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除夕
大早开始，超市门口挤满了购买打折货物的顾客，隔夜的雪面在凌乱的脚印中消失不见，收银员忙的烂头焦额。 不久，货架被一抢而空，菜场充斥着喊价砍价声，杀鸡的、卖肉的忙得不亦乐乎，卤味摊的店主把刀磨得嚓嚓响。走在街上，身边时不时会炸响调皮孩子丢的鞭炮。 除夕夜，万家灯火，除旧迎新。晨希哥哥下班后马不停蹄的赶回家中，一家人沉浸在幸福年夜饭中。饭后，端坐在火炉旁观看春晚，聊着本年的得失和明年的打算。 “给您们二老买的衣服和鞋子，看合适不。”哥哥从卧室里抱出一堆物品，随后掏出三张崭新的一百块给晨希说：“工作刚稳定，没给你买衣服，望你学业有成。” “差点忘了压岁钱，望儿子更有出息。”爸妈也掏出红包来说。 晨希笑着接过压岁钱，把买的手表给了大哥，两兄弟其乐融融。大哥帮他们试着衣服，每个人都收到来自亲戚朋友的祝福短信和电话，晨希也是，不喜欢网络祝福语的他认真回复着，这时电话响了。 “扬倪，新年快乐。” “还是让你抢先说了，你也新年快乐，收到压岁钱了吗？”电话那边，扬倪夷愉的问。 “收到了，你家里好热闹。” “叔伯们家人都来了，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想替我爸爸在酒店的行为道歉，你会原谅他吗？”扬倪试探着问。 “叔叔做的没错，是我不够好，再说我早忘了。” “我爸真是的，可当时亲戚在，我不想和他唱反调，所以……”听出来扬倪很愧疚。 “傻瓜，我理解的，你今儿总算能玩手机了，不出去看烟火吗？” “爸爸不让，说外面乱，只能在卧室的落地窗边看。”扬倪无辜的说着，“哇，好漂亮！” “看你高兴的，马上就新年了，忘记不开心的事，听到么？”晨希调皮的命令道。 “是，希哥。” 两人默契的调皮，逗得各自开怀大笑，窗外烟火的爆破声，窗内是两人的欢笑声，扬倪却忘了锁门，此时爸爸正在门外听着他们的对话，一气之下推门进来。 “……爸……” “和谁打电话？”爸爸试着问一下。 “嗯……和……慧敏。”扬倪支吾着说。 “慧敏？人家跟她爸爸来拜年，正在客厅里。”爸爸的口气严厉起来，“我说你上哪儿去了，瞧瞧慧敏，知道陪他爸走亲串戚，你就待在卧室里。” “你不让我出去啊。” “伶牙俐齿，一家子给你惯出来的，手机给我。”她爸伸着手说。 妈妈闻声赶来，慧敏也紧跟其后。 “怎么了，你俩父女平时关系不挺好的吗？” “她躲在卧室给那谁打电话呢！”她爸气红了脸。 “扬叔叔，我跟她单独说说可以吗？”慧敏轻声请求道。 “也行，你多教她一些道理。” “出去吧，让她们安静的交流。”妈妈拉着爸爸出去时，爸爸又回头说了句。 “至少也得是国内名牌大学的研究生才能配的上你，他算什么东西。” 扬倪抱着腿低声的哭着，心里着实委屈，她致电晨希只想为爸爸道歉，涉世未深的她并非大人想的复杂，爸妈都出去后，她抱着慧敏，身体不时颤抖着。 “难怪你电话一直在通话中，是给晨希的吗？”慧敏抱着她安慰道。 在慧敏的肩膀上伤心的点头，面对爸爸的质问和连番语言轰炸，她忘了和晨希的通话没挂。 晨希爸爸换好新买的衣服从卧室出来，见他把手机挂在耳边发呆，不禁疑惑的问。 “同学打的吗？” “嗯……”晨希哽咽了一下，挂掉电话。 父亲看着眼含委屈的儿子担心的问其究竟， 晨希忍住失落，勉强挤出笑容。 “刚听说不好的消息，有点难过。” 随后他独自回到卧室里捂住枕头，认真思考扬倪爸爸说的话。 在慧敏的安慰下，扬倪止住了眼泪，这才想起和晨希的通话。 “坏了，电话没挂，他全听见了？”m.zwWX.ORg “打回去问问呗。”慧敏轻松的说。 “怎么问，晨希平时不轻易表达自己想法的，如果听见了，他心里会想很多。”扬倪确认无疑的说。 “他哪是小气的人，快打。” 听了慧敏鼓励，扬倪拨通晨希的电话问：“你都听见了？” “听你叫爸，然后就挂了，不能让你难堪。”晨希若无其事的说。 “那就好，这时候还为我着想呢。” 晨希索性一装到底，用跟她在学校相处的语气说话，这样交流会让他忘记家境，忽略差距与自卑，不会让扬倪感到变化。 “公主被训哭了吗？声音沙哑的。” 天性敏感的扬倪听得出来，调皮捣蛋的晨希回来了。 “我怎么会哭，刚才试了一下高音，破音了。”扬倪骗人的模样逗笑旁边的慧敏，因为她压根儿就不会说谎。 如此可爱的小女人，方才有些失落的晨希也被她拙劣的演技逗笑了，憋着笑声叮嘱她。 “少唱《孟姜女》，很容易破音。” 台词似曾相识，扬倪回想起在学校的日子，慧敏一直凑在她耳边，听得一清二楚，笑得身子不时在颤抖，扬倪咬紧嘴唇猛吸几口气，打开扩音器，对着话筒放大音量。 “晨小希，来开视频，我非锤你不可。” 慧敏仰天大笑，晨希边笑边默默打开社交软件，笑不成声的开始迎战。 “候着你呢，来吧公主，新年直播捶男友。” 这一句男友惊呆了扬倪跟慧敏，半晌说不出来话，她满心期待却又惧怕爸爸，谁知晨希意识到用词不当，立马解释。 “我说的是男性朋友，公主，咱可不敢高攀呐。” “那我就是你的女友。” 此言一出，慧敏吃惊地看着扬倪，不禁提醒道。 “节奏这么快吗？你那个……男友呢？” 扬倪随口一说“分了”，顿时让晨希听得瞠目结舌，尴尬的回复着。 “我该说啥？” 扬倪不愿他再独自委屈，借机用玩笑的方式提前让他适应身份。 “你啥也别说，我的项链呢，男友。” “公主，您别这样呀，咱受不起。项链就差供（gòng）着了，无上至宝。” “哼，算你识相。” “好哒，女友！” 被扬倪带节奏，晨希似乎也不愿回到现实，至少这一刻他们很快乐，而慧敏却来了句。 “我就应该待在客厅，狗粮吃撑了。” 晨希借故转移话题，说去陪家人打麻将，赢多多钱给她买礼物，慌忙结束尴尬的时刻，挂掉电话，用手抚抹胸口，深呼吸平息情绪，自言自语道：“你在犯病呀，晨小希”。 而扬倪端祥手机里晨希的照片，转头问慧敏。 “他在开玩笑对吧。” 慧敏沉默片刻，挤出一句话。 “或许……他有一半认真。” 扬倪抑制着内心欢喜，嘴角遮不住的笑意，淡淡说了三个字“但愿吧”。 慧敏微皱眉头，故作生气。 “爱都溢出屏幕了，溢出这栋大楼了，还跟我装糊涂。” 作为发小的慧敏太了解扬倪，个性不张扬，但她总是那么幸运，发自内心为她感到开心，而自己却跟她截然相反。休夏的我的傻甜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