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肉屋 - 耽美小说 - 喜欢挨肏的骚货们(双性肉合集)在线阅读 - 蛋一~蛋七(前情)

蛋一~蛋七(前情)

    蛋一、小熊被卖始末

    熊族人大多定居于蒙山脚下,靠着云州城,零星分散了几个寨子,靠山过活,偶有争斗。

    族里也没有女人,熊族的双儿又比熊族男人生得高大强壮,平时几乎都是双儿打猎,再由男人把自家双儿打回来的猎物拉到镇上卖钱,换米买布,维持家用。

    因此,几百年来族内通婚,只能靠双儿生养,双儿当家作主。

    老祖宗留下来的习俗,与外面的规矩大不相同。

    熊莲是他们寨子里最强壮的双儿,无论打猎还是防御、争领地都是头一份儿,在寨子里地位很高。

    按说他这样的,即便父母早亡,无人帮忙张罗亲事也不至于无人问津。

    可惜这几年人心思变,熊族的男人在外面见多了世面,更多的是一去不回,不愿意再面对粗壮的熊族夫郎,更有甚者把自己双儿都骗出去卖了,做苦力换钱,惨死在外。

    出了这么些事情,寨子也越发封闭了,除了换钱尽量不到城里去。

    熊莲过了二十岁之后,常常为了自己的亲事担忧,却羞于启齿,不好意思找人帮忙相看。

    毕竟他年龄到了,孤身一人独来独往的,心里寂寞,想早早成亲,能有个人陪他。

    再说有了男人,他以后打猎回来也不需要再跟那些可恶的外人掰扯。

    没纠结多久,熊莲的婚事就定下来了。

    同一个寨子的熊族男性。

    比他矮一点儿,是整个寨子里长的最俊的男人。

    熊莲怎么都没想到那个人会请长老来和他提亲。

    熊莲早就认识他,听人说他叫熊蟠,脑子活泛,在寨子里很有名。

    唯一不好的就是喜欢呆在城里,不常回寨子,都说寨子里留不住他,说不定哪天就不见了。

    记得未定亲之前,他从山上打猎回来的时候,也会看到那个人站在村门口跟人聊天,有意无意打量的眼神会让他害羞得晚上捂进被子里打滚。

    熊蟠带着长老站在他屋子门口的时候,他正背着一头野猪,半身的血,尴尬极了,像个闷葫芦,沉默着听长老说明来意。

    天知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多兴奋,要不是得矜持些,他早就跳起来连啃一只鸡来表达开心了。

    熊莲也经常去城里,也见过城里的繁华。

    他知道自己不会说话,也不够讨喜。

    订完亲之后,熊莲每次打完猎都扔几只到熊蟠的门口,表示表示。

    再后来就是新婚之夜,寨子里相熟的不相熟的都来庆贺,热闹非凡,一直闹到了深夜。

    终于,整个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红帐香烛,熊莲紧张地接过熊蟠递过来的一杯酒,因为太过激动抖出去半杯。

    熊莲看的出来他的夫婿也很紧张,发颤的手又给他续满了杯子。

    熊莲很开心,没有犹豫,整杯酒一饮而尽。

    酒味辛辣偏苦,一路从嗓子眼儿烧到了胃,比他平时买的难喝多了。

    没来得及细想,他就被男人抱进怀里,倒在了自己细心布置好的床上,狭小的空间里溢满了暧昧。

    昨夜他偷看了城里买来的画册,心知肚明,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

    黝黑的面颊浮起两团红,酒气冲脑,熊莲激动得头晕眼花,畅想着以后有家有口的生活,一心盘算着明天得多猎几匹野兽回来。

    思绪飘得越来越远,迷茫间,熊莲盯着贴近的那张俊脸,看着那抹忽然浮现出的奇异笑颜,心动得花枝乱颤,两眼发直,彻底懵了头。

    最终,他眼前一黑,倒在整片凌乱的艳红里,无知无觉,成了别人的猎物。

    蛋二、受苦受难的被卖路。

    熊莲在嘈杂声中醒来,头痛不已,却还记得这是他的新婚初夜。

    他闭着眼微动了下腿收缩着下体,没什么不适。

    熊莲面上一红,以为那些书上说的都是骗人的。

    哪有那么夸张。

    他那儿一点感觉都没有。

    再说他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了。

    容不得他多想,几声急切的呼唤从不远处传来。

    “熊莲!熊莲!”

    “文二哥,你们…这是哪儿!”

