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Flag我没办法爱你（含回忆）
温兮回国了。 这是温兮和沈昭的第一次见面。沈昭长得很英俊，剑眉星眸，挺鼻薄唇，目光中透着些泠冽的锐意。 沈昭不动声色地望着温兮。小孩儿长得很漂亮，皮肤水嫩，明眸皓齿，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温柔的书卷气，很有些“温其如玉”的意味，给人一种江南美人的婉约感。 “你好，温兮。我想和你谈谈关于我们结婚的事情。你哥哥说你已经了解过夏年的事情了，对吗？” 沈昭的语气很温和，刻意收敛了语气里一贯的冷漠。 温兮在心里想：老男人就是啰嗦。不就是想说夏年才是他的真爱，心头一颗朱砂痣，别妄想取代夏年的地位吗？知道了，师傅别念了，快闭嘴吧。 温兮记着自己温柔人妻的人设，脸上扬起一个温润的笑意：“是的，沈昭哥哥，我知道斯年哥哥的事情，我不介意的。” 说完这话，温兮被自己发嗲的语气恶心得一激灵。 然而，沈昭显然对温兮的这份知情识趣很受用：“我会尊重你，呵护你，但我没办法爱你。” 温兮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摆脱，照照镜子吧，都二十九岁了，属于Alpha的黄金时期都快过了，那啥的能力也开始逐渐下降，谁会稀罕这样的老男人呢？反正温兮对沈昭这种款式的Alpha无感。 真是自以为是的老男人，说的好像谁会稀罕他所谓的真正的爱一样，呸。 “没事的，沈昭哥哥，我能理解。” 温兮露出一个乖巧可爱的笑容，温顺地说道。 温庭说自己的弟弟知书达理、善解人意，沈昭现在确定自己的发的是真话了。他满意地点点头：“我们需要履行夫妻的义务，因为我爸妈想抱孩子了，这个相信你也了解过。” 温兮的内心：Omega不是生育工具，傲慢的傻（消音）Alpha。 温兮笑了起来，甜甜地说：“好的，沈昭哥哥。” （以下是一些回忆） 第一次见到Laureheimer的时候，温兮只有十三岁。 叶南淑准备和elius结婚，把温兮带到了elius家里。 十九岁的Laurent青春洋溢，穿着一条沙滩裤和他的Alpha朋友们打着排球。他身上的腹肌整整齐齐，手臂上的肌肉看上去十分有力量，顶级Alpha的好身材一览无余。 Laurent发现了叶南淑和温兮，走了过来，摸了摸温兮的脑袋，笑着对温兮说：“Hi Adrian，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温兮望着Laurent蓝色的眼睛，觉得自己可以溺死在那片湛蓝的海洋里。他的心跳得飞快，第一次明白了“一见钟情”这四个字背后的含义。 十四岁生日的那天，温兮鼓起勇气告诉了Laurent自己喜欢他。Laurent只把这当成是弟弟对哥哥的依赖之情，并没有放在心上。当温兮强调这是对于恋人的爱慕之情时，Laurent只是摸了摸温兮的脑袋：“Adrian，你才十四岁，还不懂什么叫爱情呢。” 温兮很挫败。他在Laurent眼中只是一个小孩子，对Laurent完全没有吸引力。温兮下定决心要改变自己。 国外的风气开放，有的少男少女在这个年龄已经尝试过（不能说）的欢愉。 温兮不想当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既然Laurent拒绝了他，他大可以从别的地方汲取恋爱的经验。 温兮原本应该进入和Laurent一样的贵族私立学校，这所学校离家里很近，大家都觉得是最好的选择。 或许是因为想在Laurent面前表现自己的独立和与众不同，或许是因为青春期的少年本身就有些叛逆，温兮拒绝了elius让他进入私立学校的提议，凭自己的实力考进了一所离家里很远，但成绩顶尖的公立中学，一定要去这里读书。 叶南淑本身就是一个比较开明的家长。既然温兮坚持，她就答应了。 “我觉得Adrian可能是在躲着我们。” 当天晚上，叶南淑和elius（不能说），躺在床上休息时，有些忧心忡忡地说道。叶南淑可以感觉到温兮并没有那么融入这个家庭，这个孩子心里很敏感，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让他放下心里的芥蒂。 