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不得安宁
时间跨过2000年,进入腊月。 原子能科学研究院的专家们奔赴海参崴的时候,陈立东已经回家。 新年伊始、新春将至,倦鸟要归巢,游子要还乡。 陈树俭和王桂清回来得比他还早些。 当陈立东进家时,孙婕说:“爸妈回来这几天总阴沉着脸,你赶紧过去看看。” 陈立东转身去小康新村,陈树俭的院。 东华名苑就建了一栋别墅,被陈立东霸占。 陈树俭不喜欢主高楼,还住在小康新村的二层院子里边。 进入院子的时候,有陌生人从客厅里出来,陈树俭再送客。 跟陈立东照面时候,陈立东刚想打招呼,陈树俭开口:“小东,这是你表叔。” 陈立东赶紧应了句:“表叔好。” 陌生人咧嘴笑着说:“哎呦,原来是表侄,一瞅就是大人物,打老远看着就有派。表侄这是刚回来吧?” 陈立东也挂上笑容,作出一副亲近的样子:“嗯,表叔您老也挺精神,家里都好吧。” 陌生人说:“托你姑奶的福,家里人都好。你姑奶说让你们过年的时候去她那,她岁数大了,来往不易,就不回妈家了。” 陈立东赶紧应承:“好好,让姑奶保重身体。” 将这位表叔送出大门口,陈立东问父亲:“爸,这谁啊?” 陈树俭说:“你表叔啊。” 陈立东心说:我活了两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个表叔。 只听陈树俭接着说:“他是咱们村的姥姥家,她妈比我大一辈,就这么个关系。” 陈立东呵呵一笑:“富在深山有远亲呗,他来看你?” “嗯,他儿子被单位开除了,找我来说情,还非得让我给他们领导打电话。 我也不知道他们领导是谁,就给罗浩打电话,让罗浩把他儿子安排一下。” “他儿子干啥被开除了?” “罗里吧嗦说一大堆,我也没心情听。 唉......都是本乡本土的,能照顾就照顾吧。” 就在这时罗浩打来电话,陈立东接了起来,俩人嘀嘀咕咕说了一通。 陈立东接完电话,发现父亲还没进屋,就随口问了句:“爸,鹏鹏怎么样了?” 陈树俭摇了摇头:“能说话了,就是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蹦,老外专家说,治好的希望不大。 不过,专家说要从小培养他的一些习惯,掌握一些能力,能开发多少是多少,你嫂子在陪着他,估计这几年回不来了。 所以吧,你跟罗浩说,能少开人就少开,咱们又不缺那碗饭。” 陈立东点了点头:“放心吧,绝对按您老的指示办好。” 进入客厅,发现沙发上还有人,一老一少俩女的,也不认识。 陈树俭从后边推了儿子一下说:“这是你表嫂,那个是她闺女。” 沙发上的娘俩站了起来,岁数大的跟闺女说:“英子,赶紧叫表叔。” 英子,应该有二十多了,比陈立东小不了几岁,但还是做出害羞的样子,说了声“表叔好”。 陈立东答应一声,赶紧让座:“表嫂快坐下,侄女也别站着。” 再一回头,陈树俭已经去了里屋。 陈立东只好坐下来陪着客人。 说了几句场面话,表嫂开始说正事:“表弟啊,我来求你个事。” 陈立东坐正身体:“表嫂你说。” “唉......按说这事都怪我,我爸说他那个院子的铁门坏了,让你表兄给他焊个铁门。 我琢磨吧,他厂子里要是有不用的钢管,就拿几根回来,做铁门的架子。 没成想,他拿的几根管子是厂里的贵重东西,被厂里给告到派出所,把你表兄抓进去了。 这已经进去几个月了也没个消息,我们娘俩就只好来求你。 表弟啊,你表兄可不是坏人,在家种地的时候,谁家有个大事小情他都去帮忙。” 陈立东学父亲的办法,跟娘俩说:“我帮你问问,表兄叫啥?”他一边说一边准备拨电话。 表嫂说:“你表兄叫郑晓民。” 只听陈立东已经拨通了电话:“喂,浩哥,有个郑晓民,从厂子里拿钢管那个,据说被抓到派出所了......嗯......嗯,咱能说上话不?啊......这样啊......那可费事了......” 几分钟后,陈立东一脸无奈地说:“那个......你对象拿的钢管是给军方研制的特种钢材,你对象偷出去,还把钢管卖给了外方,已经涉嫌泄漏国家秘密,估计得判几年。 他要是早交待清楚可能还好些,可是你对象开始说卖了破烂,后来说给人焊了广告牌,误导了办案的警察。 收钢管的人已经找不到了,估计被偷走的钢管据说已经被转到了国外。 那个......你们娘俩等着传唤吧,千万跟警察好好交待。 唉......钱是好东西,就是迷人眼啊。” 娘俩一听就都傻了,当妈的停顿几秒赶忙嚎啕大哭,然后呱嗒一下就跪了下来。 “他表叔啊......你可得救救我们一家子啊,我们娘俩给你当牛做马,用这辈子报答你啦......” 一边嚎一边拉闺女一把。 英子也跪下,嘤嘤地哭了起来:“表叔......你就绕了我爸吧。” 陈立东赶紧起身,然后一转身跑了出去,这场面hold不住了。 回到大别墅,不一会儿,陈树俭和王桂清也追了过来。 陈立东嘿嘿笑着问:“那娘俩,你们也没法吧?” 