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祸根
“文姨娘怎么敢的啊？难道……难道这件事就无人禀报给老太太或者太太吗？”满月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心疼的再说不出别的话来。 “老太太当时恰巧病了，太太、老爷、文姨娘三人，谁能顾得上管一个庶女呢？我不忍心，瞒着姑娘，悄悄跑到老太太院子去求她，当时照顾老太太的钟嬷嬷将我拦住，不叫打扰老太太，只是急的没办法，只好回来陪着姑娘跪着。 姑娘的生辰是十一月初五，寒冷的天里，姑娘在她生辰的那天整整跪了一天，我打算陪着姑娘一起受罚，可姑娘死活不让，说不能牵连我。 自己就那么跪在寒冷的天里，直到傍晚，姑娘受不住，栽倒在地，夜里直接发了高热，请了赵娘子来医治，姑娘身子弱、怕冷，也是那时候落下的毛病。”翟娘子说着，用帕子擦拭了眼角的泪水，声音也有些哽咽。 稳了稳心绪，翟娘子继续说道：“连续高热了四五日，姑娘才渐渐转醒，醒来之后变得沉默了许多，往日里的活泼也没有了，生辰至此也不过了，性子也小心翼翼起来，生怕得罪身边的谁，只是这些都无人注意罢了。” “难道这样的事情，太太也不能替咱们姑娘做主吗？”满月不甘心，心里心疼的不行，忍着泪意问道。 “太太那时候巴不得这样的事情多来几遍呢，“横竖是个没用的庶女和不着调的姨娘。”这是我听见的原话。”翟娘子眼神漠然，脸色淡漠。 这话说得满月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人只是静默着，相顾无言。 满月实实在在没想到，原来八姑娘的懂事、听话、小心、谨慎都是有血泪的教训的，难怪姑娘有事从不麻烦老太太和太太，都是自己想办法解决。 满月心疼的同时，也不免暗自叹气。姑娘这样，四处小心翼翼，唯恐惹了谁不高兴，只怕也有这次事情的缘由。 两人皆是沉默，待到外头春蕊来叫，才各自去做活。 只是这便罢了，三姑娘祝芸婧不知为何，这次在府内居然住下了，说是过了重阳节再走，这却是有些稀奇。 不为别的，只因为三姑娘之前回娘家来，只待几个时辰也就回去了，韩氏有时候特别想这个独女，为解母思，说叫过一夜再走。可三姑娘搬出林家事多也忙，总是待不了多久就回去了，这次却有些叫人意外。 总归这事也没引起多大的水花，大家的日子也是照常的过罢了，终究是二房的事情，别的人也管不了。 只是还没到重阳节，才将将待了三天，年氏和林嵌之居然亲自驾着马车来接了，还给老太太和亲家带了好些的礼物，说是儿媳这些日子的花费。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只是叫人细想起来，却有些不对劲。 三姑娘就算是嫁给太尉林家，那也是祝家的姑娘，怎么住了几天，还特地过来拿着银子等物，这话却像是打祝家的脸。 老太太本还不知道，只发生这件事，还是韩氏哭哭啼啼的等到人走了，跑来告诉老太太的。 彼时，祝家未嫁的姐妹们在老太太的房中陪着老太太打纸牌，五、六、七、八姑娘俱在，只待嫁的四姑娘还在自己的院子内绣嫁妆、学礼仪规矩等物，不得空来。 满月则是跟着自家姑娘坐在一旁替老太太看牌。 韩氏衣衫凌乱，无头苍蝇似的闯了进来，见着这些姑娘们都在，只噤声，一双眼睛巴巴地看着老太太，欲说先哭了起来。 “今日这牌就打到这里，你们都回去歇一歇。”老太太也没有怪罪韩氏不知礼，只将这些小辈们打发出去，因为瞧见韩氏的样子，只怕是关于三姑娘的事要说。 诸位姑娘见着如此，也是知情识趣的，各自带着丫鬟们也就下去了。 祝芸婳今日身边跟着的是满月和翡翠。 “不知道二太太是怎么了？哭的那样伤心，这会子林家太太和姑爷不是在么？怎么倒是哭着来老太太的院子来了？”翡翠不知最近怎么了，说出的话总是叫人不知该如何说，因为这话本不是她这样的丫头能议论的。 “胡猜测什么？自然是找老太太有事，咱们做好自己的事情也就是了。”祝芸婳虽将丫鬟们护的紧，可是这样不知规矩的丫鬟，她也不会太纵容，“你这些日子想来是累了些，回去跟红莺说说，放你家去两三天，好好歇一歇精神，再回来伺候吧。” “姑娘，好端端的，为什么……”翡翠有些迟疑，不确定姑娘是什么意思，只是话没说完，祝芸婳便打断了她。 “近些日子，你不是在我跟前议论三姐姐，就是议论二伯母，你是什么身份？ 这样编排主子的话，也是你能说的？幸好是在我面前，若是在管事娘子跟前，只怕早赏你一顿竹板子了。”祝芸婳沉着脸，严肃着对翡翠说道。 这些日子这个丫鬟属实不知道什么情况，见天的在自己跟前无礼，实在是叫人捉摸不透，祝芸婳也懒得对她再耐心，都已经是大丫鬟了，做事还是这般没章法，若是在不经意间惹出什么祸根来，害了她自己，也连累的别人，这才是真的不可控呢。 翡翠听见祝芸婳说的这般明白，脸早已经红了个透，且满月还在这里，更是叫她无地自容，这些日子翟娘子管着凝兰院，见天的跟自己作对，她要想在姑娘跟前出头，只能出此下策，在一些事情上给自己姑娘一些建议，给她剖析明白。 可是姑娘好似不怎么领情，将自己的意思曲解了。 翡翠一时语塞，又看着满月面无表情的脸，总觉得她像是在嘲笑自己，一想到这件事想必等到回到凝兰院，翟娘子会立刻知道的时候，她的心情更加急躁。 如此想着，翡翠更是觉得自己的脸烧的疼，本来在姑娘跟前就事事不如翟娘子，若是叫她知道这样的事情，只怕更是背地里将自己看轻了吧？适宜与不迟的丫鬟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