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会安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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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 重山顶着浓烟黑雾,破窗而出。 他怀里抱了个七八岁模样的孩子,一张精致圆润的小脸被黑雾熏的漆黑。 羽睫盖在眼下,眸子紧闭,呼吸微弱得仿若断了生气。 沈南桑松了宫绦,柳眉轻蹙:“如何?” 她记得上辈子这孩子就是在这殒命,尚卿侯府最后的血脉也没能留住。 “他,气息,好弱。” 重山把那孩子抱到石桌上,退到一边,随着那孩子一起一伏,微不可闻的气息,眉眼不自觉的跟着提了起来。 一旁的妇人求佛求的磕破了头,踉踉跄跄的跑上前来,一口气吊在胸口:“世,世子?小世子?小世子?” 一连三声,没有一声得到回应,妇人的脸顷刻间白的彻底,脚下骨头一软,跌坐在地上,面若死灰。 “完了,完了,全完了。” “啧,晦气。” 沈南桑烦躁的瞪了她一眼,取下腰间的布包递给重山,玉手探到那孩子的脉搏。 气息很弱,但是能救。 那妇人哭的声儿都没了,一双浑浊的眸子死死锁住沈南桑的动作:“姑,姑娘,你是大夫吗?” 沈南桑瞥了她一眼,玉指轻抬,换了只手继续搭上去。 “你别吵吵嚷嚷,想你家世子活命你就老老实实把情况说了。” 妇人茫然:“情,情况?什么情况?” “你还真是……”沈南桑叹了口气,压住火气:“你家世子脉搏有异,走水前他身子就有不适?” “啊,有有有有。” 妇人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 还不等她开口,院子外倏而有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速度极快。 “照儿!” 慌乱的女声里裹着压不住的颤意。 沈南桑抽空看了眼门口。 入目的女人一身锦衣华服,风尘仆仆。 大抵是岁月也眷顾,那张我见犹怜的面容上居然不曾留下半点岁月的痕迹。 一颦眉一抿唇,动作间皆是留存的风韵。 只是眼下,她走得着急。 脚下步子之乱,哪里还有原本的体态端庄,进门时脚下踢到门槛,险些失态摔进来。 “公主,奴婢该死啊公主。” 妇人连滚带爬的跪到女人脚边,匍匐姿态,颤颤巍巍。 是真的,很聒噪。 沈南桑收回目光,让重山从布包里取了她随身携带的银针。 她先是掰开了孩子的嘴,塞了一颗黄豆大小的药丸进去。 随后打开卷着银针的布包,动作间抬眼,看向不远处的女人,眸间是询问的意思。 四目相对,女人绕过脚边的妇人提着裙摆匆匆忙忙跑过去,眼尾的泪渍圈红了白嫩的肌肤。 比起吵吵嚷嚷的妇人,她再慌张,也不至于乱了分寸。 “方才在下头远远看见了你,你是圣子夫人?” “是。” 沈南桑手下动作不停,哪怕与女人面对面,她也毫不露怯,镇静自若。 “小世子脉象浮大无力有中空之感,敢问公主,小世子可有先天不足之症?” 女人将她自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似是在权衡。 沈南桑任她打量,冷静抬眸:“公主不妨信我一信,治病救人,医者仁心,若是治不好小世子,我愿任凭公主处置,绝无怨言。” 女人眼眶红润,清亮氤氲的眼眸里映射出沈南桑纯然坚定的脸,玉指缓缓落在男孩儿的额间。 “如你所言我家照儿是早产儿,生他那日我受了惊,稳婆费了不小的力气才保住我们母子,这孩子生来便先天不足,这些年来一直在寻医问药,身子一直孱弱,今日本是带他来求佛庇佑,下了马车没多久他便开始气喘不匀,面色苍白,我带他来了禅房,不过出去拜个佛,谁知还能出这档子事。” 说到此,她的眸色明显晦涩了几分,眉宇之间透着旁人看不懂的阴郁与狠厉。 沈南桑心里却清楚的很。 这位太华的会安长公主,太华老儿最小的妹妹,纵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她的日子却远不及表面光鲜快活。 太华老儿继位前,她是太华最受宠的公主没有之一,前一任太华老儿为保她婚后稳定无忧,将她赐给了开国元老卿刻行的孙子卿尚君。 这位卿尚君可是当年响当当的大人物,风流才俊一表人才。 十四那年蟾宫折桂在长街上打马而过名声大噪,十六那年官拜王侯古今第一,光耀门楣,十七迎娶会安长公主为妻,同年请缨带兵出征,只用了两年的时间便收回了天云八大洲,可谓是战功赫赫。 