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8 章 夜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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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倾城徐徐道:“就因他难当大任才更要多加磨炼。” 这道理盛澈怎会不懂,越是艰险困苦才越能磨炼意志,令人快速成长,她当年就是如此一步一累走过来的。 只不过…… 盛澈沉吟片刻,眉梢微挑一脸玩味的看向赵倾城:“调他离开只是为了磨炼,不是因为他长得眉清目秀?” 赵倾城稍一顿住,不答反问:“所以你留他在身边确是因为赏心悦目?” 盛澈笑而不语,想要吊一吊他的胃口。 如此一沉默果然打在了赵倾城的七寸上。 “年老色衰,色衰爱弛,我自是比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赵倾城酸声冷气道。 言语间,盛澈几乎听到他后槽牙磨动的声响。 盛澈最是喜欢看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他私下这副拈酸吃醋的模样,有趣的紧。 “我冤枉!”逗弄完,她总得找补回来:“天地良心,我就是觉得亏欠他爹才将他带在身边。再说了,他怎么能与你比,你若是天上的皎月,天便是地上的白霜,我怎么可能由奢入俭。” 三根手指头并在一处指着天,句句敲在赵倾城心上。 “天上的皎月?”他细嚼慢咽般重复了一遍。 “是呢是呢,”盛澈手爪子跟着不老实,越过棋盘去摸他的手:“你在我心中自是天人之姿,可堪日月。” 搜肠刮肚尽是溢美之词,本以为这事也该到此为止了,哪知刚摸到的手冷不丁的抽了回去。 “那你怎么就舍得将你的皎月扔在宫中,日日待在那穷山恶水的军营里。”赵倾城似笑非笑的问道。 盛澈一时语塞,指尖抠抠棋盘的纹路:“那,那明日我不去军营,去勤政殿陪你,一整天都陪着你可好?” 赵倾城黑白分明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她,不发一语。 “那两日?” 他依旧不言。 “三日,三日最多了。”盛澈咬咬牙道。 对面的人忽然站起身,将她从软塌上一把抱起。 “寨主大人还需言而有信。” 盛澈眼瞧着他二人去的方向是浴房,不尽缩起了后背:“那个……就不必劳烦陛下了,我自己可以洗。” “一起。”赵倾城唇角带笑,俯首在她耳畔缓缓吐出两个字。 第二日,盛澈累的睡到日上三竿才去了勤政殿,到了那听春满禀报说陛下正在殿内接见新任通政司使,盛澈便在偏殿等了小半个时辰。 待人一走,刚巧到午膳的时辰,他二人一同在内殿用膳之时,赵倾城主动提起了新任通政使上官纬。 “他是王骞邕的庶兄?” “准确来说是老伯阳侯的私生子。” 王骞邕的母亲是康靖郡主,父亲是老伯阳侯,当年一直居于南境的伯阳侯还是世子时有一青梅竹马的沈姑娘,虽小门小户却是知书达理温柔如水。却不料世子上京参加太皇太后寿诞之时被康靖郡主瞧上,硬是求得无上皇赐了婚,而那时远在南境的世子妃已经有了身孕。 “所以上官纬的娘从妻成了妾?”盛澈最是喜欢听这些深宅大院的爱恨情仇,比画本子还精彩上许多。 “不对呀,上官纬怎么姓上官,他不姓王也该姓沈啊?” 赵倾城道:“康靖郡主出了名的骄纵跋扈,硬生生逼得伯阳侯休了快要临盆的沈家姑娘。当晚,沈姑娘伤心过度,诞下一子血崩而亡,那婴孩被沈姑娘的姐姐抚养长大,跟了其夫的姓氏,便是上官纬。” 盛澈不尽道:“康靖郡主这是赶尽杀绝啊,那伯阳侯就如此坐视不理?那可是他心爱之人哪。” 赵倾城道:“圣命难违,伯阳侯看沈姑娘在府中受尽屈辱,想着送出去也是解脱。听闻当年伯阳侯本已经买下别院仆从想先将沈姑娘养起来,却不料造化弄人。” “那后来哪?”盛澈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连膳食都忘记用了。 赵倾城夹了一颗芙蓉虾喂给她,又多说了些。 “伯阳侯为了弥补,三番五次的想要将上官纬接回侯府认祖归宗,后来上官纬十五岁时真的就回了侯府。” 话至此处,赵倾城顿了顿:“尔后半年,康靖郡主与伯阳侯接连因病暴毙。” 盛澈眸子徒然瞪大,半晌,猜测道:“上官纬下的手?”wap. “南境皆是如此传言,不过却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指证是上官纬所为。” “这上官纬果然是个狠角色。” 盛澈感叹到此处,忽的明白过来赵倾城为何会与她主动提及这些陈年过往,他向来不是爱道人长短的性子。 “这王骞邕定然恨极了上官纬!”她兴奋道。 赵倾城点头:“确实可在此处入手。” 盛澈又惑道:“连你都晓得的事,赵胤封怎会不知,那他还重用上官纬不怕王骞邕心中不满?” “他怎会不知,当年便是他出面保下的上官纬。” “那王骞邕为何还会对赵胤封唯命是从?没道理啊。” 赵倾城冷笑一声:“人心最是经不住诱惑,飞龙大营为四营之首,统帅之位便是武将之首,用一营兵权交换,足够王骞邕放下弑亲之仇。” 盛澈明白过来:“这便是那日舅舅临行西北前单独与你所说之事?” 赵倾城顿了顿,“舅舅此去并非西北,而是蜀地。此行的目的便是为了密查他二人这些年在蜀地的过往,以便各个击破,蜀地有不少舅舅与外祖父的旧部,方便行事。为掩人耳目对外传言是去威英大营,实则南辕北辙。” 之所以与盛澈和盘托出他如今与顾牧和的计划,是为了让盛澈心安。 这些日子以来,盛澈的所作所为他全然看在眼中,他晓得她有事瞒着自己,那十万大军她开口要去,定然还有别的目的。所以他才会在赵胤封提出从飞龙大营调派来一名副将时毫不犹豫的答应,其实他有的是法子与赵胤封周旋不交出天启兵权,但他并未如此做,而是调来飞龙大营的人牵制她。 他有私心,无论澈儿有何目的,他只想赶在她前面除掉赵胤封,如此一来,或许她就不会做出连他都无法补救的事了。 二人各怀心事,却自始至终从未将彼此拉入险境,横亘在两颗心之间的沟壑中依旧能生出藤蔓连接住彼此,扎根血肉,难以离弃。 入夜之时,暗卫首领有要事与陛下禀报,盛澈便自行回了交泰殿。 不久,正尘拿给她一封信。 盛澈看到信封上的字迹,接过时手微微有些发抖。 正尘面色沉重的等在一旁,直到盛澈将信读完烧毁。 “九爷,和槿哥信里说了什么?” “我让他办的事,他已办妥。”不知为何,盛澈说完此话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九爷……”正尘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哽咽:“让我去,我替九爷去!” “你替不了。”盛澈伸手摸摸他的头:“我要是活着回来最好,若……万一出了事,还指望你逢年过节给我烧纸钱哪。” “我不!”正尘猛的扑到盛澈脚下,抱着她的腿:“若是九爷有事我也不会独活,说书的讲阴曹地府可吓人了,我得陪着九爷。” 盛澈苦笑道:“小兔崽子,原来你也知道我杀孽重,死了得下阴曹地府啊。” 此话一出,正尘彻底崩不住了,将盛澈的裙角硬是哭湿了一大片。 哭一哭也好,如今多哭一些,指不定她真不在了,他能少掉些眼泪。 赵倾城……赵倾城看在她的面子上,一定会护正尘一世平安的。 当晚,盛澈换了身锦葵色的水仙裙,因为她记得赵倾城曾说过她穿这件很好看。 赵倾城处理完政务已是子时三刻,踏入内殿之时,瞧见坐在软塌前的人正托着腮发呆。 似是听到脚步声靠近,她堪堪回神,起身之际身上薄纱一般的水仙裙如风般摆动,远远一瞧,像是一团极尽燃烧的炽热火焰。 赵倾城眸色微动,走上前去:“为何不去歇着?” “等你呀。”她浅笑道。 盛澈的性子自是如此,从不拖泥带水,说话间,已经开始解他腰间的金玉鞶带。 赵倾城蓦得抓住那双做乱的手:“若是不困的话,我们便出去走走。” 盛澈微微一怔,随即道:“好。” 二人并肩与宫道之上,一路向西而去,盛澈猜得出,赵倾城想带她去摘星台。 可为何要去摘星台? 他曾经与她说起过,每每心中郁结烦闷之时他便会去摘星台坐一坐,瞧瞧舒朗的星空,望望万家的灯火,直到阑珊将近,晨光熹微,便也就暂时吹散了那无穷无尽的纷扰。 难道他现下心中烦闷? 赵倾城牵着她的手登上摘星台最高处,俯看这恢弘的万宇之城。 “夜太深,百姓们的灯火都熄了。”盛澈眺望远方感叹道。 风吹过她今日精心穿戴的水仙裙,与赵倾城晴山色的衮服袍角纠葛在一处,难舍难分。 “有心事?”赏完夜景,盛澈侧首问他。 赵倾城依旧望着远处,只是紧紧覆着盛澈搭在围栏上的手,声色轻缓。 “并无。” “那为何要来摘星台?” “怕你有心事。”话落,赵倾城明显感知到掌下那只手有一瞬间的轻颤。 “澈儿,”赵倾城唤她:“若是有心事,不妨与我说一说。” 大局将定之际,他终究没能忍住,想给彼此最后一次坦诚相待的机会。 好与坏,他都受着。 “我怎会有心事。”盛澈将手收回去,有些刻意的拍了拍描金围栏:“这些时日我忙着军营之事,哪还有心思想别的。” 赵倾城静默的看着身旁故作镇定之人,片刻后,缓声道:“明日,东吁四皇子将秘密入宫。” 盛澈不知其意,“东吁皇子?所为何事?” “东吁储君暴毙,储君之位空悬,我意欲推他为储。” “那他要如何?”盛澈言简意赅。一只老乌贼的女悍匪皇城流浪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