elius亲了亲叶南淑的脸颊，他倒是没有这么担心：“亲爱的，你要学会放手，给孩子们多一点信任。我倒是觉得Adrian很有主见，也很有能力。我很欣赏他。不经历闯荡的年轻人是不会成熟的。” 温兮在学校遇到了一个叫云落秋的同学。云落秋是个温柔的Beta，刚刚来国外一年。他比温兮大一岁，成绩永远都是最顶尖的，对艺术也有些研究，和温兮很有共同话题。 来自相同的文化背景，云落秋可以理解温兮时常有的孤独感。云落秋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他缓解了温兮对融入新家庭的焦躁不安，和对Laurent爱而不得的失意，用耐心的陪伴温暖了迷茫又敏感的温兮。 温兮常常觉得云落秋是一个很神奇的人。一年前，云落秋的父母被恐怖组织Sphere追杀。他的父母在国内是很有名的科学家，最近研发出了一种新型能源的转化器，如果用在武器方面，可以让武器的威力大大增加。Sphere想将这门技术占为己有，正直的云落秋父母拒绝了。 云落秋有一个小他四岁的Omega弟弟，叫云行舟。Sphere想杀掉这对不识抬举的夫妻，云落秋的父母为了不让Sphere发现他们的踪迹，决定分开逃命，因为四个人目标太大了。云落秋的妈妈带着云落秋走了，成功逃到了国外。 到了国外后，云落秋的妈妈千方百计地想与云落秋的爸爸和弟弟取得联系，可他们却像是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回过信。他们应该是被Sphere抓住了，估计已经死了。云落秋妈妈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又因为一路的逃亡积劳成疾，病倒了。失去的亲人的痛苦让云落秋的妈妈陷入了抑郁，过了三个月就病逝了，给云落秋留下了一笔还算不错的资产。 云落秋成了孤儿，一个人面对着这个充斥着不确定性的世界。 如果温兮遇到像云落秋一样的事情，他一定会崩溃的。即使不崩溃，他也一定会怨天尤人，变成一个憎恨全世界、心中只剩下仇恨的人。 十五岁的云落秋失去了亲人，可他没有因此变成一个黑暗偏执的人。他的内心温暖而坚定、温柔而强大，像一个永远散发着光和热的太阳。 温兮觉得和他比起来，自己家里的那些事都不值一提了。从记事起，温礼和叶淑南就一直在吵架，两人的关系从来没有好过。即使是在温兮的生日宴会上，他们也会当着众人的面，吵得不可开交，让前来道贺的宾客无比尴尬。 温兮曾经埋怨过自己的父母。他觉得别人家的孩子父母的关系都很和谐，不像自己的父母一样，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永远都处于剑拔弩张的状态。 等到他的父母终于离婚了，温兮跟着母亲来到国外，看见幸福的elius，叶淑南和Laurent，时常会有一种他们三个才是一家人，而自己格格不入的感觉。 其实elius和Laurent都对他十分疼爱，甚至比温礼和温庭更有耐心，但是青春期的少年都是喜欢胡思乱想的，体内有艺术家细胞的温礼尤其如此。 在国外的日子，温兮常常感到孤单，而云落秋的出现填补了这份空缺。温兮并不算是一个脾气特别好的人，虽然温礼和叶南淑没这么满足他对于亲情的需求，但是给他的物质条件一定是最好的，有求必应。温兮骄纵着长大，习惯了有佣人在身边侍候。然而，这次他打定主意，不想依赖家里，连elius要给他生活费的提议都被拒绝了。 温小少爷下了凡，不得不开始为柴米油盐操心。虽然有云落秋的帮助，但是日子到底是没有以前那么奢侈了。 刚开始过普通人的生活，离开了家的温小少爷格外暴躁，经常发脾气，但是云落秋不仅没有嫌弃他，还总是耐心地安抚他的情绪。 温兮吃不惯西餐，还极其嗜辣，elius之前专门在家里请了会做辣菜的专业厨师，变着法地给他做有营养又合胃口的饭菜。 温小少爷自己不会做菜，学校的食堂又不对胃口。幸好，全能的云落秋会做饭，虽然不像大厨那么专业，但是做的饭菜也很好吃。他承包了温兮的一日三餐。 温兮搬到了云落秋自己住的公寓里，方便云落秋照顾他。云落秋每天会早起给他做早餐，不是酸辣粉、就是温兮喜欢喝的粥再加上辣椒做的小菜。他怕温兮吃腻味，还研究了很多中西合璧的早餐，比如用辣椒和花椒爆炒牛肉，再夹上芝士的辣牛肉三明治，温兮觉得出人意料地好吃。 