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这事儿还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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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滨看他半晌,笑了。 “成,冲你这话,这忙哥帮了。” 派出所重启朱建国淹死案件,找到当年第一个发现他尸首的村民,查询当年男人死亡的真相。 村民八卦的伸着脖子问,“这事儿还有隐情?” 于滨扫过去一眼,村民立刻讪笑着缩了回去,“随口一问。” “不该你打听的事情不要打听。” 于滨冷声说了句,随即垂眸,视线在档案上扫了一遍,点了下法医简单的外表尸检,目光停留在醉酒残留物一行。 “朱建国平时喜欢跟谁一块儿喝酒?” “就那几个,朱老六,朱小二,朱平川……” 村民砸吧了一下嘴,“朱建国刚回来那会儿是不喝酒的,成了家之后被那几个人撺掇的三五不时就去喝。” 说完,还啧了声。 “公安同志,你问这事儿是不是跟他们几个有关系?” 于滨把他说的几个人名记下,抬眸似笑非笑地看他,“刚跟你说的话你没听进去?不该打听的不要瞎打听,小心惹祸上身。” 村民只觉脖子一凉,摸了下脖子,陪着笑,“不打听不打听。” “走吧。” 于滨朝跟来的公安微抬了下下巴,几人一起出了村民的家。 在村子里转了圈,又随便进了几家,最后才摸到村民提供的名单上的人家。 这一打听不要紧,打听出了当时没有继续查的一大半真相。 “也就是说,朱建国淹死前一天晚上,你们一起喝酒了?”于滨皱眉。 朱平川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是,建国心情不好,多喝了几杯,就几步路,谁知道他怎么就淹死了?你说这事儿闹的,这些年我们几个心里都愧疚的很……” 于滨抬手打断他的忏悔,“这事朱建国他妈知道吗?” 朱平川啊了声,眼神闪躲。 “嗯?” “不、不知道,他妈跟个疯子一样,我们……也是不想给自己添麻烦,毕竟还要在这村里生活不是。”朱平川讪笑。 于滨看了他一眼,合上本子,“去下一家。” 朱平川追了两步,陪着笑问,“公安同志,建国这事不是过去好几年了吗?怎么又来问?” “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 于滨边走边说,连着把这几家都去了。 三人的证词很一致,都是朱建国心情不好多喝了几杯,因为就几步路,谁也没想到会出事,所以从朱建国出了朱平川家的门,他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从朱老六家出来,于滨摸着下巴咂摸了会,“走,去朱建国家。” 朱老太太破天荒的没在家,院子里只有秦翡母女俩。 看到于滨,愣了下,“于……队长?” “我们队长早升副所了,朱家嫂子。” 于滨皱眉瞪了叫嫂子的公安一眼,公安不明为什么被瞪,有些莫名其妙。 秦翡恍然,随即面上满是歉意,“不好意思,家里没男人,不能请你们进来说话,你们来是有什么事吗?” “弟妹,朱建国出事那天有哪里跟平时不一样的吗?” 于滨把从另外三名村民口中得到的证词简单说了。 秦翡脸色变了变,仔细想了想,正要摇头,电光火石间,忽然想到一件事,面色唰的一下白了。 “于……副所,是,有一件事……” 于滨看出她的异样,皱眉,“什么事?” 秦翡只觉的心底仿佛被火烧一样,嘴张合了好几下,才发出声音,“是……一个人,他……” “等等。” 于滨抬手,示意跟来的公安往远处走几步。 几人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的走远了。 于滨这才示意秦翡,“你继续。” 秦翡苦笑了一声,“我跟朱建国结婚之前,有幸认识了一个喜欢的人,只是他家里条件太好,我配不上,我们分手后,我跟朱建国经媒人介绍结了婚……” 于滨听的眼睛微亮。 互相喜欢就好,家庭出身这种外在俗物,真没必要在乎,不看看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朱建国出事那天,话赶话说到那,我跟那人清清白白的,朱建国也说不介意的。” 秦翡问于滨,“于副所,他是不是因为这个去喝的闷酒,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掉河里才出的事?” “朱建国会游泳的事你知道吗?” 