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1 章 阑风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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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红衣女子有一瞬间的迟疑,待寻着声音望过去,手中的柳鞭颓然坠地,一动不动的立在戏台上泫然欲泣。 许久,恍若隔世一般低声喊道:“九哥哥……” 盛澈顾不得其他,飞身上台一把擒住了凤琉璃的腕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台下被打断兴致的达官贵人们开始不耐烦的叫嚣起来。 “哪里来的登徒子,想要摘凤姑娘的牌子怎么着也得知个先来后到吧。” “就是,你是个什么东西,跟爷几个抢……” 话音未落,一道白衣纵然立于眼前,冰冷的长剑抵在那个嘴里不干不净的公子哥脖颈处。 “住口。” 老鸨眼明心亮,知道这位盛公子是个不可得罪的太岁爷,忙走到持剑的杨觞身旁战战兢兢的调和:“这位公子,有话好好说,这里是官窑,万不可生事呀。” 说着赶忙命打手们将那位已经吓得呆若木鸡的公子哥从杨觞剑下抬走。 台上的人对台下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脑袋里的思绪像是炸开一般,咬着牙问道:“琉璃你说话呀,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怎么可以出现在这里?” 凤琉璃目光闪躲早已泣不成声,拼命用单薄的轻纱遮着身上那些令自己觉得肮脏不堪的伤痕。 老鸨捏着尖细的嗓子,招呼着厅堂里各位达官贵人们,使眼色让姑娘们平息这场闹剧。 接着赶忙走向戏台,仰着头好言好语道:“盛公子若是喜欢凤姑娘,奴家这就命人安排凭栏听雨,哪劳公子大驾亲自上台领人哪。” 见凤琉璃不说话,盛澈怒火中烧,一言不发的拽着她的胳膊上了顶楼。 入了夜的凭栏听雨阻隔掉了楼下的那些靡靡之音,凤琉璃蜷缩着身子坐在软垫之上,泪如雨下却闭口不言。 盛澈在一旁急的一脚踢翻了摆着酒水的矮桌,吓的跟上来的宋夕潮大气都不敢出。 杨觞与正尘亦是静默无声,却又因男子身份无法上前。 几次询问无果,盛澈终于收敛了心中的烦躁,蹲下身来半跪在凤琉璃面前,试着柔声问道:“琉璃别怕,告诉九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凤叔哪,你的哥哥们哪,他们是不是不知道你被人拐来了上京?有九哥在,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了。” 话音落下,凤琉璃像回过了魂,猛的扑进盛澈怀里,瞬间崩溃大哭:“九哥哥,爹爹死了,哥哥们也死了,弯齐山,送青山,十峰九座的人都死了,都死了……” “你……你说什么?”盛澈以为自己听错了,浑身都在发抖,紧紧抓住凤琉璃的肩膀:“你再说一遍!” 凤琉璃像是疯了一般,声嘶力竭的吼道:“死了,整个十峰九座的人都死了,全都死了!” “胡说八道!”盛澈一把将人推开,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正尘也扑过来跪在凤琉璃身边,急问:“琉璃姐姐,你骗我们的对不对,怎么会死哪,他们明明都被抓去飞龙大营,我走的时候他们还好好的啊!” 凤琉璃悲恸不止:“九哥哥被押送来上京之后,朝廷又派人来围剿了十峰九座,无论男女老少,统统抓了去,年轻女子被充去做官妓,剩下的人就地正法。” “……我那些兄弟们哪。”盛澈分明已经猜到了结果,却还是不甘心的问了一遍,像是一个马上要行刑的死囚,死也要死个明白。 赵倾城明明告诉过她,她的弟兄们都已经被招安,已经有了清白的身份,他们活的很好。 下一刻,凤琉璃却揭开了血淋淋的真相:“十峰九座以送青山为首,朝廷下令,寨主盛九押解上京处斩,八百山匪就地斩杀,悬尸三日,以儆效尤。我们被抓的时候,他们早就被处决了。” “朝廷下令,就地斩杀,悬尸三日,以儆效尤……” 盛澈字字泣血一般念出这几句话,仰天长笑,万念俱灰。 她仓惶爬起身,想要回宫与赵倾城对质。 杨觞猩红着眸子上前拦住她的去路。 “小九,此事还不可急着下定论。” 盛澈如今早已失去理智,脑子里空空荡荡,心底却依旧有个声音在不断的拉扯着她,她不应该如此决绝,或许其中真的有误会。 可她又该相信谁的话哪。 这时,老鸨匆忙上来,只见凤琉璃缩在地上泪流满面,以为她又耍性子得罪了贵客。 “哎呦,这是怎么啦?是不是这小妮子不识好歹怠慢了盛公子,奴家再给公子换个乖巧懂事的可好?” 盛澈目色阴郁的看向来人:“谁准你上来的?” 老鸨也是被逼无奈,只以为这凤琉璃已经惹了客人不快,便也就好言说了些。 “盛公子,实不相瞒,有人指明要凤姑娘前去作陪,若是这小妮子不称心,奴家刚好将人领走。” “是谁?” “章国公家的大公子,章叡,章大公子是千仙阁的常客,为人强横脾气也大,奴家也是实在得罪不起才上来的。” 听到章叡的名讳,缩在角落的凤琉璃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躲进了正尘背后。 盛澈看在眼里,浑身的血都在翻腾,她几步走回凤琉璃身旁,委下身轻声问道:“琉璃,那人欺负过你?” 凤琉璃抖着身子抱住自己,低声呜咽了起来。 “人我要带走。”盛澈站起身与老鸨明言道:“开个价。” 老鸨貌似为难,实则想趁机敲一笔竹杠:“既然盛公子有心要为凤姑娘赎身,那奴家自然要成全了,不过这可是官妓,奴家怎么说也得上下打点……” “废话少说!”盛澈怒道。 看往常这位小公子一掷千金的模样,老鸨也是见钱眼开,狮子大开口道:“一万两黄金。” 一旁的正尘和宋夕潮皆是一愣。 盛澈却不以为然,默默握上身后的弯刀,冷笑道:“可以,既然如此,我便好人做到底,一并帮你打发了楼下那位章家公子。” 老鸨喜出望外:“那便谢过盛公子了。” 盛澈随老鸨下楼,杨觞握紧手中的孤帆剑,回身与正尘宋夕潮道:“照顾好琉璃,无论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下楼。” 宋夕潮似乎已经预料到什么,面色惨白。 正尘红着眼眶,捂住了凤琉璃的耳朵。 …… 子夜时分,忽然间阑风伏雨,犹如闷热中撕开了一道天裂,凉风呼啸灌入勤政殿撑开的窗棂,吹得墙壁上的字画哗哗作响。 这个时辰盛澈还未回宫,赵倾城等得心绪不宁。 早知她如此乐不思蜀,该留些暗卫在身边保护的。 不过好在有杨觞在侧,应是不必担忧。 赵倾城命殿外伺候的人奉上一盏清茶提神,又差奴才去看看澈儿是否玩累了自行回了交泰殿就寝。 可不到片刻功夫,凌与枫便带着的一名浑身湿透的禁军都尉闯进殿内,那人赵倾城识得,是凌与枫的心腹之一。 不知为何,赵倾城忽然没来由的一阵心悸。 雨水顺着来人的鬓发盔甲流下,那人甚至来不及擦上一把,直直跪下。 “陛下,大事不好了,皇贵妃与一白衣剑客血洗了千仙阁,杀了几十人,还将章国公家大公子的头颅砍下吊在了城门之上!” 赵倾城紧攥着茶盏,极力压制着心底的燥怒不安,沉声问道:“可知为何?” “听活着的人说,是为了一位姑娘。” “叫什么名字?” “回禀陛下,名叫凤琉璃。” 一旁的凌与枫先是一怔,只见赵倾城手中的茶盏硬生生的碎在了手心里,鲜血由着指缝洇洇渗处,却丝毫不见他松开掌心。 凌与枫这才恍然想起这个尘封许久的名字。 “娘娘如今人在何处?”凌与枫急问。 禁军都尉道:“属下带兵前去之时娘娘已经离开,据城门守卫来报,说是娘娘将人头挂在城楼之后,一行三人强行闯出城门,骑马往西去了。” 凌与枫看向上首,只见赵倾城整个人像是定在了那里。 “陛下!” 赵倾城忽然间回过神来,恢复清明的眼中却布上了杀意。 “事态可有闹大?” “回禀陛下,臣带兵围住了千仙阁,未敢声张,不过其中死的大多是权贵宗亲,此事恐怕瞒不住。” “瞒不住也要瞒!”赵倾城冷滞道:“今日目睹千仙阁内所发生之事的所有人,一个不留。杀人者是亡命之徒,因与章叡有过节才痛下了杀手。” “臣明白。” 禁军都尉遵命离去善后。 凌与枫刚想开口,便听赵倾城极其冷静的下达命令:“如今建承王那边恐怕已经听到风声命人尾随澈儿前去江南,你带人沿路拦截,不得放过一个活口。” “陛下,”凌与枫如今觉得赵倾城还未认清现实:“她已经全都知道了,陛下如今再做这些只是无济于事。” 赵倾城眼神晦暗,颓然看向凌与枫:“那朕还能做什么,将命抵给她她也不会要的,她可以恨朕,但她不可以有危险。” “臣把她绑回来,陛下向她解释清楚,那道围剿的圣旨并非出自陛下之手,分明是太后娘娘与建承王联手所为。” 赵倾城心知肚明,早已无计可施:“建承王也是听令与母后,而母后则是想为朕新帝登基立威树信,归根到底的受益者是朕,即使澈儿得知了始作俑者,难道要朕眼睁睁的看着她杀了母后为送青山的那些人报仇雪恨吗?” “去吧,护好她,建承王有如此好的契机,不会善罢甘休的。” 凌与枫道:“臣一定会将人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晨时破晓,宫内传出皇贵妃旧病复发,需悉心静养,陛下当即下旨任何人不得前去交泰殿打扰。 然而,千仙阁的命案终究没能瞒住,在朝堂掀起轩然大波。 章国公一病不起,其子携一众命官御前状告。 连一向谨小慎微的章嫔也在勤政殿前长跪不起求陛下为他惨死的兄长主持公道。 一时间,流言四起。 陛下却忽然罢朝三日,将自己关在殿内,浑浑噩噩不知日夜。 春满急的在殿外来来回回的走,直到顾牧和前来。 “国舅爷您可算来了,陛下不吃不喝将自己关在殿内三天三夜了,奴才生怕陛下熬坏了身子,您快进去劝劝吧。”一只老乌贼的女悍匪皇城流浪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