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贞洁歌》

    很快，刘砍刀几人就赶了回来，逃走十几个明军，都被刘砍刀几人斩杀。

    沈青走进院子，看见里名少女靠着窗户缝隙偷偷看着自己，便明白了这些都是被祸害的女子。朗声说道：“几位姐姐，作乱的贼军已经被剿灭，姐姐们可不必惊慌。”

    四位女子虽有两位看起来年纪比较小的少女，但是还有两位看着怎么也是成过亲的人，沈青喊她们姐姐倒是也不为过。

    听到沈青这样说，屋子里顿时传来一片哭声，突然，房门打开，一个穿着绿棉袄的小脚女人冲了出来，对着沈青道：“将军，可否将那贼人交给我们姐妹。”

    沈青楞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估摸着那贼人应当是那个穿着千户铠甲的壮汉了，再看这女人血红的眼睛，便是知道了打算报仇。

    “罢了罢了，都是苦命人，便随她去吧。”沈青心里想着。叫来刘砍刀，让他把那千户铠甲扒了，把人送到房里去。

    女人跟沈青手下兵丁要了一把小刀，便钻进屋子不出来了。

    沈青派人向百户庄大拿报了信，便在这辛家堡等他。傍晚，庄大拿便带人赶到了辛家堡。

    “百户，那小气的万春肯借人给你了。”沈青见来人足足有好几百人，向庄大拿调笑道。

    庄大拿手下走了兵，心里美滋滋地，笑着说：“哈哈，辛副帅率军到了庄浪，左金王下令先攻取凉州，再到甘州与他汇合。”说完又悄悄对沈青说道：“你小子可听好了，老子现在可是统率五百人的百户了，等到凉州城攻破论功行赏，老子就能升千户了。”哈哈哈，拍拍沈青胳膊，便大步走进了辛家堡。

    沈青听到消息，心里震惊，庄大拿要是升任千户，那我可是有机会争一争他这百户的职位。

    之前那明军千户的院落给庄大拿让了出去，刘砍刀走进沈青房间，对着沈青挤眉弄眼道：“队正你可是不知道，那明军千户竟然还没断气，被那几个婆娘硬是生生给折磨死了，那叫一个凄惨呦，全身连一块好肉都没有。”

    沈青听到刘砍刀这样说，其实心里早就猜到那女子要干什么了，急忙问道：“她们可还在？”

    “她们孤苦伶仃的，又能到了哪里去，丈夫父兄都被杀了，说是等队正你回来要好好道个谢，道谢完好守节。”

    大明的女人就是这样，命宁可不要，贞洁必须要保。贞洁可是要比自己的命要金贵了，那几个女人可能是自杀不成，才会受辱，如今杀了那千户泄愤，也算是报了仇了。

    沈青听刘砍刀这样说，赶紧让他带到那几个女子住处。

    哪里有什么守节的，老听陈爷爷大骂立的所谓贞洁牌坊的乡绅，确实，夫兄无能，又与妇人何辜？人家闺女又不是自愿的，为啥就要好好的放弃自己的生命。

    几女见沈青过来，立马叩头下拜，沈青赶忙扶起，只听之前那位绿衣女子说道。

    “将军搭救我等，小女子感激不尽，只是我等贞洁已失，怕是不能报答将军恩情。”说完几女又开始哭泣起来。

    沈青若是去勾搭那些小娘子，光凭面相上那也是可以引的小娘子死心踏地的，再加上常年练武，若是没有发生这档子事情，对于这些个姑娘们来说，倒也是顶配的夫婿了。

    “姐姐们可是要寻死以守贞洁？”沈青小心问道。

    绿衣女子也像是下定决心要自杀了，坚定道：“我等姐妹贞洁已失，不死又能怎样呢。”说完又哭泣了起来。

    沈青听她们几个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大怒：“程朱老贼，何至于害人至此。”受蒙学师傅陈镜山的影响，沈青对理学家那套存天理灭人欲的理论很是不屑一顾。

    “诸位姐姐，失节事小，保命事大。”沈青劝道。众女听沈青这么说，心里更加地羞愤了，绿衣女子拿出簪子就要自杀。

    沈青抢走绿衣手上的簪子，急忙道：“姐姐可听过《贞洁歌》？”绿衣女子听闻好奇了起来。

    “《贞洁歌》？”众女听闻突然好奇了起来。

    给女子写诗，大明不是没有，反而还很常见，不过都是给青楼女子写的，几女见沈青说出了《贞洁歌》，反而是翘首以盼，有些期待起来。

    “女子有贞洁，本是自然生。上则仗父母，下则依郎兄。与人曰贞洁，不过一薄膜。本朝万贵妃，非是青楼女，只因皇帝喜，宠爱未间断。女子既有家，男人当出头，一来为附庸，二来为托付。倘若贞洁失，女子不应责。手上无强力，家人难庇佑。事后贞洁失，心中烦且闷。又非女子愿，何苦耿于怀。

    贞洁自天生，当是一见证。守节为真爱，而非为流言。先有人体在，后有薄膜生。今有辛家女，不幸遭歹人。受制节难守，还将报应还。失节非己愿，何将生命抛？父兄有嫌弃，公婆亦不喜。前生为贞洁，后生应为己。”

    沈青一字一顿地将这首刚刚作成的《贞洁歌》念了出来，念得很慢，生怕几女听不清。

    “前生为贞洁，后生应自己。”绿衣女子嘴里喃喃，不停思索着最后一句。

    沈青见几女开始思考起来，知道这异端言论起了效果，便是带着刘砍刀出门去了。

    刘砍刀被沈青之前一首《贞洁歌》给惊呆了，一直以为沈青跟自己一样大字不识的刘砍刀，看到刚才沈青气定神闲的样子，心里早就对沈青崇拜了起来。

    “公子，你要是擦个粉脸，穿身青衣，那可也算是响当当的小相公呢。”刘砍刀幻想道。

    “公你娘的蛋。”沈青照着刘砍刀屁股就是一脚，最讨厌那些难不难女不女的家伙了。

    不过沈青自小也是有过走读书人的念头的，可是陈师傅说他自己是异端，教出来了沈青这个小异端，小异端若是参加科举，连兰州县里的乡试都是过不了。最后更是奇思妙想，搞得陈师傅跟沈青辩论都跟不上他思路。

    就如今天这个被修改过的《贞洁歌》，就被陈师傅评为“荒谬至极”，单岷则是给沈小子叫了一声好，偷偷告诉他这是在挑战男人底线，等沈青长大之后就不会再有这么的想法了。

    那时刚到少年的沈青不置可否，大骂单岷老不羞。

    夜色中突然出现一道白光，消散后又接连出现了两道。

    “辛帅在附近。”庄大拿看到信号，已经装备整齐，打马过来。逢树的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