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哪有天生的大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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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云闲晚要离开天衍宗的那一刻,云杉毫无疑问是觉得欣喜的。可随之而来的负罪感又将他吞没了。 云闲晚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是同一个师尊座下的弟子,他怎能这么想他?可他却忍不住,某个想法从见到云闲晚的时候便时不时地冒出头来,惹得人心烦意乱。 ——如果没有云闲晚的话,白皓月是否就会像百年前一样,眼中全心全意地都是他了呢? “不管是祁师兄还是师尊,都待我如以往那般。” 云杉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番话的。他哪里看不出来,不管是祁连楼还是白皓月都已经与以前不一样了,仿佛只有他还停留在过去。 快走吧、快走吧。最好离这个天衍宗远远的,再也别回来了。 云杉回神决峰的路上,甚至会不自觉地用自己从未想象过的恶毒语言诅咒着云闲晚。 可当意识过来之后,他又觉得痛苦,自己怎么可能会是那样的人呢? 直到他来到白皓月的住所,上亦阁。 阁楼房门紧闭,但云杉知道白皓月正在其中,小声地开口问道:“师尊…我进来了?” 没有回应便是默认的意思,云杉很清楚白皓月的行事作风。于是便推开门进入其中。房间内装饰朴素,自梁上垂下层层叠叠的纱幕,木板地面上只放着长矮的茶几,茶几上是下到一半的棋盘,两侧地面分别有圆形蒲团。房间一侧放置着屏风,后面便是床榻和装满书籍的书架。 白皓月正坐在蒲团上,看着面前的棋盘,并没有分给云杉半分视线,在他进来后便淡淡开口问道:“有何事。” 云杉不敢乱动,站在门口规矩地回答道:“我刚去墨学潭见到了晚哥哥。听他说,他要离宗外出游历了。” 一边说着,云杉一边打量着白皓月的表情。 “……”白皓月明显地呆愣了一下,他低敛着的眼尾抬高了些,丹辉的嘴唇微张随后又紧紧抿起,“是吗…倒也是,好事。” 云杉失落地低下了头,用着自己也理不清的情绪问道:“师尊可是舍不得?” “何来舍不得,身为修士,是该多出去历练,万万不可坐井观天。” “师尊当真是如此觉得吗?” 白皓月察觉到了异样,终于看向了云杉,“……你,究竟想与我说什么?” 云杉苦涩一笑,他哪里看不出来,师尊他自以为自己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可说出这番话时候的表情,根本不是想要彻底放手、心甘情愿地让云闲晚外出游历的表情。 从回到天衍宗的那一刻,云杉便觉着自己与白皓月之间像是隔着什么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可确确实实地存在。他以为是多年不见的生疏感,可实际上不是! 云闲晚在他们心中赫然已经取代了他的地位。 这点阴暗的心思,云杉怎好在白皓月面前表现出来,轻皱眉头担忧地道:“杉儿只是觉得,晚哥哥此行必定路途遥远,讲不定就会遇到危险…是不是该多给他送些法宝和灵药?” 白皓月又不太确定了,语气颇为动摇,“晚儿他应该心中有数……你我不必如此操心。” 云杉定定地看了白皓月一眼,扬起了笑容说道:“可这不是晚哥哥他第一次离宗吗?这怎能叫人放心……师尊若是嫌麻烦,那便由杉儿去送吧。” 白皓月思索片刻觉得也有些道理,便拿出了自己的储物袋交给云杉,“其中是一些恢复伤势和体力的灵药,以及各种追踪符、爆炸符,还有一次性的传送阵法,若是遇到危险的话,便可用阵法传送至天衍宗内。” 云杉恭敬地接过,“知道啦师尊,我过会儿就给他送去!” 白皓月颔首,注意力又回到了棋盘上,可一旁的云杉却没有要离开,怯怯地问道:“师尊……杉儿有一事相求。” “何须如此拘谨,若有事想问直说便好。” “……既然今后一段日子晚哥哥都不会来了,那师尊可否在修行在多多指点杉儿,好让杉儿尽快跟上师兄们的步伐。” 白皓月执棋的手一顿,“说起修行,你在秘境之中除了认识那只修罗兽之外,可还有其他收获。” 事发的那一晚,云杉意识到自己烟罗云袋中的修罗兽跑了出来之后便立马通知了白皓月。他甚至都为这只小修罗兽起好了名字,叫做“墨墨”,自秘境霸主玄晶黑兽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而它的孩子还年幼,无法与秘境中的那些修罗兽们战斗之后,它便将自己唯一的孩子交付给了云杉,希望有朝一日待它成长之后在回归秘境。 白皓月知晓此事之后却并未勃然大怒,只是追问那只修罗兽去往了何处。 云杉觉得自己委屈得很,他才是最想知道这个问题答案的人。他在秘境中与玄晶黑兽相处了很长的时间,也受到了很多帮助,因此他觉得修罗兽并不都是坏家伙。 即将离开秘境的时候,他就告诫过墨墨要一直呆在烟罗云袋之中,除非自己呼唤它否则决不能出来。 