    熊莲警惕心起,刚想翻身而起,可手脚被捆得严实,根本动弹不得。

    过浓的蒙汗药催得他想吐,猛得一睁眼,除了初时还清晰些,后来只剩下了头晕眼花,恶心地冒酸水儿。

    “熊莲你先缓缓!”

    熊文隔着几个铁笼子,焦急地晃着,钢铁相撞,力道大得像要把笼子撕开。

    倒是其他被关在笼子里的,看着他们这样,一脸的木讷,无知无觉,仿佛所有的都与他们无关。

    熊莲扶着笼子闭眼歇了片刻,心里不安。

    “熊莲我们估计是被卖了!我就说昨晚看见一群人在村子口鬼鬼祟祟的!肯定没好事儿!”熊文性子火爆,见熊莲好了些,几句话直往外突。

    “文二哥,你见到其他寨子里的人了吗?”熊莲挺着身体,半跪着起身,戒备着环顾四周。

    “没有,这里就我们两个。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熊莲目露凶光,熊文一脸愤恨。

    周围几个被关了许久的熊族见他们这样,忍不住劝道:“两位小哥,咱们虽然不是一个寨子的,我还是好心劝你们还是省点力气。哪个新来的不是像你们这样。前几天我们寨子里最强的,被打成了肉泥,不知道扔哪座山里去了!”

    那个熊族也是满身的伤痕,脸上衣服上不知道是血迹还是泥土,瑟缩着蜷在铁笼子里,面前用一个豁了嘴的破碗接了点雨水。

    熊莲当然不甘心,没吃过苦头,自以为天地间他力气最大,能胜过钢筋铁骨。

    熊文这脾气也是听不得劝的。

    其他人暗自摇摇头。

    “啪啪啪!”

    连声的鞭响扬起了大片尘土。

    脑满肠肥的男人一脸猥琐,眯着眼剔着牙,打着哈欠从门里走出来。

    “大清早的,嚷嚷什么!娘的!每回来的新的都不安生,就爱讨爷爷的打!是不是!是不是!”

    惨叫声遍地,波及了整个院子,其他人再也不敢多言,捂着新伤往角落里缩。

    熊莲被扫到几下,脸上豁出口子,愤怒地抓住再次扫来的鞭子,大力把人拽到了眼前,额头一撞,虚有其表的人瞬间半瘫在地,大喊救命。

    屋子里睡着的人贩子全醒了,对这个扰人清梦的奴隶一顿暴打。

    他们见过的刺头儿多的是,也有的是办法对付。

    熊莲不过一双手,还被捆着,那敌得过这些。

    衣服染上的红,比昨晚还鲜亮扎眼。

    “熊莲,别和他们硬来!”

    熊莲闷头挨打,另一边熊文也不好过。

    两个新来的第一次收到了重击。

    接着就是三天没饭吃的下场。

    渐渐也变得和周围笼子里的人一样死板木讷。

    熊莲知道要逃,可没力气,没食物,什么用都没有,例行的挨打和馊饭成了他每天情绪最多的时候。

    后来他被带出了笼子,混进了一群人里,拉着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

    他没兴趣,除了路上熊文被卖出去的时候,他的暴动又挨了一顿毒打,差点没喘过气来,死了。

    漫无天光的日子,一天又一天,他突然觉得被打死也是一种解脱。

    他开始变得比之前沉默听话,暗中却在谋划着一场群起的暴动。

    用他们熊族独有的记号,唤起了熊族人原有的野性。

    即便他只能就这么被打死,他还是不甘心。

    蛋三、熊莲对老公的初夜评价

    浑身都在疼,新伤旧伤,层层叠加,又裂开了一遍。

    熊莲整个人像落入了一个混沌,逃也逃不开,人贩子,还有那个恶魔,轮番伤害着着他,凌辱着他。

    手脚像灌了铁铅,缀着向下,毫无还手的余地。

    他全力将自己蜷了起来。

    可身上的重压却不会因此减少。

    那个陌生男人在他身体里疯狂律动,冲破了他所有的防御,一次又一次,烫得他快要崩溃。

    不要了,他不想再要了。

    他想回家。

    回到那个散发着松脂香气的林子,回到他因为多打了一只猎物而偷偷开心的小生活里。

    以前就他一个人,无人分享。后来他成亲了,就会多了一个人与他一道快乐。

    他曾无数次幻想过他将自己的第一次交付出去的时候是什么样。

    从未想过的粗暴对待全落进了他最隐晦的部位,让他根本来不及脸红心跳,绝望遮掩着羞怯,疼痛远远胜过了肉体被迫产生的小小快感。

    万分陌生的地方,万分陌生的人,万分陌生的体验。

    被卖出来几个月的熊莲第一次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了恐惧,第一次有了屈服求饶的冲动。

