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九八章 你要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夕阳西下。

    在麦克开会的同时，林凡已经和张老、星夜坐在了烧烤摊上。

    为了不引人注意，林凡三人离开前特意换了便装，星夜也摘下了覆面黑纱，露出了纯净甜美的面庞。

    而事实证明，没有军装在身，三人也并不引人注意，坐在烧烤摊上完全就像是爷爷带着孙子孙女吃来玩的。

    夕阳已经渐渐消失，天边只剩下最后一缕红芒，天空渲染上了深蓝色的帷幕。

    城市渐渐浸入夜色，一盏盏霓虹灯亮起，清闲的商铺老板们或坐在门前聊天，忙碌的老板们则招揽客人。

    旁边的小学放学了，一群孩子嬉笑着在老师的指挥下和小伙伴走向回家的路。

    有家长右手提着菜，左手拉着孩子，询问这今天学到了什么。

    有夫妻开着车带着孩子离开，有孩子在小吃摊前挪不动脚步，交出珍贵的零花钱。

    路灯亮了，照射着人间百态。

    林凡安静的看着这一切，这一幕幕平常的画面，对林凡来说是最好的风景。

    星夜和张老也没说话，他们也坐在那里看着这一幕。

    “来了！”烧烤店老板的一声张罗打乱了众人的寂静，一大把烤的喷香的烤肉放在了林凡面前的桌上。

    三人这才回过神来，林凡拿过一串烤猛犸象五花肉，微微咀嚼，那外表酥脆的五花肉瞬间爆开，喷香的油脂充斥口腔。

    “少吃点肥的，对心脑血管不好。”张老爷子比较养生，拿了一串烤玉米细细咀嚼，眯眼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笑道：“说实话，我站在钢铁长城上，和海兽和神明厮杀的时候，还没觉得我们做的事情多么伟大。”

    “但当我在这城市里，看着万家灯火，看着人潮汹涌，看着孩童嬉戏。”

    “我忽然觉得，我们做的事情，还真挺有意义。”

    林凡也点点头，这也说出了他心里的话。

    在钢铁长城上喊保家卫国，喊来者必诛的时候，那只是一股滚烫的热血。

    而经历了这些，再次站在这城市之中，看着灯火万千，那股热血就变成了一股发自内心的力量。

    “如果有一天，神明降临真的结束了，我或许也会开这么个烧烤摊，摊名就叫修罗烧烤摊，嗯，波塞冬傀儡也不要工资，而且不吃不喝不用睡还不会累，可以整天穿串……”林凡幻想了一下，随即道：“张老爷子，你呢？准备干什么？”

    “我？我今年都六十二了，你还指望我干什么？”张老爷子一脸无语，“当然是退休养老啊，在家哄孙子呗！”

    林凡一愣：“你有孩子啊！”

    “多新鲜啊，我还不能有孩子了！再过几个月，我孙子都出来了！”张老爷子一脸迷茫，被问的一愣。

    林凡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说起来，上次见面还是半年前，老两口抽空来了趟钢铁长城。

    之后事情越来越多，反而没时间见了。

    林凡拿出自己的手机，想要拨过去，却忽然一愣，呆呆地看着路边的一个老人。

    “怎么了？”星夜察觉到林凡眼神的变化。

    林凡脸色古怪道：“我好像看到了……我爷爷？”

    “啊？这都能遇见？”星夜转头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只好催促道：“快让爷爷过来一起吃啊！”

    “可是我爷爷失踪四十年了啊。”林凡一脸懵逼道。

    星夜顿时愣住：“失踪四十年了？你爷爷？在这里遇见了？”

    林凡刚想仔细看看，但当一个公交车驶过，刚才那个站在路边对自己笑的老人已经消失不见。

    “可能是看错了吧，刚才也只是一瞬间，透过人群缝隙看了一眼。”林凡这才收回目光，开口解释道：“我爷爷的确失踪了，我奶奶当年刚怀孕的时候，他就失踪了。”

    “我也只是在老照片里看过他。”

    “我对他唯一的印象，就是……老家仓房里有一把骨头做的刀，用粗糙的皮绳把一些碎骨绑在一起做成的。我爸说，那是爷爷早年间用来打猎的刀。小时候我把玩过，磨得很锋利，我很喜欢，只是后来被我莫名其妙的弄丢了……我明明记得我就放在仓房里，现在想想，应该是被人偷走了，可谁偷那么一把破骨头刀啊。”

    “你爷爷是猎人？”星夜好奇的问道，她还从没听林凡说起这些事情。

    “嗯，是猎人，我奶奶生前也说过，爷爷经常入山打猎，一消失就是几个月。隔三差五才回家几天，回来的时候就一身血腥味，带着一大包皮毛和肉。后来我奶奶怀孕的时候，我爷爷说要去打个大猎物，给奶奶补充营养之后，就完全失踪了。”林凡开口道：“我也见过他的照片，很强壮的体格。”

