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厂花宿舍
秦枫讲到空院子里的禁忌,流露出的情绪,特别紧张。 从他的本事来讲,不应该流露出这样的恐慌。 我心下疑惑,但没有多问。 我招呼了他一声,走到街尽头,站到了空院子外面。 老旧的院子,一米多高的院墙,刷着白灰。白灰是为了美观新刷的,白灰底下的砖头已经脱壳,粉末化了。 院子两块老旧的木头门,虚掩着。 我站在外面观察了一会问:“你说上个月,一个女人到这个院子里等死,半夜看到一个什么东西从井里爬了出来?那女人又是谁?从井里爬出来了什么东西?” 秦枫瞄了我一眼说:“就是刚刚那个叫王艳的女人。她不想活了来这儿等死,半夜惊恐的从院子里跑出来,大喊大叫,吵醒了不少人,说井里有东西爬了出来。具体什么东西,她说天黑没有看清楚,像是一个人的脑袋和肩膀。” 说着,秦枫又撞了一下我的肩膀,朝我挤眉弄眼说:“你别看那个王艳长发披肩,戴眼镜,文文静静充满了书卷气质。我打小就学相面,从她的面相看,可以断定,她就是那种标准的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女人。” “你刚刚试过了吧?芳草萋萋肥沃田,一铲子下去就流水潺潺对吧?” 秦枫嘿嘿一笑,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院门打开,一阵倒灌的寒风从大门吹出来,冻得我打了个激灵。 风里还带着一股死老鼠的味道。 死老鼠的气味特别明显。 我赶紧戴上了口罩和手套说:“秦枫,你戴个口罩和手套,小心一点。” “没事!”秦枫说的毫不在乎,却拿出口罩和手套戴了起来。 院子里一个旧花坛,花坛里种着栀子花树。风吹着叶子沙沙的发响,跟有许多小虫子在啃树叶一般。 花坛旁边一口老井,用厚实的水泥板盖着。我们这儿叫玉石板,过去盖楼房,就用这东西。 厚实的水泥板上有一道巨/大的裂口。 裂口周围全是龟裂。 秦枫看着龟裂,倒吸了一口凉气说:“这井被人动了,她真出来了。” “她出来了?谁出来了?”我疑惑的看去。 秦枫说:“这地三十年前,是老棉纺厂的宿舍。听我爷爷讲,三十年前让人羡慕的不是什么互联网大亨,也不是什么名牌大学生,而是工厂上班的职工。要是哪个男的在工厂上班,说亲的人都能把他家门槛踏破。” 也不知道秦枫想起了什么令他害怕的事情,一个劲的发抖。 他瞪着眼珠子继续说:“过去棉纺厂有一个漂亮的姑娘,被评为厂花,是许多青年才俊向往的对象。这个院子就是当年的女生宿舍。” “一次放假,所有人都回去了。那个厂花离家有点远,便留在了宿舍过夜,准备第二天再回去。晚上三个凶徒闯入宿舍糟蹋了那个厂花,最后把人抛尸进了这个老井。” “事后,那三个凶徒被毙了。” “但这个院子却变得邪门了起来。大半夜,总有人听到井底有人在唱走过咖啡屋。” “那个死掉的厂花,在厂里举办的文艺晚会上,就凭一首走过咖啡,拿过文艺奖状。” 秦枫讲到这里,颤/抖的更厉害了说:“我是跟着爷爷在棚户区长大的。小时候大人们都不准我们靠近这个院子。小学一年级,三个小伙伴拉我来探险,因为我打小跟着我爷爷学东西,晓得一些事情是真的,我不敢进院子,就留在外面把风。” “我从下午两点多,等到了大人们喊吃晚饭,三个小伙伴还没出来。”m.zwWX.ORg “我告诉大人,他们进了院子。” “几个大人进院子,发现他们三个都死了。” 秦枫脸色惨白的说不下去了,仿佛用尽了全部力气,掏出烟盒在手里捏着。 烟盒捏变了形,他说:“人躺在院子里,都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是被水淹死的。当年老井就用大水泥板盖了起来,他们三个根本没力气打不开。就算是打开了,跳下去淹死了,也不可能爬起来。” 秦枫讲完,一头跑出院门。 他蹲在外面,脸色惨白的蹲了许久,脸上才逐渐恢复血色。 我站在旁边,一想我童年要是淹死了三个小伙伴,也会留下巨/大的心理阴影。难怪他会恐慌。 我把手伸进大衣口袋,握着绣花鞋,稍微找到了一些安全感说:“你在外面等我,我到院子里看看,看有没有棺材钉的线索。” “我不要把风了,我再也不要把风了!”秦枫一下蹦了起来。 一头冲/进院门。 我追着他走进院子,站在他旁边说:“我相信你能行。” “谢谢。” 我们一起走进堂屋。 一个堂屋,两边四个房。 堂屋摆着两张大四方桌,地面全是烟头。 四个房间的门,全敞开着。 放眼望去,屋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整个屋子除了这两张四方桌,什么也没有。 我们在屋里找了好几遍,站在一个厢房靠巷子的窗户边。 秦枫看着窗外说:“按照小老千讲的,棺材钉就是他在这个房间的窗台上发现的。” 看院子里的情况,我们一无所获。 秦枫说:“收队?” 我站在窗边动了动鼻子说:“你嗅到没?这里的死耗子味,比屋里别的位置还重。好像是从巷子里飘进来的!” “走,去巷子里看看。” 我和秦枫从后门出去。 屋子后面是一片荒废的瓦砾地。 秦枫借来了一把锹,弄开积雪,我们一站到屋后的巷子口,往巷子里灌的风里,就带来了重重的死老鼠味。 看风向,味道是从瓦砾地后头一个“堡垒”吹来的。 离房子有三十几米远。 是那种一米五六高,四四方方,顶上盖着水泥板的小房子。 看样子过去应该是放柴油机这一类东西的位置。 我和秦枫小心的来到“堡垒”跟前,浓郁的死耗子味,伴随着腥臭味,从屋里飘出来,熏得秦枫立刻转身呕吐了起来。 我因为没少拉尸体,相对要好一些。 但一嗅到这股味,我还是浑身汗毛都炸开了。 “堡垒”里有尸体。 我问秦枫:“没事吧?” “没,没事,像我这种废物,是不是很丢秦家的脸?”秦枫吐了一些东西,拿纸巾擦拭干净嘴角,眼底闪烁着内疚和痛苦。 我看着他的模样,我没来得一怔。转念一想,他祖宗六代都是仵作,像他这种碰到尸体还吐的,肯定痛恨自个没用。 我说:“就算是医生,也不是每个医生都适合进手术室的,何况是当仵作验尸?你当律师,不是很好吗?” “我是男的,我是秦家这一代的男丁。” 秦枫咆哮着发/泄了两句。我瞅着紧闭的木门说:“你拍摄现场,我踹门。” 堡垒的木门从里面栓着。 秦枫拿出手机,调好了拍摄。 我憋了口气,退后两步,一脚踹在木门上。 砰的一声,木门撞开。 门一开,从里面扑面而出的恶臭和血腥气,熏得我差点当场昏迷。 里面恐怖的景象,看得我头发发麻,通体生寒。莫见喜的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