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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28

    28.

    仔细聆听,封彦隐约听出了有脚踩在地上的水声。虽是被瓢泼大雨的雨声给稍稍掩盖,可要是专注一些,还是可以听出来的。

    窗外是一片漆黑。然而影卫们经过训练,夜视能力都相当的好。听得小五低喊一句来了,封彦听到了一阵金属的摩擦声。似乎是什麽武器被抽出来。「方位!」

    「槐树左方五步!」封彦闪身而出,用弹弓射出弹丸。啪的一声响起的同时听到一声闷哼,一阵混乱之後,传出了一声哀嚎。原来是小十五冲出去给了对方一刀。

    「再来!」

    「离门口右方七步!」封彦转身再射出一枚。一声闷哼後不久又一声惨叫。小五忽地现身,把封彦推回屋内,一脚向後踹出,把人踢飞後小十五再补刀。

    「小十四呢?」封彦一抹被雨打湿的脸跟碎发,出声道。该死,雨水一直往眼睛不断的流,太烦了!而且眼睛被雨水刺激得很不舒服。

    「去通报三少爷了!」小五手持匕首转身挥出,房里的灯光照射下闪着银光,带出了一抹鲜红,伴随着闷哼惨叫。

    「还有多少人!」封彦抽出飞针後再问。

    「不知,他们一批一批冲过来的!」小五抹去脸上的雨水,回答。

    封彦掷出飞针,正中对方眼睛,一身黑色夜行衣的人嚎叫一声退後,被周一拿着大木棒给敲中後脑。「少爷,没事吧!」一边喊一边用大木棒把被自己敲晕的人给移走。

    「没事!你注意些!」封彦喊道。他疾步来到门口,眼尾余光发现有人,立刻疾退几步,闪过戳来的刀刃,迅快的抽出竹筒,按下机括,浸了药液的针射出。对方立时瘫软在地,封彦一脚踢开後确认小五跟小十五都还在打斗中,身後传来周一的呼唤,接着是一声闷哼。周一把大木棒扔了出来,正中想对封彦背後偷袭的黑衣人的脑袋。

    封彦想也没想的立刻转身按下竹筒的机括。雨被风吹进了门口、房内,地上开始洇了一个个小水洼。封彦身上也被雨泼湿了,被风这麽猛吹,莫名觉得挺冷。穿夜行衣的人前仆後继,小十五跟小五在雨中也不见得能有多稳健,更何况这风大得离谱之外,还能把雨水吹进眼里。

    封彦闪过一个黑衣人的攻击,捏起飞针转身就刺向对方的後背,趁那人晃着身子後退,封彦毫不犹豫地上前捏拳朝对方的面门就是一拳。那人被封彦一拳揍得流了鼻血外加眼冒金星,还没反应过来,身子摇摇晃晃。封彦双手一握,移步後朝那人的後脑狠狠砸下的同时提膝,让对方不只是後脑被砸,面门再被膝盖撞个正着。

    一脚踹开倒下的人,封彦大口地喘着气,後退几步靠着桌子。他体弱,着实没办法活动得太激烈。周一很快的过来拾起大木棒准备护着封彦,不忘问一句少爷您还好不!

    「还、还行。看着前面!」封彦全身发冷,唇色也发青。他再次捏起弹丸,用弹弓朝正一刀劈向小十五的人射去。小十五很快的趁隙了结对方的性命。助攻了几次,封彦全身发冷,隐隐觉得眼前有些发黑,勉力撑着身子,让周一护在自己身前,脚也开始发软,也不知还能站多久。此时,忽听得一声极响亮的哨声,封彦猛地抬头。

    那是赵琮的哨箭!前两日他还展示给自己看过、听过的!「阿琮……」他张嘴想扬声喊人,却陡失力气,变成了一声弱弱的低唤。心头一松,似乎连站立的力气都快速流失。

    刀剑刺穿人体的声音以及惨叫哀嚎在暴雨声中不断响起,然後一个人影跳了进来,伴随着一声急促呼喊:「阿彦!」

    被雨淋得全身都像掉进水里般的赵琮出现在封彦眼前时,封彦只来得及对他笑上那麽一下,低喃了声阿琮後便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阿彦!」赵琮很快的抱住封彦,手中透过湿衣传来的热度高得出奇,赵琮暗喊一句不妙,连忙让周一先去把热水准备好,接着让小十四去把大夫请来。剩下的几个士兵则是帮忙清理善後,活的先绑着堵口,顺便卸了下巴。死的就先拖去後院,等官府来验屍走流程。

