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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8

    8.

    封彦跟将军府的赵琮有来往且交情颇深这件事,在侯府里不算什麽秘密。只是侯爷却是希望能拿捏住封彦,好跟大皇子邀功。若以後大皇子能登上大位,他便有了从龙之功。

    想像很丰满没错,然而现实实在是太骨感。光是封彦之前要求过的嫁娶自由,这是已经去京兆府公证过的还写了证明书的。意思就是,若封岳强行介入封彦的婚事,届时这证明书一拿来,婚事是可以不作数的。

    其次,他们对将军府的态度,是想拢络,不想得罪。既然不想得罪,只能顺着毛摸。既然人家的三少爷看上了咱们家的庶长子,也只能鼻子一摸,陪着笑认了。

    让人眼馋流口水的一块大肥肉,谁都想咬一口,然而……咬不到。甚至还不让咬!这让封岳实在是又气又恨的。他支持大皇子,毕竟是长子。甚至是嫡长子!然而,当今圣上却对大皇子那不咸不淡的态度,让他们这些私下站队的,实在是一颗心放不进肚子里,只能乾悬着,还时不时的被戳几下要掉不掉,这让他们哪能心安?

    三皇子则是平静的像是什麽事都没发生过。五皇子跟六皇子两个是凑在一起,藉着有人宠,四处搞事。二皇子则是跟四皇子同出一母,安安份份,四处游山玩水,偶而回京探看父皇母后母妃;然後转头又出去玩儿了。什麽?娶媳妇?好啊!娶了之後带着媳妇一起出去玩了。

    他就一个态度。老子就是觉得世界这麽大,我该出门去看看。有事就捎个信来吧!收不收得到不知道,但总有一日会收到的。

    而皇上则是睁只眼闭只眼。他现在状况好得很,还想多添一两位小公主来着。儿子太多了,太闹腾,实在是折腾人。

    虽然放任自家儿子私下闹腾,可不代表他眼瞎。之前老五把一个体弱的少爷在这寒冬日子里推下水,这是想杀人吧?他也没召人前来说什麽,只是忽然冷落了最爱宠的贵妃足足一个月。连贵妃想见他都见不着,也不去她宫里歇息。

    宫里的奴才最懂拜高踩低。於是对贵妃也没那麽上心,反而对圣上常去的皇后跟其它嫔妃那殷勤不少。这把贵妃气得哭了,对外说自己病了,希望皇上来看一眼。皇上只掀了下眼皮:「病了就去找大夫,朕是人,不是药。」

    五皇子隐约猜出了是自己害人掉水里的事,於是跑去自家父皇面前流泪忏悔,并自罚禁闭。而皇上只是整理了一下袖口,说:「你的悔改之心,就这?」

    五皇子双眼含泪,一脸呆怔。

    「去皇陵,跪七天。三餐跟睡觉可休息,其它时间,好好跪。」

    皇上都开口了,金口玉言,改不得。於是五皇子鼻子一摸,乖乖去跪了。直到除夕的前几日,皇上总算踏进了贵妃的住处。

    这事,皇上特别嘱咐,除了静亭侯跟将军府之外,其它的地方,都不准说。谁敢传,那就等着掉脑袋。

    不过,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该知道的还是知道了,可都不敢有什麽动作。将军府的赵老将军也只是应了一声说他晓得了。至於静亭侯府……封岳正头痛着。

    皇上的做法让他心很慌。可是大皇子却说不用管,一切照常。既然支持的人发话了,那他也只能把慌张的心思给按捺下去。然而也只是暂时的。只要一想起,总是心慌慌的。找谁商量都没用,一颗心悬在那,放不下来,连睡个觉也睡不好。

    赵琮来到南风苑时,侯府里的人是知道的。只是侯爷在考虑要不要找这位小将军聊聊,看能不能安自己的心。可惜,封彦把人带出去了。

    封彦带他去天香酒楼,说:「你来的正好。先前,酒商他们做了一坛玫瑰露,刚够时候,正打算开封品嚐。」

    「玫瑰露?是用玫瑰花酿的酒?那味道应该会很香啊!」赵琮兴致高昂。「不瞒你说,我二哥是酒虫种进身体里了。他嗜酒,而且特别爱你们天香酒楼的酒!」接着把之前那些话说了一遍,封彦笑出声来。