    他像药草,被男人的杵冲撞着捣碎,流出最苦涩的汁水,直到烂得不能再烂,再也恢复不了原状。

    对折的身体高抬着,两腿被压在身体两侧,肌肉从绷紧到抽搐再到毫无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

    熊莲晕过去之前,竟还有一丝想笑。

    他终于知道了,其实初夜还是疼的。

    蛋四、王爷的“初恋”

    北风萧瑟,卷起一地的枯草尘土。

    羊毛毡遮去了刺骨的寒,军营最中央的大帐正庆贺着又一次次将胡人的部落联盟驱进了荒芜的草原,守卫了边境的安宁。

    位于上首的黑袍男子半卧在狐裘之上,搁在右膝上的手执着铜爵轻微摇晃,面无表情地放纵着他的手下喧嚣笑闹。

    “你没看那阿塔木落荒而逃的样子,像个狗熊!哪有前几天不自量力挑衅咱们王爷的样子!”

    崔瑾是穆戡的前锋小将,刚年满十九,红袍银甲,整个北境最意气风发的少年郎,除了穆戡谁的话都听不进耳,穆戡对他也相当纵容。

    “王爷,听说他们部族的人烤的羊肉是草原上顶顶好的。我特地挑了个人给烤了一只,不如让他献上来?”

    穆戡觑了满脸邀功的崔瑾一眼,只觉得他近来太过得意忘形,思量着敲打敲打。

    可现在人多,还有不少他的手下,也就暂且作罢,冷声提醒道:“别多生事端。”

    “我办事您还不放心吗!”崔瑾仰头饮尽了杯中烈酒,笑容清俊爽朗,连声将外面刚烤好的小羊羔唤了进来。

    皮肉酥脆金黄,洒满了特质的胡人小料,肉香四溢。

    “你,把羊腿献上去,做好了大大有赏!”

    上位者对于俘虏囚徒的呼来喝去总是那般理所当然。

    那个瘦小的胡人瑟缩着身子用银刀割了一条羊腿,双手捧着,恭敬的准备上前。

    “等等,银刀放下。”

    “是。”

    跪在眼前的胡人不想普通的那般强壮,瘦弱的双肩打着摆子,头低低垂着,包头的布帽遮住了大半张脸。

    穆戡觉得有趣,难道胡人都真的这般怕他。

    诱人的羊腿又往前递了递,葱白色的手指配上焦黄色、滴着肥油的羊腿,反差很大。

    穆戡与胡人交战多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

    他坐起身,接过那条特意献给他的羊腿。

    周围依旧热闹非凡,崔瑾早就不关注这边,赶着喝下一坛酒去了。

    “抬头给我看看。”穆戡命令道,声音低沉威严,不容拒绝。

    纤细的背抖得厉害,他照着命令,缓缓抬起头来。

    玉盘似的脸蛋,蒙着两抹草原上独有的红,皮肤却细嫩白净,眉眼细长,一个少年。

    耷拉着的双眼猛然大睁,带着愤恨仇视,孤注一掷的孤勇。

    透亮的双眼干净透彻,耀眼的黑,勾魂摄魄。

    电光火石间,一道银光闪过营帐,直击穆戡左胸。

    银刀反射的弧光刺得穆戡闭上了眼,不过是片刻的愣怔,给了敌手可乘之机,直插入肉,血浆飞溅,白玉盘染上了血色,双珠坚定又带着怜悯。

    猝不及防的事故谁都没能反应过来。

    崔瑾奔向主位之时,手里还抓着没啃完的骨头。

    “王爷!”

    “砰”———

    银刀落地,玉石镶嵌的刀柄在地上滚了两遭,再前进不了。

    凶手的双臂被折在身后,擎着他的男人危险嗜血,丝毫不顾忌左胸血流如注的伤口。

    “谁派你来的?阿塔木?”冷静的嗓音扣在寂静无声的营帐里。

    没人再敢在这时候说话。

    “不是!不是他!是我…是我自己要来杀了你…”他怎么舍得派自己来冒险。

    少年的声音越来越弱,缠着他手的大掌力道大得能捏碎他的骨头。

    他已经输了,便也不再想辩解。

    “你知道,我能立刻杀了你,你却杀不了我。”自负且狂傲,他也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

