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底层人
在长夜期之前，小琼斯是齿轮工厂的打磨工，不过当多德集团的工厂出事后，齿轮工厂的订单也被取消了，为此老板不得不裁掉工厂里面多余的工人，而小琼斯就是被裁撤的人之一。 事实上，在奥多琳城内像小琼斯这样因为多德集团出事而被间接牵连的工厂工人还很多。 在多德集团进入奥多琳城，开始建造工厂的时候，就向奥多琳城的各种零件工厂下了大量的订单，这些工厂为了稳定订单的生产，开始大量招募工人，而奥多琳城内的闲散工人数量毕竟不多，为此各个工厂的老板便鼓动市议会通过了一条特殊居民入住法案，这条法案就是允许城外的人可以凭借工厂的招募合同成为奥多琳的内城居民，而小琼斯就是这样成为奥多琳城的居民的，他的家人也因为他的身份得以居住到了城内，在这个混乱的世道中享受到了难得的安定。 那些出身在奥多琳城、从外离开过城墙保护的奥多琳人很难想象那些生活在城外的人是如何的凄惨，不仅仅食物短缺，就连生命也得不到保障，经常会在睡梦中便遭遇到怪物袭击，虽然镇子也建造了围墙，但那样的木头围墙如果遇到了那些体型庞大的巨大怪物，就变得根本没有任何防御力了。 小琼斯的家人中就有好几个死在了怪物的手中，而他和母亲以及兄弟姐妹的性命是父亲和叔伯用自己的命换回来的，也正是因为对怪物的恐惧以及对安全的渴望，即便招募他们的齿轮工厂老板开出的条件极为苛刻，近乎卖身契，他也毫不犹豫的签署了那份合同。m. 原本想他们一家人就能够安安全全的住在奥多琳城内，过上正常的生活，可没想到的却是多德集团的工厂出事了，从而影响到了齿轮工厂，导致他被辞退。 如果他是真正的奥多琳人倒也不会为工作发愁，因为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找下一份工作，奥多琳市政府也不会给他过多的管束。 可他却并不是真正的奥多琳人，哪怕他和自己家人居住在奥多琳城内，但在他们的身份证明上依然是写着非奥多琳人。 因为他和家人的居住权全都在他的那一份雇用合同上，在他被工厂辞退的那一天，合同也自然是失效了，虽然他和自己的家人还不会立刻被赶出城，但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等到了下一次居民调查开始时，他和家人就会因为失去雇用合同，没有正式工作，而被赶出奥多琳城。 “要不今天我去城防军那边看一看。”小琼斯将粗糙的麦饼浸泡在水中，然后拿起来一口吞下后，便朝自己的母亲说道。 “不行，绝对不行！”母亲立刻摇头，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严肃表情，瞪着小琼斯道：“就算是赶出城，你也不能去城防军，你听到了没有？” 小琼斯和母亲对视了一下，最终无法抵挡，只能低下头，道：“好的，妈妈！” 小琼斯的母亲之所以这么强烈的反对，因为她很清楚像他们这样身份的人加入城防军有九成几率会死在城墙上。 在奥多琳城的官方报告中，每一次怪物潮攻城中，城防军的伤亡都很小，这既得益于奥多琳城墙的坚固和其中蕴藏的神秘力量，也是因为城防辅助军并不会被记入到报告中去，也就是说哪怕是城防辅助军全部死光了，只要城防军没有伤亡，那么报告也都是零伤亡。 奥多琳城为了应付怪物的攻击会招募大量的人手加入城防军，只不过城防军内部有区别，奥多琳人或者拥有奥多琳城正式居民身份的人会被安排到城防军的正式军中，而那些非奥多琳人就会被安排在辅助军中。 在遭遇到怪物攻城的时候，城防军往往会将辅助军当做诱饵，诱导怪物攻击辅助军，而拥有更好装备、更强武器的城防军则可以乘机杀死怪物，所以往往一场战斗下来，辅助军的伤亡会极为惨重，经常会出现全员损失的情况。 虽然奥多琳的城防辅助军如此的危险，但依然有大量的人愿意加入其中，因为加入辅助军的报酬也非常大。 