云落秋很少提起自己过去的生活，也几乎从不提自己的家人。有一次，在他们吃饭的时候，云落秋望着盘子里的西兰花，突然开口说道：“以前我总觉得我的弟弟口味很奇怪。在我看来，西兰花和花椰菜吃起来是同一种东西，他却觉得西兰花非常难吃，而花椰菜是所有蔬菜里最好吃的。” 云落秋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是温兮还是从他的语气里感觉到一丝落寞和脆弱。 云落秋才十五岁。失去家人的伤痛似乎并没有在他温柔坚定的内心上留下无法消散的阴霾，但是云落秋依然会思念自己的亲人。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或许也会悄悄落泪。但是，在温兮面前，他会收敛起自己所有的负面情绪，不展示出一丝一毫的脆弱，把最好的一面留给温兮。或许不提及自己的家人只是一种保护方式，云落秋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鲜血淋漓的伤疤。 谁能舍得苛责云落秋呢。温兮觉得云落秋像他心里的支架，把他由内到外撑了起来。云落秋很强大，这让温兮时常忘记了他也只有十五岁，他也需要一个人保护他，做他心里的支架。 温兮第一次体会到名为心疼的情绪。他看着云落秋，觉得心里密密麻麻地疼，又酸又胀。骄纵的温小少爷不怎么会安慰人，只能抱住云落秋，闷闷地说：“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认识云落秋的一年后，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散步。云落秋牵着温兮的手，对他说：“我喜欢你，温兮，我们交往吧。” 云落秋的眼神里有少年人纯粹的爱意，干净又虔诚。 温兮犹豫了一下。一年没有见Laurent，温兮不知道自己还喜不喜欢他。但是云落秋给他的陪伴是独一无二的，任何人都无法替代。或许在这一年间的相处里，温兮的心已经悸动过很多次，只不过感情经验像一张白纸般的少年没有意识到罢了。 为什么不试试呢？周围的许多同学都在谈恋爱，试试也无妨。 “好吧，我们交往吧。”温兮答应了云落秋，他们拥抱着彼此，在温暖的阳光下交换了一个轻柔的吻。云落秋吻上自己的那一刹那，温兮觉得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一种陌生的情愫席卷了他，温兮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种感觉名为心动。 交往一年后，他们在云落秋独居的公寓里学习微积分（十分感谢牛顿，怎么会有人如此伟大，这么关心后代，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有时候，学习数学是为了让自己知道，自己的确不适合学数学）。 他们都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知慕少艾，初尝（不知道能不能说），云落秋手忙脚乱，连（不能说）的用法都搞不清楚。等到他终于把（不能说）弄上去时，温兮都等得快要睡着了。 Beta的（不能说）虽然没有Alpha那么夸张，但是对于（不能说）的十六岁的温兮来说还是难以忍受。尽管云落秋非常温柔，模仿着他们两个提前看的（不能说）里的动作给温兮做了充分的（不能说）在云落秋（不能说）温兮的那一刹那，温兮还是开始后悔。为什么要主动提出尝试一下（不能说）的滋味呢？简直是自讨苦吃。 云落秋看见温兮不舒服的神色，十分愧疚，心疼又自责。他提出还是不要继续尝试了，怕伤到温兮。温兮觉得好不容易学到这一步，要是半途而废，岂不是太浪费了？他紧紧牵住云落秋的手，要求他继续下去。云落秋青涩的动作让温兮有点疼（云落秋在教温兮数学题，青涩的讲解让温兮头疼） 但是，温兮不想破坏气氛，便装作很享受的样子（享受数学的快乐）云落秋的脸上满是（讲题的喜悦）温兮很少见他这个样子，觉得心中充满了爱意。等到（数学讲解）快要结束了，温兮才勉强感受到一点愉悦（微积分真美丽）云落秋倒是十分餍足，一直抱着他说：“我爱你。” 