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7 章 薨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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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磅礴大雨冲散了盛夏的暑气,正尘合上油纸伞进了殿,小心翼翼的询问:“九爷,真不见吗,这已经是第四趟了。” 盛澈手执一柄纂花小措,给一块沉香木枕细细的刻着纹路,眼皮都不抬:“说我睡下了,让他走!” “这大晌午的,九爷编也得编点像样的由头吧。”正尘踢踏着脚下的水渍,有些为难。 “午睡,说我午睡不行吗!还有,以后但凡是那个宫里来的人,一律不见,实在不行就说我死了!”盛澈将小措狠狠的扎在梨花桌上,转身进了内殿。 正尘无奈摇头,快步去殿外回话:“春满公公,你回吧,我们娘娘歇了。” 春满一身的水汽,满脸愁容:“晨时来娘娘没睡醒,这午时刚过,娘娘怎么又歇了,小正尘你行行好,让我进去见一见娘娘吧。” 正尘死死守着殿门:“春满公公就别为难我了,我这要是放你进去,我们家娘娘不得给我腿打断了。” “那你有向娘娘说陛下病了吗,这几日消瘦的厉害,也不见用膳。” “提过了,娘娘说陛下不进膳那是御膳房的过失,找她也没用,她又不会做菜,这是原话,公公记下回过去便是了。” 交代完,正尘转身便进了殿,独留春满和几个乾清殿的御前奴才在那唉声叹气。 “大公公,娘娘这是铁了心的不与陛下和好了,咱们如何是好,把原话带回去?”一个小太监在一旁询问道。 春满一浮尘甩他胳膊上:“原话带回去?你是不要命了还是想篡我的位,这话能带回去吗,这几日陛下是何脾气你不晓得?脑袋不想要了是不是。” 说着,他哭丧着脸往殿里瞅,瞧见元星端着吃剩了半盘的凉糕出来赶紧拦住:“元星姑娘呀,到底哪里出了差错哪,前几日陛下不还宿在了交泰殿吗,怎么一转眼娘娘就翻脸不认人……不是,怎么就又耍小性子了哪?” 元星斜斜睨了春满一眼,似是听了些风言风语,替她家娘娘不痛快:“我们做奴才的哪晓得主子的心思,反正交泰殿的寝具换了一个遍,我们娘娘说了,该换的就得换,免得看着碍眼!”m. “姑娘这话说的,这整个交泰殿都是娘娘的,谁能碍着娘娘的眼呀。” “这不面前就一群碍眼的嘛,闪开闪开,别挡着我的道,我还得带小宝出去觅食哪。” 元星冷哼一声,绕着人走了,这下春满彻底吃了瘪:“陛下这是哪里惹着这位祖宗了,回吧,我这差事也是遭了灾了。” 午夜,一声惊雷吵醒了刚刚入了梦的盛澈,她堪堪睁开眼,便听见寝殿外正尘急报:“九爷,九爷快些醒醒,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不好了,九爷快些去瞧瞧吧。” 她猛的坐起身,急忙自行穿衣:“正尘,你去御医属找风兮寒,直接带人去长乐宫。” 更深露重,又下着急雨,盛澈却等不得避雨的辇轿,直接绕着小道避开人一路轻功跑去了长乐宫,除了奉命守着交泰殿的冯和槿,没一个人跟得上。 待到了长乐宫外,已有就近的宫妃跪在了廊下低声啜泣,正盛澈浑身湿透的站在连廊尽头,一时间有些恍惚,太皇太后前些日子不是只因年纪大了才有了些杂病,伤不及凤体吗,如今是何光景? 盛澈听不得这些个人早早的哭丧,觉得甚是堵得慌,太皇太后分明好好的,她们在这是晦气给谁看。 她捻捻衣角滴下的水渍,默默站在角落里低头不语。 殿内的曹贵公公急急走出来眯着有些浑浊的眸子四下打量,远远瞧见角落里的人,赶紧拖着蹒跚的步子过去。 “皇贵妃终于来了,老祖宗等您许久了,您快些进去吧。”曹贵公公哑着嗓子,老态龙钟的说道。 盛澈愣了愣,这些日子被禁足,却没想着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会惦记着自己。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快步进了殿。 殿里奴才众多,皆跪在内殿外面候着,太后亦是站在正殿紧攥着帕子。盛澈许久不见太后,匆忙行了宫礼,太后便抬手让她进了殿,并未为难。 