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以下犯上

    “六姑奶奶不是出嫁还没满半年么，怎么如今就回来了？再说了，不是初二回娘家么，她这是……”满月疑惑的很，没听说过六姑娘婆家有何不妥啊，怎么现如今就回来了。

    “听说是被姑爷赶回来的，具体的原因不知道，您瞧见她走路有些不妥当了吗？据说是被姑爷打的，啧啧啧。

    往日里她可是咱们这些姑娘里性子最软和的，不晓得犯了何事被姑爷这般对待？当真可惜了。”那婆子神秘兮兮的靠近满月耳边，倒是没有隐瞒自个知道的。

    她不说满月还没注意，再仔细一瞧，六姑娘好似跛脚般走路有些摇晃，不过马上转了弯，满月也没瞧明白。

    “妈妈也该识规矩些，议论主子的话，我不想听第二次了，闲言碎语传到太太奶奶耳朵里去，这可是要挨板子的。”议论主子要不得，满月将包袱从那婆子手上接过来，警告了一句就走了。

    那婆子没想到马屁没拍上拍到了马腿上了，原地站一会，见人不见了，才低声骂一句，依旧回了前院。

    到了怀霁院，听春蕊说祝芸婳被小江氏叫去了，现下还没回来。

    “姐姐可回来了，我昨日给你留的玫瑰香露，你尝尝。”春蕊献宝似的掏出一个琉璃瓶子，递给满月。

    这却惹来绯萝的不满，“我道昨日我们怎么都只喝了一盏子，这东西就没了，原来是你这丫头藏着了，好丫头，就你惦记满月姐姐。”

    满月见这些丫鬟们可爱，笑着将东西打开，替她俩一人倒了一盏喝了，又从包袱里拿出来自个沿路买的东西，叫两人挑。

    春蕊来了底气，炫耀似的拿出一串雨晴花的手串，在春蕊跟前显摆道：“瞧瞧，我想着满月姐姐，姐姐也想着我，还带了这么好的东西给我呢。”

    绯萝也不甘示弱，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倒有些争宠的样子，看的满月哭笑不得。

    本以为午间祝芸婳就会回来，可直到了夜里亥时后，主仆几个才回来。

    祝芸婳到了自个屋子才卸下一身疲惫，见满月来当差了，笑着招呼她一声，就着满月几个打来的水梳洗之后，本想与满月商议商议今日的事情，奈何林应物缠着人不放。

    满月几个自然有眼色的退出去了，只她心中的疑惑还未消散。

    白日里跟着的丹桂她们几个，也瞧着心事重重的样子，欲问个清楚，奈何太晚了，明日还要做活，且耽误不得，就那么囫囵睡了。

    正月十一，早间将将要摆早饭，怀霁院的门就被拍的“框框”响，伴着哭声和骂声，叫原本宁静的院子一时间喧闹起来。

    “去瞧瞧谁这么没眼色，大清早的就过来拍门？”满月正在为祝芸婳上妆，就听见门外崔妈妈吩咐小丫鬟的声音。

    主仆两个对视一眼，俱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就在满月想出去看看的时候。

    “嫂子救命，我姨娘要打死我……”一道月白的身影冲了进来，是十三姑娘林有蓉，着急忙慌的，脸上全是眼泪，看穿着，只套着个外衣裳，像是慌不择路跑过来的。

    身后跟着的邬姨娘简直要气炸了，跟着她进来，张嘴就骂：“贱皮子，学会告状了是吧，看我抓住你，不将你的皮揭了。”

    说完，也不管祝芸婳在做什么，就要跑她身后将人逮住。

    满月自不会叫她如意，一把抓住她的袖子，将人制住，“姨娘放尊重些，这里是我们奶奶的屋子，容不得你大呼小叫又抓鸡撵狗的。”

    她实在生气，用词也不恰当，只那邬姨娘见着近在眼前的女儿，光顾着要抓住她，根本没在意满月说什么。

    “住手！”祝芸婳呵斥一声，拿出当家奶奶的气势，将人喝住。

    “物哥儿媳妇，没你的事，这丫头年岁大了，学会偷东西了，我今日非教训她不可。”邬姨娘仗着得宠，自然不会将祝芸婳这样一个庶子媳妇看在眼里，横竖是小辈，也有恃无恐。

    说完，就准备挣扎开满月拉着她衣袖的手，上前打只顾着哭的林有蓉。

    满月怎能如她的愿，将人死死拉住，又得了主子的眼色，大声质问道：“姨娘这是做什么？十三姑娘身为家里正经的主子，上头担着教养名头的是太太，您这会子要打姑娘，还骂的这般难听，是要越过太太的身份去吗？”

    “我……我是她的生母，打我自己的女儿还要身份吗？”邬姨娘也顾不得疼痛，被满月拿话激住，又狡辩道。

    “姨娘怕是忘了，哪怕你是姨娘了，也是半个奴才，咱们十三姑娘是家里正经养着的小姐。

    你是哪个牌面上的人？啊？敢越过太太教训主子，你要越俎代庖，也要看老太太、老太爷、老爷、太太们答不答应。”丹桂脾气可不似满月那般留情面。

    上来就将人一把推开，叉着腰，那气势比邬姨娘还恶。

    屋子里其他的丫鬟俱被丹桂这话惹笑了，只拿着帕子或者袖子掩住唇不敢出声。

    恰好这时，邬姨娘和十三姑娘的丫鬟追着来了。

    丢了这么大的脸，丫鬟们劝着，那邬姨娘仍旧不肯离去，只站着叫祝芸婳这个当家奶奶替她做主，要告自己亲生的姑娘。

    原来，昨日十三姑娘的姐姐六姑奶奶回家去了，十三姑娘怕姐姐在那家里受苦，就偷了她姨娘的银子给了她六姐姐带回去。

    不想身边的丫鬟今早说漏嘴了，母女两人在林有蓉的院子里就闹起来了，林有蓉睡梦中被薅起来，自然是这般衣衫不整。

    邬姨娘下手没轻重，她为了躲避挨打，慌不择路间就跑到她三嫂子的住所，大胆要来寻求庇护，毕竟往日这个嫂子可是最和善的，现下又管着家，最合适。

    十三姑娘也是个嘴硬的，到了这个时候，更是硬气起来了，对邬姨娘哭着道：“六姐姐那般不容易，姐夫不是个东西，为难姐姐，姨娘有那么多的银钱，给六姐姐一点怎么了？”

    “我哪有那么有钱……”邬姨娘有些心虚，想反驳几句，被林有蓉打断了。

    像是说的不过瘾，她一边往祝芸婳这个嫂子怀里躲一边又哭道：“你平日里接济邬延保一家，多少银钱都使得，到了你自家女儿身上，你就这么抠门？口口声声说生了我和六姐姐，有了事情，便都是太太和父亲的孩子了？”

    林有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被祝芸婳和满月两个拍着背，仍旧止不住。

    “满月和丹桂留下，剩下的人都散了去。”祝芸婳听着不对，忙将屋子里的人都打发了。

    满月见蓉姑娘这副样子，又对着她的丫鬟吩咐道：“你们回去，莫混说，快些拿了姑娘的衣裳洗具过来，若有一点子耽误，先打了板子再说。”适宜与不迟的丫鬟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