏落雪此刻又是着了什么魔,瞧着她看的视线实在是太过于热切。 她柳眉轻蹙地睁开眸子,不解的看向苏落雪。 起初,她总觉得苏落雪此人处处都透着古怪。 比如没由来的便就要诬陷她,又或是像是未卜先知一般,机缘巧合就避开了君满楼的大火,能处处都合母亲的心意。 可是后来她又觉得苏落雪心胸太过于狭隘,只一门心思捣鼓内宅斗法,根本就是难成气候。 “苑音妹妹当真不喜欢尹祝了?”苏落雪问她。 苏苑音惬意伸了个懒腰,闻声倒当真是有些费解她对尹祝的那种执念。 那种她自打一被接回了府上,甚至都没并没有见过尹祝本人就带着的执念,就算是被当面拒了婚事,她这执念竟然都还并未散去。 可是这事情总有个前因后果,她这种种极端到近乎偏执的行径,若是究其原由,到底是为何? 莫非她当真能够未卜先知? 苏苑音神色不动的看向她,淡声道:“不喜欢了。” 苏落雪仔细瞧了瞧她的神情,倒像是真的不似作伪,只是有些难以置信,尹祝明明待她那般好。 上一世对她便就是无微不至的悉心呵护,就是连徐阮意身下伯府长子的这般殊荣,都无法撼动她的地位半分,可是她竟然就不喜欢了? 她有些激动脱口道:“不可能,上一世你们明明...” 她话出口一半,后来才反应过来,当即赶忙补救道:“我是说,在我的意识中,你们明明是情投意合的...” 苏苑音却是眼眸微闪,她对方才苏落雪方才情急脱口的话倒是听得真切,复而又见此时苏落雪欲盖弥彰急着解释,心中更加确信了几分。 作者有话说: 换封面咯,宝子们觉得还可吗! 第47章 她口中所说的上一世,倒不像是得了臆症,反而同她未卜先知的行径有些不谋而合。 思及此,苏苑音心生一计,开口套她:“上一世的路我已经不想再走第二遍。” 苏落雪见她竟然毫不忌讳跟自己提起这事,当即只觉得冷汗涔涔,莫非她这段时日都是在做戏,为的就是让自己掉以轻心,让自己以为她不足为据,后又伺机而动,将自己给打得措手不及,就比如这次寿宴。 “就因为最后尹祝将你发落到了庄子上,所以你恨他?” 苏落雪心下惊疑不定,但还是存了点试探的心意,假意说错,想再试探她一番。 只是苏苑音听闻自己最后居然被尹祝发落到庄子上,心中亦是起了点疑。 尹祝的脾性她是了解的,脾性温和心肠也软,且他待自己一贯是极好的,若是将明媒正娶的妻发落的庄子上,那想必是恨极了。 她当真会让自己沦落至那个境地吗? 可若是她当真过了府,又同尹祝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将自己给逼至那种境地呢。 她纠结半刻,最后只是嘴角挂上一个嘲弄的笑,又阖上眸子,不准备再同她多说。 她在赌,赌苏落雪性子多疑,又最爱用后宅阴私手段,赌她是在说假话,故意诈自己的虚实。 果不其然,苏落雪见她这番不屑模样,只觉得是自己谎言被拆穿,是她已经不欲再同自己兜圈子了。 那么也就意味着自己手上那张最大的底牌已经没有了。 她不服气的笑笑:“可萧阙亦不是最后的赢家,你却还是向他投诚,这不是明摆着要送死么?” 什么赢家? 苏苑音心神一顿,只觉得她此刻说的定是件极紧要的事情。 只为了暂时不让自己露馅,她佯装不在意笑道:“现下你我命运不就都发生了改变,那其他人的命运就一定会照着上一世那般么?” 苏落雪仍旧是有些难以置信的地看着她,席间一时在无话。 待回到苏府,见到宋氏几人时,她才强打起些笑应付。 大概是太过于高兴两个女儿能得有这般机遇,后又瞧见芸贵妃赐下满满当当一盒宝贝,也一时间瞧不出苏落雪的异常来,只赶紧拉着两人入院去说话。 宋氏同苏苑音到底是有些隔阂,对她的事亦是没过问太多,本是只想当着两人的面将赏赐下的宝贝点点,再分成两份充做她们成亲的嫁妆。 只是后来细问之下才得知芸贵妃就单单只召见了苏苑音一个人,不由瞧着她的神色又变了变。 苏落雪现下只忌惮苏苑音得紧,虽心中对她的怨恨早已经就是根深蒂固,可面上算是收敛了些。 回府的第二天便就开始称病,连院子的房门都不出。 苏苑音现下却是也来不及顾她,只因她在贵妃寿辰上向轻尘献了一支莲花步摇,轻尘在永曦帝跟前得了脸面,所以又派人给她送来了一千两银子。 她知晓这是轻尘不愿欠她人情,所以才使了银子来同她两清。 苏苑音只乐呵呵收了银子,轻尘此前仗势欺人,对她又是嘴上讥讽,还差点因她之过自己从台阶上摔下。 