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5章 咱出去透透气

    南京城。

    北倚长江，南有秦淮河绕城而过，钟山龙蟠于东，石城虎踞于西。

    铁老莲带着沈墨乘船到了应天之后，由长江转入内河，经水门，过镇淮桥，直至通济门。

    在这里下了船，走太平街向北不远，就到了皇宫的西华门。

    铁老莲拦住一个巡街的应天府捕快，叫他带着沈墨去馆驿休息。

    然后独自进宫面见朱元璋，交还皇后遗物。

    按照正常的流程，沈墨要去馆驿报到，在那里等待礼部官员带他演礼。

    也就是面见皇帝时都要注意哪些礼仪。

    再然后就是在馆驿老老实实地等着，等着皇帝什么时候想见他，再由专人把他带到指定地点。

    就算他到了地方，皇帝见不见他还不一定呢。

    反观铁老莲就奢遮的多了，无召即可进宫不说，还一路火花带闪电的直奔皇宫大内。

    沿途的侍卫、宦官，见了他都得叫一声“铁老总”。

    因为铁老莲除了刑部总捕头这个差事之外，还有一个职位，那就是锦衣卫总教头。

    此人一生传奇故事数不胜数，元朝时就是名镇一方的神捕，后来参加起义军，在朱元璋帐下效力，也曾拜将带兵，经历大大小小数百仗。

    朱元璋称帝之后，铁老莲就把官位辞了，铁了心要当一名捕快。

    此举正合了朱元璋的心意，他巴不得那些骄兵悍将像铁老莲这样，把兵权都交上来辞官养老。

    后来朱元璋成立锦衣卫，把铁老莲拉来当教头，铁老莲也只是负责训练这一块，不挂官职。

    这种不当官，不掌权，还忠心耿耿为国效力的人，朱元璋把朝廷上下都扒拉遍了，也只有铁老莲这么一个。

    综上林林种种，所以朱元璋对待铁老莲可不是一般的亲近。

    这一回，铁老莲不负期望地找回了皇后遗物，朱元璋睹物思人，想起当初创业的艰辛。再看着面前这位最合他意，同样也是一同创业打天下的老弟兄，一时间感慨万千。

    “那个…老莲呐，你回来的正好。”

    “来来来，你给咱找回来皇后的遗物，咱也送你个惊喜。”

    朱元璋把铁老莲叫到近前，将一份折子拿给他看。

    是扬州知府赵立夫呈上来的，有关于沈墨那一晚擒获倭寇的过程。

    “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徒弟吗，咱给你物色了一个，你看看。”

    铁老莲打开来一看，见到沈墨的名字在上面，顿时就是一愣。

    朱元璋把木梳放在掌心里摩挲着，心情好的眼角都笑开了花。

    “你好好看看，这小子在大晚上，靠两条腿在岸上跟踪江面上的倭寇快船。

    追到泰兴县码头之后，又临阵招降了八个水匪，带着他们在倭寇后面一路跟到扬中岛。”

    “你说说，在漆黑的江面上，倭寇的船上又没点灯，他是怎么锁定倭寇位置的？咱想了好几天也没想通。”

    铁老莲脸上挂起奇怪的笑意，锁定倭寇算什么，你还没见过他用蛤蟆追贼呢。

    但是眼下皇帝心情正好，他只好顺着皇帝的意思往下说。

    “老臣也猜不到，莫非那小子有夜眼，能暗中视物？”

    朱元璋催促道：“再往下看，后面更精彩。”

    “那小子自己留在扬中岛监视倭寇，放心大胆地把八个水匪派回去找赵立夫报信，他也不怕水匪扔下他跑了。”

    铁老莲由衷地赞叹道：“非常时、非常人，行非常事。此子不仅胆子大，魄力更是不小。”

    “想当年皇上您为了安抚陈兆先的降军，不惜亲身犯险用降军充当身边亲卫，那才叫真正的大魄力。”

    朱元璋听到铁老莲夸赞沈墨，又提起自己当年的得意事，显得十分开心。

    铁老莲只知道沈墨抓住了一伙倭寇，并不知道过程，所以又接着往下看。

    当他看到沈墨在援兵尚未赶到时，就单枪匹马灭了二十多个倭寇，还把倭寇的船都给搞沉了，终于明白兵部为什么要抢沈墨了。

    这妥妥的就是个兵王啊！

    而且追踪能力这么强，如果给他一支队伍，深入到敌后执行斩首任务，简直就是大明的一把利剑！

    接下来，就是沈墨只穿一条裤衩，靠游泳把剩下的倭寇一一追上，最后在岸上找出五个隐藏起来的倭寇，活捉倭寇头子佐高丸藤。

    “嗯…”铁老莲心中暗道，刚才想错了，不用给沈墨队友，他一个人就能把敌方主帅剁了。

    “你再看看这个。”朱元璋又挑出一份折子。

    这份折子里是沈墨上任以来，抓获过的罪犯。

    光是落网罪犯的数量，就狠狠地震慑了铁老莲一下。

    “短短三天抓捕贼犯五百多个？这小子是祖师爷亲孙子吗？”

    “哈哈，你也觉得有意思吧？”

    “咱已经让他来了，明天就把他叫来，咱看看这小子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你呢，看看他合不合你的心意。”

    朱元璋笑呵呵地说道：“如果他人品还行，就给你当徒弟咋样？”

    铁老莲急忙跪下，哭笑不得地说道：“老臣谢皇上恩典，但是有一件事不敢欺瞒皇上。

    老臣在回京的路上，正好与那沈墨坐在一条船上。途径丹徒的时候，有一狂贼……”

    铁老莲把遇到沈墨之后的事情一股脑地说出来，没有半分隐瞒，也没有半分夸大，就连异术引路蛤蟆也都一起说了。

    “所以老臣一时起了爱才之心，就…就擅自把他收了做弟子。”

    “嗯？”朱元璋奇道：“天下间竟有这等异术？”

    他手下的刘伯温也会不少异术，但是可没有这样专门追人、找人的。

    “千真万确！”铁老莲亲眼所见，所以说的斩钉截铁。

    “有意思。”朱元璋说道：“倭寇潜入沿海州县伺机作乱，此患不得不除。”

    “奈何那倭寇潜藏在民间，零零散散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没办法派兵围剿，咱这些天一直在发愁这件事。

    所以咱抽调各地精英捕快和军中优秀的探马，准备组建一支三千人的海巡营，由你全权负责，给咱把倭寇一个不剩地找出来！

    既然沈墨有这样的找人异术，那咱就任命他为海巡使，正六品官职，做你的副手。”

    铁老莲吓了一大跳，让他捕快找倭寇到没什么，带兵剿灭倭寇也不带憷的，以前又不是没带过兵。

    但是把沈墨从一个小小的县衙捕快直接提升到正六品，还要做海巡营的二把手，这得有多少人不服气啊。

    那些人背地里一定会说沈墨是幸进小人，到处编排他。

    “此事就这么定了，给你三天时间组建好海巡营，从扬州开始扫荡大明海岸沿线，找到倭寇藏匿地点之后就调遣当地州军，将其剿灭。”

    “老臣领旨。”

    朱元璋在历代开国之君中，也是极有个性的存在。

    他草根出身，亲手打下的江山，自然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铁老莲脸都白了，只能在心里替徒弟默哀。好徒弟，这可不是师父要把你架在火上烤，谁叫你太优秀了。一墨锦秋的大明第一神捕，请我抓贼得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