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你问为什么不追了？
朱墨等倭寇冲到障碍带，右手一挥， 砰砰砰！ 砰砰砰砰 这次是两种炮弹各五发，实心弹落地后，在地上冲来滚去，许多佛郎机炮立马就被砸得零件四散。 “开炮！开炮！” 大村纯忠以为射程已到，而佛郎机营竟然还没开炮，不禁勃然大怒，差点就要当场杀人。 一个久在倭国的佛郎机兵用日语喊道： “纯忠大人，佛郎机炮打不了那么远啊！” 此言入耳， 大村纯忠顿时怔住—— 是啊， 此地与前方坡地相距甚远，足足有二里左右，又怎么打得到？可是，他们为什么又能打到此处？ 此时此刻， 海盗吴平的话又在脑中回旋，“那个朱墨的火炮能打二三里……”。这句话，他心里其实一点也不信，只是出于谨慎，才让门多郎去枫泾狙击。而此时亲眼所见，顿时有些精神恍惚…… 但此人毕竟是一方大名，悍勇之气反而激发出来，朗声道： “幸之助，我若战败切腹，你来介错！” “嗨！” 大村纯忠狠心一发，方略也同时浮出—— 明军虽能打远，但近战则远不如浪人，只要靠近，这一仗不一定就没有机会…… 此时， 他见明军火炮总是冲着佛郎机营猛轰，立马心生一计：既然这些火炮已经保不了了，那就干脆让其做诱饵，我只带着本藩精锐和浪人冲上去，只要靠近了，今日就能把那个朱墨剁成肉酱。 他当即下令： “佛郎机营全都向正面推进！” “平户各藩武士，随我进攻侧翼！” 踢踏声中， 他带着二千多精锐，从西面迂回，又分散成一大片，朝着胡家板一刻不停地奔来。 …… 朱墨毕竟经历了宣大战事，对此情形自然了然于胸，心想：你以为我怕了你近战？呵呵，近战才是你的死期…… “火炮先消灭佛郎机营！火铳队保护侧翼！” “殷小虎，待倭寇溃逃时，你们再掩杀上去！” “开炮！” 砰砰砰。 砰砰 由于障碍难行，佛郎机营推进甚慢，拐来拐去，在木石堆间打转，正好就成了实心弹滚杀的靶牌。就在大村纯忠冲锋的这么半柱香功夫里，三个佛郎机营，一百多门火炮，已经被砸了个七七八八。 而这边， 大村纯忠一马当先，越来越靠近敌阵，却没有被火炮攻击，心里正自得意，以为敌人已经中计。 不料， 忽然之间，却听得耳边一阵密集的砰砰之声，前方火铳兵方阵上方腾起一片白烟。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不绝中，身旁身后已经倒下了三四百号人！ 嘶溜~~ 他勒住马头，转身一看，顿时吓得魂飞天外。 这？ 哪里有那么远？那么准的火铳？ 须知， 倭国人接触佛郎机火绳枪比明朝还要早，这玩意儿可以说早已司空见惯，他自己就随时背着一杆。但今日所见，却与此种火铳完全不同，这里与敌阵至少还隔着二三十丈，怎么可能就被火铳击倒了？照理说，最多伤到几十个而已。 他此时狂心大发，怒道： “冲上去！别停！” 两腿一夹，鞭子一挥，烈马立即向前猛冲。身后众倭寇本来畏惧惊恐，但见主帅冲在最前面，也就不管不顾，一窝蜂地再次压上来。 朱墨摇摇头，喃喃道：“我本不想杀太多人，可你们这些倭寇本来该杀，且如此悍恶，实在有悖天理，今日就造个孽吧……” 他右手一挥， 砰砰砰砰砰砰。 七百多人一起开枪，随即又装填再射，一会儿功夫就打了十几轮。待枪声消退，两千多倭寇只剩下后队的五六百步兵。那还是因为跑得慢，又被前面的人挡住了，这才捡的一条命。 叽里呱啦，一片惊恐吼叫中，这些倭寇亡命向各个方向奔逃。而大村纯忠，此时已经被射下马来，右腿、左臂两处受伤，左顾右看，但见介错人幸之助也倒在地上死去，竟连切腹雪耻也已不可能，不由长叹一声。挣扎着爬起来，杵着拐杖，一瘸一拐退却。 与此同时， 残存的佛郎机营，连火炮也不要了，一窝蜂地向着大海方向，慌不择路奔逃，如果乱阵的蚂蚁一样，黑压压的一大片。 殷小虎第一次真正作战，眼见大村纯忠本部已经是残兵败将，不足为虑，但那些正面奔逃的，如果放任，岂不是就要跑回舟山了？ 他忍不住问道：“朱学士，正面之敌也还有数千，就这么让他们跑了吗？” 朱墨森然一笑道： “殷小虎啊，放他们走吧……他们不走，这场仗岂不就打完了？仗打完了，又拿什么让那些奸党丢人现眼？呵呵，你还是去吧大村纯忠的残兵们都抓了吧，不许脱逃一个！” “得令！” 殷小虎听不懂他说的高深步骤，当即带着五千义勇，一窝蜂追上去，刀劈斧砍，很快就把败兵全部抓获。 …… 这时， 戚继光不仅围住了小昆山营寨，还在营垒外圈堆积了许多树木柴草，浓烟滚滚之中，整个营寨内被熏的叫苦不迭，时不时有人忍不住逃出来，自然是立马就被活捉。 这一番巧记，乃是一向敦厚的胡守仁所献。 这时， 三人看着胡守仁，忍不住想笑：这么一个稳如老狗的老胡，玩起花招来，竟然这么辣手？ 戚继光干咳一声，道： “子安啊，我看倭寇已经扛不住了……城内守将见了浓烟，也应该想到了什么吧？咱们立刻做好准备，待守军出城，就一起攻下此寨！” “得令！” 说巧不巧，就在这时，探子也正好回报—— 守军已经大开西门，四五千义勇官军正奔袭小昆山。 四人对望一眼，顿时哈哈大笑。 戚继光心里自是十分感慨—— 这仗打到现在，才终于有了一点相互配合的感觉。 一个朱墨，在枫泾打赢了，逼得倭寇主力仓皇东顾方才炮声不断，想必醉白池一带也已在激战，而华亭守军也终于能把握住机会，如此一来，这华亭之围，就突然神奇般地解了……应无物的大明：从1566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