    赵琮抱着封彦来到了浴房,犹豫了一会後便三下五除二的把封彦一身湿衣都给脱了。自己也脱去衣服,剩下单衣,抱着人一起进浴桶。周一轻车熟路地备好了烈酒跟布巾,等他俩出来後也帮忙把衣服换上,用大布巾帮忙擦乾头发跟身子,周一再跟赵琮说明了烈酒跟布巾的作用。

    赵琮发现封彦无意识的颤抖低喃着冷,心想这高烧要是不退可就糟了。於是连忙照周一说的用烈酒浸布巾,帮忙擦拭封彦的身体好降温。

    周一端来了水,拿了另一块布巾打湿後敷在封彦额上。

    赵琮原本跟赵真守在堤岸附近,看着巨浪不断拍岸。风跟雨无情的狂乱挥洒,巨浪拍岸的声响有些让人发怵。

    赵琮穿着蓑衣怀里抱着长剑,正想着回去後一定要抱着阿彦好生睡上一觉。才刚这样想而已,便看到小十四跑了过来,下跪的同时不忘喊了句南风苑出事了!

    赵真立刻推了赵琮一把,道:「还不快去!」

    「大哥,可是……」

    「你是来支援的,这里我作主。快回去!」赵真睨去一眼,冷然命令道。

    赵琮只能对赵真行了个礼,赵真点了几名士兵跟着赵琮。赵琮带着人跟小十四立刻拔腿狂奔回南风苑。赵琮在离南风苑几十步远时便放了哨箭,当他一进门便是看到七横八竖的黑衣人躺地上,赵琮一颗心都提到嗓子口了。

    指挥着那几个兵把人处理好,再解决了剩下跟小五及小十五缠斗的人後,立刻往屋里奔去。进到房门口才喊了声阿彦,便看到脸色白到不行,全身发抖的封彦,勉强弯起唇笑着唤了自己一声後直接软倒。靠周一勉力搀着,自己上前抱住,封彦才不至於摔在地上。

    回忆到此,看到封彦蹙着眉,十足十的难受。正想着大夫到底来了没时,便听到老先生叨念着别拉了我得把蓑衣脱了啊!

    房间里的水气还混着些许的血腥气,暴风雨中出诊的苏老大夫先是愕然地看向躺床的封彦,这才面色凝重的上前。「怎麽回事?为什麽有血腥气?」

    「老大夫,咱们刚才经历了一场暗杀,我家少爷淋雨受了寒,现在发起了高烧。已经用烈酒先擦过身子,现在就靠您了!」周一简单扼要的说明了。

    苏老大夫指尖按脉,都觉得有些熨人。「虽是夏日,但还是要把屋子弄暖些。再拿厚被过来,等会找人随我去抓药,还有不烫口的白水,等他醒了立刻让他喝下。」老大夫看向赵琮,说道:「要是有什麽不对劲的,立刻派人喊我过来!」

    「知道了,多谢您!」赵琮点头说道。

    於是周一跟小十四便跟着苏老大夫回去抓药。周一撑了伞,而小十四背起了苏老大夫。一夜的风雨,终是慢慢的减弱。

    封彦眨了眨眼,全身还是难受。视线聚焦之後看到的是心急如焚般的赵琮探头过来察看,张口便是一股热气。封彦手微抬,却又因为无力而落下。

    「先别急着动,你还烧着。」赵琮连忙端了杯水过来。「大夫交代你先喝口水,他们等等把药抓好了就会过来。」

    「阿琮……」喝过水,封彦的嗓音总算好些。「我冷……」

    赵琮手背贴上了封彦的额,觉得还是有些熨人。想了想,在封彦额上轻吻一口,低声哄着说:「那我抱着你好不好?」

    封彦眨眨眼,点点头。只见赵琮爬上床,把衣服解开,露出一大片胸口。接着再把封彦的单衣也脱了,让他靠着自己胸口,再由赵琮将他抱个满怀。

    封彦像是抱住了一个暖炉,喟叹了一声,轻蹭了几下,满足地闭眼。虽然还是筋骨发酸无力外还觉得冷,但不知为什麽,抱住赵琮的时候,封彦内心却是十分充实的。

    那几名士兵的其中一位赶回水师府,回报了南风苑的情况。赵真蹙眉道:「人如何了?可有受伤?」

    「回将军,封大公子没事,只是淋雨受寒,正发高烧。」士兵回答道。

    「带几个弟兄过去,将那些人都带回水师府。路上顺便报官,让仵作来验屍走个过程。活口全扔到水牢里去,淹个几次,再来撬口。」赵真冷然吩咐。「小七,将讯息传给老将军,让他知道,有人想对他未来的三儿媳不利。」身边一个黑影窜出的同时应了声是。