陈树俭没好气地说:“当妈的开始撒泼了,说你欺侮他闺女了,逼着人家闺女给你做小,这才把人家父亲给送进去,现在站在大街上骂,骂我们是万恶的资本家呢!” 陈立东怒了:“卧槽!还能这么颠倒黑白?我陈立东是啥人全国人民都知道,她们竟敢给我泼污水?” 陈树俭白眼一翻:“你啥人?嗯?现在人们都说东华是挖了社会主义的墙角才起的家。你就是一个巧取豪夺、祸祸乡里的土财主。” 陈立东问:“这可怎么办?” 陈树俭说:“你自己看着办,我和你妈准备去盘山,去你姑父那过年。” “我也去......哦......你们先去吧。对了,妈这是给你的。”说完陈立东给王桂清递过去一个袋子。 王桂清接过来一看,一袋子戒指,吊坠,耳坠,数不清多少个,应该是镶钻的铂金首饰。 王桂清问儿子:“给我这些干啥?” 陈立东说:“你送人啊,给我姑、春燕姐、春梅姐他们,这一袋子往那一扔,随便挑,这出手多阔绰。” 王桂清将这袋子扔到沙发上说:“你少拿这个糊弄我,我给你姑她们准备礼物了,你在家老实待着,抓紧给我生孙子。 对了,你老姨昨天跟我说,丰蓝县西柳庄有个老中医能治不孕不育,你跟孙婕明天就给我求药去。 你再不给我生个崽,我在家里没法待了。” 陈立东赶紧应承:“中中中,我明天就去。” 第二天下午,陈立东带着孙婕回来,王桂清正在家里等着他:“咋样?开了药没?” 陈立东将一个袋子放在茶几上:“开了,给了一个月的,让我们先吃着。” 王桂清说:“记着吃,我们走了。” “晚上走?” “嗯......坐火车去,小车憋屈的慌。” “行吧......我送送你们啊。” “待着吧,我还没去过盘山,你爸说准备过年去冰城看冰灯,你们啊哪里也别去,我等着听信呢。” 陈立东讷讷地不说话。 大过年的,跟爸妈刚朝了面就要分开,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 爸妈大过年不在家,这家还是家吗? 晚上,孙婕晾了开水,拿起白天老中医开的药准备服用。 药是丸剂,叫做固肾安胎丸,挺大气的名字,药丸是比大拇指还大的一个黑球子,孙婕运了半天气,也不敢把这个东西咽进去。 她从小嗓子眼窄,就怕吃药。 正在这时,陈立东走过来说:“别吃,我拿去化验化验。” 孙婕一愣:“这还能有问题?” 陈立东说:“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一里边有不好的东西呢。” 孙婕扔下药丸子,叹了口气说:“这是怎么啦?我们也不想招惹谁,怎么就不叫人安生呢?” 陈立东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 孙婕哼了一声,起身去了卧室。 陈立东拿起药丸子呼叫艾德蒙。 艾德蒙今年大部分时间被陈立东打发到海外,与弗吉尔一起跟着马建国建设炼铁厂。 为啥要把这位贴身助理派出去? 首先,因为艾德蒙和弗吉尔跟着陈立东的时间最长。 机械仆从作为从属于宿主灵魂意识的金属生命体,在他们的说明书中有句话很关键,“能够在跟随宿主、从与宿主的交流中获得积累”。 积累什么呢?是“丰富机械仆从的指令集”。 经过几年相处,陈立东确信,机械仆从是智能生命,各国现在都在搞人工智能。 它们搞的那些,在机械仆从跟前都是屁。 陈立东发现,机械仆从们在生活和工作中能够迅速完成从机械到人的转变。 他们天生具有巨力、伪装、高防、善记、计算、超感等基本技能,而且能够随着积累,获得商务洽谈、组织协调,甚至虚假欺骗等复杂的技能。 成长进步最快的就是陈天一、艾德蒙、弗吉尔那些出生时间早、跟在身边时间长的几位。 其中最为突出的就是艾德蒙,自从陪着陈立东从梦魇空间回来后,他的智能水平越发出众。 与皮尤金会面、在克里姆宫答辩,就由艾德蒙伪装成阿布拉。 经过那些阵仗,艾德蒙从冷冰冰的毛子大汉,变得更加平易近人、爱开玩笑,甚至有时油腔滑调。 有人说,艾德蒙说话的表情和声音,竟然有了陈立东的意味,大概就是跟谁像谁这个规律在发生作用。 把艾德蒙派出去,还有个原因,他被陈立东授予了使用设备平台,兑换装备的资格和权限。 这两年国际钢铁市场低迷,陈立东抓住时机,安排艾德蒙和弗吉尔双剑合璧开拓海外市场,收购了一些沿海国家濒临破产倒闭的钢铁厂。 再由老马带队赴海外组织对这些钢铁厂进行勘察,重新规划设计,上新设备,建新产线。 上设备,有些从东华重工加工,有些则由艾德蒙从系统平台兑换出来。 这些钢铁厂,基本采用一个模式:海绵铁厂加燃气电厂,从西澳进口铁矿石,从远东进口天然气,大规模炼铁,小规模炼钢。 它们将以更低的价格,向大型钢铁企业提供直接还原铁,挤掉其他工厂的市场份额。 这些新建的钢铁厂,保持了原来的名字,使用了当地一部分员工,又雇佣了一批华夏籍员工,现在已经准备陆续开工复产。滨海观潮的重生之工业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