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感悟
满月心里隐隐约约觉得有点头绪，怕是受了自己的牵连了，可人想开了，或许就会将这些看淡了吧，心里好多话要安慰她俩，最终只变成一句“好好当差就是了，姑娘自有她的判决。” 惹得竹棉和春蕊凝视了满月好久，春蕊还想再说什么，被竹棉阻止了，几人便继续安安静静的站在廊下，等着祝芸婳从里面出来回林府。 这一日无非就是跟着自家姑娘去了祝家，回来又不必去跟前伺候了。 接下来的日子，祝芸婳也没再叫她跟着去祝家。 闲来无事，满月便为着还竹棉和董嬷嬷她们的情，托了外面住着的崔妈妈给捎了五匹她能买得起的时兴料子来，裁布理线的打算给她在意的几位小姐妹做衣裳。 她自个也安安静静的在房中或者怀霁院的后院里栽布理线，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却扇和豆蔻要帮忙，她也没让，因为存着要走的心，所以，给竹棉她们的活计，比之前还要精心百倍。 除了有一日，素绣拿着一打帕子，扭扭捏捏的安排给满月，说是给姑娘绣的，眼神里有满月看不懂的神色，满月也没说什么。 因为绣帕子和衣裳的事情，满月自己忙的找不着北，只竹棉和她同寝，却一日沉默似一日，常常眼神幽怨的盯着满月看半晌，等满月察觉要问她话，她却又无事人似的扭回去。 满月无法，不知道竹棉为着什么事情，想来总与素绣这些日子排挤她的事情有关，想安慰几句，奈何竹棉根本不搭理她，便也算了。 及等到五姑娘出嫁这日，祝芸婳是她的堂妹，亦是五姑娘夫妻两个的红娘，所以非去不可。 满月自请要跟在祝芸婳身边，不是想去看热闹，而是要去见见宝晴。 她虽与宝晴等闲见不着面，可自从五姑娘的事情之后，宝晴将她看做知己更看做妹妹，托了春蕊，说一定要叫满月过来见面。 毕竟，五姑娘出嫁去炬州，她是陪嫁大丫鬟自然要跟着去的，而满月跟着八姑娘，若不是特意去见，只怕此生两人就再也见不到彼此了。 宝晴自来重感情，无论如何也要满月来见见。 满月心里也不好受，答应着，自去求了祝芸婳要跟着。 高家是个讲究人，早先就在京城中置办了一处宅子，用来给大公子和大儿媳成亲用，所以，倒不是直接娶了媳妇往炬州去，而是在京城待三天，等儿媳回了门才启程回炬州。 这样的妥帖，连满月也暗暗赞叹这高太太周到爱儿媳，毕竟，这样妥帖的人家，十个里也出不了一个。 因为祝芸婎被记在齐氏的名下，所以，也是按照嫡姑娘的规矩来嫁的，早上却没有多少的事情，只待成昏礼。 所以宝晴还有空闲，她见着满月显然是极高兴，二话不说就先给了一兜子喜糖和好几只装着金银锞子的荷包，继而挽住她的手，眼里有些泪意，道：“这个家里，除了已经卖出去的宝暧，就属你和我关系好了。 你可能会觉得我对你的感情突兀，可我却明白，自打你和你家姑娘救了我和我们姑娘开始，我就发誓，除了我们姑娘之外，你和你家姑娘，也是我此生要报答的人。 救命之恩大过天，且如今又将我们真正的从虎狼窝里拖出来了，我自然将你和八姑娘视作再生父母。 且妹妹最令我佩服的一点就是，你对你们姑娘从来赤诚，满心满眼的对她好，这正是我要努力去做到的。 一辈子跟着姑娘，在我看来，已经不是单纯的主子与奴仆的关系了，不是姐妹，却胜似姐妹，可能就连亲姐妹，只怕也做不到我们姑娘对我的好，所以，我要感激你，叫我看清这份弥足珍贵的情谊。 哪怕今后咱们不在一处，若是满月妹妹有什么，我自当抛开性命，也要替你办到，以全了你和八姑娘对我和我们姑娘的恩情。”宝晴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眼中的坚毅，是她从未有过的样子。 满月心里触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复宝晴的话的，心里越想越多。 这些日子，她刻意表现的平淡，也破罐子破摔般想直接赎身出去。 可内心里，却没有一日不难受，就连夜晚里梦到的，也是她和姑娘形同陌路，醒来却难受的忍不住哭。 亲姐姐对她好，自然不愿意她这么为奴为婢的受苦。 可祝芸婳这个主子呢？ 两人相处七年之久，从开始的陌生到如今的熟悉。 姑娘也多次亲口说过，她们不是姐妹却胜似姐妹，早将自己当做妹妹看待，所以容忍和喜爱，加无数次的互相鼓励和安慰，早已经不是主仆的关系了。 这毫无关系的姐妹情，突然叫自己割舍了，她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两人分开后，满月一边想一边走，竟浑浑噩噩的走到了她们之前的凝兰院。 等反应过来，已经推开了没有上锁的院门了。 院子无一人在，从前的热闹景象也没有了，满月刚要下意识的叫人，又后知后觉的想起，今日五姑娘成亲，大概都去四房帮忙去了，所以没人。 去了自己之前的房间转了转，又见自家姑娘的闺房门开着，她又鬼使神差般走上前去，准备像从前一样将门关上。 却不想，等到了窗前，却见到自家姑娘正伏在绣桌上，虽没瞧见脸，但像是睡了过去似的。 满月有些失措，理智犹豫着要不要去叫素绣她们，脚上却轻车熟路的进去，打算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给祝芸婳盖上，毕竟还是二月的天，若是着凉，也要遭罪。 谁成想，桌子上的人从臂膀里抬起一张布满泪痕的脸来。 “姑……姑娘，这里冷，奴婢给您盖上点……”满月有些局促，心里也有些慌乱，毕竟这些日子，姑娘习惯了素绣她们的伺候，自己贸然到跟前来，只怕有些造次，惹了祝芸婳不快。 她舍不得姑娘，却不见得姑娘也舍不得她，这些日子的事情，她自己也能略微窥见一二，姑娘远了从前跟着自己一块伺候的竹棉她们，不就是为着这件事么？也是情理之中。适宜与不迟的丫鬟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