    封彦真正清醒时,已经是隔日近午了。传进耳里的,是雨声。然而跟昨夜相比,却是温柔多了。风声偶尔才会呼啸着扫过,但已不如昨晚那麽疯狂。

    他觉得自己就像被大暖炉包围着。眨眨眼,视线聚焦後,看到的是有点熟悉的胸膛。手指尖传来的触感是起伏坚韧的肌理,偶有突起或是不平整。脑袋上方传来一声带点亲昵意味的低唤。

    「阿彦……好点没?」

    「不晓得,应该……好多了。」封彦想起他睡过去之後就一直睡到现在。

    「昨晚……」

    「没事了,影卫们一点伤都没有。」赵琮鼻尖蹭了蹭封彦的额,抬起封彦的脸,将吻印在他眉心。「唔,看起来是退烧了。声音听起来也还算正常……我昨晚回来的时候真的是一颗心都跑到嗓子口了。」

    「先让我起来、唔!」发觉自己是没穿着上衣的状态,封彦惊了一下,正要开口,却被堵着了。「阿琮、呜……」封彦只能发出有些模糊的单一声音,来不及闭锁的牙关被撬开,软嫩舌肉被吸啜着、轻咬着。後颈传来的抚摩让封彦浑身一颤,只能将双手环住赵琮的脖颈,唇舌在给予回应的同时,捏了下赵琮的後颈皮,趁隙求饶。

    「消停会……我要起来、唔!嗯……够了,阿琮!」最後那一声低柔软糯的轻唤,差点又让赵琮把人再抱紧处理。

    赵琮先起来,把上衣穿好後,再把封彦的衣服拿来,帮他穿上,还系好系带。封彦才刚在脚踏上穿了鞋子要起身,却被赵琮一把横抱,放到已经擦好的镜台前,找出梳子跟发油帮封彦将长发梳开。而封彦则是要赵琮拉一把椅子过来坐,自己等会也帮他梳头。

    基本洗漱後,封彦的症状也就是轻咳几声,因为空腹而手脚有些发软。周一进来服侍封彦换了衣服,苏老大夫也过来把了脉,说病去如抽丝,有些咳嗽什麽的在所难免。开了药後要封彦饮食清淡些,茶饮也别喝了,就喝白水。

    「这雨还要下一两日,这几天要记得保暖,雨停了之後天气又要转热,多注意些。」苏老大夫又多嘱咐了几句。「这一阵子寒凉的食物就别吃了啊,明白不!」

    「是,听到啦,谨遵医嘱!」封彦笑了笑。「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我可是很惜命的!」

    「那就最好不过啦!」苏老大夫没好气地道。「病人本来就该跟大夫配合治疗,身体才好得快!」

    封彦点头称是,他一向很配合的。然後让周一拿了两罐干贝酱送给苏老大夫,说之前做的,有些辣,自己也不方便吃,就给苏老大夫嚐嚐了。

    苏老大夫也知道封彦的好手艺,不客气的收下,说就当做诊金了。说完便背着药箱回去,周一则是一路把老大夫送回药堂。

    赵琮则是请人送来一些清淡的吃食,说:「昨晚的暗杀,仵作验过了,没什麽问题。另外就是,那些活口。我大哥把他们扔进水牢里来回淹了几次,终於松口。一样,都是那位中书大人指使的。」

    「皇后的母家是在担心什麽?又或者是……他们想藉由大皇子,获得什麽?中书大人的地位也算是够高了。还是说……」封彦斟酌了一下用词。「通过储君,掌控朝政?」

    「不无可能。」赵琮从食盒里拿出鱼片粥跟水煮青菜,再把筷子递了过去。「储君终有登基的一日,不是吗?」

    「到时候就真的是皇后母家把控朝政?他们真敢想。」赵琮冷笑一声。

    「若真到那时候,你们赵家的兵权,兴许就会被直接收回。到时候,任他们宰割,自然不在话下。」封彦无意识的搅了搅鱼片粥,「对他们来说,最後的一块拦路石,就是你们镇北将军府。就算,没有被立作储君,你们仍然是最大的威胁。」