    「赵二公子也是个性情中人。无妨,我带去就是。有酒钱可赚,岂可放过?」封彦推开雅座的门,让赵琮先进去。

    天香酒楼虽是暂时休息,不过还是有值班的人在。几个年轻的厨子在封彦的指导下做了些下酒菜送上来,顺便把那坛玫瑰露也拎了上来。

    赵琮舔了舔唇角,他隐隐闻到了一股花香。酒坛破封,酒香浓郁,散去之後,是香气十足的花香。「真好闻!」

    封彦笑了下,将酒倒进浸在热水盆里的白瓷瓶里。赵琮看到的是里面非常漂亮的深桃红色酒液,配上素色的白瓷瓶,那一对比,能让人看直了眼。

    「花了点时间多过滤了几回,再封存的。」封彦撩袖以两指轻捏酒瓶,亲自为赵琮倒酒。「嚐嚐!喝完了要说感想的。」看赵琮双眼放光,封彦故意加了一句。

    赵琮顿了一下,不过还是捏起酒杯,抿了一口。「唔,这味道,还真的是玫瑰花香!可是……这甜味,应该就不是了吧?」

    「那你觉得是什麽?」封彦唇角微勾。

    舌尖再轻轻的刷过齿列,想了想,再抿了一口酒,让它在口腔里轻轻晃动。舌肉舌尖轻搅,赵琮蹙着眉思考。这味道有点熟,可一时还真想不起来。封彦挑了下眉,笑意加深。

    「给你一个提示,水果。冬季才有的,而且不只一种。」

    赵琮思考了会,笑了下,将酒液咽下。「枣子跟橙子吧?」

    「橙子对了,不过不是枣子。是山楂。只是我用了冰糖调整味道,让你误判了。」封彦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厉害。」赵琮笑了起来。「这酒能让我带给我二哥嚐嚐吗?」

    「当然。这坛子剩的让你带回去便是。」封彦很大方。因为他酿了不只一坛。

    一来一往酒过三巡,赵琮将那张影卫传回来的字条交给封彦。封彦接过,来回看了一会後,也只是一笑置之。

    「不意外?」

    「不意外。」封彦轻笑。「不过,我觉得这是误导。」

    「栽赃?」赵琮原本要挟菜的筷子一顿,看向封彦。封彦将纸条交还给赵琮,想了想措词,慢慢的开了口。

    「不能算栽赃,是误导思考方向,给自己洗白。同时营造一种假象:我可没做。」

    「从哪看出来的?」赵琮来了兴趣。

    「大家都知道五皇子跟我有过节,既然如此,为什麽还要故意营造出五皇子恼羞成怒的样子呢?他虽是贵为皇子,却也是个绣花枕头,肚子里没几滴墨的。」封彦轻声说道。

    「空有爱宠,却没有半点能力。」赵琮说道。

    「所以,你认为,这样的人,会想出这样的点子,找人暗杀我,或是杀你,再搞得像是别人找的,再指向自己?这样弯弯绕的思考方式,不会出现在他身上。」封彦说道。「就更别提他现在被罚跪皇陵,原本是跪上七日,现在又不知道牵扯出什麽事,被多加了日子。」他听着从自家那便宜爹传过来的消息,不禁有些好笑。

    「虽然当今圣上的处置迟了不少日子,不过,还算合理。」封彦替赵琮把酒斟满。「至於会是谁搞的这麽弯弯绕的心思,我就不知道了。你倒是可以问问你大哥的意见,我觉得,某方面来说,他是个睿智之人。」

    赵琮摇摇头,叹道:「活着还真是个大难题。」

    「不然你以为很容易啊?」封彦直接翻了个大白眼。「好了,我还得回家忙祭祖的事,初八那日我会在大概是……未时左右到,红白锅就当做晚饭了?」他还是有点不大习惯算十二个时辰。

