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扮猪吃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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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震怒不过一瞬,闷笑声紧接着从面具下传来。 “你,果然不简单。” 沈南桑云淡风轻:“你也挺不简单啊。” 两人对视一眼,周围的空气都冷了下来。 面具下又是一声哂笑:“看样子,圣子夫人是猜到我的身份了?” 沈南桑好整以暇的歪头,学着他的样子不答反问:“看来,公子这是不想我知道你的身份呀?” 两人这太极,一来一回,沈南桑几乎信手拈来。 那人啧啧称奇,默然一瞬,取下了脸上的面具。 烛火下,弃沼夜的那张脸,赫然映入了沈南桑的眼帘。 果然…… 沈南桑挑眉,眸间划过一抹了然于心的笑意。 原她还只是猜测,不曾想他这般坐不住,她才开了个口,他就认了输。 弃沼夜看着她的眼睛,眸光深邃:“圣子夫人都知道些什么?” 直面迎上他眸底的探究,沈南桑依旧淡然。 她转着眼珠子挨个看向他周边站着的人:“你觉得那些话,是你身边人能听的?” 弃沼夜怔愣一瞬,侧首朝身边人使了个眼色,几人立时会意,挨个退了出去。 由于出口在脑袋顶上,几人出去只能用轻功。 沈南桑就坐在那,眼睁睁看着两人运气飞起,那动作简直不要太熟练。 “这下,可以说了?” 沈南桑愣然一瞬,面露不解:“你想我说什么?” “你!”弃沼夜黑了脸,扔下面具凶神恶煞的站起身:“你敢耍我?” “哪有。” 沈南桑不动声色的弯着手腕解着束缚住手腕的麻绳,一边淡然自若的与弃沼夜虚与委蛇。 “能说是能说,不过,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了你,你不得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弃沼夜仿若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与我谈条件?” “自然有。” 沈南桑从睁开眼到现在,自始至终坦然应对。 “我从来不会让自己陷入死境,你若是杀了我,明日你做的那些事儿就会传遍大街小巷,你若是不怕,大可试上一试。” 弃沼夜冷了眉眼一瞬不瞬的盯着沈南桑,企图从她眼里瞧见一星半点的破绽和慌乱。 可没有,什么都没有。 弃沼夜的脸上闪过一丝皲裂。 对视数秒,他到底是败下阵来:“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眉眼轻挑,沈南桑露出了一个阴测测的笑:“不妨你同我说说?绑着我来这儿,是想做什么?” 弃沼夜迟疑一瞬,没有立即开口。 沈南桑也不着急,扯着唇角打算帮他一把:“你既是不想开口,我不妨换个问题,烦请你说说,你为什么要从我嫁给陆阙起就开始针对我?我并不记得我们之间有过什么恩怨。” “你胡说什么?” 弃沼夜别开脸去,眸底显而易见一抹惊慌。 嗬,到这份上,他居然还要嘴硬。 沈南桑依旧漫不经心,面上的神情却一点一点阴鸷下来:“这也不认那也不认,那我再问一句,陈梦柳你可认?” 话音落下,弃沼夜的身子几乎立时僵在了原地。 他不敢置信的侧眸,一双眸子立时沾染上猩红:“你还知道什么?”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沈南桑暗自低头哂笑:“那就取决于,太子殿下想同我说些什么了。” 静。 万籁俱静。 弃沼夜几乎没了反应,他只死死盯着沈南桑那张小脸,袖间的长刀寒光凛冽。 “想杀我灭口?” 沈南桑大大方方亮出了雪白的脖颈。 “来,我说了,你不怕的话,大可以试试。” 弃沼夜没想过沈南桑这般警觉,他的刀藏着都能被她察觉。 面对弃沼夜的打量,沈南桑临危不惧,施施然与他对上视线。 “怎么?不动手了?” “呵,圣子夫人多虑了,您如今可是太华的大功臣,本宫对谁不善都不会对你不善。” 他手腕在袖间愀然一转,那半露的寒光立时没了踪影。 沈南桑静静看着他,就见他卸了脸上的阴鸷,勾出一抹友善的笑。 “其实,绑你来,并非本宫之意,本宫也是受人所托。” 不对,他在撒谎。 沈南桑几乎一眼就看穿了弃沼夜的伪装。 她也不拆穿他,亮色的眸子一闪而过一抹嘲讽,顺着他的话反问:“那敢问太子,是受何人指使?又或者,何人敢对太子殿下颐指气使?” 弃沼夜全然不在乎沈南桑的无理,似笑非笑着道:“本宫已经说了,接下来不是该圣子夫人开口了?有来有往才是君子之举,不是吗?” 好一个君子之举,看着束缚住她手脚的麻绳,沈南桑耳尖轻动,眼底笑意愈发浓郁。 “抱歉,救我的人来了,这个话题,不妨留到下次?” “什……” “砰!” 弃沼夜面色瞬变。 