温兮很纳闷，当年父亲和母亲分开的一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父亲（“特别喜欢教很多人数学题”）。亲身体验了一场数学讲解，他并没有觉得数学题能给人带来巨大的快乐，为什么父亲在外面有那么多数学的学生呢？ 他们后来又尝试了许多次，云落秋永远都温柔而耐心，他的讲题风格和他的人一样，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温兮渐渐感觉到了数学题的美妙，终于有一点点理解自己的生父为什么对数学上瘾了。不过，这点理解并不足以抵消他对温礼的不喜，因为记忆里的温礼永远都梗着脖子和叶南淑据理力争，像一只愤怒的公鸡，哪怕问题出在他自己身上也绝不会反省，完全没有他的继父elius有绅士风度。每次和叶南淑意见不合的时候，elius永远不会发脾气，而且无论是不是他的错，他都会主动道歉，等叶南淑冷静一点之后再和她耐心地讨论。 云落秋陪伴着温兮度过了原本烦躁不堪的青春期，用爱意温暖了少年。温兮已经快要忘记自己小时候对于Laurent的心动了。十七岁那年，温兮给了自己一个新名字。当时他的艺术天分显现出来，温兮不想用自己本身的名字，而是用“叶知秋Autumn”这个名字创造出了许多画作。 叶知秋这个名字灵感并不来源于“一叶知秋”这个成语，而是出于少年人炽热的情感。为了表达对母亲的爱，温兮用了“叶”这个姓氏，而“知秋”则暗示着他是这个世界上是了解云落秋的人。 Autumn的画很多都描绘了数学题，在里面经常可以看到两个少年人的身影。Autumn说这些画里的主人公是他自己，另一个主人公是Fall. Fall是温兮赋予云落秋的新名字，他们之间细水长流的爱意被一幅幅画记录下来。Fall是Autumn的缪斯，给他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灵感。 十八岁那年，温兮被家附近的一所顶尖的艺术学院录取了，而云落秋属意的大学也恰好在这家艺术学院的附近。云落秋可以去这所大学在自己喜欢的方向做研究，而温兮可以在新的天地继续施展自己的艺术才华。温兮度过了敏感又矛盾的青春期，他现在明白了elius和Laurent其实是很接纳自己的。感受到了家人对自己的疼爱，温兮打算住回家里，顺便把云落秋正式介绍给自己的家人。 温兮送了自己和云落秋一份毕业礼物。他将自己和云落秋学微积分的所有场景描绘下来，放在超现实的背景里，足足画了十八道数学题。 不过，温兮到底还是有点害羞，保护好了自己的隐私权，Autumn和Fall两位主人公的样貌被艺术化地模糊掉了，没人能看出画中的人就是温兮和云落秋。他给这幅作品起名为，并做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决定，自己举办了一个画展，将所有的作品在画展上展示出来。这幅数学大作大胆而前卫，完美地融合了极限与导数的关系，好评如潮，而Autumn也名声大噪。 没有借助叶南淑的力量，Autumn自己在艺术圈闯出了一片天地。温兮画作的价格水涨船高，云落秋看着兴高采烈的温兮，眉眼里满是温柔的笑意。 温兮卖出了很多其它的画作，但即使有人给开出了很高的价格，温兮却并不打算把它卖出去。他要把这幅画珍藏一辈子。 叶南淑一直都知道温兮在谈恋爱，看到儿子那副大胆的画作，叶南淑笑着和elius说：“恐怕过不了多久，他都要比我出名了。” elius搂着叶南淑：“我早就和你说要相信Adrian，他是个很有才华也很有想法的年轻人。” 温兮带云落秋回了家，把他介绍给大家认识。Laurent是个（这是可以说的吗）在这几年里换了八、九个男朋友，和现在这个叫Timothee的Beta谈的时间最长，已经和他在一起半年了。 elius和叶南淑都开玩笑说恐怕温兮和云落秋一到法定结婚年龄就会迫不及待地结婚。 “在这个不婚主义盛行、数学支配着人类的时代，你们的爱情太美好了。”elius评论道。 温兮也是这样想的。云落秋陪了他太久，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他没办法想象没有云落秋的生活会是怎么样的。 