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暗流

    “明天我上午带小年去学校顺便熟悉路线，晚上就不回来吃饭了，有应酬。”

    “嗯，马上要忙国庆活动，我时间也没那么宽裕，小年。”

    听到叫自己的名字高小年抬头，“姑姑。”

    “我们夫妻两平时忙，你晚上一个人在家害不害怕呀？”

    高小年忙摇头，“不会，姑姑我不是小孩子了。”

    成年人忙于事业她都懂得，挣钱不容易，在老家的时候爸妈经常忙到深夜。

    “我们小年这么懂事啊，听嫂子说，你还经常去店里帮忙是吗？”

    “嗯，放假的时候去，我不在爸爸妈妈不知道忙不忙的过来。”高小年忧愁的咬咬筷子。

    见她那小大人样高丽文乐了，“想那么多，你现在该想的是专心学习，去学校和同学们处好关系啊。”

    “嗯，我知道了，姑姑。”高小年听话的点点头。

    吃完饭高小年要帮忙洗碗，姑姑说不用，有洗碗机，知道她想什么似的又说家里也不用打扫，有阿姨定期来大扫除。

    “你啊，现在的目的就是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哥嫂子我们一家人就都高兴。”高丽文戳着高小年的脑袋点了点，“早点睡知不知道。”

    高小年这才打消了要帮忙做家务的想法，回房间和闺蜜聊了会就早早睡下了。

    报名这天学校很热闹四处都是人头攒动，高小年紧紧跟在顾锦川身后，她的姑父长的身高腿长，她自己却只有一米六出头，手短脚短跟的满头大汗。

    顾锦川似乎有所察觉，放慢了步子等她跟上，高小年小跑几步跟上，抹了抹汗珠。

    “小年，给。”

    一双手伸到面前，居然是一方折的整整齐齐的手帕，高小年愣愣接过，“谢谢姑父。”

    “是我不好，没有顾及到你。”男人抱歉的口吻，伸手揉了揉高小年的头顶。

    高小年懵懵的，虽然是长辈，但也是除爸爸以外的男人这么碰她，多少有些不适应。

    “真是小孩子。”顾锦川轻笑，看起来心情很好。

    顾锦川没有去报名点，而是直接带她去了办公楼层。

    高小年分明看见那是校长室。

    “李哥好久不见。”

    “锦川，你来了，是好久不见了！”

    两个男人在那寒暄，高小年站外面的走廊上四处看，学校很大，环境不必说的好，从高处看，远处操场上那些走动的人影就像蚂蚁般渺小，她伸出手指就能横扫一大片。

    “改天约一下。”

    “那就说定了啊。”

    顾锦川走出来，脸上还挂着残留的笑意，高小年忙跟上。

    “一班，明天直接来上学吧。”

    “噢噢，好的。”

    “饿了没有，先去吃点东西还是四处逛逛？”顾锦川侧头问。

    “不饿呢还，先逛逛吧…啊！”

    高小年说话时一个不小心踩空了一下，眼看就要栽下去，身旁的顾锦川忙稳住她身形，“看路啊，小年。”

    高小年惊魂未定的站直了身体，顾锦川松开搂着她肩膀的手，无奈的看着她。

    “还真是小朋友，走路都不会看的吗。”

    “我…”高小年擦擦额头的虚汗，“吓死我了。”

    女孩吓的脸都白了，顾锦川也不好再说她，只是走的更慢了些。

    两人出了校门，顾锦川一路给高小年介绍学校周边的设施，包括公交站路线，哪里有超市，哪里有商场，知道的清清楚楚。

    “你刚来，路线不熟悉，先坐公交上学吧，会骑自行车吗？”

    “会。”高小年答，“姑父你好像导游哦，什么都知道。”

    顾锦川微笑起来，“我的工作必须要了解啊小年，呐，看，那边有个挺大的公园，周末可以去逛逛。”