除了两倍正规城防军的高额薪酬以外，只要在辅助军里面干满一年就能够转正成为城防军，并且正式获得居民身份，还可以帮助不超过四名亲友获得为期五年的临时居住权。 就算是死了，家人也能够得到一笔不菲的抚恤金，并且其指定的四名家人同样能够获得五年的临时居住权。 小琼斯之所以会产生加入城防辅助军的想法，主要还是因为周围的邻居已经有不少人在长夜期选择加入到了城防军内，虽然这些人最终都死在了城墙上，但却也为自己的家人换的了五年的临时居住权，不需要担心会被赶出城。 更重要的是加入城防辅助军并不需要什么特殊的条件，也不需要掌握什么知识和能力，直接报名就能够加入。 虽然小琼斯答应了母亲不会去加入城防辅助军，但他内心却并没有彻底放弃这个想法，他打算等过几天看看，要是实在找不到工作，那也只能去城防军了。 房间内一时间变得安静了很多，小琼斯的弟弟妹妹虽然还不怎么懂事，但也能够感觉到哥哥和母亲的情绪，都老老实实的吃着手里的东西，然后各自回房安静的待着，没有像平常一样玩闹。 这时候，外面忽然有人用力敲着房门。 小琼斯和他的母亲都变得紧张起来，各自拿起了放在旁边柜子里面的简易刀具，他们防备的并不是长夜期出现的怪物，因为他们知道怪物出现根本不会敲门，会直接破门攻击，他们防备的其实是同样居住在这栋公寓里面的其他住户。 像小琼斯这种通过特殊政策居住到城内的人都被市政府安置在了同一片城区内，甚至为了避免联合起来闹事，同一个镇子或村子的人都会被安排到不同的公寓和居住区，所以小琼斯一家和同一栋公寓的人关系都很陌生。 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相处，他们还是了解了一下邻居的情况，除了两户人和他们一样都是老老实实的工人以外，其他人则都是一些街头流氓和混混，他们进城后，不安于当一名工人，或是选择加入了城中的帮派，或是成为了街上的劫匪和小偷，总而言之一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的坏家伙。 以前，也曾有过一个住在楼上的人试图打劫小琼斯的母亲，结果被刚刚下班的小琼斯遇到了，将其打跑，这也使得小琼斯的一家人对任何一个敲门声变得格外紧张。 “小琼斯，是我，彼得，老陶特家的彼得。”就在小琼斯犹豫要不要开门的时候，门外的敲门者朝屋内喊道。 “彼得，是彼得。”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小琼斯也放松了下来，立刻将手中的刀具交给了母亲，走过去将门打开。 开门后，一个身材比小琼斯稍微矮小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在用力搂了搂小琼斯后，又朝一旁的小琼斯母亲行了个礼，道：“好久不见了，琼斯夫人。” “好久不见了，彼得！”小琼斯的母亲也很亲切的上前搂了搂年轻人，然后关切的问道。 彼得露出了伤感之色，说道：“他去城防军了。” 听到了彼得的话，小琼斯和他的母亲都没有再问下去了，因为他们已经知道结果了，他们也对老陶特为了小彼得加入城防军这件事感到惊讶。 作为多年的邻居，他们都很清楚老陶特这个酒鬼是如何对待彼得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认为彼得或许不是老陶特的儿子，是老陶特不知道从哪里捡到的，所以小琼斯的父母经常会照顾一下彼得，彼得在小琼斯家待的时间甚至超过了自己家。 这次工厂招募工人，彼得和小琼斯一同报名，并且被不同的工厂招募了，他们也被分配到了不同的居住区，虽然在同一座城市里面，但双方却已经断了联系，没想到会在这时候又见到彼得。 将彼得让进屋后，小琼斯将门关上，然后询问了一下彼得的情况，之后在听到彼得竟然得到了多德集团的雇用，加入到了多德集团名下的工程队是，小琼斯也是无比羡慕，因为这就代表了即便没有老陶特的抚恤金和抚恤条款，彼得也能够继续留在城中，甚至可能会成为正式的奥多琳居民，因为多德集团的高福利是人所众知的。 “其实你也可以加入多德集团的。”彼得看到小琼斯露出羡慕的神色，便立刻说道。 听到彼得的话，小琼斯和他的母亲立刻惊喜的看向彼得，小琼斯也忍不住急声询问道：“多德集团的工程队还需要招募人手吗？” “不，不是的！工程队的名额已经满员了，不需要人手，工厂也一样。”彼得连连摇头，然后故作神秘的意识小琼斯母子凑过来，认真的说道：“我听人说，集团最近需要充足一个部门，并且扩大厂区，所以新部门需要招募一些人手。” “我能够去吗？”小琼斯立刻又问道。 “不行，那个部门要求的人手需要什么条件我不是很清楚，但却非常严格，是集团高层负责招募，不会对外进行公开招募。”彼得说了一个让人失望的答案，但在小琼斯母子露出失望神色的同事，话锋一转，又补充道：“虽然那个部门员工你无法当上，但那个部门的安保人员你却有资格。” “安保人员？”小琼斯愣了愣，疑惑道：“我记得多德集团的安保都是内部培养的，不会对外公开招募。” “一般情况下是这样，但现在却不同了。”彼得低声说道：“据说这个新部门会很大，需要的人手很多，安保人员也很多，已经超过了多德集团的培训人数，所以需要从外面招募，而且我还听说这次招募的人员有机会获得一瓶体质药剂。” “体质药剂？”小琼斯听后，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立刻确认道：“就是那天多德集团公开展示的那种能够让一个普通人变成超强战士的体质药剂？” 彼得也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就是那种体质药剂，而且我听说还是没有任何副作用的改进药剂，我已经打算去应聘了，这个机会太难得了，不过我一个人去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所以来问问你，有没有兴趣一起？” 此刻小琼斯已经听不清楚彼得的话了，他脑海中出现的画面都是当日在广场上见到的景象，脸上也浮现出了激动的神色。 虽然那天游行和小琼斯没有什么关系，但组织游行的人表示任何参与者都能够得到一笔粮食，所以刚刚被辞退的他为了家人不挨饿，也参与到了那次游行中。 原本他以为那次游行或许会引发什么冲突，所以他在出发前就已经做好的在出现混乱时逃走的准备，只是没想到的是他却因为身材高大被安排在了队伍的前排，一旦冲突发生，他必然会被卷进去。 然而，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却是这场声势浩大、针对多德集团的大游行最终却是以虎头蛇尾收场，当多德集团拿出了一瓶药剂，展示如何将一个身材瘦弱的人变成一个强壮无比的超级战士后，反多德集团游行就已经结束了，那些支持游行的人全都将注意力放在了药剂上，整个游行队伍里面目睹这一切的人也都在谈论着这种药剂，小琼斯也是其中之一。 虽然小琼斯也曾经多次幻想过自己得到了一瓶药剂，然后成为了超级战士，但这也只是想想罢了，他很清楚就算有药剂，普通人也不可能使用，只有那些权贵们才能够用得起。 可现在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好友彼得却告诉他，他有机会获得那样一瓶体质药剂，这又怎么能够让他不感到激动。 就在小琼斯想要更进一步的询问一些详细情况的时候，窗外的黑暗就像是被抹去了一般瞬间消失不见，刺眼的阳光从窗户的缝隙中照射进来，照在了所有人的身上，让所有人既感觉到了温暖，又感觉到了莫名其妙的幸福。 “天亮了！”过了好一会儿，房间内才听到了小琼斯的母亲感叹道。九城君的蒸汽朋克下的神秘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