    「成,你方便就可以。」赵琮笑着回答。

    回侯府後,封彦该忙什麽就忙什麽,也跟叶氏商讨了未来要跟侯爷正式摊牌的时机。叶氏还问了酒楼的生意怎麽回事,什麽时候多了那麽多的进帐。

    「姨娘,改日想法子出府,您去天香酒楼看看,我设计的新菜,还有跟酒商讨论出来的新的酒。」封彦帮自家生母整理了下衣领。「吃饱喝足可是得给意见的!」

    「哟,有长进了啊,还懂设计新菜式了,不错啊!那,首饰舖子有什麽想法不?」原本是半调侃,封彦想了想,给了意见。

    「姨娘,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女人家最大的武器就是打扮。所以说,首饰是不是要跟妆容搭配?同时也得跟衣服搭配?既然这样,那不如一块包了。最好是找个人会做妆容跟衣服首饰搭配的,再让她试着当掌柜的,给客人试试妆容首饰衣服的搭配来看看,说不定可以有意外的效果。」封彦说道。

    「这想法够新奇。成,我去找人试试。要不我来也可以。」叶氏挑了下眉。

    「姨娘出马,那一定能赚钱!」不忘捧一下自家生母。

    「少贫嘴!」叶氏被自己的儿子哄得很开心,但还是要表面上凶一下。

    封彦在南风苑的书房里将周一呈上的木匣子打开,里面是最近收到的消息。大大小小都有。看过之後,封彦亲笔做了记录,然後就直接就着炭盆烧了。毕竟事无论大小,都有其价值存在。有些消息目前看起来不重要,可是难保以後不会忽然重要起来。

    封彦看了会记录的本子,再翻了翻前面的,好一会後说:「周一,田庄那边的帐目跟相关记录,可是由姨娘保管?」

    「之前是由叶姨娘保管没错,但……二少爷近来一直跟叶姨娘拿帐本跟相关的文件,并说这是奉了侯爷的命令。後来叶姨娘收到田庄的消息,说大半的一些人员都被二少爷给拔除了,只剩一两个管事的还是死钉在原地不肯走。」周一有些无奈地说道。

    「知道了。」封彦从架上随手抽了一本自己做的帐目记录,再拿纸笔写写画画做了一番计算。

    「对了,打铁舖的老方有请人传口信,说您要求的东西他有眉目了,大概这一两日您就可以跑一趟去跟他一起瞧看哪边还要修改的。」周一续道。

    「好,你顺便跟赵三说一声,也让他来瞧瞧。兵器类的还是他懂。」

    「是,少爷。」周一躬身行礼,很快的去处理了。

    一来二去的,便约了明日去打铁舖那边瞧看。赵琮倒是比他早点到,跟老方聊了会。老方没有立刻把东西拿出来,直到封彦来了,才一脸兴奋得意地把封彦说的东西拿出来。

    那是一把轻巧的弹弓。只见老方朝几个地方按,这弹弓神奇的变成了一个四方形的铁片物。拎着原本拉伸用的皮带处,就这麽顺势一甩,铁片成了弹弓。

    「这种类似暗括机关之类的东西,要做得精巧细小实在不易,这是初次做,所以可能还是偏大了。」

    「已经很不错了。」封彦把玩着,尝试如何收起,如何甩出。再试拉了下皮筋的部份,点点头。指出几个大概需要改进的地方後,老方点点头说他再试试。

    封彦付了银子,顺便拿走之前订的东西。赵琮借过来把玩了会,说:「这个我看着就很精巧。」

    「嗯,不过,可以再更精巧一点。老方的技术可以再磨一磨,搞不好……能再搞出点名堂。」封彦抿唇一笑。

    老方追出来,拎了一袋子不知道什麽东西,交给封彦,说这是奉送的,不用钱。封彦拆袋一看,是大概半个姆指指甲盖大小的鋥亮圆珠子,什麽色都有。小小一颗,放在手里却是不怎麽重,拎着袋子也不会觉得沉。

