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橘子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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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徐霖和班里的几个班干部提前通了气。 她说,谭落今年的比赛很多,兼顾学习和书法太过疲惫,所以可能会考虑转来二班。 她没提谭落是成绩不好才被李睿赶走,也想尽可能避免这种谣言在班里传播,对谭落造成影响。 徐霖承认,自己对谭落偏爱有加。 这种偏袒有一部分出于恻隐之心,在她看来,谭落这孩子可怜。 高一那年开了两次家长会,谭落的家长一次都没有出席。 徐霖给她母亲打跨国电话,想做远程沟通,结果每次对方都拒接,最后竟然把徐霖拉黑了。 事后,谭落灰溜溜地跑来找她:“徐老师,对不起,拜托您别再找我妈了……她很忙,不喜欢被打扰。” 徐霖听了简直不敢相信。 这是什么母亲? 她又问:“那你父亲的电话呢?” “我爸也很忙……您有事,和我说好吗?” 徐霖不敢追问了。 因为女生那双眼睛几乎是在向她恳求。 求她别再试图了解自己的家庭。 谭落很忧郁。 徐霖一直这样认为。 她喜欢一个人站在走廊,趴在栏杆上望向远方,目光涣散。 像一只被踩住翅膀的鸟儿,静静眺望着无法前往的天空。 那份忧郁不算明显,只是浅浅地驻留在眼睛里。 她褐色的眼睛如同琥珀。其他琥珀包裹着昆虫和矿物,她的琥珀包裹着不易看清的哀伤。 凭借多年教学经验,徐霖猜测谭落的家庭情况很复杂,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不过,自从升上高二,徐霖发现她开朗了不少。 不知哪来的温暖融化了琥珀。 作为一名老师,也作为她的前任班主任,徐霖实在不忍心她又变回以前那种状态。 好不容易找到太阳在哪的向日葵,怎么能再度垂下脑袋呢? 见徐霖收起作文纸,谭落正要回座位,徐老师突然叫住她:“谭落啊……” 她看着俆老师:“您还有别的事吗?” 徐霖神情复杂,过了几秒,她压低了声音悄悄说:“我们二班的同学,都挺好的,很温柔。有几个学生和你高一时同班,你也认识,大家不会不欢迎你。” 这话的意思谭落明白。 李睿要安排她转班,肯定和徐霖提前打过招呼。李睿那边唱白脸,给她施压,徐霖这边唱红脸,减轻她的排斥情绪。 她喜欢徐老师,也相信徐霖不是带着恶意说这些。 无奈,再次面对换班的提醒,她还是免不了嘴唇发干,喉头发痒。 谭落轻轻舔了舔干痛的嘴唇:“徐老师……” 她深吸一口气,想起了池倾阳的话。 重新注视着徐霖,她大胆地说:“谢谢您的好意,可我会努力的,我想留在重点班。” 第13章 人情 谭落最近变了个人。 晚自习前,王翠星趴在她的桌边,翻着她堆在桌上一摞练习册。这些练习册前几天还是崭新的,今天已经做得满满当当。 小星星啧啧两声:“好用功啊……”说完还主动给谭落揉肩捶背。 作为一个乐天派,她深信功夫不负有心人:“谭羲之,你这么努力,肯定能考出好成绩!” 隔着两组,沈文昊骤然嘲笑,像平地一声雷。 他斜楞着眼,故意拿腔拿调地说:“笨鸟得先飞,现在飞是不是太晚了?” “来来来……让我看看你有多聪明?”王翠星撑开自己的眼皮,露出吓人的眼白,“你这么聪明,李睿怎么没选你去参加数学竞赛呢?你不是想和叶诗妤一起吗?” 田啸君在边上帮腔:“那可不是一般的想,是做梦都想。