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肉屋 - 言情小说 - 越轨在线阅读 - 第201章 夜谈

第201章 夜谈

    闻茵很长时间没有回复,她看着沈修宴的眼睛,按住他的后脑,有些急切。

    四片唇瓣相互依偎,她颤抖的厉害。

    闻茵:“如果我不回来呢。”

    沈修宴:“……不知道,再想个别的目标吧。人总是这样,长大就有了欲望,我很庆幸,我的欲望只是你。”

    如果是肮脏的东西,他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来。

    闻茵:“是我庆幸。我遇上你是上天垂帘,可你遇上我,整个人生都变了,你没有恨过吗?”

    沈修宴:“恨一个人太累了。爱一个人也累,两者之间非要选一个,我宁愿后者。”

    闻茵仿佛懂了什么:“恨过谁。”

    沈修宴:“沈海。”

    她知道,沈海是他的爸爸,那个走了很久,对他们不管不顾,回来带个私生子进家门的不负责的男人。

    闻茵:“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家的吗?”

    沈修宴:“裴景山那时生意出了点问题,被仇家追,逃到这边,当时陈意远还怀着孕,陪他跑到这的时候难产,如果他们带个孩子,肯定走不了多远。”

    闻茵:“他们就……把你丢下了。那时你才多大,都不会说话吧?这些你都记得?”

    她对那个时候的事情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

    沈修宴:“嗯,记得。”

    每个人不一样,有的人就是会记得很小的时候发生的事,有的人就像闻茵一样毫无印象。

    她有些心疼:“那你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被……”

    沈修宴:“知道。”

    别人家的小孩再穷也有爸妈,可沈修宴从小就被自己的亲生父母丢下了。

    怪不得他那么早熟。

    他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承受了多少,又在怎样的环境下与自己和解。

    她的心紧紧发窒,好像被人用拳头狠狠攥住。

    闻茵深吸口气:“以后……”

    她顿住,忽然想到,他们可能没有以后。

    那个非人道的实验室,很有可能出事,出事的那天还有以后吗?

    闻茵心重重发沉。

    沈修宴蹲下身:“来。”

    她一愣,面前宽阔有力的背影,不知承载过多少重量,他背起她,让她双腿跨在自己的肩膀上。

    她的视线慢慢变高,沈修宴踩着椅子,尽力把她送到高处。

    她有点害怕,紧张地说:“沈修宴……”

    沈修宴:“上面好像有颗橘子,你看看。”

    闻茵脱口而出:“怎么会呢,这个季节就算果子树活着也没结果实,怎么会……”

    她忽的怔住。

    沈修宴含笑:“看到了吗?”

    她定定地望着远方,夜幕下,一颗圆月发着淡淡的光辉,就像颗圆润的橘子挂在树上。

    她瞬间明白了沈修宴的心意。

    那橘子,永远都垂挂在他们心头。

    是他们两个定情的信物。

    她心弦荡漾,被震撼到说不出话来。

    良久,她伸手够了下,将那月亮抓在手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捧着,送进他怀里,她说了声:“谢谢。”

    ……

    山野别墅。

    裴景山再一次失眠了。

    他从床上起身,换好衣裳,走到公墓。

    这是个风水绝佳的地方,只有一块墓地,葬着陈意远。

    这季节晚上不算特别冷,他套着一件外套,很随和地靠着墓碑坐下来,面对着她的照片,带了壶酒。

    裴景山:“不怎么睡得着,来看看你,意远啊,你都走这么久了,千万别念叨我嫌我烦。”

    他轻轻抚摸陈意远的照片,此时的脸庞仿佛苍老了十岁。

    “你说这孩子我该怎么管?他恨着我,不管我做什么说什么,他都觉得我是错的。”

    裴景山年轻时很果决,他做的决定旁人甚至想都不敢想,没有两把刷子他也闯不出今天的天地,他在商界有着一席之地不是他侥幸,而是他这个人真的有实力。

    但是在父子关系上,他陷入了迷茫。

    裴景山:“我有时候吧,觉得那丫头还可以,可是一想到修宴为她做了那么多事,以后必定受她牵连,我就想让他们分开。你看看,修宴为她神魂颠倒的,到头来肯定恨我,意远,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可是墓地里葬着的人永远都不能回答他。

    裴景山喝着酒,一个人碎碎念着:“我想起咱们刚在一块的时候,老头子也不同意咱们在一起,有回他找了二十来个小伙子把我围在巷口揍,记得吗?他想吓退我,可我这人不怕啊,哈哈,从那以后他才对我刮目相看的。”

    他酒量不错,不醉只是因为不想醉。

    这个时候,他特别想醉一场,于是话就多了起来。

    裴景山:“咱俩刚在一起的时候,老头子就给我一个破厂子,让我经营,我起了贼心,想走捷径,惹了当地地头蛇,把我们逼的流窜了好几个城市,就是那时候你怀孕了,有了修宴,这件事我对不起你,当年为了带你走,我骗你孩子没保住……咱们平安后,我一直后悔,找那孩子,就是找不到。你为这事差点和我打起来,非要闹离婚,哄了好久你才愿意搭理我……”

    他自己说着,摇了摇头,无奈地苦笑。

    裴景山:“修宴骂我无心无情的时候,我就得听着,但我心里也不好受啊,哪有儿子那么骂老子的,你不知道他平时怎么对我的,要不是我态度好,他都得拿刀对着我。也是,……也是我活该。要不是闻天逸那一堆烂摊子,他和谁结婚,我真的纵着他,随他去,你说这世上那么多女人,他怎么偏偏就选了那丫头?”

    “意远啊……”说到这,他自己有了答案,已经不需要陈意远回答他了:“你别怪我对孩子不好,我是为他好。他俩必须分开,玫瑰园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你知道,对吧?我不想让他恨我,有时间你去他梦里劝劝,我也不强迫他什么,就让他听我这一回。”

    庚兴言循着声音找来,低声说:“老爷,您……”

    裴景山抬手,摇了摇头,扶着墓碑起来:“没事,和意远说说话。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庚兴言:“居宜年,很快就能放出来。”一瓶苹果醋的越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