    「这也是他们想一直对阿彦你下手的原因?」赵琮说道。

    「因为侯府已经脱离掌控,而我又将嫁入赵家;所以,对侯府下手没什麽用。对我下手,你得保我。而保我的过程,要是有个万一,对他们而言,就是少了一分威胁。我是这麽推断的。」封彦觉得嘴里的鱼片粥温度刚好,至少对胃没什麽负担。而鱼片营养又够,味道清爽,正适合病体初癒的自己。

    「对了,酒楼应该无事吧?」封彦这才想起来。

    「酒楼自然是无事。只是有些地方被吹坏,进了水罢了,修整一下也就好了。」赵琮笑了下,道。

    「大表哥呢?」

    「他现在在仔细瞧看还有哪里有问题呢,今日酒楼暂时不营业。」

    封彦轻吁了一口气,专心吃粥。周一端来了药汤,等封彦把鱼片粥跟水煮青菜吃完。封彦照样一口闷,赵琮则是将一颗果脯凑去他嘴边。封彦忍着嘴里的苦涩,弯唇一笑後张嘴叼走。

    过午後,雨停,赵琮带着封彦先去酒楼那瞧看。一路上各种被狂风肆虐过的痕迹,以及自动自发出来清理的百姓们。

    没一会,有一个士兵跑来找赵琮,说赵真请他去水师府。赵琮点点头说知道了,转而对封彦说:「走吧,一起去。」

    「欸?为什麽?你们应该是去商议後续的处理事宜啊,我去做什麽!」封彦笑了下。「还是我去酒楼瞧瞧吧!」

    「应该是昨晚那帮人的事情。毕竟你是当事者,就一起去吧!若不是,我再找人送你去酒楼。」

    封彦想了想也行,於是跟着赵琮前往水师府。赵真正在把手里的纸张给归整好,抬头看了一下赵琮跟封彦,有些意外。「倒是没想到你把阿彦也带来了。」

    「我猜想是昨晚那帮人的事,所以想说把阿彦带过来。他是当事人,应该也是要了解一下吧?」赵琮说道。

    「还真的是。」赵真长叹一口气。「我把讯息传给爹了,爹好像发火了。」

    「啊?你跟爹说了?」

    「这事不说不行。影卫们说,要不是娘拦着,爹都想带着圣上赐的宝剑直冲宫里去。虽然知道是谁搞事,但证据什麽的都没有,这样未免莽撞。」赵真说道。「也幸好娘拦住了。我把口供整理了一下,你们看看。」

    封彦大致浏览了一下,也说了在南风苑跟赵琮谈过的话。「这件事要解决,也不该是现在。」封彦说道。「等中书大人发难时再说,兴许会有用处点。就算没办法让他们伤筋动骨,至少也能让他们投鼠忌器。」封彦垂眸。「再者,现下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是他们暂时的占了上风。可等到他们要求立储时,说不定会翻转。」

    赵真扬了下眉,弯唇一笑。他三弟选的这位男妻,果然不简单。「阿彦说得不错,现在咱们吃点亏没关系,事後找补回来也就是了。」

    赵琮点点头,拿过封彦手里的口供翻看。「那现在呢?」

    「该怎麽办就怎麽办。」封彦说道。「就揪着我被夜袭暗杀这点不放便好。若是他们把这些身手还挺不错的人当一回事,自是有办法捞人。若是当弃子,那便作罢。」

    数日之後,迎来了放晴的好天气。周一抱了被子床褥跟枕套去院子架起杆子好晒上一会,封彦则是写了信给自家母亲。

    当然,他也没忘记捎带上一些东西给叶夫人。酱料是一定要的,一夜干因为不像前世那样好包装运送,所以他没有附上。不过信里倒是写了作法,让京城的天香酒楼大厨试作看看,要不就等他回京後再亲手做。