她自也不是什么记吃不记打的人,可不愿这事就这么两清。 春棋点了点箱子里的银子,亦是笑得合不拢嘴:“小姐赵老板先前说这步摇若是在他的铺子里卖,应可售一百两,现下得的银钱可是整整翻了十倍呢。” 先前春棋同夏琴才点了点现下手头上共有的银子,除了东市那个药材铺子的修缮,和投进赵老板铺子里的三千两,现下就只有几十两银子花销。 她又转头看了看手上的一千两银子,想不到进趟宫去还有这种好处。 “小姐不如多进几趟宫,那咱们可不就再不用为了银子发愁了。”春棋笑道。 苏苑音听罢,只是失笑,无奈摇摇头,问道:“昨日交代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春棋这才想起了昨天的事来。 她当时明明只是站最后首,偷着懒看各家小姐表演节目,还能时不时从她家小姐手里给悄悄塞一块糕吃。 不过到后来她家小姐上去近到皇上和贵妃跟前献艺,就来了好多面熟的大丫鬟来同她寒暄,就连周芜身边那个平素里眼高于顶的雨纷也都来了。 她亦是不傻,怎会不知她们就是想旁敲侧击问她家小姐身上的绫罗首饰都是上哪儿买的。 幸好她一早就得了她家小姐的吩咐,只装作是吃嘴了酒:“南市乌衣巷有家新开的铺子,里头既有成衣料子,又卖头面首饰,他家用的都是料子都是特意从江南运来的最是轻巧的云雾绡,而且还请的都是扬州最厉害的绣娘,所以这料子上的绣样才会轻盈如纱。 你们看那轻尘公主头上的步摇,亦是乌衣巷铺子里买的。” 她将话都说完,才是想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一般,故作担忧地赶忙拉住她们,让她们都别将这事给传出去。 众人却是神色各异,同她客套着告辞。 见她们脚步不停的走得飞快,春棋才捂着嘴偷笑,她家小姐当真是料事如神,早在三天之前就已经算好了今天会发生什么事。 席上一时满堂的喝彩,她转头一瞧,才发现在她同旁人说话的工夫,没好生瞧瞧她家小姐此刻的风姿,表演便就结束了。 春棋回神,将昨日发生的事情长话短说的跟苏苑音说了一遍。 苏苑音点点头,给她手里塞了一袋银子:“你帮我跑趟腿,将那支莲花簪子的钱原数交于赵三千。这剩下的便就当是这几日你陪我去天一观走了一遭的犒赏吧,给你放半天假,出府去玩吧,不过还是得早些回来。” 春棋听罢,高兴得蹦了个高,握着手里的银子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苏苑音笑着垂下眸子,视线刚好无意间落到一旁摆着的琴上。 她无端想起苏落雪说的话,她说萧阙是输家,莫非同她隐隐料想的那样,萧阙将来当真要做出那大逆不道之事来? -- 大概是日有所思的缘故,她当晚便就做了一个无比真切的梦。 在那梦中,她像是意识被拘在一个躯壳里,她能透过这双眸子看见这周围的一切,但是她说什么做什么却又半点不受控制。 她梳着妇人头饰,穿着华贵端庄的绫罗绸缎,面上也不见半点笑颜,身边不见春棋,只有夏琴和另一个侍女。 她正在院前的凉亭之中静|坐,心里却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沉得她快要喘不过气,她从没觉得自己的身子这般沉重过。 夏琴走至“她”跟前,将一个汤婆子塞进她手里,她才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手竟这么冷。 “小姐还是莫要吹风快些进屋吧。”夏琴劝慰。 她不解夏琴为何会露出这番神情,心疼、悲伤和无奈都交织在一起。 她想问,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只像是一个看客。 她只能清晰的听见“她”微不可闻的叹息,后又像是释怀:“与其在这伯府中让自己熬得油尽灯枯,倒不如趁现在让自己无拘无束畅快些,或许以后就连这样的日子也不会有了。” “她”话音刚一落,就瞧见尹祝走了进来,让她跟前的人全都退下。 只是不知为何,明明还是那张熟悉的面,只是此刻再看向他的时候,她只觉得厌倦和麻木。 作者有话说: 闪现一点点前世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