    “大概四十多岁，没遇见我奶奶之前是个老光棍，”林凡回忆着那个照片，“但很有男子气概，脸上带着一道伤疤，体格魁梧，像是一头熊。”

    “虽然已经有些老态，鬓角都白了，但目光很坚定，那个照片很模糊了，但那目光……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暴戾。”

    “应该是常年打猎的缘故，甚至能感受到一身杀气，一看就是很不好惹的一个汉子。不过我奶奶说，他笑起来挺温暖的，而且待人接物也很礼貌。只是好像有点精神疾病，偶尔会性格狂躁，但只要去山里打一次猎，回来就好了。”

    林凡回忆着记忆中那张照片，以及刚才那个身穿皮衣的四十多岁、有点老态但却魁梧异常的老人，越发觉得相似。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就算他还真活着，但四十年了，都得八十多岁了。”林凡摇摇头。

    星夜越听越好奇：“照片还有吗？”

    “没了。”林凡回忆道：“好像是我七八岁的时候，有人忽然来调查这个失踪案，问了一下，就把照片拿走了。”

    “那可惜了，不然我也想看看。”星夜有些遗憾。

    林凡见话题有些沉重了，连忙转移话题，对又握着一把烤串走来的老板夸奖道：“老板，手艺真好。”

    “嗨，瞧你说的，开多少年了！”老板哈哈一笑，“我跟你说，也就你今天来了，再过几天，你想吃都吃不到了！”

    “要倒闭了？”林凡一愣。

    “咒我呢是吧。”老板抱怨一声，见林凡好像真没这个意思，指了指不远处的长白山脉：“看到那儿没，过几天，那边就动工修建北境长城了，知道吗？”

    “知道啊……”林凡心说我不光知道，甚至这就是我提出来的，好奇道：“然后你这烧烤摊就不干了？”

    “你知道个锤子！”老板骂了一句，随即笑道：“这可是大项目！我跟你说，到时候，五六千万战士都过来修建，还有各种建筑队也来！”

    “他们就算有食堂，但谁能不想偶尔吃点宵夜，整点烧烤啊？”

    “而且现在大夏奇缺人手，战士和施工队，工资都高的不行！现在连工人招聘都一个月一万多了！”

    “这是什么，这是优质客户啊！”

    “谁还在这儿干烧烤，回头我去北境长城下面卖烧烤，那得多赚钱！一方面站着把钱赚了，还算是帮助战士们解决生活需求，这也算是为国做贡献了！”

    老板说的尽兴了，掐着腰指点江山起来：“我跟你们说，格局要大！那北境长城修建，不光是为了御敌，你知道这玩意儿对老百姓多好吗？对经济多有用吗？”

    “砖瓦厂，建筑工，冶金厂，现在生意多好就不说了！服装行业，各种乱七八糟的行业也都起飞了。”

    “咱就说点跟普通老百姓有关的。这钢铁长城建设，他缺人手吧，他给的工资低了，工人们就不愿意去，总不能全都指着工人们分逼不赚，为国做贡献。”

    “战士们也一样，这可是玩命跟神明在战斗。所以，这就得发个高额工资吧，一个月至少一万多吧！”

    “这么多人，需要吃需要喝吧，战士们肯定不能天天光吃食堂，还得有烧烤，有大排档，有奶茶！”

    “这不就带动经济了吗！而且不光是战士和工人们工资变高了，你想啊，那边高薪招工，那些当老板的也赚钱了，是不是也得给员工提高薪酬。”

    “要是不提高薪酬，人家还不如去钢铁长城上搬砖！所以就连老百姓都有钱了！”

    “举个例子，我有个堂哥，去年东边建设钢铁长城，他直接从城里的奶茶店买奶茶，然后直接拉到钢铁长城下面卖给战士们，每杯十块钱进价，他就十三块钱卖。”

    “结果一天一千杯，一天赚三千！好家伙，一年下来干出一套房来！战士们很高兴，奶茶店也很高兴，我堂哥也很高兴，三赢！”

    “我听我堂哥说，还有在钢铁长城下面摆摊卖烧烤的，那烧烤味一起，大半夜的，累了一天的战士和工人们闻到了，都得高低买几十串。”

    “而且还不用交租，钢铁长城下面除了军事区域，就是大片的荒地，用都用不完！”

    “咱也不赚黑心钱，就平价出售，架不住战士多啊。五千万战士，还有工人，而且一个个领着高工资！那边在钢铁长城下面摆摊卖烧烤的一个个都赚疯了，哪怕雇一个服务员得七八千，那边还找招不到人呢，但凡有点体力的都去当工人搬砖了，到最后，一个服务员一个月都得一万多，不过就算这样，人家老板还不少赚！”

    “关键人家还赚名，毕竟这是为战士们烤串，这说出来就有觉悟！”

    “真不说瞎话，之前我们这边都羡慕死东部地区了，不少人都过去赚钱了！”