    数日之後,叶夫人收到了信,也知晓了在沂城发生的事,气归气,但自己的儿子跟叶承轩都说别冲动。就连赵家也来了人,跟她说人平安无事,静待转机便好。

    叶夫人回信表达了自己的思念跟担心,要他们事情差不多了就赶紧回来,别逗留太久。封彦收到时不禁笑了下,对赵琮说:「我娘催我回去了。」

    「怎麽,因为暗杀事件的关系?」

    「嗯,她怕我再待下去,小命要没了,也没办法嫁给你。」封彦笑着将信纸折好放回信封内。「阿琮,怎麽办?」

    赵琮看到心上人一双好看的眼眸里全是满满的笑意,也跟着低笑几声。「这麽信不过我啊?我好歹是个管西北大营的将军,护不了心爱的人这还了得?」

    「我当然是信你的,只是你也知道,你得说服你未来的岳母。」封彦伸指戳了戳赵琮的肩窝。这人打从刚才他拆信看时便黏了过来,巴不得把自己变小了好能跟封彦随时随地在一起。

    「我明白的。」赵琮笑着在封彦的脸上亲了一口,再把他整个人纳进怀里,贴得是几乎要没有任何缝隙。封彦翻了下白眼,心想这人是患上了肌肤饥渴症吗?太黏人了!

    又过了几日,传来了那几个人要押解至京城的消息。毕竟事涉封彦,而封彦又是镇北将军府未过门的男妻,赵老将军气得跳脚,上书给皇帝说什麽都要把人押来京城他要好生问问到底对他家的儿婿有什麽冤仇。

    当然,这点是赵真跟封彦授意的。封彦是想趁此机会逼中书大人把事情提前,又或是看他要捞人还是要把这些人送到阴曹地府,一劳永逸。

    答案很快揭晓。这群人还在半路上,就被暗杀了。

    「毒杀?那押着那群人的官差呢?」封彦意外地问道。

    「没事,他们只是被迷晕。显然是不想多事,毕竟如果再牵扯上官差的性命,更加的麻烦。」赵真说道。「只是那两位官差还是得受点皮肉苦,我已经让人尽量放水,也多补贴了点银钱给他们。」

    赵琮帮封彦盛了一碗汤,说:「毕竟是无妄之灾。要不是他们怕麻烦,兴许那两位官差的命也都会一起没了的。」

    封彦今日煮了鸡汤面,汤汁香滑又美味。赵琮看封彦已经吃完了,又帮着舀了一碗汤,让他补补身子。封彦喝了几口後,换了个话题说:「端午也差不多要到了吧?」

    「差不多,阿彦有什麽想法吗?」赵琮问道。

    「嗯……这边过端午有什麽习俗吗?」封彦问道。

    赵琮想的是封彦大概是问沂城这边的习俗,於是回答道:「跟京里差不多,划个龙舟,弄个香囊。」

    「吃食方面呢?没有什麽特别的?比如雄黄酒什麽的?」

    「这倒是没有。」赵琮思考了一下,说道。「雄黄酒倒是有的,怎麽,阿彦想到什麽了?」

    「这边要弄到竹叶,会很难吗?我要的是能包东西的竹叶。」既然没有所谓的粽子,那他包一次试试。

    「那你得问问你家大表哥了!」赵琮笑道。

    「也是。」封彦点点头,继续喝下赵琮盛好的第二碗汤。他特意在鸡汤里加了点药材,所以有些清淡的药香。

    「还要什麽?」赵琮问道。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家心上人想做的一定是他没看过没吃过的,而且一定很好吃!

    「嗯……糯米。还有小虾米,花生米跟香菇,还有五花肉跟咸蛋黄,有栗子的话更好。哦,还要细棉绳。」

    赵琮拿纸笔写下後让周一交给叶承轩,请他想办法弄来。叶承轩囧了个囧,当他是什麽?不过他还是拿着纸去问封彦。「我说,表弟啊!你这些东西是要做什麽吃食来着?」

    「是做吃的没错。不过,有点赶。所以要麻烦大表哥帮忙了。」封彦拿起笔,沾了墨後舖开另一张纸。「首先是竹叶,最好是差不多这麽大,这麽宽,要洗净後晒乾。」封彦比划了一下。「栗子看有没有乾货,花生米选大颗点,咸蛋黄您晓得是什麽吧?如果找不到也没关系就是了。」

    「咸蛋黄这个还真没看过,是长什麽样子?」叶承轩说道。

    「生的,像圆球。弄熟了单吃是挺咸的。如果没有也没关系,有一般的鸡蛋,跟面粉还有盐,我就能做。」封彦在另一张纸上写下了记忆中咸蛋黄的作法。

    封彦又另外写了一些东西後,说就麻烦大表哥啦!「成,我帮你问问,乾货的话应该不是什麽问题。对了,棉绳你可能要订作。」

    「嗯……我跟大表哥走一趟吧,总是要看过。」封彦说道。

    於是赵琮跟叶承轩陪着封彦走了一趟市集。有一户人家专作绳子的,各种大小、麻绳棉绳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