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

    四公主?

    张庶妃的小公主。

    富察中毒的事情发生后,嘎鲁玳曾有心派人去关心过四公主的情况。毕竟是个可怜的小姑娘,大人也就算了,可既然知道了孩子不太好,她就有些不落忍。

    然而彼时嘎鲁玳被皇上禁足流云轩,张庶妃唯恐沾染是非,避她如瘟神,根本不让她的人靠近。

    既然人家亲额娘不想她多管闲事,上杆子的事情反而会让人怀疑她别有居心,嘎鲁玳也只好偃旗息鼓,多为公主祈祷了。

    “娘娘怎么样?她可是有孕在身。”嘎鲁玳问了句,也没耽误收拾。

    “娘娘说,皇上最近因为干旱的事情忧心,怕是不一定能来……”东珠也是心里没底,可能也有想让她伸把手的意思。

    就算不看张庶妃,为了皇后小公主也要去一趟,不管能不能帮上忙,尽力而为吧。

    很快换了身衣裳,头发也不顾的梳,随便拢了拢,就出了大门。

    出门就看见皇后给她准备好了坐撵,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了,带着文竹梁平,留青萝守着星儿,下令任何宫人人不许进出,就向着储秀宫去了。

    “公主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回小主,奴婢没有进去看,娘娘看了一眼就出来,悄悄吩咐奴婢来请小主。只是娘娘脸色不太好。”

    “皇后娘娘特殊时期,是张庶妃去请的?”

    “嗯,大半夜跪在坤宁宫门口哭嚎,我们娘娘去了才发现连太医都没有去请的!”小宫女又心疼自家主子娘娘,又是对张庶妃这操作很是看不上。

    “哼,她一向是如此,干什么都要别人顶在前头。若是公主真的不好,皇后娘娘在场,她是不是可以少担些责任。脑子都用到不该用的地方!娘娘,哎,身为皇后也真是有时候也身不由己。”

    “梁平,一会儿你看着,要是娘娘们都来,你就抓紧去叫星儿,若是只有少数几个就不要打扰她了。”

    “小主,奴才醒得。”

    抬坐撵的内侍行的又快又平稳,没多久就已经到了储秀宫大门。

    还没放平,嘎鲁玳就直接从上面跳下来,也不用人扶就直接往里冲。

    进了张庶妃的屋子,就看见皇后娘娘好好的坐在主座上,嘎鲁玳连忙上去,礼都不顾的行。

    皇后看到嘎鲁玳,这心里好像就像是有了依靠。

    她没想到嘎鲁玳能到的这么快,再看她只是随便穿了身衣裳,发髻都没梳,就知道凤凰是担心她,给了嘎鲁玳一个安抚的笑。

    “我没事的,就是起的猛了些,有些犯恶心。这时候叫你来……多谢了!”

    嘎鲁玳不在意,孕妇嘛,就算再是女强人,这时候也难免多思多虑。

    还没来得及问到公主情况,就看见一旁立着的不是张庶妃又是谁,张庶妃竟似没有看到她似的,一脸的焦急忐忑,不停的伸着脖子往门口看。

    上下定睛一打量,这位咋还有心思把自己打扮的像模像样的?

    一身牙白的旗装,莫不是比上次见她时穿的那件还要新一些,头上还有几件珠钗?再看脸上,眼睛虽然红肿,那肌肤明显就是敷了粉。还真有点我见犹怜的意思。

    这位是亲娘么?公主都生死未卜,还不在屋里头守着孩子,这打扮的哭丧俏寡妇似的给谁看呢?

    东珠白了一眼心怀不轨的张庶妃,将嘎鲁玳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带着祈求,“你来看一眼小公主,她实岁才三岁多,毕竟是条命,我现在看不得孩子遭罪,算我欠你的,凤凰。”

    嘎鲁玳抿了抿嘴,她既然到了就知道不能袖手旁观,就算给她以后的孩儿积德吧。

    谁知她刚迈进内室,差点就被闷热浑浊甚至有些酸臭的气息呛一个跟头,嘎鲁玳干呕了一声,拽下了身上从不离身的避秽的香囊压在口鼻上。

    天气本就闷热,门窗紧闭,还点着这么多火烛,这氧气哪能够?

    嘎鲁玳趁着现在没人,将一扇吹不到公主床榻方向的窗子开了一条缝,趁机猛吸几口新鲜空气,压下了心底的恶心。

    来到公主床前,看着各种浓艳华丽厚重的床幔,锦被,褥套,根本无法想象这过分华贵的床上,躺着瘦弱的像个外星大头宝宝的孩子竟然是金尊玉贵的大清公主。

    嘎鲁玳甚至不忍多看,搓热了微凉的手,轻轻覆在公主额头,有些发热发汗。又万分小心把小人儿的胳膊从厚厚的被褥中拉出,这手腕细的呀,轻轻一碰似乎都要折断。

    脉象太弱了,虚浮的像是一缕烟。

    先天不足,加后天严重营养不良,气血衰竭,还有缺氧和中暑的症状。

    这么小小的人儿怎么就要受这种罪。

    此时随着新鲜空气的汇入,屋中温度凉爽了些。

    小公主先前一动不动的像个破败的娃娃,现在竟然微微蹙起眉,难受的样子仿佛想要挣扎,却只是轻轻动了动身子就没有了力气。

    孱弱的像只奶猫。

    嘎鲁玳这个心酸,她上辈子看电视上黑色大陆那些难民小朋友,也不过这个样子吧。

    小公主目前这个状况虽然不致命,但是如果可以长期细细调养,还是有康复的机会的。

    可她只是个小小庶妃,她没有位份,又和张庶妃有嫌隙,不可能时常来看公主。

    嘎鲁玳一时有些束手无策,叹了口气。光线不够看不清小公主的五官,就是仙童一般,如此瘦弱也看不出什么了。

    公主细细的脖子都是黏腻的汗渍,嘎鲁玳又在内室看了一圈,是有铜盆,可连茶壶都是空的。

    无法,只好将就着用干帕子轻轻给公主擦拭,向来喜洁的她没有任何嫌弃,崭新雪白帕子全是脏污,公主不知已经多久没有沐浴过。

    似乎舒服好受了些,小公主稍稍歪了歪脖子,那瘦弱的脸颊就恰巧贴在嘎鲁玳的手心。

    感受着触碰到的,本应该细腻柔软的肌肤,却没有一丝属于幼儿的圆润弹性。

    嘎鲁玳没有将手收回,这样好像能让公主好受一些。

    似乎是因为感受到了外界的温柔,那锁着的眉头竟然渐渐松开。

    苍白干裂的小嘴轻颤,似乎在说什么。

    嘎鲁玳立刻侧耳过去凝神倾听,

    她听见一声细细的,有着无限眷恋的呼唤。

    “额涅……”三斤蛋黄酥的清穿:斗倒德妃,本宫好孕做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