    「这个啊,是打磨玉器跟宝石的朋友送的一些碎料,磨圆了当弹珠玩。怎样,不沉吧?如果打对地方,还是可以造成一定伤害,不会致死之外,也是练手的好物件。」

    「挺好,回去我试试看。谢谢啦!」封彦道了谢,赵琮说不如去他家的校场那玩玩。封彦想想也是可以,他也需要找地方试手。在侯府的话,眼线太多,不是很安全。

    「要不,我拿箭靶给你试试?」赵琮问道。

    「嗯……可能看不出来。你们家有没一些……不用的纸张或是粗纸什麽的,拿那些用可能才看得出效果。」封彦思考了一下。

    「这个容易。」於是他俩来到了镇北将军府的校场,仆役们拿来了粗纸,封彦借了笔墨画了一个又一个的圈。拆了一个箭靶,用黏胶黏好画圈的纸张。

    封彦轻甩了下手里的弹弓,拈起小袋子里的圆珠,拉起皮筋。紧盯着靶纸,松手。

    小小的一声啪。「嗯,是中了,只是不知道伤害程度如何。」封彦点点头。心想手感还不错,没生疏。往下再打了四颗,赵琮命一旁的小厮将粗纸撕下拿过来。

    粗纸上五个小孔,并没有分得很散,几乎离中心点不怎麽远。「嗯,看来有点偏了。还是要多练习。」

    封彦思考了一会,觉得是自己的臂力不如前世;果然还是欠锻练。这事还是得先按下。之前约好了的要去镇北将军府做红白锅,封彦在初八那日将一部份材料跟工具、锅具及事先做好的汤底都点清後,由天香酒楼的人送过去。

    昨晚上又是一场大雪,只是将军府的人很勤快,很快就把雪扫了。毕竟当初大公子跟三公子两个人打雪仗无辜波及老将军,让老将军跟着幼龄化一起打雪仗的事,可不能再发生。更何况今天还有客人。

    赵琮亲自去门口接人。封彦还没进门便看到修长的身影,不禁一怔。这……他怎麽亲自来门口接人了?那句话怎麽说来着?受宠若惊?

    「阿彦!」赵琮挥了下手。「你早到了。」

    「习惯提早一些来……倒是你,怎麽站在门口?不会是做了什麽事被罚站门口当门神吧?」封彦半调侃地问。

    「哪有,我是特地来接你的!」

    「啊,那还真是令人惊喜跟意外啊!」封彦摇头失笑。要是赵琮懂接梗那就有趣了……不过,还是算了吧!

    「今天这酒,是近期新酿的。名字还没起,不过,还是先带来给你们嚐嚐。」说是新酿,其实是调出来的。他试着用谷粮酒,配合新鲜的梨汁,试出了这款偏烈一些的酒。兴许会对这些长年在军营的男人们的胃口

    说是应该,是他不怎麽确定。这回赵家三个男孩子都在,总是能给点意见的吧?

    很快的,在大圆桌上,将红白锅完整的呈现。空气中都是汤底的香气,锅子热气蒸腾,封彦很快的舀了还没放进任何食材的汤底给赵家人试喝。老将军想试试红汤,封彦迟疑了一下,舀了大概只有碗底一点点,说这汤很辣的,赵三也受不起。