    高小年顺着他手指方向看过去，他们走在河边，河对面有片很大的树林，隐约可见里面的行人走动。

    收回视线看向顾锦川侧脸，虽然他才25岁，可却打扮的很是成熟，头发整理的一丝不苟，端端正正的西装皮鞋，看着竟比实际年龄大好几岁，说三十来岁都有人信。

    跟五年前那个害羞的大哥哥像两个人，察觉到她的目光顾锦川疑惑看她，“怎么了，小年，饿了吗，要不要去吃饭，肯德基怎么样？”

    “我又不是小孩子。”肯德基又贵又吃不饱，高小年才不喜欢。

    “还说不是小孩子，小嘴都撅天上去了。”顾锦川笑着又揉了揉女孩的头，掌心下的发丝柔软顺滑，摸着极趁手。

    最后还是去吃了肯德基，顾锦川完全把高小年当小孩子，点了份儿童套餐给她，自己则坐旁边看她吃，俨然一副照顾孩子的好爸爸形象。

    高小年这时候还不好意思拒绝，乖乖吃完肯德基，顾锦川将她送回了家自己就出去上班了。

    晚上高丽文还是紧赶慢赶的回了家，她担心高小年一个人在家不习惯  ，又不熟悉外卖这些东西，回来后就先做了碗意大利面，买的半成品，吃起来还行，高小年也不挑剔，吃的很香。

    开学后，高小年忙着适应新的学校，新的同学，由于都是早出晚归的，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高小年竟好长一段时间没看见过顾锦川，姑姑高丽文倒是好几次等她回来了关心一会才去睡。

    晚上高小年躺在床上，还有点热，她开了空调，摸出枕头底下的手帕看了看，都没机会还给姑父。

    第二天是周五，高小年早早起来洗漱完毕穿了制服下楼，在公交站等了两分钟车就来了。

    上车后，听到有人喊她。

    “高小年这这这！”是同班同学杨欢，他挥舞着手臂，“快来这我帮你占了坐！”

    高小年无视上班族的叔叔阿姨调侃的目光跑过去坐下了。

    “我就知道能碰上你。”

    男孩子脸上长了好几颗青春痘，洋洋得意的样子，“来，早餐。”

    “谢谢。”高小年接过早餐边吃着边将早餐钱发过去，“你怎么又不穿校服啊？”

    “怕什么。”杨欢无所谓的一摆手，“小年，等会笔记借给我抄一下，我好几题不会。”

    她就知道。

    高小年连连答应，慢条斯理吃完早餐也快到站了，两人挤到车门处，车还没停稳就跑下了车。

    一路到了教室杨欢就等在高小年桌边，接过笔记猴似的溜了，紧赶慢赶的终于在上课前弄好。

    “安静安静！”

    数学老师一踏进教室就被吵的闹哄哄的教室搞的头疼，“不要以为你们才高一就不好好学习，还有一千多天，一千多天，你们就要面临人生最重要的转折点，高考了！”

    高小年正襟危坐，暗道又来了，老师们能不能换个新鲜点的词，她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好不容易说完大道理，老师才正式开始上课，一节课完，老师刚出教室同学们又闹起来，高小年正收拾书本呢肩膀突的被拍了一下。

    “小年，明天周末我们要不要出去玩？”

    是班里比较活泼开朗的徐静宜，跟高小年这些日子以来玩的比较要好。

    “玩什么，我不太熟，都有那些人啊。”高小年把头发拆了重新扎，有点松了。

    “游乐园，就你，我还有娇娇两姐妹。”

    “可以啊，到时候aa。”

    “好耶！”徐静宜转身，被身后的人吓一跳，狠狠一拍肩膀，“杨欢你想吓死人啊！鬼鬼祟祟的干嘛！”

    杨欢拍拍胸口，“我还被你吓到了呢，你们刚说去哪，要去哪玩！”

    “你一个男孩子边去，谁跟你一起玩。”徐静宜白眼一翻跑了。

    杨欢也不是真要跟她们几个女孩子出去玩，凑近高小年将笔记本快速递给她，跟做贼似的，“谢了小年，星期一还跟你带早餐。”