婚后二人琴瑟和鸣佳偶天成,公主跟随夫君南下出征,不久后有孕,日子美满至此为止,都还算是佳话一段。 只奈何天不作美,上一任太华皇帝自送了她出嫁后,身子每况愈下,不久便缠绵床榻无法朝政,自那之后,朝政大小事皆由那时候身为太子的太华老儿料理。 大抵是忌惮卿尚君日益壮大的实力怕他功高盖主,在公主有孕六月有余时,老太华王薨逝,还是太子的太华老儿去信一封 召回了还在边关的公主。 同日,太华老儿继位。 公主回京不过数日,边关传来急报,信上云卿尚君勾结敌国,泄露布防图,造成我军伤亡惨重痛失三洲。 太华老儿闻信大怒,一声令下甚至不经调查,直接诛了卿家九族,公主闻声受惊产子,险些一尸两命。 开国世家,就此陨落。 沈南桑记得,上辈子弃不勤对着她尸体跟她说这些的时候,还阴阳怪气的说了句话。 他说这句话至今记载在史册上,一字一句,正气凛然。 “然,太华老儿顾念旧情,不愿妹妹侄儿牵扯其中,故特赦公主与稚子无罪,念卿家世代忠诚保其颜面,不对外漏前因后果,卿家依旧是世代大家,稚子足岁后即可承袭爵位。” 可笑的是,他前脚诛了人家九族,后脚却对外宣称有人蓄意谋害投毒致死,使他痛失爱臣。 这位长公主,大抵是知情的。 听闻上辈子,她死后没几年,这位长公主还造反了。 只可惜精兵不锐,落得个秋后问斩的凄凉下场。 耳边,热风渐散,花香夹杂着难闻的糊味儿,说不出是个什么怪味儿。 随后赶来的人提着水桶来来回回几趟便把燃起来的禅房给浇灭。 沈南桑没分神,一门心思都扑在了石桌上闭眼孱弱的卿自照身上。 十根银针扎进身体里,沈南桑从布袋里掏出一根类似于香的东西,点燃了熏在银针上。 烟气缭绕,点燃后带着股好闻的清香。 淡淡雅致,像是药香。 沈南桑一手执香一手摸脉,时不时让重山帮忙拿药丸往卿自照嘴里喂。 药香燃尽,卿自照的面色一改最初的清白无血色,渐渐红润。 沈南桑的眼神却沉了下来:“公主,你可想听实话?” 她原本还只是猜测,不过现在看来,还真叫她猜中了。 这小世子会进这禅房,十有八九也是有心人刻意之举。 公主闻声脸色一凛。 沈南桑没急着开口,眼神冷冷的扫了一眼四周。 公主会意,冷着脸把周围的人都叫了出去,只留了沈南桑身边的人,以及那位哭哭啼啼泪都要哭干的妇人。 “圣子夫人,有什么不妥你但说无妨。” 相较于最初的态度,这位公主的语气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沈南桑把扎在卿自照身体里的银针一一取出,隐隐润润的眸子盛着冷意和警惕:“小世子下马车后身子突然不适,公主可有想过是人为?” 公主眉宇一凛,沉下气来:“果然是这样?” “看来公主一早就料到了。” 沈南桑笑着点了点了卿自照的额间。 原本闭眼的男孩儿忽而嘤咛一声,紧接着睁开眼,猛咳嗽了几声。 平息下来的时候,他还有些茫然。 张着那双分外灵动的黑眸,看见沈南桑的那一瞬,他警惕的后退了一步。 身后抵着个人退无可退,他又抬头,看见是自家娘亲,他才松了口气,眼眶渐渐红润。 出口的声音却意外的冷静沉稳:“娘。” “照儿。”公主怜惜的摸着那张被烟子熏黑的小脸,眼底柔软下来:“跟娘说,还有哪里不适吗?” 卿自照低下脑袋,眼观鼻鼻观心,末了,摇摇头:“娘不用担心,照儿很好。” “傻孩子,娘怎么可能不担心你。” 公主心疼的把人抱进怀里,声音里的哽咽压制不住。 “都怪娘对不住你,日后娘一定小心再小心,定不让你独自一人了。” “没事的娘。” 卿自照整个人埋在公主的怀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是照儿的不对,惹娘着急,娘你别哭。” “没哭。” 沈南桑看着两人抱在一起,忽然想到什么,,眸子一软,回身朝不远处的陆霄霄招手:“霄霄,过来,给我抱抱。” 不出她所料,小丫头眼睛红红的。 听见沈南桑的话,她老老实实的迈着小短腿走过来,伸出手抱住她的脖子,奶呼呼的声音软绵绵的,一双氤氲的眸子一颤一颤,和陆显知那双眼睛像极了。 “漂亮姐姐,霄霄突然有点难过。” “嗯。” 沈南桑点了点头,莫名有些负罪。 陆霄霄把脑袋埋的更深:“霄霄也不知道为什么难过,但是,抱着漂亮姐姐,霄霄好像又不是很难过了。” “嗯,漂亮姐姐在呢,以后不会了。” 以后不会忽略你的感受了。 面对外人从来自私的沈南桑,大抵永远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她的心也有这么软的一天。南二锦的重生后,她上了落魄圣子的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