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宴席

    将一众士兵安排在自己院落内的偏房后，王嗣便带着潘之明来到了位于他主楼的会客大厅。

    收入的下滑以及必须保证招募人员每月足额的报酬，让王嗣不得不裁除了大量的佣人，相对于那些伺候他饮食起居的佣人们，王嗣还是更愿意保留有些私军性质的随从。

    他也不知为何，杨强没有对他们的随从人员下手，仍旧允许他们保留这支可以说是不受控制的武装力量，但他也没有去细想。

    比曾经的领主府邸小上了不少的大厅，没有受到多少减员问题的影响，虽说只剩下不多的佣人，但也足够给王嗣的宅邸添上了些许人气，不至于显得冷清。

    “潘大人，今儿可要好好地尝尝咱们这儿的熏肉，你一年难得来上一次。”

    看见潘之明缓缓地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以后，王嗣才落身坐了下去，并开口寒暄道。

    “王老弟可太客气了，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啊。”

    潘之明大笑着回答道，尽管此番的规格比以往降了不少，但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再说这宅邸再怎么还是比自己在海城那陈旧的两居室好上太多了。

    “潘大人，不要客气，这里是家宴，您不用如此拘谨，我已经让他们去准备酒菜了，要不然潘大人咱们先喝一点？我妻子家的祖传酿酒秘法，以往可没机会入您的法眼。”

    “哈哈，行，来点儿，这次我还真是有口福。”

    随着潘之明的话音落下，王嗣立刻招手示意让陪同在他们不远处的一名佣人去把酒取过来。

    随着佣人推门离去，顿时大厅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原本就不算热闹的房间更显得安静。

    “王老弟，你们这里我怎么感觉和以往不太一样了，是领主大人他实行什么新政了吗？”

    潘之明率先的开口问道，巧妙的将沈领主变成了领主。

    “诶，说了不谈公事，潘老哥，您看您急得。”

    王嗣带着笑意的看着潘之明，轻声说道。

    潘之明立即抬起手摆了摆，连连道歉的说道。

    “哈哈，老哥的错，老哥的错，王老弟不要介意。”

    “潘老哥哪里的话，不知道潘老哥对于酿酒有没有研究。”

    “这个我可就不知道，我只知道怎么喝酒，酿酒我可是一窍不通。”

    潘之明不明所以地答道。

    “潘老哥其实我也不大了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坛酒好了以后，她都会让我去找个新的坛子来，然后把旧坛子的酒转移到新的那个坛子中去。”wap..OrG

    “那旧坛子呢？”

    “她说按照她家的传统，旧的留下来不吉利，让我直接给打碎扔掉了。”

    话音刚落，大厅的木门被推了开来，传出的轴承声音吸引了潘之明的注意，前去取酒的佣人抱着一个小型的陶制酒坛，走了进来，随后将酒坛放在了沙发旁的长形餐桌上，坛底与木质桌面接触的刹那，发出了一声闷响。

    王嗣的隐喻并不高深，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粗浅，并不傻的潘之明也听懂了他的意思，虽然海城各个据点也有发生过此类事件，但至少他个人还是头一回遇见。

    潘之明的目光带过了浅黄色陶制的酒坛后，停留在了面容姣好的佣人身上，嘴里似自言自语地说道。

    “不知道这转放到新坛的美酒，是否还是和以往的酒一样香醇。”

    “酒可没有变而且会更加香醇，唯一变的只是坛子罢了，走吧潘老哥，咱们落座吧。”

    分别落座与长桌两边不久后，佣人们便将一盘盘食物端呈了上来，虽说将物资“自愿”的上缴了一部分后，王嗣库存的储备确实削减了不少，但是支撑一场如此小规模的宴席，还是不成问题，可以说菜肴的丰盛程度几乎没受到多大的影响。

    席间两人没在聊任何关于据点与海城的事情，而是专心地品评起桌上的美食与美酒，并将话题从单方面的口舌之欲延伸到了天南地北，又由天南地北转换到了曾经未来，最后伴随着止不住的叹息结束了这异常宴席。

    这顿饭下来，潘之明也吃得颇为惬意，仿佛他只是来到这永兴据点度假的一般。

    海城在提供了安全生存环境的同时，带来的却是居高不下的物价，身为海城城主官僚班子一员的他，除了逢年过节的时候能在上司举行的宴席中，保持礼节性地浅尝到一点，平时几乎都是掰着指头在过日子。

    酒足饭饱后，王嗣便亲自搀扶着有些醉醺醺的潘之明，将他带去了楼上早就为他打整好的客卧，一路上潘之明嘴里都在嘟囔着些重复且没什么实际意义的话语，王嗣也很有耐心的不急不恼的出声附和，直到将这位贵宾送到卧室内，看着佣人们将他服侍上床后，王嗣才堪堪离去。

    倒在松软大床上的潘之明不一会就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两名佣人在卧室内等待了一段时间，确定了这位贵客已经进入熟睡后，便熄灭了烛火，推门离去。

    随着木门闭合的声音响起，失去了光源的卧室，被黑暗又一次侵吞，只有轻微的鼾声仍然不间断地发出。

    然而躺倒在床上的潘之明却并未入睡，他睁大着双眼，注视着眼前的漆黑，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本能的觉得有什么不对，可仔细的思索了一阵，感觉又找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除开接待规格比以往降低了一些外，这热情更胜之前。

    况且自己也没有应对当前事件的经验，早先奉为谈资的事情真的让他遇到了后，才发现脑海中的千万条主意没有一条能应对的上目前的局势。

    算了只要他们应该提供的东西一分不少，能让他潘之明对副臣大人有所交代，那自己也就不需要再强求更多了，固然，新兴据点的机会更多，更大，可他还是怕自己无福消受。

    潘之明觉得自己能平稳度过这么多年，就是靠得不贪两个字，那些蝇头小利，可不值得他放弃安稳，冒险一搏。尽量正常的末世骄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