    “呸!”少年转脸粗鲁地吐了口唾沫,帐内众人心中大惊,也不敢上前阻止。

    “我既落入了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穆戡松开了手,一把将少年推得跌进了营帐正中,对着那双眼畅快大笑,捕猎与驯服最能让他兴奋,何况是一匹草原烈马。

    除了少年,营帐里的其他人都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蛋五、王爷不守夫德,乱秀身材的过去

    其实穆戡还是会温柔的,就是抹不开面子嘛。

    库莫被单独关在了一个小帐子里,看管他的人很凶,但也没短了他的吃食。

    那个男人再也没有出现过,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他。

    身上的东西全被搜了个精光,那柄他用来刺杀的银刀自然也被抢走了。

    库莫拉拉帽檐,一点都不后悔。

    要是他能杀了那个将军,阿塔木胜了,就能顺利当上大可汗,部落今年也能过个好冬。

    可惜他这么没用。

    阿塔木失败了,败得惨烈,不仅没抢回去粮食,还损了不少联盟的部队。

    他那些哥哥肯定会抓住这个机会不放,趁机咬死他。

    其实他一点都不想要阿塔木和他们争,他就想跟以前一样,他们待在自己的小部落里,每天牧羊骑马,躺在无垠的草地上看天看水多好。

    后来阿塔木变了,他说他要当大可汗,要保护他,保护部落,他说他不能和他成亲了。

    部落越来越强大,再没有人敢随便欺负他们。可阿塔木离他越来越远,不像以前会抱着他帮他捂手,也不会再带着他在碧空下驰骋。

    图瓦巫师说,要是这次败了阿塔木想当上大可汗只能娶渥奇部落首领的女儿。

    他怎么都不愿意亲眼见到他娶其他人,更不愿意强装着笑去恭喜他。

    难过得要死。

    “诶,出来!”崔瑾亲自来带人出去,看到这个细作,身上的二十军棍依旧隐隐作痛,脸上肆意的笑也少了大半,天生的笑颜看起来也凶了不少。

    这种奸细就该当场杀了,不知道王爷留着干什么。

    崔瑾心中不忿,忍不住推了库莫一把。

    库莫久坐不起,本就腿脚酸软,被他猛力一推,全身前倾脸着了地,青了一大块,满脸是血。

    崔瑾见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惨样儿,一时也气短了不少,晃了晃他的肩:“你没事吧,别装可怜。”

    库莫挥开他的手,扶着柱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言不发。

    “行吧,跟我走,王爷要见你。”崔瑾也不再欺负他,估摸着等会儿王爷见着人又得呲他一顿,不禁唉声叹气。

    进了大帐,军医正在给穆戡换药。

    精壮的上半身赤裸着,分明的肌肉,被白纱遮住了大半,流畅有力。

    宽肩窄腰,紧裹着纱布,挺拔稳健地坐在上首的塌上,把玩着刚刚缴获的利刃。

    刀刃锋利,刀柄上细细嵌着红蓝宝石,一正一反,偶成一对。

    “还给我!”库莫看到那把银刀便控制不住,冲过去就要从他手上抢回自己的东西。

    受伤的人依旧矫健无比,敏捷地躲过了直直冲向他的小兽,抓在怀里。

    崔瑾在他家王爷的注视下挠挠鼻子出了营帐,军医自然也是会看脸色的,没人提点,也放下了自己的活儿,跟着出去了。

    怀里人的乱动将刚换好的白纱染上了红,穆戡并没有放手的准备,用银刃挑起那人的脸问:“谁弄的?”

    “呸,关你什么事!”

    周遭陌生男人的气味让库莫慌张起来,温热的体温,皮肉想贴,让他的脸上染上羞愤的红。

    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锋利的牙齿抵上了舌尖。

    一旦这个男人有任何不轨,他就…

    耳边轻蔑的哼笑声,库莫再一次被推到了地上,连同他的银刀一起。

    他顾不得疼痛,一把将刀抓回了怀中,捂得紧紧的,像得了什么稀世珍宝。

    “阿塔木送给你的?”

    “你怎么知道!”少年抬头紧盯着这个强横的男人,却只看到了笃定。

    穆戡不知怎么的,挺有耐心,解释道:“听说阿塔木一直将个貌美柔弱的少年带在身边,眼珠子一样疼着。你…”

    他看了库莫一眼,长得确实还行。

    “别痴心妄想了!你抓住我也没用,别想用我去威胁阿塔木!”

