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1章 世人岂知我孤苦

    如果在很久之前，听到这等话语，我或许会嗤之以鼻。

    扯什么几把淡呢？

    但经历了许多世事，我一直以来的疑惑，也终于算是有了个解释——一直以来，佛门到底干了啥？

    从我接触到的，关于天门之战的线索来看，有部分证据表明了当年的佛门，想要保存力量，独善其身，并不打算参与此事……

    属于袖手旁观了。

    但最终的结果又如何了呢？

    蒲林山为何那般重要？

    可不就是西方极乐世界，崩溃之后的碎片吗？

    不管耍了什么心计，终究还是逃不脱崩溃的命运……

    而后来我与地藏王菩萨的一缕意识沟通，祂也说过大家对佛门，似乎有一点儿误会。

    也就是说，佛门其实，自己也有一套计划。

    是什么呢？

    之前我不明白，但听到男人说出“燃灯古佛”这几个字来的时候，却隐约把握到了一些什么……

    与道门之中的“三清”一般……

    佛门，其实也有这种三位一体的类似存在。

    分别是代表“过去”的燃灯古佛。

    代表“现在”的释迦牟尼。

    以及代表“未来”的弥勒佛。

    这三大佛祖，构成了裟婆世界的过去、现在与未来之主。

    而相传所谓的“门虫”……

    早在鸿蒙未开之前，就已经存在。

    最初与其遭遇的，便是这位佛家的过去佛。

    据说燃灯佛祖，是已经将门虫，也就是古印度语中的“波比琉坂”，给封印了……

    但实际上，似乎并非如此。

    我“深吸”了一口气，方才开口说道：“借助门虫，吞噬世界——佛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男人笑了：“你这么聪明，难道就一点儿都想不到？”

    我想起男人对于所谓的“圣人”，以及对这世界的剖析，倏然惊恐，缓声说道：“难不成，是打算让门虫，将这个世界全部都给吞噬了去？不对呀，这样做，对佛门有什么好处？”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以你的聪明才智，跟你说了这么多，难道就一点儿想法都没有？”

    我虽然心中有点儿猜测，却还是摇头说道：“不知。”

    男人没有再继续打哑谜，而是缓缓说道：“伴随着熵增的持续，这个世界，必然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无限扩散——也许存在于域外暗物质空间的天魔和邪灵，会因为这等扩张，肆虐很长的一段时间，但最终都会归于热寂，陷入永恒的破灭与死亡……”

    他停顿了一下，我却接着说道：“而门虫的出现，则算是另外一个方向，从无限扩张，化作无限坍缩，最终整个广阔无垠的宇宙，浓缩于一个点上……”

    男人笑了，说：“继续。”

    我说：“这个点，说不定会成为下一个纪元的奇点，在某种条件下，于某一个特定的时期，砰的一下……”

    “于是，重新开天辟地，重造田园牧歌、灵气遍野的洪荒大地……”

    男人拍起了手来：“不愧是许秀，悟性当真不低……”

    我并不理会他的“捧杀”，收敛心神，说：“就仿佛时钟的指针，越过了12点，归于零点之后，又开始了新一天的时间——这，便是你所说的佛门计划？”

    男人说：“正是如此。打破一切，重新洗牌，跨越新的轮回纪元……”

    我问：“可是，如果真想要达到这个目的，必须吞噬一切，包括佛门自己——这样于佛门，有何好处？”

    男人笑了，说：“先手！”

    他简单地说了两个字，我却一下子就明白了：“有了先手布置，便可以在新的轮回之中，抢占先机，获得更多的资源……自然可以实现那‘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宏愿……”

    男人说：“自然，虽然旁人也必有布置，但远远及不上一直在背后充当老阴逼的他们……”

    我听到这等惊天密谋，却忍不住地叹了一口气，说：“话虽如此，但此时此刻，生存于世的亿兆生灵，又他妈的招惹了谁？”

    男人平静地说道：“有句话不是说了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我气笑了：“道德经是你这么解释的吗？”

    男人却看着我，露出森然的笑容，一字一句地：“难道不是？”

    我感觉心头猛然一跳，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男人这才说道：“其实也有人不想接受世界就此破灭的结局，所以门虫在吞噬到了一半之时，就被人制止了……”

    我猛然抬头，激动地说道：“是陆左？”

    男人点头，说：“不管门虫与陆左之间，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博弈关系，但自从陆左因为能量积累突破临界，不得不升入高维之后，门虫就只在过往废墟中驻足，舔舐残余，再也没有吞噬过新的世界……”

    他说：“很显然，陆左，以及陆左背后的同谋之人，似乎有着自己的一套计划……”

    归云墟？

    当男人说到此处时，我的心里，却瞬间浮现出了这三个字来。

    男人这时看向了我，似乎要说些什么。

    而我却叹息一声，说道：“徐策绞尽心思，为的就是除掉陆左——殊不知，正是有了陆左，以及受他约束的门虫，方才保住了此方地仙界，以及他师父存留于世的可能……”

    我不知道方才一番大战，徐策最终结果如何。

    恐怕他到现在，还觉得陆左以及门虫，方才是灭世之魔。

    却不料，如果没有那个男人的话……

    这世间，早已滑向深渊。

    男人笑了：“这便是信息代差，导致的认知错误……”

    我看向了男人，说：“徐策作为八仙之中，张果老的弟子，还曾参与过当年吕祖关于归云墟的布局，按理说，应该是这世间，眼界最广的几人之一，却最终还是落入了你的算计——所以，你，为何会知道这么多？”

    听到我的质疑，男人的嘴角，却不由得轻轻一挑。

    他淡淡笑道：“因为啊……”

    似乎在追忆着什么，这个男人，却是缓缓说道：“你们根本不知道，我到底经历了什么……”南无袈裟理科佛的俗世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