    作为重点高中重点班的学生，没哪个学习是拿不出手的，就只有杨欢，踩着分数线末尾进了一班，生怕掉队被挤出去，下学期就与一班无缘了，到时候他爸会拿皮带抽死他的！

    晚自习后，高小年到家快十点了，屋里暗着，姑姑姑父又没在家，她也习惯了，进屋洗完澡温习了会功课，正准备睡觉听见有人开门，她出去看了眼，是顾锦川。

    “姑父你回来了？”

    高小年问了句废话，太久没见了她不知道说什么。

    “嗯，小年还没睡呢。”顾锦川脸有些红，神情看着很正常，只是进屋刚脱了鞋身体就是一个趔趄，忙用手撑了墙壁站稳身体。

    高小年吓一跳，上前走近，才发现男人身上酒味很重。

    是喝多了吗。

    高小年犹豫了下，还是上前扶了男人手臂撑着他。

    “吓到你了吧，小年，对不起，姑父有点喝多了。”男人轻声说，酒劲上来这会整个头重脚轻又是往前一窜。

    高小年人小，差点没扶住，忙牵了他手搭肩膀上费力的将人往前带，好在顾锦川还没失去意识，有人扶着不至于摔地上去，等高小年费力推开主卧扶着人到床边，累的直喘气，男人喝醉了很重，见到床往前一躺，高小年来不及撒手，竟被一起拉到了床上扑在男人身上。

    高小年被摔懵了，第一次跟一个男人这么近距离接触，还是自己的姑父，她心跳如鼓，脸红的滴血，撑着手臂想起来，男人手一搂，她又摔趴回去了，这回身体被搂紧了些。

    高小年趴在男人身体上动弹不得，焦躁的挣扎了会，没挣开，心慌意乱间，她慢慢的，慢慢的睁大眼，大腿上那个硬硬的东西是什么…

    从未经人事的女孩对男人的身体构造还是清楚的，她心慌的要命，咚咚咚的好似快要跳出来，不敢再乱动，手机不在身边，也只能等。

    要是刚刚不管姑父就好了，可是姑父对她这么好怎么可能不管，要是姑姑现在回来就好了，不对呀，回来要是误会了怎么办，可是她说实话就好了呀，不会…

    高小年胡思乱想间越想越急，挣扎着去拉男人手臂，喝醉的人不满的一个翻身，这下她直接被困在男人怀里压着。

    高小年紧紧闭住呼吸，因为男人的手臂搭在她胸前，小小的乳包生疼，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分开的腿间不知道什么东西顶在那，陌生而细密的痒从那里传开，她吓死，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男人跳下了床。

    顾锦川睡的死沉，被推开，便大喇喇的躺床上，西装裤上胯部的位置微微顶了起来，半硬的状态。

    高小年吓得眼泪滚在眼眶，喘了好几口气平复呼吸，她快速脱了男人拖鞋将他双脚放到床上，拉过被子随意盖住，一眼也不敢瞧他了。

    回到房间高小年还惊魂未定，倒床上好半天才找回被吓丢的魂。

    在她15年有限的人生当中没经历过这么惊心动魄，又委屈的事，今天算是一件，关键她还不能跟别人说，姑父喝醉了不是故意的他也不会记得，又不是他的错。

    她不敢想象别人知道的后果，只能自己一个人把这件事给消化掉。

    况且，她又没损失什么，就只是被抱了一下而已，忘了就好了。

    说是忘，却哪里忘的了，第二天高小年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想着跟同学约好去玩忙洗漱完换好衣服，关上门转身，刚好看见有人推门进来，是…顾锦川。

    “早啊，小年，你要出去？我买了早餐吃点再出去吧。”

    顾锦川说着进了厨房，神色如常，看来是对昨晚的事一无所知。

    “不、不了！姑父我约了同学快迟到了我先走了！”高小年一鼓作气的换鞋跑了出去，出门狂按电梯，像有鬼追一样。

    听着关上大门的声响，男人抬起头，镜片下的眼睛暗光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