他讲梦话都在叨叨这点儿破事。” 沈文昊气坏了:“草?你小子少造我的谣!” 田啸君很耿直:“我真听见了啊……不信你问问咱们宿舍另外几个人。” 沈文昊从他手里抢走那半袋旺仔小馒头,转头扔进垃圾桶:“让你吃!” 田啸君哪能容忍别人糟蹋他的食物,嚎叫着扑上去,借助身宽体胖的优势使出泰山压顶,把沈文昊压在下边一通猛锤。 在那二人的前一排,戴细框眼镜的高挑姑娘叹着气,翻了个白眼。 她是一班的班长——张淳歌。 张淳歌起身走过去,把他们拉开:“你们能不能成熟点……都高二了,还整天在教室里打架!” 谭落也被他们吵得头疼,停下笔,揉了揉太阳穴。 她微微侧头,用余光瞥向身后。 池倾阳还没回来,他和江澈那帮人打篮球去了。 蒋雪转过身:“王翠星,sherry说了今晚要听写的,你单词背完了吗?” sherry是英语老师,姓杨,她不喜欢大家叫她ms.yang,都让学生喊自己英文名。 “我还没背!”小星星抱头悲鸣,窜回座位,开启临时抱佛脚模式。 等到王翠星走后,蒋雪压低了声音问谭落:“最近,池倾阳都在给你补习吗?” 谭落看了她一眼,点头。 “补数学么?” “嗯。” “每天补多久?” “平常两个小时左右,周末久一点。” “在家里补?” “嗯。” “在他的房间?” 谭落没有回答。 蒋雪连珠炮一样的提问让她有点烦。 她在本子上写着毫无意义的正楷字,想到什么写什么,每一划都很慢。 每次心神不宁,写楷书都能让她的情绪稳定一些。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问的。”蒋雪也意识到不妥,主动道了歉,“我没恶意,你别误会。” 谭落点点头,没当回事。 蒋雪慢慢地说:“我这几天在想,池倾阳给你补课,应该是可怜你。他那人表面看着冷血,其实很容易心软。” 可怜,心软。 听到这两个词,谭落皱起了眉。 “我的题还没做完。”她随手打开一本练习册,意图用这种方法提醒蒋雪,她不想再说了。 蒋雪很识趣地转了回去。 没多久,池倾阳他们打完球,回到教室。 江澈骄傲地炫耀着自己的战绩,说他们今天把高一小学弟打得叫苦连天。 张淳歌挥舞着一把长尺,赶羊似的将他们轰了出去,让他们滚去卫生间把一身汗臭洗洗再进来,不准污染教室环境。 池倾阳早就换上了干净的t恤,免于一难。 他去饮水机那接完水,攥着水壶踱到谭落旁边,盯着女孩看了几秒,用手指戳她的后背:“哎,你怎么了?” 她抬起头:“什么怎么了?” 少年刚刚剧烈运动过,脸上血色未褪。他眼里散着一抹潮气,柔和了凌厉的眸光。 池倾阳担忧地说:“你看着不高兴啊。是不是有哪道题不会做?来,我教你。” “我没不高兴,”她合上练习册,“快上晚自习了,回去再问你吧。” “真没事?”他仍旧不踏实。 “能有什么事……” “好吧,”池倾阳揉了揉她的头顶,“别不开心。” 今天的晚自习是听力训练,前一个小时听听力,后一个小时对答案、讲解析。 三大主科里,谭落最擅长的并不是语文,而是英语。 说到这个,还得感谢她的母亲贾俪。 贾俪曾经留学英国,直到和谭永德离婚前,她一直在外企工作,对女儿的双语教育比较重视。 谭落刚会说话,就被丢到了外国人开办的幼儿园,整座幼儿园没有一个老师讲中文。 那会儿她不到三岁,在幼儿园里尿急,结果裤链卡住了,她解不开,想找老师帮忙,又不知道该怎么用英语表达,最后耗到尿裤子,站在教室里大哭。 母亲的残酷栽培给她留下不少噩梦,好在曾经受过的苦变成了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