头顶的木板被人从外头狠狠踢开,他躲闪不及,落了一身木屑。 这时候,傻子都该反应过来。 “你果然是在耍我!” 低吼一声,弃沼夜举起手中的长剑就朝着沈南桑的命门刺去。 “你这女人!这是你自己找死!” 正面迎上那抹寒光,沈南桑讥讽嗤笑,余光瞥见自上而下的那抹红色身影,只一秒的间隙,她脸上的淡然不再。 惊慌失措的躲开朝着她心口刺来的冷剑,她看似不经意的侧身,那长剑划过她的肩膀带出一片殷红,却正中了她的下怀。 弃沼夜眼看着刺歪了,抬手还想再补一剑,手腕却被一把匕首划中。 殷红溢出,弃沼夜猛然吃痛倒吸一口凉气,不得不松开长剑。 看着满脸泪痕的沈南桑,弃沼夜怒不可遏:“你是故意的!你知道本宫要派人抓你!” “不!不是……” 沈南桑哭的梨花带雨,委委屈屈的缩在墙角,那模样,真真是可怜极了。 弃沼夜的杀心被彻底激起,弯身要去捡长剑,陆阙眼疾手快,一脚踢在他的肩膀上,径直将他踢飞了出去。 这一脚陆阙用了十足的力气,弃沼夜重重撞在墙上,两眼发黑,急急吐出一大口殷红。 他不敢置信的瞪眼看着陆阙,好像知道了什么惊世骇俗的大事:“你会……噗!” 又是一口鲜血,他话都没来得及说完,眼睛便翻着白失去了意识。 沈南桑哆哆嗦嗦的哭声由大变小,最后逐渐只剩低低的啜泣。 她委屈巴巴的抬眸看着陆阙。 四目相对,她眼眶红润异常,氤氲的眸子里还带着些许控诉。 好半晌,她才稳住声线:“陆显知,你怎么才来啊,吓死我了……” 陆阙身子陡然僵住,面色还有些泛白。 他大抵是着急忙慌赶来的,入了秋的天,本不是会随随便便冒汗的季节,更遑论他常年四季手脚冰凉。 倒是难得看他满头大汗,细细观察,还能发现他胸口稍显剧烈的起伏。 只是,他脚跟生了根一样,哪般都不肯动。 沈南桑越哭越难过,原本只是做做样子挤出来的眼泪,哭着哭着,倒是带了几分真情实感来了。 露出被麻绳绑住的双手双脚,她把磨得通红的皮肤展现给他瞧,眼底委屈加剧。 “你还看着,都不帮我解开……我好疼……” 看见那雪白肌肤上触目惊心的红,陆阙瞳孔不受控的颤抖,眉头紧锁。 他终是站不住了,抬脚到她身边,蹲下身子利落又温柔的帮她去了这碍眼的束缚。 她原本雪白的皮肤,好些地方都被磨破了皮。 她的皮肤本就嫩,这样直观的看,就更显得触目惊心。 陆阙眼底翻过一抹不自知的猩红戾气。 几乎是得了自由的瞬间,沈南桑便不管不顾的扑进陆阙怀里,小手牢牢环住他的脖子泣不成声。 陆阙僵硬一瞬,有片刻的失神。 直到胸前那片衣裳逐渐湿润,他心上一酸,到底是没忍住,小心翼翼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余光瞥见昏死过去的弃沼夜,他眸光深邃,有什么在翻滚,企图冲破束缚。 半晌,他问:“你是故意被抓的?” 哭声一顿,沈南桑几乎立刻摇头:“怎么可能!我,我又不傻,我被他抓来受罪吗?” 陆阙眉色深沉,瞧不出什么喜乐。 静默一瞬,他又道:“那瓶银粉是怎么回事?” 沈南桑将脑袋贴着他的胸膛,小声啜泣:“那个是有备无患,防的就是这种要抓我的坏人……” 哽咽着,她又补充:“那是我在话本子里看来的,书上说,这叫自保。” 陆阙难得没同她呛声,哑然半晌,轻轻应了一声:“以后也得这么激灵。” 沈南桑乖乖巧巧点头,又往他怀里拱了拱:“陆显知我想回家,手臂被他划伤了,好疼……” 这是真的疼。 手腕磨破皮哭一哭是为了应景,可手臂上那道口子是实打实又长又深的,这会儿还在往外渗血,火辣辣的疼。 喉咙轻滚,涌到嘴边的话到底是被陆阙咽了回去。 他抿着唇从鼻尖挤出一个音节,随后抱着她,脚尖轻点,从屋顶那个口子出去。 落到地面时,他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我不会武,轻功是早些年我娘逼我学的,她觉得我打不过人家,起码得逃得了。” 他这突如其来的解释,大有一股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儿。 沈南桑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眼泪差点缩回去。 她差点忘了,陆阙在她跟前一直都在扮猪吃虎,装作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是个废物。 这男人大抵做梦也想不到,他费尽心机想藏的东西,她上辈子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好半天,她才愣愣点头,答了一声好。 三伏和四海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自家小殿下撒个谎,居然把那位大人都扯出来了。 两人默契对视一眼,露出了个欣慰的笑。南二锦的重生后,她上了落魄圣子的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