    老将军胡子抖了抖,哼道:「是那兔崽子没用!」

    「爹,您少喝点,是真的辣!」赵琮真心实意地提点。奈何赵老将军不信,直接一口闷,还咂吧嘴说这哪喝得过瘾。

    於是,在封彦默数到三时,赵老将军已经胀红着脸满场找水了。那张嘴伸舌满脸通红的样子,就跟赵琮一样!封彦忍着笑,递了一碗牛奶过去说这个解辣。

    「阿彦,你当初怎麽没给我这个解辣!」赵琮不高兴了。

    「那时候没想到。」封彦直接给他一瓶酒,「让你先开来喝当做赔罪了?」

    赵诚嚷嚷着:「快,也给我一瓶!」

    「二哥你边儿站去!这是阿彦特别给我的,少打主意!」赵琮护得可紧了。

    「等会就能喝到了,今天不只一瓶。至少有两坛。」封彦失笑道。

    「啧啧,便宜你了,三弟!」赵诚磨着後槽牙,有些不爽的伸指隔空点着赵琮。

    兰氏轻抿了下白汤,嗯了一声说真的很好喝。「这是用棒骨熬的汤吗?感觉还加了点什麽……」

    「主材料是棒骨没错,不过我还加了其它的蔬菜跟鸡骨架。」

    封彦跟兰氏聊起了有关汤头的事,当然他没忘记把酒拿上来。周一帮忙倒酒,没一会封彦多拿了一个瓷杯倒了酒,递给周一。「喝吧,一杯而已,不碍事。」

    「多谢少爷!」周一欣喜地接过,一口闷,将杯子放回桌上。「少爷这酒果然好喝!」

    赵琮吁了一口气,道:「这味道,真的不错!二哥,你快喝看看,还有大哥,爹,这个不只辣,还带了果香跟甜香,很顺口的!」

    於是宾主尽欢,赵老将军对封彦很是喜欢,看哪哪都顺眼极了。偷偷拉过赵琮,问了一句把人拿下没有?

    「哪那麽快啊,才几个月而已!爹,你有点耐心吧!」赵琮自己也很想尽快抱得美人归,可是总要循序渐进,至少要等到封彦承认并开口说喜欢自己。他们家可不时兴强买强卖那一套!

    兰氏对那道虾泥非常有兴趣,表示以後她以後想试试。封彦也不藏私的告诉她怎麽做。「不难,就是费力。」封彦歉然道。「我酒楼里人手是够,不过找人专门弄这个有点……更何况,这红白锅,我也只做秋冬跟开春。」

    赵真抿了一口酒,感受到一阵熟悉的热辣,接下来的却不是涩然,反而是有点清甜的果香,微微的甘甜,缓合了那彷佛真的能把喉咙灼伤的热辣。余韵,是那种熟悉的果香。

    赵诚哇啦啦的拉着赵真叨叨,赵真瞥去一眼,一掌朝他额头拍去。赵诚差点没被拍得摔下椅子。

    「大哥,你拍我作啥?」

    「喝酒,吃菜,少叨叨。」他还想耳根子清静会。

    「哎,大哥,你觉得,三弟跟封公子,有戏不?」

    「有没有戏,跟你有什麽关系?」赵真勾过酒瓶,再倒一杯。不得不说,这酒喝了会上瘾。

    「当然有啊,要真的能成,我的酒虫可就喂得饱了!」赵诚嘿嘿两声说道。

    「你要真想成事,封公子有事要拜托你的时候你就仗义帮忙便是。」赵真轻呼一口气。「你负责的西南那边,有什麽好东西,若是封公子需要,就提供下也就是了。」

    「明白。」赵诚继续喝酒吃肉。

    赵真看着封彦跟自家三弟轻声交谈,偶而两人相视一笑的样子,忽然觉得,他好像应该也要快点把自家娘子娶回家了!

    一顿饭吃下来,自然是宾主尽欢。封彦说了他得回家,明天讲好了要去寺里参拜。赵琮酒劲有点上来了,脸上发红,眼神有点迷离,却仍然不想太快结束谈话。

    他是想着明天继续陪封彦去寺里的,然而赵真却告诉他,他得帮忙处理下聘跟迎亲的事。赵琮不开心的啧了一声。

    封彦似乎明白眼前这人心不甘情不愿的要被叫去做这做那,不禁弯起唇角,伸手揉了揉比自己高些的脑袋。「好了,你大哥的事你也多少要帮忙点。毕竟都是一家人。」

    「知道了。那,上元的灯会……」

    「届时,你让人传消息给周一。若无意外,自是会跟你去的。」封彦笑意加深。

    「那说好了!」赵琮指尖虚点,眼神更迷离了点。

    封彦轻叹一口气,拿出随身带着的薄荷凉膏,轻抹一些在指尖,往赵琮人中那抹去。赵琮唔了一声,瞬间窜上的呛凉让他清醒了些。

    「赵三,你该回去了。」封彦提了提还被拉着的袖子。

    「啊,好……那咱们,上元灯会见?」赵琮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松开了手。

    「好。」封彦点点头,走向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