秦翡点头,“知道,他带着我家囡囡在河里游过,水性很好的……” 旧事重提,秦翡已经没有了最开始那一年的伤心难过。 朱老太太带给她的磋磨,让她无数次反省,自己当年冲动嫁人是不是错的。 但朱建国婚后,对她也确实不错。 秦翡闭了闭眼。 两人正在说话,得了消息的朱老太太冲了回来,看到秦翡跟陌生男人单独待在一起,还没到跟前,就开始破口大骂,“贱货!一天没有男人你就活不下去了是吧?你这个窑子里出来的小娼妇……” 她骂的那些话极其难听,且侮辱人。 于滨的眉头紧紧蹙起,朝公安使了个眼色。 两名公安上前,压住朱老太太,“派出所查案,再胡乱编排公职人员,带回派出所关押。” 朱老太太的骂声戛然而止,面上多了几分惊慌。 “你、你们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她嫁到我们朱家,生是我们朱家的人,死是我们朱家的鬼……” 于滨,“……” “老太太,现在是新中国了,你再宣扬封建迷信那一套,我们可要把你给抓起来了。” 朱老太太再次闭嘴,愤愤的瞪着秦翡。 秦翡面无表情。 于滨顿觉柳子藤想娶秦翡,有的闹腾了。 “老太太,你儿子的死跟你儿媳妇没有关系,他……” “我儿子会游泳,怎么可能淹死?!就是秦翡这小娼妇克的,她克死了我儿子……” “封建迷信。”于滨提醒。 朱老太太气的鼻子都歪了,但更怕被抓走树典型,第三次闭上了嘴。 “我们来,是因为你儿子的死另有原因,可能跟他醉酒有关……” 于滨的话让老太太又激动了,她张口想说什么,被于滨眼神止住,“老太太,想知道你儿子是怎么死的嘴巴就放干净点。” 于滨教训了老太太几句,转身带着同事去其他家调查。 一个村子花了大半天,软硬兼施才找到突破口。 “你看到了?” 瘦小的女人佝偻着腰,形容沧桑,对于滨没什么笑意的咧了下嘴,“离的远,看的不真儿,就看到一个模糊背影,左摇右倒的在河边儿走着,突然往后一仰头,支棱着手想抓什么东西,没抓着就摔地上去了,一骨碌滚河里去了……” “失足?” 于滨皱眉,“掉河里之后呢?” “掉河里之后……就没看到人了。”女人摇摇头。 身后的公安小声议论,“头儿,这人保不准是摔晕了……” 另外几人也纷纷附和。 于滨想了想,让人去了河边,走到朱建国当年出事的地方,给女人躲起来看。 “是那个位置吗?” 女人点头,“是。” 于滨把人招回来,那人对着他耳朵小声说了句话,“头,那地儿脚下有块洗衣服用的石头。” 于滨拧着眉嗯了声,对女人道谢。 女人摇头,“公安同志,这事儿我在心里藏了很长时间,家里男人活着的时候,我不敢说,现在他死了,我才敢说……” “嫂子大义。” “什么大义不大义的,我没念过书不懂,就是……” 女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挤出一抹笑,“我说出这么大的事,说不好就被老朱家那个疯婆子恨上了,你看……能不能给我点茶水钱?” 于滨身后的公安们齐齐愣住。 “诶,你这……” 于滨抬手拦住,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十块的钱递过去,“辛苦嫂子了,嫂子放心你今天说的话我们不会往外说,你也不用担心被朱老太太记恨。” 女人眼睛猛的瞪大,眼睛亮的吓人。 她连连道谢,伸手想去接钱,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把手在衣服上来回蹭了几遍,才去接钱。 钱拿在手里,像珍宝一样摸了又摸。 抬头看于滨的时候,解释着,“手上沾了猪食儿,不干净。” 于滨表示理解,又从兜里掏了几颗糖出来递过去,“给几个孩子尝尝甜儿。” 女人没要。 “这些钱够我们花上一年半载了,谢谢公安同志。” 于滨收回手,没再说什么,带着人离开了。 去下一家的时候,还有公安问于滨,“头儿,要不我们一人再兑十块钱,给那嫂子……” 于滨瞥他,“这村子里像她穷的人多的是,你给的过来吗?” 公安愣了下,叹了一声。 整个村子转下来,看到朱建国失足摔落水的人,除了那位嫂子,还有一位。 朱老五,朱建国同族没出五服的五叔。 但这人提起秦翡时,小眼睛总是色眯眯的,于滨察觉到,多看了他两眼。 老男人赔着歉,“公安同志,真不是我不告诉建国他妈,她那个人太疯了,我是不想下半辈子都过不安生。” 于滨淡淡的嗯了声,面对老男人的保密要求,没答应也没拒绝。 带着打探的消息回到镇上,柳三哥还在派出所等着。 