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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来的崽崽是暴君 第43节

    曳罗:“为什么不让我看?后方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逆着光的尹风看不清神情,只能看到一对眸子微微闪光,“不过是仇家罢了,女孩子不用看这些。”说着便要上前抓她,曳罗动作机敏地躲开了,目光犀利看着他,突然出言挑衅,“有本事,你等我巫力恢复,我们打一场?看你还敢不敢这样戏弄我!”

    尹风哈哈大笑,随即扬眉道:“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我会做?”

    感受到身后的兽压越来越强,他半侧过身子,就见江面上一艘船身全黑的船只从十数艘船中独自驶出,朝着他们疾驰而来,站在甲板上的燕槐对他微一点头,尹风垂下眼帘,回头对上曳罗,又恢复了嘻皮笑脸,“闹够了,我们得出去了。”

    他说着,动作快如闪电地制住她,往她脑后一敲,曳罗便失去知觉软下身子,尹风将她打横一抱,稳步走出甲板,江面上疾猛的风吹得他眼睛微眯,饶是如此,他还是一眼见到黑船上独站船头的玄衣少年,对方的兽压铺天盖地而至,尹风用自己兽压挡开,故意将怀里的人抱紧,对着其挑衅地扬眉。

    甲板上的北斗军士兵正在反击,燕槐站在中间指挥作战,叶子则是站在他身边辅助他,两人看见尹风的动作,燕槐还没做什么表示,叶子已经激动了,“尹风,将她绑起来先!让那狼族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尹风皱眉,利用曳罗这一番他已经很不舒服了,他绝不会再伤害她,故而看也不看对方,反而对燕槐道:“你们先顶着,我送她回房。”

    燕槐点头。

    叶子却表示无法理解,“尹风!这不是你能感情用事的时候,对方那么多船,不拿这个女人要挟,我们要如何突围?”

    尹风冷冷地看着她,一字一顿道:“我会打败他。”说罢头也不回地抱着曳罗回房。

    曳罗的房间在船尾内侧,同他的相邻,大力踢开房门后,尹风将她放在柔软的床铺上,这时船受到攻击,船身再一次晃动起来,尹风将身形不稳的少女揽回,想到曳罗的能力,一时有些犹豫该不该就这么放她一人在房中,若是她醒了,定然会跑,就算不跑,那人也有可能会劫走她……

    尹风微垂眼睑,不知在想着什么,一会儿后,他突然有了决定,伸手抓住曳罗的衣领,微微拉开,一下子便露出了白皙小巧的锁骨。

    曳罗身上的气味十分纯澈清新,并没有沾上任何一个兽人的味道,她是干净的,一想到身`下的女孩子从未被人碰过,尹风难以自抑地兴奋了,他俯身靠在曳罗身侧,嘴里长出两个尖尖的獠牙,在她颊边磨蹭着,他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咬下去,让你的血液渗入她体内,这是比兽力印记更持久难消的记号,绝对能覆盖她的气味……

    这般想着,他握着对方的手,便要咬下去,只是獠牙抵在她薄薄的肌肤上,却始终下不了口。

    用鲜血作记,可是很疼的。

    暗叹一声,獠牙缩了回去,尹风再不犹豫,将自己兽力缓哺而出,倾身而下。

    曳罗的味道慢慢消失了,这一变化,不只甲板上的燕槐和叶子发现了,已然离得不远的衍烈也发现了,一股几乎要将他湮灭的愤怒让他瞬间力量暴走,再等不及船只的慢行速度,他腾空一跃,翻身兽化成巨大的银狼,向着目标军船踏空而去。

    那银狼是如此巨大,足足有半艘船身大小,全身银泽,四足猩红踏血,额上一抹火焰正在不断跳跃,他抬起一爪,朝船身一扇,北斗军船便剧烈晃动,几乎快要翻船。

    “天!幻兽力!是幻兽力!”燕槐抓着栏杠,失神地望着伫在半空愤怒攻击,向他们逐渐靠近的巨大银狼。

    而随着银狼的忽然变身,载着赤炎军的十数艘船舰也同时停下攻击,甲板上的士兵们都揉着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正在不断喷吐火球的银狼,心中震惊无比。

    幻兽力!北赤国不是只有当今北王继承了幻兽力?!竟然还有人能拥有这恐怖的力量?!

