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肉屋 - 言情小说 - 枕上权宦在线阅读 - 地一百二十章 山川共仰

地一百二十章 山川共仰

    秦章仪抿了抿唇。这缕发丝在他身上多时,他大可以将之与自己的绾结一处,可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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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私心里,终是不想毁了女儿家一生。

    自六岁见他第一眼,他每每对自己好一分,心门里的宝藏就多一件,只是那扇心门,自己并未有勇气打开,是二皇兄洞察后每每隐晦的暗示,是樊川公主毫不掩饰明示后的自欺欺人,也是楚南浔和高鹤以另类手段逼自己就擒时的抗拒和难熬,和酒酽春浓时对他抓股挠腮的想念,玉杵叩扉般,一下接一下,终于将那扇心门破开。

    那时在咸阳宫外送别陆寿昌时的问题,有了答案。

    他所言神女江,是秦国的母亲河。也是兰章公主秦章仪。

    似是多年夙愿成真。厚爱,不是秦章仪给的谢必安,而是谢必安给的秦章仪。

    她用剑柄处露出的点点兵刃将他那缕青丝割断,拉着他的手,将自己的发丝与他的接在一起,最后用红绳一收尾,落在了他的手心。

    他盯着那缠绕在一起的青丝看了许久,终是轻叹一声。

    说了一句:“微臣并不喜欢秦国。”

    在秦章仪抬起的眼眸中,他低声道:““您一直以来想错了臣,臣很喜欢那条神女江,很想化身里面一条鱼,自由自在的。至于秦国,我并不喜欢。”

    他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国家阉割我,迫害我,人人践踏我,而这种践踏迫害正是规则里默许的,这种恨意推不到任何人身上,所有人都被规则推着走。是这泱泱大国整个压向你,你只能恨这个庞然大物,这个整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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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毕,一室寂静。

    他扯扯嘴角,以一双枯手缓缓抚上她一头青丝,几乎是一字一顿地泣血:“臣不喜欢这个国家,但您喜欢…臣就给您守着。”

    ……

    ……

    这是怎样的表白。

    秦章仪别开眼,不敢看他灯下一张似泣似诉的脸庞,只觉心要一瓣一瓣炸开。

    比之一句爱,他是将心呕出来了。

    时间似乎在二人周身凝滞,秦章仪肩膀一动,转过身来。

    对他笑道:“你瞧朕今日的簪子不觉眼熟吗?”

    谢必安并未看向她鬓云间桃花簪,当知朱公公与世长辞,便几不可见的颔首:“师傅是对的,微臣不该冒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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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章仪一愣。忽地发现了什么。

    十二监出来的,自称奴,六部内阁的官员,才是臣。

    而他上任拱卫司千户之后,从不自称奴,而是臣。

    她忽得明白了,他不认自己是十二监的奴才,而是大秦的诤臣。m.

    整整十一年,他以微小而持久的方式告诉自己,亦告诉外界,他不想成为朝廷鹰犬爪牙,而是忠臣,与皇帝比行的臣。

    她一时愣住了,是自责自己粗心大意,竟未发觉,亦是感佩于此人此心。谢必安却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抓过她的手,将婚服撸起来,对左臂那处两尺深的剑伤质问道:“怎的不包扎?您不痛吗?”说罢,撑着身子去拿不远处柜子里的药箱。

    秦章仪愣怔一瞬,看向左臂,这才惊觉高鹤的负隅顽抗是让她受了伤的,江南物候湿冷,伤口已然腐溃,流出脓血混合的液体,亦将中衣粘在伤口上,难以扯下。自从目睹谢必安被在城墙上那般凌辱,通身感觉尽数失灵,纵使过了整整两天,她依旧没觉出痛楚。

    刚抹上淡黄色金疮药药膏,谢必安手上被滴下一滴滚烫泪水,那处皮肤几乎被灼的要穿孔溃烂,他手上动作一停,又见“吧嗒”“吧嗒”的眼泪,似数不清的珍珠似的,一滴,一滴,落在他的手上,她的臂膀上。

    秦章仪在他面前,终是忍不住汹涌泪意,她哭的似个孩子:“很痛很痛,怎么会这么痛呢。”

    “该死的高鹤,瞧你调教出来的好徒弟,竟敢将朕伤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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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小到大,朕何曾受过这些委屈,你瞧瞧,这么长的伤口…”

    谢必安眸色一闪,只将她搂在怀中,秦章仪登时没骨头似的瘫在他怀中,抽噎道:“朕都快累死了,真的要累死了。”

    分明天塌下来都是谢必安来顶,第一次秦章仪站出来,将他护在身后,自己秉剑向虎视眈眈者,从四肢百骸中抽筋扒皮般的累,在他面前,自己似乎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知道京城的老七老十多难对付,还有该死的高鹤,口口声声说感佩谢必安,就差立庙烧香将你供起来,可是呢,干的那些,都是人干出来的事吗,王八蛋!”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是胡乱的发泄一通,被他紧紧地包围在怀中,百分百是有倾诉委屈和乱耍脾气的绝对自由,她深知,是有失而复得的欢喜,夹杂其中。

    谢必安终是覆唇吻向她,温柔似山间清泉汩汩流出,他舔舐吮吸她面上泪水,亦啃咬她娇嫩的唇,秦章仪回吻他,第一次,给予他浓烈的回应。

    芙蓉帐暖度春宵,大红床榻上,二人衣衫尽褪,秦章仪犹带哭腔问他:“你身子可还能撑住?”

    谢必安吻了吻她的耳垂:“万死不辞。”

    她抽噎一瞬,却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以娇嫩的嘴唇在他身上处处留情,自上而下,直到那处平坦的残缺之处。

    谢必安仰面躺倒在榻,手上不禁握成了拳,那种柔软与温热,让他不住地轻微战栗,一丝喘息几不可闻地泄出于口,他终是微微别过了身子:“别舔那里,您不该…为我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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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儿抬起头,声音依旧在颤抖,只是语气换成了几分温软的撒娇:“那不公平。”

    “你都可以对朕这样,朕却不可以这么对你。”

    她重又归于那处残缺,那语气是几分调戏的命令:“朕给你的恩赏,你敢不受?”

    谢必安似是受不住,悠长而缓慢地舒了口气,才默默低声道:“您堂堂公主,又是何必?”

    “心悦兰章公主的多如过江之鲫,您为何非得回应谢必安这一份?”

    秦章仪一滞,便直起身,直视着他的眼眸,定定道:“你听好了,你我之间不是山上石阶,需得一个踩着一个,一个踏着一个。”

    “我们之间是大鹏鸿雁,巨翅翻飞,山川共仰。”丁香种子的枕上权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