    “现在好了，我们这边也要建北境长城了，以前鸟不拉屎的白山市都热闹多了，你看见没，道上的行人一个个都喜气洋洋。回头你出去看看，旁边的高速都是满满的卡车运送物资，港口全都是卸货的海兽影子，五千六百万战士现在已经到山上了，也终于轮到咱们北方发财了！”

    林凡听得一愣一愣的，星夜和张老爷子也听的一脸错愕。

    三人虽然都是大夏诸神，但对于民生方面，三人也都不擅长，平日里光想怎么弑神了。

    结果没想到，这钢铁长城和北境长城的建设，竟然还有刺激经济这么大的作用。

    老板见三人被自己的指点惊到了，当下笑道：“所以说啊，你们格局太小了，看不懂大方向，以后多跟总指挥学学，要不说人家林凡一个高中生能当总指挥么……行了，不说了，我继续忙去了。过几天我就搬走了，去北境长城下面给战士和工人们烤串了。”

    见老板离开，林凡和星夜，张老爷子无奈苦笑。

    三个大夏诸神，其中还有一个大夏总指挥，竟然被一个烧烤摊老板说是格局太小了。

    “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在骂我还是在夸我。”林凡无奈挠头：“不过，咱们的确是格局小了。”

    “商伟天的确有手段啊。”张老爷子也点点头：“本来我还以为是百姓们吃糠咽菜修建钢铁长城，结果现在看来，直接把全国工资水平提高了……”

    当然，根本原因是大夏的生产力飞速发展。

    不然就算人人都有钱，那物价也会上升，反而跟以前没什么区别。

    如今，在神明降临之下，这片土地，反而愈发生机勃勃。

    星夜默默低下头道：“其实，每天我也都去钢铁长城下面偷偷吃烧烤……没办法，那些老板坏得很，专门半夜的时候烤，那味道一飘……去年那么多仗打下来，我还胖了两斤。”

    林凡：“……”

    不多时，三人吃饱喝足，买单结账。

    “接下来去哪？”林凡摸着吃饱的肚子，看着比以前都要繁华的街道。

    张老爷子摇摇头：“别问我，我这把岁数，多少年没晚上出来玩了。”

    三人都不是晚上出来玩的选手。

    神明降临开启之后，林凡每天都在钢铁长城忙碌，累的倒头就睡。

    而开启之前，林凡是三好学生，老实听话，每天努力学习，晚上早早回家，按时睡觉。

    连酒吧都没去过。

    星夜作为古老门派的传人，更是从小就被父亲严格训练，每日训练到力竭，枯燥的生活一成不变，还想半夜出来玩？

    张老爷子就不多说了，年轻时候可能出来玩玩，但从中年开始，也就每天只想着解剖和医学知识了，每晚要不在家阅读资料，要不在实验室进行解剖。

    三人都不知道接下来去哪玩，大眼瞪小眼。

    “去按摩？我听说是现在挺流行的休闲方式。”张老爷子提议道。

    林凡老脸微红：“是那种，让别人的手抚摸我的身体的那种吗？”

    “为什么明明正常的事情，被你说出来这么猥琐……”张老爷子一脸无奈。

    星夜也有些害羞的摇摇头，显然不愿意去尝试。

    两人别看都是大夏诸神，但岁数也都不超过二十，不适应这种大人的休闲方式。

    “算了吧，”林凡否决道：“真要说按摩，您的手艺可比按摩师好多了，您可是精通各种穴位的医门大佬啊。花那冤枉钱干什么？”

    “好家伙，我这是从华佗传承来的针灸经，你拿我当按摩的了？”张老虽然这么说着，但却是一脸骄傲，显然对这个马屁十分受用，点头道：“不过说的也对，让别人按摩，还不如我自己来。”

    “要不去泡脚？”张老爷子再次提议道。

    林凡皱眉道：“话说，我一直不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泡脚，脚有什么好泡的？”

    “是啊，”星夜也一脸好奇，“在家里用热水泡不一样吗，为什么要去店里花钱找个单独的房间让人帮忙泡脚？”

    “其实……”张老爷子刚想开口，但看到两人一脸单纯的模样，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算了，别去了。”

    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女，张老忽然想起自己年轻时懵懂的样子，内心颇为感慨。

    少年人，有些事情一旦体验了，就回不了头了。

    什么都不懂，真好。

    还真以为泡脚就是泡脚吗……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直接回营地早早睡觉。

    忽然。

    星夜则好奇的看向街道上的人群：“他们这是要去哪？”

    人群涌动，几乎如流水一般走向隔壁街道。

    隐约可以听见隔壁街道的喧杂的音乐声。

    林凡也好奇的往那里看去，的确，那边有很多人走去。

    “那边啊，”正忙着的烧烤店老板忽然嘿嘿一笑：“去看看吧，那边是最近刚开的夜场一条街，里面可刺激了！比以前刺激多了！你们想不到的刺激！”

    原本都开始犯困的林凡瞬间精神了。

    刺激？

    你要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什么罪恶放马过来！我倒要看看能有多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