    叶子惊恐地看着空中的巨狼,哪怕仍离得有段距离,她也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炙热。当时祭师带着人去梦铃村收服少年时,她也去了,她亲眼见到少年是如何兽化成力量强大的银狼,将候卫打得毫无反击之力,然而那会儿,他不过是力量强大的化兽形,而此时停伫在半空的银狼,已经不再是力量强大……

    他挣出了兽人兽化的最大阻力,幻出了虚体,不再受本体大小的遏制,这已经不是兽化,这是幻兽化!

    北赤国无人不知,当今的北王北延衍,便是一名能幻兽化的强者,正是靠一身强横的实力,当时他以雷霆般的手段收服叛军震压民众,因为力量过于强大,几乎是碾压式地一路横扫,却也因为手段简单粗暴,被人背后称暴君。

    燕槐比其他人想得更多,片刻便已经回神,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银狼,不想错过它的一丝变化,嘴中喃喃,“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幻兽化……”

    在船只的剧烈颠簸中,尹风终于出了曳罗的房间,他站在船尾,同半空中银狼一双闪着狠戾光芒的绿眸对望,拳头握紧,竟然能够幻兽化……

    他在衍烈登船前飞身而出,瞬间变成一只身长接近四米的豹子,他身子一弓,一阵飓风将巨狼挡下。

    衍烈一爪子扇出,一道火球击中飓风,热流消弥了急风,他向上踏空而行,身形一闪,幻兽化解除,化为两米多长的本体银狼,伴随着一声尖啸,他向尹风俯下,一狼一豹刹那间在空中缠斗起来。

    从体形上来说,豹子更巨大,化为本体的银狼体形虽没他大,但兽力明显更强,巫力更高,就见空中不断闪出一朵朵的炙焰,将豹子一身皮光肉滑的毛皮烧焦,只是尹风的风之巫力也不逊色,常常是火在他身上烧了起来,一阵疾风便将它吹熄。

    风更是让他动作敏捷,整个人动作流畅至极,仿佛真的成了空中一道风,总而言之,两人旗鼓相当,一时打得难舍难分。

    银狼停在半空,一双无情的绿瞳睨着对方,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你们村子最后的兽花蛊力都给了你罢?”不然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实力突增。

    尹风瞳孔一缩,又想起月祭之后,左青山从被烧毁的蛊虫里推断出村子曾经发生过的历史,更是从现场的蛛丝蚂迹找到最后剩余的蛊虫,将那些蛊……他闭了闭,不想再去想那些令人恶心的玩意儿,更不想记起左青山告诉自己的秘史,他冷冷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便使去一记飓风球打去。

    周遭的船上,赤炎军士兵们都看得浑身热血澎湃,这种高手间的对决,不是那么容易看到的,故而都看得津津有味,而送衍烈靠近的乌金号上,戈飞冀却大惊失色地紧握栏杠,一双金色眸子紧紧地瞪着空中那道迅捷的身影。

    那男人,棕红发色,双眸金色,兽化模样是全身金黄的豹子,巫力是风,且天生能御风,故能自由在空中行动,这一切一切,实在……

    一旁的扬泰有些疑惑地转头看他,“戈大人,那豹子,跟你好像。”

    的确,很像,同样发色棕红,金色眼眸,兽化是豹子,巫力是风……他额上滴下一滴汗水,心绪乱成一团。

    哪怕尹风在短短数个月内实力突飞猛进,依然不敌早将战斗意识刻在骨子里的衍烈,摸清对方的出招习惯后,衍烈越打越凶,虽然受身形变小的限制,他仍然以绝对强大的实力制服对方,眼看豹子被银狼在空中连环击中,受伤不轻,行动变得迟缓,戈飞冀心中一紧。

    对方已有颓势显露,衍烈不想再拖,额上一热,他口中生出一枚赤焰,向豹子吐去。这枚赤焰比之前的火球颜色更为浓烈暗沉,一看就不是普通焰火,尹风想躲,想躲不及,只能在身前聚起飓风,妄图像之前一样挡下一击。

    可是这赤焰火,风力哪足以抵挡?若是被打中,那就是身体瞬间消融的悲剧。

    “不!”千钧一发之际,戈飞冀瞬遁至尹风身侧,身形更为巨大的金色豹子以闪电般的速度将尹风一叼,离开了赤焰的攻击路线,赤焰擦着两人而过,落在江中,瞬间激起了数百丈高的巨浪。

    银光一闪,衍烈恢复了人身,他周身围着跳跃的红光,气息暴戾,一头垂腰的墨发尾端甚至缠上了火光。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戈飞冀,红艳似血的嘴唇轻启,吐出凉薄的话语。

    “你这是,打算叛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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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0章

    “不!”

