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离开

    满月和香儿一路走着，一路又买了些麦芽糖等小物件，打算回去给没得空出来的姐妹们。

    到了祝府，那些上夜的婆子已经在各处值班了。遇见守夜的婆子，那婆子总见着她俩往厨房取下人的饭食，所以脸熟，很快便放了进去。

    到了蔷薇院，爱热闹的竹棉见着她俩，也兴奋了起来，香儿是个热闹性子，当即拿出赢来的琉璃杏花灯给众人看。

    见着众人觉得有趣，又把一路的见闻说的绘声绘色，就连心情些许低落的祝芸婳隔着窗子听了，也露出了笑容。

    晚间，伺候了蔷薇院的主子睡觉，丫鬟们也没有多少事情，所以也聚在一起讲八卦。

    是以听完满月她们出门的热闹后，今日跟着祝芸婳的冬萍也说了件事情。

    原来是今天的花宴上一树海棠花早开了几日，众人觉得新奇，不知哪位官家小姐提起来要作诗咏海棠，众位姑娘小姐便争相凑趣。

    其中，四姑娘祝芸媱大放异彩，作了首《海棠》，惊艳四座，独得魁首。

    冬萍说罢，想要说给满月她们听，却无奈记性不好，支支吾吾半天，脸憋的通红。

    还是翡翠看不下去，且记性也好，学给她俩听，“一从粉梅褪残妆，涂抹新红上海棠。开到茶蘼花事了，丝丝天棘出莓墙”。

    满月第一次听这样的诗，也觉得好听新奇，心里也不由得暗暗夸赞，四姑娘不愧是上了几年学堂的，当真有些真才实学。

    因着除了翡翠之外，都不认识字，所以大家的兴致也不大，只觉得是好诗，便也都抛开脑后，扯了别的话题来聊。

    因着第二天要回淮京，所以大家也没怎么闹，满月她们便给别的姐妹分了小物件，便散了。

    回房的时候，香儿还拉着满月说个不停。

    只繁华过后，满月又想起明天便要离开了，整个人兴致也不高。

    晚间翻来覆去睡不着，又不好意思总翻身，闹出动静来，吵着香儿，便拘着自己一边想着心事，一边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红莺便叫醒了大家，那些大件物品虽已收拾完整，可一些小东西还需要归整，所以，蔷薇院除了主子祝芸婳还在睡觉外，其余丫鬟婆子均起来了。

    只剩下些日常用品以及一些衣物，收拾起来也方便，所以，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大家便也已归整明白，只等着马车来装。

    蔷薇院众人收拾东西，带不走的东西俱给了留下来看院子的秋荷，秋荷见着众人要走，也是不舍得，眼泪汪汪，却也不得不道别。

    满月站在院门口瞧着来搬东西的小厮，心里也不由得不是滋味。她虽写信告诉了姐姐这件事，可终究没见过她牵挂的人一面，心里始终有些莫名的惆怅和失落。

    还是红莺见着她一个劲的盯着她家的方向，眉头紧皱，过来劝慰道，“也不一辈子待在淮京不回来了，若是姑娘跟着老太太、太太回来省亲，说不得还有再见的时候呢。”

    满月听了这话，才好了些，虽心里明白，再回来怕是千难万难，但人总是愿意对期待的事情留有希望。

    待到巳时，祝府各院皆已收拾停当，雇的马车也已经在渡口装船完毕。

    由着祝老太太为首，主子们依次坐着轿子离开祝府，只剩下些原定的看家护院的婆子、丫鬟、小厮等人，其余人等，或是跟着主子一起乘轿，或是自行走路跟轿，去曲渭河渡口。

    一行不过百人到了渡口，自有各房管事拿着花名册清点人数，清点完毕，准确无误，才依次进船。

    曲渭河渡口是个大的渡口，祝家租了五只大船，老太太、江夫人、小姐、姨娘们领着各自的下人各占一只船，又有两只专门放行李的船，又另雇佣了二十许随船保护的人，分散在五只船上保护着众人和行李，倒也安全的很。

    行船是二月末尾，江面虽没有积雪，却也有些地方冰面还未消散，雇佣的二十多人以及家丁遇见不好走的冰面，也要去凿开，加上同行的船只少些，诸如此类，她们的船也并不好走。

    起先由于多数人都是第一次坐船，有些胆子大些的小丫鬟甚至来了甲板上看风景。

    水波把船只推的距离渡口越来越远的时候，便有些人开始晕船，吐的吐，站不稳的站不稳，个个或多或少面色难看。

    满月是祝芸婳的粗使丫头，所以也跟着她的船只，这艘船上也坐着金姨娘和六姑娘祝芸娇。wap..OrG

    红莺她们虽不是第一次坐船，却也是晕船的不行，整个蔷薇院的丫头，只有满月情况好一些。因着她早上无暇顾及吃饭，晕船的症状轻些，红莺见状，只好叫了满月进去服侍祝芸婳。

    祝芸婳整个人已经吐的不行，脸色苍白虚弱，躺在船上的床上，皱着眉头，隔一会便要吐一会。

    八姑娘的房间里却依旧因为怕冷关着窗子，烧着炉子，里面闷热夹杂着呕吐味道，不甚好闻，满月见着如此，连忙打开了些窗子，好叫空气清新些。

    又叫了壶热水，先倒了些在铜盆里，掺了凉水，拧了帕子，给祝芸婳擦了脸，收拾了船上的秽物，打算等祝芸婳好些，喂她些清水，缓一缓脾胃。

    香儿也是无事的一个，便也跟着满月一同伺候八姑娘以及众姐妹，金姨娘母女自有她们的丫鬟、仆妇伺候，且用不到满月她们。

    行船之中，也无甚趣味，倒是从江夫人和四姑娘的船上传来了一些新奇的纸牌玩法，船上也没有别事，大家适应了几天之后，便都跟着四姑娘她们那船打起了纸牌。

    满月跟着打了几次，因着老是弄错对子，记不住牌上面奇怪的符号，便没玩了，只别个玩的热闹。

    有这一项热闹的玩意，大家心里有了事情，便也不觉得行船辛苦，有些甚至因为玩牌，倒把晕船的毛病减了些，心里有事，便不想着晕船要吐的事情了。

    八姑娘祝芸婳好的时候，也跟着丫鬟凑趣玩一会子，可她的体质差，不管怎样，都有些或多或少的晕船症状，所以，满月依旧照顾着八姑娘。

    等到三月半间，船行了一半，到了勉州，祝老太太实在受不住，命令停船靠岸，歇息了一天。

    这期间，有一样去淮京的勉州秋家跟着祝家的船只同行做伴，秋家也是一船女眷们去淮京，倒也可以互相扶持照顾。

    祝老太太和秋家老太太年轻时算是手帕交，这会一同进京，倒将这途中的郁气去了大半。适宜与不迟的丫鬟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