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士人折翼，陈子龙赴任血牙军

    朱连壁率领血牙军回到京师，召见了应天知府陈子龙后，随后便下旨，任命陈子龙为血牙军主将。

    加前军都督佥事，领总兵衔，明确官阶为正二品。

    陈子龙出任血牙军主将的消息一出，江南士人无不弹冠相庆。

    认为这是皇帝重用复社、东林成员的信号。

    这不，诏书刚刚下达，陈子龙的府邸，便涌来大批江南名士。

    其中最有名的要数提出‘天下为主，君为客’的黄宗羲，这个人是坚定的东林成员。

    思想活跃，文采斐然，提出的一些观点，都具有跨时代的意义。

    但这个时代是君权时代，他所谓的君为客的思想，根本不符合士大夫的利益，更是把皇帝彻底得罪了。

    加上他又坚定在民间拉帮结派，认为东林思想，方是救国救民的正确道路。

    对于这个顽固分子，虽然朝廷很多官吏，都替他求情，向朱连壁举荐其才，但都被朱连壁驳回。

    “诸公前来祝贺，某深感荣幸，今日不谈国事，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对于众人的来意，陈子龙心知肚明。

    虽然一开始，他退出复社，多少有些迫不得已。

    但这几年大明在朱连壁的带领下，国力蒸蒸日上，军队连战连捷，这让满腔爱国之心的他，也深刻的认识到皇帝的厉害。

    尤其是在应天府知府任上，他更是看到了结党营私，对朝廷的危害。

    一个派系，一个社、团，要是形成利益圈子，损害是朝廷的公信力，万民的利益。

    为此，这两年来，他在任上从不与复社、东林一派的人员，参加聚会。

    就像今日，因为他升迁血牙军主将，荣升正二品都督佥事，面对一众昔日好友的祝贺，他都表现很冷静。

    “人中兄，我辈所学，无非是为国为民，岂能让武夫再次祸乱国家呢？”

    留着一缕山羊胡子的黄宗羲，听到陈子龙的话，立马跳了出来。

    “李本深今日敢焚烧先圣庙宇，明日就敢践踏我等儒家经典。”

    “如今陛下重用武夫，长久之下，非国家之福，如今人中你执掌军权，就该为我等士人，多向陛下进言。”

    “陈说武夫的害处，国家兴盛，当以我儒家为先。”

    黄宗羲的一番慷慨陈词，立即得到东林成员殷之格，张王治，复社成员彭宾、周立勋等人喝彩。

    “空谈误国，中原沦丧，建奴横行，不用武夫，难道靠口诛笔伐收复河山吗？”

    曾经的几社六子之一徐孚远，夏允彝、陈子龙三人，如今都退出了几社，也就是现在的复社。

    相反，彭宾、张王治这些人，都是空谈误国之徒，加上他们都是家世显赫，不事生产，不愁吃喝。

    追名逐利，好高骛远，是他们的典型特征。

    陈子龙、夏允彝则不同，虽然他们都是名士出身，但他们务实，忠君爱国，矢志为国为民。

    事实上，陈子龙在应天知府任上，政绩斐然，有目共睹。

    同样，夏允彝这两年在江南布政使任上，也是兢兢业业，每年评比政绩，都是上等。

    身为巡抚的阎应元，就多次在朱连壁面前盛赞夏允彝，说他‘治民有方’。

    此刻，驳斥黄宗羲的人，不是夏允彝，也不是陈子龙。

    夏允彝因为有公务，但派了儿子夏完淳前来祝贺陈子龙升迁。

    “闇公，你这是何意？”面对徐孚远的驳斥，黄宗羲大为不满。

    “当今陛下，圣明英武，实乃圣君气象，自御极以来，大明如日中兴，是靠陛下率领将士们，一刀一枪拼出来的。”

    “不是靠尔等，夸夸其谈，洋洋洒洒的锦绣文章打出来的。”

    徐孚远冷笑的看着彭宾：“燕又，我要没有记错的话，你们彭家在华亭，拥有良田超过三千亩吧？”

    “家中宅院不下五座，奴仆二百人，这些浮财私产，固然是你们祖上留下来的。”

    “可在先帝（弘光）帝都沦陷之时，你可曾拿出过一两银子呢？”

    “尔等在座的捧为大贤的钱谦益、吴伟业、龚鼎孳，大明山河破碎之后，他们又干了些什么呢？”

    “他们在修降表，在向建奴鞑子卑躬屈膝，我徐孚远羞于他们为伍。”

    “今日，人中兄（陈子龙字）为将，这是陛下慧眼如炬，不是为了尔等盈盈苟且之徒。”

    徐孚远说罢，拂袖而去。

    “闇公所言有理，今日我乏了，诸位都散了吧。”

    陈子龙其实也早就想，与这些人划清界限，只是碍于往昔情面，不得不客套一番。

    “告辞。”黄宗羲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当真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老师，学生先行告辞。”年少的夏完淳，长身一拜。

    年方十七岁的夏完淳，正值年少，历史上这一年，他因与父亲夏允彝抗清被俘，被押解到金陵。

    因为夏允彝是江南名士，洪承畴想要说降夏允彝，便对夏完淳说，只要你肯投降，高官厚禄，美女封赏随便他选。

    然而，夏完淳却讥笑洪承畴卖国求荣，愧对先帝（崇祯），乃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汉奸贰臣。

    恼羞成怒的洪承畴，随之下令斩杀了夏完淳泄愤。

    “存古啊，老师此次走马上任，肩上责任重大，为师希望你和登春，能够来军前效力，为老师分忧，不知你意下如何？”

    陈子龙口中的登春，是已经逝世的好友杜麟徵之子杜登春。

    “老师不开口，学生也是要请求的，家父今日派学生来此，也是希望学生能够去军中锻炼，以便将来为陛下效忠，为大明中兴出一份力气。”

    夏完淳躬身一拜，不卑不亢的回道。

    “哈哈哈……”陈子龙开怀大笑一声：“你与登春，一文一武，我陈子龙定然不负陛下重托矣。”

    陈子龙家里发生的事情，第二天便传到了朱连壁耳中。

    听闻了此事，朱连壁淡淡一笑：“徐闇公虽是一介文人，却有侠义之风。”

    “拟诏，免去徐孚远吏部员外郎一职，擢升应天府知府，加江南行省右布政使。”

    徐孚远，字闇公。

    吏部员外郎不过正五品，应天知府确实正四品，加布政使就是从三品。

    可以说一日之间，徐孚远连升三级。

    当接到圣旨的刹那，徐孚远也是心潮澎湃，连呼万岁。

    金陵城郊，紫金山大营。

    陈子龙奉命出任血牙军主将，手捧诏书的他，头戴簪缨凤翅盔，身穿鱼鳞战甲，肩披刺绣大红锦袍。

    在左右杜登春、夏完淳以及八名家丁护卫下，纵马飞奔来到大营。

    血牙军副将总兵陈万鼎、马儒齐、参将总兵高懋明、周尚斌率领三军将士，列队相迎。

    面对队列整齐，兵甲深严的血牙军将士。

    陈子龙驱马缓行，目光炯炯的注视着那一张张肃穆的面目，刚毅的眼神。

    “大明万岁！”

    心中热血沸腾的陈子龙，拔剑而起。

    “万岁！万岁！万岁！”

    ……明末逐鹿的大明奉国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