    戈飞冀手下一热, 便将尹风压回人身, 他自己也变回人身, 只是那手, 一直牢牢扣着对方。

    同样的发色,同样的眼眸,就近看,两人的长相颇为相似,都是方脸高鼻、浓眉大眼,只不过戈飞冀年纪毕竟大些,看起来更为严肃。

    尹风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一下子挣开了钳制,后退十数步道:“你是谁?”

    戈飞冀神情有些恍惚,没回答他,而是望向衍烈,声音苦涩:“殿下,您早知道了?您为何……”

    “你错了,我没有早知道。”衍烈周身的气息愈冷,手中凝出了火球, “现在, 退下,不然后果自负。”

    眼见空中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也叫人越发看不明白,赤炎军随着军船靠近,牢牢将这一艘孤船拢在中间, 眼见就要全线压上,远远的江面上又响起了军号声。

    燕槐抵御着乘小船过来企图爬上船的赤炎军士兵,望见江面上快速驶近的船只,半松口气,“来了!终于来了!”

    眼看赤炎军船舰被反包围,情况被逆转,戈飞冀深知此刻并非起内讧的时候,他朝衍烈深深弯腰行礼,再抬首脸上现出毅然神情,“殿下,戈飞冀请求您,先饶他一命,我必须弄清楚一件事,这事跟您的身世也有关……”他深吸了口气后道:“我愿意告诉您先皇后的旧事。”

    衍烈瞳孔微微一缩,重新打量对方,见其神情决绝,显然他说要弄清楚的这件事对他非常重要,母亲的旧事……他眸色深了深,手上的火球消失,目光冷冷掠过尹风,道:“看好他。”

    戈飞冀将手搁在心口处,郑重承诺,“殿下宽容,我会带他回船上受审,戈飞冀此生绝不会叛变!”

    听见两人对话的尹风感到莫名其妙,眼见衍烈转身欲登船,身形一动便想挡住他,“不许走!”

    尹风想拦住对方,却被戈飞冀拦住,他呼出一道风旋,对方却用更烈的一道风刃回击,他一时心神骇然,“你……”

    没去理会身后的打斗声,衍烈一双冷戾的绿眸扫过远处的北斗军支援船,慢慢收敛了一身扩张的气息,丝毫不理会船尾甲板上警惕望着他的士兵,快速降落。

    眼见他靠近,士兵们不住后退,他们亲眼见过他实力,早心生退意,此时拿武器相持,不过是因为双方对立的身份,衍烈随手解决几名没眼力的士兵后,其他士兵见他步步而来,突然丢了武器尖叫着向船头跑去。

    船尾甲板的防守线就此散了。

    衍烈视线没有转移,他鼻子动了动,便往散发着让他反感味道的方向快步走去,来到一间上锁的房间前,一脚踢开房门,他眼一抬,见光线暗沉的房间里侧,曳罗无知无觉躺在床上。

    找到了!

    瞳孔微缩,他瞬间闪身来到她身边,微微俯身,看着心爱的女孩子静静地躺着,他心潮澎湃得难以自抑,轻轻把人抱起,将她身子罩住,密密地抱着,终于感觉心口处的缺失被填满了。

    下颌在她白嫩的脸颊上轻蹭着,他觉得心有些甜,又有些酸,他声音慢缓,却带着情不自禁的轻颤,“都是我的错,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他闭着眼感受着怀里的柔软,缓缓回神,睁开眼睛重新打量怀里的少女,她看起来并没有被酷待,也对,尹风爱慕她,如何会对她不好?只是不知……他拔开她颈侧的乌发,果然见到了深浅不一的红印。

    浑帐!!!

    早知他这般无礼对待曳罗,刚刚就该杀了他!

    他压抑着眸中跳跃的怒火,脸色阴沉,动作却放得轻柔,生怕弄疼对方,只是越看这些红印越恼火,不行,他忍不到回船上!

