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纠缠
诸此种种，唯余一声叹息，叫人感慨。 等主仆一行人回了怀霁院，早已经过了夜间子时了，因着第二日的事情有婆母小江氏操持，祝芸婳好歹能松快一些了。 夫妻两个好不容易能独处了，可心里都藏着事儿。一个想问问杨、马管事的事情，一个在忐忑着不知该如何开口，叫自家媳妇将这银钱的事情接管过去，怕大过年的扫了对方的兴头，都捂着不说。 主子们如何忧愁，却不碍着满月她们这些丫鬟的事情。 伺候完主子们休息，丫鬟们则因着第二日是大年初一，没多少活计，便又一院子的丫鬟们聚在一起，自己守岁玩乐。 董嬷嬷虽上了年岁，这样热闹的事情，也有几分热情。 满月和竹棉她们这六个大丫鬟，又自个掏了银子，托了大厨房相熟的妈妈娘子们做了吃食和热酒来，正正经经的过了在林家的第一个除夕。 第二日便还是跟祝家一样，大早上就起来，吃了饭食，跟着奶奶少爷去给各处族里的长辈们拜年。 许是太尉林家今年得了孙子，竟也打发了祝芸婧和林嵌之夫妇两个抱着三个月的儿子来尚书府拜年来了。 满月跟在自家姑娘后面，看着眼前如今也算有了依靠的三姑娘，想起昔日，自家姑娘差点做了这三姑爷二房的事情来。 三姑娘在家里说一不二、张扬跋扈的性子，这几年来，叫夫婿身边的妾室们也磨的没了往日的棱角了，跟在丈夫后面，低着头，见着娘家堂妹子，如今也算妯娌的祝芸婳，不敢抬头。 可见，女子一旦嫁了人，再狂妄的性子也会被柴米油盐、鸡毛蒜皮的事情给改了。 等过了初一，到了大年初二的日子，既是家里三姑奶奶林有菱和五姑奶奶林有虞的回门日子，也是祝芸婳这些儿媳妇们回娘家的日子。 安排好这些姑奶奶们的回门诸事，祝芸婳也带着满月她们回了祝家。 祝老太太倒是一改年前的病气，将家里这些人都一一见过，还笑着给了祝芸婳和她夫婿压岁钱，嘱咐林应物要好好对待自家孙女之类的话。 祝芸媱的夫婿秋箓欤倒是与八妹夫林应物既相识又都是今年一同应考的考生，同在一处，也没有女婿的那种窘迫，反而相谈甚欢。 江氏如今一手一个孙子孙女，连大儿子祝承珂年关下被派去外省赈灾的事情也不在意了。 六姑娘祝芸娇的夫婿倒是没有跟着来，只她一个人带着丫鬟仆妇们，给嫡母江氏献了一尊说是海外倒腾进来的白玉观音做礼物，出尽了风头。 七姑娘祝芸妤也带着孟元昶来了。那孟元昶在人前倒也一本正经的跟祝芸婳这个妻妹说话，眼见着他媳妇几个眼刀，又收住了话头。 本以为这就完了，谁知，吃罢午饭，满月扶着自家姑娘从恭厕出来，又碰见了七姑爷孟元昶。 “八妹妹，你……你这些日子过的可好？”孟元昶一脸关心，像是有万般愁肠要与这个妻妹说一般。 “七姑爷怎么在这里？”满月拦在自家姑娘的前头，皮笑肉不笑的道：“七姑爷酒水喝的多了，记性也差了起来，我们奶奶您该称呼为姨妹呢。” 那孟元昶像是没听见满月的话似的，仍旧要往两人跟前过来，直到满月大喝一声，他才像是惊醒般，可脚步依旧不停，眼睛发红：“八妹妹别怕，我就是……就是……许久不见你，想你……你本该是我的妻，可我……” “住嘴！你胡沁什么？平白污蔑我的名声。 你如今已经娶了七姐姐了，纵然有前头未嫁的一些事情在前，可如今各自嫁娶，你作为姐夫，这样的做法，只会叫七姐姐寒心，你当真吃多了酒吗？”祝芸婳恼怒的很，一边压抑着，一边后退，又想要破口大骂，属实恶心透了。 “就是，七姑爷也该明白，您和我们姑娘如今都是亲戚，当以亲戚之间的关系来相处，这样闹起来，叫大家都不好看，这又是为了什么来呢？刺激吗？”满月也不客气，兀自将主子护在身后，就差直接开骂了。 孟元昶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两边正僵持不下。 四姑娘祝芸媱的声音宛如天神一般在后面响起，“八妹妹原来在这里啊？叫姐姐我好找，母亲给了咱们一人一对的金麒麟，咱们一同去看看吧。七妹夫也在啊，我们先走了。” 说完，一个眼神也没给孟元昶，拉了自家八妹妹就走，显然是听见这不要脸的七妹婿纠缠八妹妹了。 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祝芸媱才松开妹子的手，气道：“妹妹就应当一口啐在他脸上，我呸！什么腌臜畜牲，装的一个深情种的模样，别叫咱们恶心了。” “姐姐……”祝芸婳窘迫着，毕竟她被纠缠，虽不是她的错，可叫人看见了，又羞又愧又庆幸的，辛好只是四姐姐一个看见了，若是别的碎嘴子的丫鬟仆妇瞧见，她在祝家，只怕闹个没脸了。 “我听母亲说，他和七妹妹当真一对怨偶，七妹妹在他跟前像是没有尊严一般的讨好，人家正眼也不瞧一下，成婚也有十一个月了，竟还没同房。”祝芸媱凑到自家妹子耳边悄声告诉她这些事情。 这消息确实有点惊到祝芸婳了，不免好奇道：“我记得婚前，他不就和七姐姐……”她没再说下去，懂的人都懂。 “谁知道呢？”祝芸媱白眼一翻，很是看不上七妹和这孟元昶的做法，又提醒八妹子道：“不过，你可离她们远一点，七妹妹如今不复当年的温柔良善了，指不定哪日攀咬到你身上去，虽碍不着咱们什么，可到底叫人恶心。” “多谢姐姐提醒，我自当牢记，我还要跟我家姑爷好好过日子呢，才没空搭理她们呢。”祝芸婳听见这个，会心一笑，调皮着搭了话，心内又感激又开心。 四姐姐还是从前那样关心自己，虽嫁到不同人家去了，两姐妹的心还是在一块的，这就比什么都要紧了，至于别的人家过的怎么样，她们管不着也不想管，顾好自己、关心对方，那就比别的都好了。适宜与不迟的丫鬟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