于滨把结果告诉了他,提到老男人,柳三哥毫不掩饰眼底的杀意。 “怎么回事?这朱老五你认识?我瞧他提起秦翡,神色有点不对劲……” 说完,瞬间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啧了声,“这个狗东西,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为老不尊!” 柳三哥道,“你说那老太太要是知道朱老五见死不救……” 于滨,“……那他下半辈子永远别想过安生日子了。”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知道了。”于滨道,“不早了,几年不回来一次,赶紧回去过年吧,有什么事过了五再说,不差这几天……” “差。”柳三哥看着他。 于滨瞪着他,“我们初六上班。” “我也是。” 于滨啐了他一口,“你当年要有这脸皮,还有朱家什么事!” 柳三哥神情顿了下,点头。 “我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当年太年轻,以为她说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现在想来,那个不喜欢是的意思是太喜欢了吧。 于滨点了点他,有些无奈道,“让我手底下那些兄弟先回家吃顿年夜饭,明天,明天成吗?” 柳三哥犹豫了一下,点了头。 于滨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这家伙钻牛角尖。 “行了,你也赶紧回吧,明天中午之前等我电话。” 柳三哥前脚被撵出派出所,后脚派出所的大门就上了锁。 大家都回家过年去了。 柳三哥骑着车回了家,宅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他愣了几秒,又蹬车去了老宅。 老宅里热闹异常。 男人们在堂屋说事。 几个孩子在院子里跑着笑着玩闹。 柳母跟二伯娘在厨房说说笑笑的在做饭,柳大嫂和柳二嫂在打下手,柳蔓宁托着腮帮子在灶膛前打瞌睡。 柳三哥笑了笑,先去了厨房,被二伯娘笑着撵去了堂屋。 “哪有男人做这些事的,去堂屋找你爷他们说话吧。” 柳母在一旁笑着点头。 柳三哥答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堂屋。 柳老头看到他,眼睛蹭的一亮,脸上乐呵呵的,“小三儿回来了,来,到爷爷这儿来……” “爷,大伯、二伯,爸。” 柳三哥笑着叫了声,走到老爷子身边,不着痕迹的按住想站起身让座的柳大伯,拿脚勾了个马扎,坐到了老爷子和柳大伯脚边儿。 柳大伯也露出欣慰的笑容,“子藤长大了。” 柳二伯笑,“听说子藤调回京城跟在一位首长身边,可厉害了。” “真的?”柳老头的眼睛更亮了,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哈哈笑,“我就说小三儿将来一定有出息。” 柳老太太瞥了柳老头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嗤。 柳老头正啊哈哈笑的神情顿了下,瞟了柳老太太一眼,也哼了声,“我老柳家的孙子!老柳家的……” 柳老太太,“……你是不是忘了儿子是我生的。” 柳老头的脸色瞬间黑成了锅底。 柳大伯紧张的直搓手,柳二伯观望状,柳父倒了杯水给儿子,“喝点热的,先暖暖身子。” 柳三哥接了,一饮而尽,柳父又给他倒了一杯,连喝三杯,柳三哥才停下。 “晚饭好了。”二伯娘朝堂屋喊了声。 柳父与柳三哥同时起身,“我去端。” 父子俩走了,柳二伯也站起身,顺道解救了一下柳大伯,“大哥,把桌子摆一下,等下好吃饭。” 柳大伯有些茫然,“啊……哎哎。” 几个小辈纷纷起身帮忙。 吃过晚饭,一家人再次忙碌起来,准备年夜饭。 往年,都是老两口定菜单,再给三个儿子儿媳看一下。 今年,柳老头开了口,“让小三儿也定个喜欢吃的菜,他难得回来一趟。” 柳三哥笑了笑,没拒绝,点了一道老爷子喜欢的。 给柳老头高兴的,见牙不见眼。 直夸大孙子孝顺。 柳老太气的瞪了柳老头一眼。 女人们在厨房忙活,男人们在堂屋说话,柳老头拉着柳三哥一直问军营是什么样的,战友们怎么并肩作战的,他跟着的首长是不是真有三头六臂什么都会…… 柳三哥一直噙着笑,耐心解答。 当然涉及私密信息不能说的,他会笑笑一语带过。 表现出来的成熟稳重,跟以前那个爱笑爱闹爱搞怪的柳子藤,判若两人。 …… 吃过年夜饭,柳父带着一家人回去休息,等天亮出门拜年。 柳三哥跟着把亲近的门上都走了一遍。 等到十点,还没等来电话,打算去派出所等。 柳二哥追出来,问了两句,“你的事我听于滨说了,真的想好了吗?” “嗯,想好了。” 柳三哥对柳二哥扯出一抹笑,“二哥要拦我吗?” “你想好了就行,我不拦你。” 柳二哥摇头,“人生百年,能碰到喜欢的人不容易,如果能携手共度一生,会为生活增添很多幸福感。” 柳三哥嗯了声。 “我会把她带回来的。” “爸妈这边我来说。”柳二哥道。 柳三哥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谢谢二哥。” “去吧,我跟于滨打过招呼了,他会帮你的。” 柳三哥点点头,一脚挑起脚蹬,用力踩下去,往镇上奔去。 他前脚到派出所,于滨后脚到。 看到他,于滨哭笑不得,“刚还说给你打电话,这下省了,你是换身衣服跟我们一块儿去,还是在派出所等。” “我跟你们一起去。” 于滨点了下头,“行,走吧。” 他找了套合身的衣服丢给柳三哥,两人换好衣服出来,另外四个公安也来了。 纷纷笑着给两人打招呼。 柳三哥挨个道谢。 几人摆摆手,“客气了,你二哥这些年没少照顾我们,这点小事不算什么,当不得你这么客气。” 于滨拍拍他的肩膀,“走吧。” 几人一人一辆洋车子,从镇上往朱家庄去,下午一点左右才到。 到了地方,直奔朱建国家。 朱老太太看到于滨等人,“你们又来干什么?我儿子都死了好几年了,你们还有完没完……” “老太太,我们来通知一声,你儿子是醉酒后在河边踩滑脚,后脑摔在石头上昏了过去,才导致他在水中淹死的。” 朱老太愣住。 听到动静赶出来的秦翡,闻言也愣住。 再抬眸看到于滨身后的柳三哥,瞳孔骤然一缩,浑身一抖,僵站在当场。 柳三哥看到她脸上细碎的伤痕时,眸色一下就冷了。 那伤痕他见过很多次,是笤帚打出来的。 秦翡被朱老太打了。 于滨感觉到身后冷飕飕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提醒他收敛点。 柳三哥看了眼秦翡脸上的伤。 于滨在心里叹了口气,失策,早知道不让这小子来了。 “不可能!” 朱老太不相信,“那条路我儿子不知道走过多少遍,怎么可能刚好摔在那块石头上!” 秦翡回过神,看着柳三哥身上的衣服,竭力让自己不看他。 “是妈你让建国放在河边那块吗?” “不是,不可能!”朱老太跳着脚叫嚣。 于滨眉头一挑,看向秦翡,“怎么回事?展开说说。” “河边有共用的石头,但村里人多,洗衣服需要排队,我妈抢不过人家,就让建国弄了块石头放到河边,专门自己用。” 于滨,“……” 他身后的一众公安,“……” 跑来围观的村民一听,都乐了。 “合着,是建国妈自己害死了自己儿子?” “啧啧,整天磋磨秦翡,嚷嚷的十里八村都知道秦翡克夫,原来是自己克亲人。” “你这话怎么论的?” “你不知道?我跟你说,她啊没出嫁娘家爹就没了,听说是砸青砖底下了,嫁过来没几年,男人也被她克没了,好不容易儿子长大出息了,得,又把自己儿子给克死了!” “哎呦我的老天爷,那她怎么有脸天天喊她儿媳妇克夫的?” “这回她可赖不到别人身上了!” “秦翡这么好的儿媳妇,不知道珍惜!啧啧……” “我要是秦翡,今儿个就带着囡囡离开老朱家,再待下去,人都要折磨没了。” “可不是,这建国他妈跟疯了一样,大人能熬,小孩子再这么熬下去,非得精神病不可。” 一旁的几个小媳妇、大娘大婶听到这话都点头附和。 秦翡心底大震,害怕与恐慌蔓延至全身! 她下意识伸手揽住自己女儿。 柳三哥看过去一眼,眸底满是心疼。 于滨轻咳一声,叫朱老太,“老太太,这事儿给你查明白了,以后别再扫把星、克夫的叫了,人家只是嫁到你家,又不是卖给你们了……” “她就是卖给我们了!我儿子给了她家两百块钱彩礼钱,她是我们老朱家花钱买来的……” 朱老太扯着嗓子叫嚣。 于滨皱眉,“给彩礼娶媳妇,十里八村都是这样的,也没见人家说自己儿媳妇是买来的,你们是吗?” 村里人唏嘘。 “现在又不是旧社会,什么买不买的?照她这么说,她自己也是买来的了?”有胆子大的小媳妇啐了朱老太一口。 朱老太一口唾沫吐过去,小媳妇哎呦一声,躲到了自家婆婆身后。 那婆子也是个厉害的,一叉腰瞪着朱老太,“你干什么?我儿媳妇说错了?!你娘家那会儿可是跟你婆婆要了足足五十块钱!”秋叶青的夺回福运后,团宠娇妻狂赚五百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