云落秋搬进了温兮家里。他最开始有些拘束，在elius和叶南淑的面前十分规矩，晚上睡觉也乖乖待在客房。云落秋会等所有人都睡下之后，蹑手蹑脚地溜到温兮的房间，和他探讨一番级数之后，又溜回客房。 一次，云落秋从温兮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迎面撞上了睡不着出来散心的叶南淑。他当场吓得脸色发白，正想着如何解释，就听见叶南淑爽朗的笑声。 叶南淑拍拍他的肩膀：“行了，我早就知道你们之间的事了。温兮离开家里去外地读中学的时候我很担心他。从小我就和他的生父关系不好，我们两个人都不是很会表达自己的情感，再加上那个时候我们都被困在不幸的婚姻里，每天都很烦躁，很少关心他。他的哥哥温庭也比较严肃，和他没什么共同话题。我知道他是因为感觉在这个新家里格格不入才跑去那么远的地方的，甚至倔强到一点生活费都不要。我本来担心他一个人会过得不好，但是他遇到了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拯救了他。我很感谢你，我相信你和温兮会走到最后，我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爱你。” 云落秋的眼眶一下子红了。 温兮和云落秋的感情越来越好，两个人像在热恋期里一样甜蜜。温兮坚信自己会和云落秋结婚，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但是，云落秋离开了他。 他们之间的分别没有烂俗的桥段：没有狗血的第三者；没有你爱我我不爱你的纠缠；也没有没有激情褪去后的一地鸡毛。 云落秋离开他的那一天，温兮和云落秋依然深深地爱着彼此。 那天是Laurent二十五岁的生日，温兮很不巧地有些感冒。叶南淑担心他，便留在家里照顾他。 云落秋陪elius开车去机场接从热带地区度假回来的Laurent和Timothee，一家人打算一起过个简单的生日。 Laurent和Timothee没有等到elius和云落秋。 elius最近在生意上和邪恶组织Sphere起了点冲突，但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Sphere这几年消停了许多，不像以前那么令人闻风丧胆，很多人都要忘记它的存在了。 elius放松了警惕，潜伏在暗处的毒蛇露出了獠牙，一击致命。 他们开的车子被Sphere袭击，爆炸后从跨海大桥上掉了下去，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Sphere公开表态对此次事件负责，销声匿迹了好几年的恐怖组织卷土重来，开胃菜就是elius和云落秋的生命。 十九岁的温兮失去了给自己遮风挡雨的继父和陪伴了自己五年的爱人。 Autumn失去了他的缪斯。 温兮从来没有哪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里这么空荡荡的，好像被人剜去了一块，血淋淋的，留下了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他经常在大半夜里惊醒，然后敲开母亲的房门，看到同样满脸泪痕的叶南淑。 云落秋不在了，温兮后知后觉地发现。 再也没有人会每天早上给他准备爱吃的早餐，给他做中西合璧的辣牛肉三明治，又担心他一大清早吃辣伤胃，给他准备好温热的牛奶暖胃。 再也没有人会在他创作新的画作时轻轻地身后抱住他，笑着对他说：“Autumn，你的画真好看，你一定会成为比你母亲还厉害的艺术家。” 也没有人会在他遇到困难大发脾气时无条件地包容他，在他大吼大叫着摔东西的时候默默地把碎片扫干净，然后抱住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说：“没事了，温兮，我在这儿呢。没事了。” 十九岁那年，温兮觉得自己永远地失去了爱一个人的能力。他虔诚而神圣的爱和那辆燃烧着的车一起，化成了碎片，翻滚着坠下了跨海大桥，长眠于冰冷的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