墨墨向来是听话的性格,可这次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偷偷跑出去。 他心怀不安,担忧着墨墨的安危,现在它还年幼,万一被发现的话恐怕根本没有抵抗之力。 然而这股担忧最终还是实现了,他在议事堂见到了墨墨的尸体,以及…听到了长老们信誓旦旦要找到这只修罗兽主人的话。 一瞬间害怕被发现的惶恐彻底取代了失去墨墨的伤心。 如果他被发现圈养着修罗兽的话,结果会如何? 可长老们却说墨墨是在云闲晚的院子中找到的,难道说墨墨从烟罗云袋中逃离便是去到了云闲晚的院子吗?可为什么……这个秘密在他告诉白皓月之前,从未透露给任何人,云闲晚也绝不可能知道,所以果然一切都是巧合? 他见到云闲晚跪在地上的样子,见到了周围弟子们维护他的模样,这百年来…他竟在天衍宗内有了这样了名望。云杉感到一阵恍然,如果现在跪在那里的是他,他们是否还会站出来。 冰冷从指间蔓延上来。 他们不会。云杉牵住白皓月的衣袖,心中恨恨地想着,他们当然不会! “师尊…我害怕、……帮帮杉儿吧……” 没关系,就算没有人救他,他也要自己救自己…… 他眼中噙着泪水,心中却异常坚定 最后的结果比他想象中好不少,原以为云闲晚会因此冠上魔修的称号,或逐出天衍宗或直接被处死,没想到只是被关进苍山,而且说不定没几日就能出来。 云杉松了口气,若是云闲晚真的因此失了性命,他心里也不好受。 罪恶感稍稍淡去之后,另一股感觉占据了他的身心。云闲晚,云闲晚……为何现在全宗最在意的是他,又凭什么是他。 “在秘境之中,弟子没有碰到修士,倒是遇见了不少传说中的奇珍异兽。玄晶黑兽便是其中之一,虽身怀天赋法术,但只要不对它怀有敌意,便温顺可亲。杉儿还在在其中找到了一处上古遗迹,只可惜花了很长的时间也只能在外界徘徊,因修为底下而靠近不得……” 云杉开始细细说起自己在秘境之中的经历与见闻。 —— 云闲晚此刻已经出发,正与季子晋一同,在前往任务地点的上空御剑飞行,他们所要去的地方,是位于鹤江国一处偏僻的村庄,名叫水渠乡。 鹤江国位于黎亥之地南部边缘靠海的位置,整个国家山丘连绵、河流纵横,小镇和村庄、甚至连国都都是傍河而建,水渠乡更是沿海的村庄,据玉简中说,水渠乡以捕捞为业,村民们会每日出海将捕捞到的海鲜卖至附近的镇子。 虽不是富足的村庄,但自给自足、勤奋工作倒也平安如意,普通到光是鹤江国一个小小的国家内就有数不清这样的村庄。 可某一日,水渠村的村民们向鹤江国报告海边似乎有一个怪物,恳求仙家能派人来处理。黎亥之地的修真宗派不止天衍宗,其他中小型的宗门听闻之后纷纷派人前往消灭妖兽,可最后却是全军覆没。 据他们所说,有几个侥幸逃回来的弟子连妖兽的真面目都没有看到,并且从进到水渠村之后的记忆便是一片模糊,等恢复意识的时候只感到身后有一股恐怖的气息在追赶着,哪里还敢继续追查下去,连忙用尽方法离开回到宗门。 这些宗门毫无对策,最终向天衍宗请求支援。天衍宗虽说收下了他们的请求,但因为没有造成严重的影响所以没有重视。对弟子来说,妖兽的修为看起来很强,却又没多少报酬,怎么看都觉得不划算,导致长久以来都没有人接下这个任务。 当然难得有人接下之后,也没见人回来,恐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其实云闲晚也捉摸不透,这水渠村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御剑飞得很高,周围隐约可见缥缈的雾气,耳边还能听到因急速飞行而响起的唰唰声,但由于剑上已被云闲晚贴上了飞行符,所以位于剑上时,他仿佛与外界隔绝了一般,连额前细碎的头发都纹丝不动。 “子晋,说不定着一路上会很危险…跟我出来会不会后悔?”云闲晚对自己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可季子晋就不一定了。 “虽然我还是筑基期,但保命手段还是有的,晚哥你不用担心,最起码…我、我不会拖后腿的!”仿佛是害怕云闲晚把他扔下,季子晋连忙开口证明着自己。 云闲晚当然不是瞧不起他的修为,对他笑道:“拖后腿也没关系,你不信我?” 季子晋一愣,立即扭过头去,小声地喃喃道:“……我当然信。” 先不说云闲晚的修为比他还要高一阶,已经是金丹期了,就算他修为没有这么高,季子晋也一定会信他。 云闲晚无所事事地说道:“据罗盘来看,估计要到鹤江国还有几日的时间。还真是不近啊……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去黎亥之地的沿海。子晋,你在进天衍宗之前,是在何处生活?” 季子晋浑身一僵,尽量调整了自己的语气,“哎呀……过去的事情有什么好提的,我以前是家族里面的废柴,被赶出来之后才好好修炼的。好在进了天衍宗了,不然现在就该在路边打地铺了。” 听上去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云闲晚挑眉看了他一眼,“这样啊。”之后便也没有多问。 几日之后,他们便抵达了鹤江国的水渠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