    他猛地低头,啃咬在她颈侧,用他强烈的兽力覆盖她身上带着的气味,一会儿后,衍烈抬头,恨恨地将她衣领拉好,抱她起身,这里始终不是自己的地盘,只能先这样把味道掩盖住,一切等回去再说。

    空中已然不见了戈飞冀和尹风的身影,衍烈抱着曳罗出来,如若无人地离开北斗军船,回到自己的金乌号上,扬泰立即递上斗篷,他接过披在身上,将人裹住,便转身望向江面的数十艘船。

    最中间的是他们的目标船只,以尹风为首的北斗军军船,中间是他的赤炎军舰队,十数艘船分布在四周将目标船只包围,再外围,是前来支援的北斗军船,高大厚实的船身,仅看外观,装备跟他的军舰也相差不远。

    船上已然祭出武器,正在东面跟赤炎军驳火,而中间的目标船只在自己人连番火力的支持下,已经有脱离包围的迹象。

    扬泰上前,提醒道:“殿下,时候差不多了。”

    衍烈迎着寒风,脸色冷若霜冻,脸上的动作却放得轻柔,他将因感受到冷意而瑟然的曳罗贴近自己胸膛,掩好斗篷,深邃的眼神在江上十数艘军船上一一掠过,心下已然有了成算,他望了望天色道:“不,再等等。”

    半个时辰后,江面西岸果然又出现了支援船,这下子,围着目标船只的赤炎船便只能分成东西两部分,分别抵抗着支援船,而目标船只,便趁机逃出包围圈,开始试着绕过赤炎军。

    衍烈眸光一闪,终于下了命令,“金乌号后撤,其他赤炎军船舰全线压上,发信号,二队包围!”

    “是!”

    扬泰扬声应道,抬手示意,便有一名士兵迅速爬上桅杆,吹响号角,“呜—呜—呜——”,两短一长的号角声响彻江面,随着号声不断,康江东西两岸水面,忽然快速驶出数十艘船身窄小的战斗船只,赤炎军精英士兵正站在甲板上,战意昂扬。

    “什么?!他们竟然还留了后手!”燕槐震惊于对方的二重布置,更想不通的是这些战斗船到底先前是藏在哪里,“不可能,上游下游全是我提前布置的支援船,他们不可能躲过耳目!”

    他苦苦思索,一面抵御攻击,眼看自己苦心安排的战线被击溃,他咬牙道:“回防,全线回防,突围!”

    叶子在他身边支起巫力护盾,保护着他,一边频频张望后方,焦急道:“尹风呢?他去哪了?”

    燕槐沉下脸,他比叶子更关注大局,周围的情况全都逃不过他的耳目,自然知道尹风被戈飞冀抓走了,若是以往,就算让船只覆灭他也要把人追回来,只是如今,想到两人如此相似的外形,他忽然想赌一把了。

    “鸣号!撤退!”

    随着他高声命令,士兵们各自回防动作,叶子再不甘不安,也只能先顾眼下情况,随着燕槐走进控制室。

    江面上的军船发动各自杀伤力强大的武器攻击,一时激得江面浪涛滚滚,水花四溅,两岸人家瞅见这阵杖,也不敢乱瞧,早早收拾了家当出门爬上高处,就担心被无辜殃及。

    金乌号快速驶离,停在火力波及不到的远处,衍烈最后望一眼狂轰乱炸的江面,无视摇晃的船身,稳稳抱着曳罗进入船舱。

    “除非紧要事,不然别来打扰我。”

    扬泰:“是。”

    回到自己房中,衍烈将房门掩上,稳步向床铺走去。

    饶是金乌号船身高大,毕竟不是在陆地,房间的采光再好也好不到哪去,更何况他以前讨厌光线,设计这房间时,特意将床铺位置定在光照不到的里侧,如今,他抱着曳罗走过去,看着暗然的床铺位置,心中忽然生出一丝不满。

    太暗了,曳罗不喜欢。

    她喜欢明亮的地方,特别是阳光照到的位置,只是现在情况不允许,只能将就了。

    将人小心放进床铺内,他脱了鞋上床,替她解了斗篷和鞋子,这才坐正在床上,默默看着她,渐渐入了神。

    四十天了,他们有四十天没见面,也不知道这四十天里,没有他在身边,她有没有被人欺负?吃得饱吗?睡得好吗?

    向她靠近,他的手指轻戳在她脸上,戳了一会,改成捏,捏了一会,又觉得不够,干脆摊开手掌,在她脸上摩娑着……好小的脸,跟他的手掌差不多大,他轻轻抚着,另一手执起她的手,把掌里把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