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腿在树上
当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到达国王十字车站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当三人走出车站的时候，欧姆注意到即使现在是冬天，路边的下水道口仍然能看到油光水滑的大黑耗子瞪着它们绿豆大小的眼睛，耸动着粉红的尖鼻子，贪婪地往外窥探着。 这让欧姆忍不住皱起了眉毛，虽然以前伦敦老鼠就不少，但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天还没黑就跑到街面上来的。 看来玛莉卡修女信中说的“最近多了很多老鼠”是一个客观的事实，不是像“最近天气不好”这样的寒暄话。而且…… 欧姆亲眼看着一只估计有小臂那么长的老鼠从下水道里跑了出来，四条小短腿飞速倒腾着，冲向一名正坐在路边吃面包的流浪汉。 那名满脸络腮胡子的流浪汉还没来得及反应，老鼠就直接顺着他的裤子往上蹿，试图用自己剃刀般锋利的上下门牙将面包连带着流浪汉的手指一并咬断。 流浪汉哪里见过这么凶猛硕大的老鼠，忍不住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身体一歪扭倒在地上，把老鼠甩了出去。 就在这个瞬间，欧姆趁机双眼散发灵光，将那只老鼠凝滞在空气中，上前用自己的脚后跟碾碎了它的头盖骨。 虽然魔法部出台的《对未成年巫师加以合理约束法》中明确规定，身上仍带有踪丝、年龄未满十七岁的男女巫师在校外禁止使用魔法。但是师承奥利凡德先生的欧姆知道，踪丝这个东西并非是存在于巫师身上，而是在每个巫师都必备的魔杖里。 也就是说，如果有人能在十七岁前学会无杖施法，那么他就可以卡《约束法》的bug，随意在校外使用魔法，而不用担心被魔法部警告！ 而欧姆，就是这个可以无视警告的人！ “怎么了，欧姆？发生什么事了吗？”哈利奇怪地看着自己的好哥们儿忽然走远去，便跟了过来。 “只是踩死一只害虫而已。”欧姆将头颅扁塌的老鼠尸体踢到路边肮脏的雪堆里，看着倒在地上的流浪汉身上已经脏地看不出颜色的外套，眼角抽搐两下，最终还是没有去伸手搀扶他，只是微微朝前俯身，问道：“你没事吧，先生？” 流浪汉狼狈地爬起身，拍打着身上的污水和积雪，调整了一下脸上的墨镜，有点局促地说：“我很好，谢谢你，好心的孩子……” “你们要去哪里呀？快来帮我找找我爸爸在哪儿。”菲奥莉娜气呼呼地从欧姆身后走来，“真是的，明明说好了要来接我们，现在又找不到人，真不知道能不能靠点谱……咦？！你是——” 菲奥莉娜目瞪口呆，伸手指着流浪汉的鼻子，尖叫道：“老爸？！！” “欸？！” 欧姆和哈利猛地扭头看向菲奥莉娜，速度之快，简直能听见脖子里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不是说你老爸是全英国最牛逼的军火贩子嘛？！怎么这么拉了？流浪到路边吃个面包还要被老鼠欺负一下？ “嘘！” 流浪汉把墨镜拉到鼻尖上，露出和菲奥莉娜一样的橄榄绿眼睛，压低嗓子喝道：“别大声嚷嚷！我花了一个下午时间，好不容易才那些条子相信我真的是个流浪汉。现在你们三个跟我来，但是不要跟太近，清楚吗？” 菲奥莉娜“啪”地一下捂住额头，用力抹了抹脸，说：“老爸，你应该还记得你每年都要花几十万英镑打点伦敦警察局的高层吧？为什么我们还要搞得跟秘密特工接头一样呢？光明正大开车过来接我走不就好啦？” 欧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可是几十万英镑啊！那么多钞票都直接能把泳池填满了！而且这还只是伦敦的警局，要是英国的每个城市都打点的话，那得花多少钱呀！ 流浪汉打扮的贝尔·芬雷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神经质地扫视着街上每一个在他看来像警察的人，像护食的狗一样低声咆哮道：“芬雷家规第十一条：永远不要相信贪婪的条子！你给他们好处，他们只会索要更多！我们芬雷只会——” “——只会相信自己人。”菲奥莉娜翻了个白眼，“都这么多年了，你那个警察情人给你带来的心理阴影还没消除啊？” “你个小孩子你懂什么？”听女儿在她的同学面前揭自己伤疤，贝尔恼羞成怒地揪了一下菲奥莉娜的耳朵，“往这边拐，我们就要到了。” 说着他脚下忽然一拐，往小巷子里钻去。 一路上欧姆和哈利都插不上话，但欧姆很肯定自己刚才走过的路上遇到了不止一次巡逻的警察。而这些警察的目光无一例外，都在菲奥莉娜父亲的脸上停留了不少时间，甚至还有几个老油条朝贝尔点头致意。 只能说贝尔的伪装完全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但是那几十万英镑确实是没白花。 穿过几个幽深肮脏的分叉口，前面一下子开阔起来。在这个空地上赫然停着一辆已经打上火的黑色宾利，一个身材矮胖圆润、面相和蔼可亲的光头男人正靠在车门上抽着雪茄。 一看到菲奥莉娜，他立刻把雪茄扔到地上踩灭，张开双臂笑着喊道：“我的小公主，快到叔叔这里来！” “英格威尔叔叔！”菲奥莉娜开心地喊着，跑过去给了光头胖子一个拥抱，“你又胖了！” “但是我的体重变轻了！”英格威尔笑眯眯地拉起自己的右裤脚，露出下面金属假肢，“你看，我换了一条新腿。” “酷！”菲奥莉娜两眼放光，“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呀？” “我跟你叔叔去中东谈生意的时候，那个狗娘养的婊子拿了货却不想付钱，就往我们的车里塞了一颗手榴弹。”贝尔摘下头顶脏兮兮的毡帽，撕掉下巴上的假胡子，团起来塞进帽子里。 看得出来他身材极高，但是肩膀很窄，就像一只营养不良的竹节虫。他一边脱上身的外套一边说：“可惜英格威尔反应太快了，直接把我推下了车子，不然菲奥莉娜你今年就可以继承芬雷家的家族事业了。说起来你们三个人的行李呢？” “在我这里，芬雷先生。”欧姆拿出小神龛示意一下，“都在里面。” “又是哪些魔法玩意儿，嗯？”贝尔随意撇了一眼神龛，对欧姆说道，“有没有兴趣帮我走私一批货到美国去？” “您在说什么呢？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霍格沃茨的高材生，怎么可能会做这些违法乱纪的事情。”欧姆义正言辞地说道。 “不愧是你啊，欧姆！”哈利崇拜地看着浑身都在散发正义光芒的长发少年。 “那你的意思是……”贝尔不为所动，利索地梳理着他铁灰色的短头发。 欧姆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搓了搓，抬头笑道：“得加钱。” “好小子，我就喜欢你这种性格！”贝尔勾着欧姆的肩膀，“来来来，我们上车聊，价钱好商量！” 哈利如遭雷殛：“不愧是你啊，欧姆……” “小公主，你知道你爸爸那个混蛋在我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之后，是怎么跟我说的吗？”英格威尔捏了一下菲奥莉娜的鼻子。 “？” 菲奥莉娜困惑地摇头。 “他跟我说，”英格威尔清了清嗓子，模仿其贝尔的声音，“‘你很幸运，你的右腿只有一点点擦伤。’ “我说：‘那太好了，我能看看它嘛？’ “他把我扶起来，朝着棕榈树上面一指，说：‘看呐，它就在那里！’”拥名者的霍格沃兹的战锤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