待她踏进内殿,寝榻前只有赵倾城一人守着,见盛澈满身的雨水,他怔了一瞬,走过去拿袖口帮她擦着下巴上的水渍,轻声嘱咐:“皇奶奶要见见你,你耐心些听着。” 盛澈垂着眸子没看他,乖顺的点头嗯了一声。 虽然她不通晓医术,却也瞧得出太皇太后已近弥留,口中反反复复都是那几个名字,华歌,阿南…… 华歌是长公主的乳名,至于阿南,盛澈确实不识。 “皇奶奶,我来了。”盛澈半跪在榻前,低低唤了一声。 太皇太后恍惚睁开眸子,像是经历里一场风霜,说话也已经开始断续:“阿南来了,快让母后……看看你。” 盛澈喉间犯紧,鼻头一酸,抓住了太皇太后枯槁的手。 “阿南又不听母后的话了吗……外面雨那么大,就不要出去玩了,着了凉母后要心疼的,华歌哪,那小丫头有去给你送伞吗?” “皇奶奶,我是小九。”盛澈红着眼眶回道。 太皇太后沉默的闭了闭眸子,像是清醒了些,才缓缓看向面前的人:“是小九呀,皇奶奶老糊涂了,总是认错人,小九有些日子不来见皇奶奶了,皇奶奶让人给你备了好些糕点哪。” “小九瞧见了,等皇奶奶好些了我们一起吃。”盛澈轻声道。 赵倾城站在一旁看着,曹贵已经开始偷偷摸起了眼泪。 “皇奶奶没法儿陪小九一起吃了,也没法儿护着小九了,小九接下来要自己好好的,这皇宫的日子难熬,但总会习惯的。” 太皇太后像是交代身后事,听得盛澈十分的锥心,当年她爹就是忽然一病不起,临终之前却回光返照一般把她拉到身边絮絮叨叨的说了半日的话,连小宝给都交代好了,才撒手人寰的。 盛澈思及故人,却终是接受不来,忽的起身朝殿外问道:“风兮寒哪,还没来吗?” 曹贵回话:“许是雨势太急,奴才已经命人去宫道上迎了。” 太皇太后自知已然无力回天,久久不愿松开盛澈的手,她摸了摸盛澈腕上的那枚珠子,语调缓慢却似是宽慰:“小九莫急,皇奶奶等得住。” 盛澈又跪了回去:“皇奶奶别怕,那个叫风兮寒的医术高超,一定能把皇奶奶医好的。” “嗯,皇奶奶自然不怕,小九也不许怕,生老病死乃世间常事,人终归有这一遭,皇奶奶活到这年岁,足够了。” “皇奶奶要长长久久的活着,不然日后又有人欺负小九,谁能为小九撑腰哪。”盛澈带着哭腔,这后宫如此的大,只有太皇太后从不为难她,一心护着她,盛澈自认是个薄情冷血的人,但终归有心。 赵倾城在一旁听着心里堵得慌,却也不敢言语。 太皇太后轻咳一声,却忽然握紧了盛澈的手:“小九要自己护住自己,陛下也会好好护着你的。皇奶奶活够久了,也该去见见想要见的人了,这一世皇奶奶做错了好些事,但只后悔两件,一是松口让华歌去西昭和亲,二是……” 太皇太后语调逐渐低迷,盛澈只好俯身附在枕边仔细听:“二是后悔没护住阿南,我此生最后悔的便是没护住阿南,若当年没答应她嫁给那个人,若当年我早些派人去把她接进宫里,若陛下没下那道旨意……是我对不住她,是我对不住她一家……” “皇奶奶,皇奶奶!”瞧着太皇太后忽然间呼吸急促,盛澈慌了神,想要起身,却还是被太皇太后紧紧拉着手,或者说,太皇太后是在拉着盛澈手腕上的那枚珠子。 “阿南……母后不能替你护着她了,……母后要去赎罪了……” “人来了吗,风兮寒人哪!”见太皇太后已然昏迷,盛澈顾不得体统,起身便往外闯,赵倾城眼疾手快将人抱住,便见满身风雨的风兮寒抱着药箱进了殿。 “澈儿,你冷静些。”赵倾城抱着怀里的人安抚道。 “你叫我怎么冷静!”盛澈一把将人推开:“太皇太后病成这样为何没人去交泰殿告知我一声,你只知禁足我,若不是长乐宫来人禀报,是不是我连她老人家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皇贵妃,您误会陛下了,”曹贵躬着背解释:“老祖宗不让人把病情告知陛下,陛下也不晓得老祖宗病得如此重了。” “为何不告知?”赵倾城很是窝火:“太皇太后病情如此严重为何不着人前去勤政殿禀报!” 曹贵道:“太皇太后听闻近日边关战急,而且御医前几日来诊脉说是并无大碍,哪知这一场雨下来,她老人家病情却急转直下,再宣御医来诊治,为时已晚。” “庸医,简直就是庸医!”盛澈急火攻心,气得有些站不稳。 赵倾城一把将人扶住:“你莫急。” 此时,风兮寒面色沉重的从屏风内转出来,直直跪倒在了地上:“草民无能,太皇太后薨了。”一只老乌贼的女悍匪皇城流浪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