    刺向自己心脏的刀背打落,穆戡踢开了那个碍眼的东西,拎着他的领子凑到他眼前警告道:“别再干这些蠢事儿。我真想拿你去威胁,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库莫憋嘴,用力掰开他的手,试探着开口:“那你…”

    “你想杀我?”

    “嗯。”

    “为了阿塔木?”

    库莫迟疑了片刻,点点头。

    “行吧,那让你住在帐子里,刀也还给你,你可以随时杀我。”

    库莫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这个敌军主将,想不通他是如何把草原上的部落联盟打得那么惨的。

    “不过,你得跟在我身边照顾我。”

    这个要求让库莫有些无措,他真的考虑起了要如何照顾一个伤员,一个主将。

    阿塔木以前从没让他干过活儿,偶然做了次饭还差点把帐子烧了。

    他不安地和穆戡商量道:“我笨手手脚的,什么也不会,你还是换个人吧。”

    穆戡差点笑声出来,对这个什么计划都没有就来杀他的小傻子彻底没了防备,也有点理解阿塔木那种人为什么会喜欢他。

    “换药会吗?”

    库莫看着他渗血的伤口犹豫道:“…会。”这个他以前干过,阿塔木受伤他都会抢着去帮他换药。

    “那先帮我换个药吧。”

    库莫站起身帮着穆戡缠上了干净的新纱布,最后红着脸在他结实的腹部缠上了一个丑丑的结,对他说:“好了。”

    蛋六、王爷也想要关爱

    银刀又一次被打落,闭着眼的穆戡捏着库莫的腕骨将他拽上了榻,身子一翻,虚虚压上了他瘦弱的身体。

    库莫甩脱不得,被他掐着腰只能左摇右扭,拼命瞪着他示意他下去。

    帐子里没点灯,穆戡意得志满的看着他,双眼亮晶晶的。

    床上铺着厚毯,充满了成年男子火炉般的热气。

    库莫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知道他一定在笑。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穆戡看了他许久,终究又回了自己那一边,只是拉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开。

    “你怎么专挑晚上来杀我,莫不是对我有不轨之图?”

    “呸,谁对你…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半夜不睡觉。”

    “那你的阿塔木呢?”

    库莫猝不及防被问了心上人,脸一红,说话也温柔了起来:“他以前每天都睡得很好,精神也充足。就是这几年,越睡越晚,我总是等不到他。”

    穆戡好奇道:“你们已经住一起了?他是你丈夫?”

    库莫心里一痛,失落道:“没有,我就是偷偷躲在帐子口想看他一眼。他要当大可汗,怎么可能娶我…”

    “他要和渥奇联姻。”

    “你…”库莫无奈地转头看了他一眼。

    “我就说我什么都知道。”

    库莫终于明白就算他根本动不了这个男人分毫,阿塔木也不可能有战胜的机会。

    “他既要娶别人,你不如留在我身边,如何?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

    穆戡转头凑近库莫的脸,四目相对,鼻息交融。

    库莫看了他一会儿,噗嗤笑了出来:“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为何还要我留在这里。”

    穆戡反问:“阿塔木喜欢你吗?”

    库莫笃定的点点头。

    “即使他成亲了你也甘愿默默看着他?”

    库莫再次点头,他回忆着与爱人的过往,柔声道:“就是我知道他做的这一切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我,想让我过的好些,不受人欺负。我说不过他,也不忍心就此离开他,让他一个人在里面煎熬。哎呀,反正这种感情很复杂,我也说不清楚的,你要是遇到了喜欢的人,就会懂了。”

    “时而酸,时而甜,还有好多好多的烦恼,其实一点都不好。可我就是喜欢他。”

    穆戡沉默了,他闭上眼,忽然对自己的手下败将生出了羡慕。

    库莫没了禁锢,越过躺着的穆戡爬下了床,捡起自己的匕首,回来铺在地上的自己的窝。

    他不知道榻上的人睡了没有,小声说:“我以后不杀你了,你好好休息吧。”

    过了许久,上面的人才简单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那天过后,库莫果真安分了不少,他也不乞求穆戡能放了自己。

    帮穆戡换完药之后,其他事情自有人安排,根本用不着他插手。闲来无事,他偶尔会去照顾照顾他部落的人们,跟穆戡的手下也混熟了几个。

    现在他除了每天为不知道在哪里的恋人担心忧虑,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直到有一天穆戡告诉他阿塔木要成亲了。

    蛋七、“初恋”部分完结

    阿塔木要娶其他人,是早就定好的事。

    库莫很早就在心里做过打算,甚至想过那天他要做什么表情,准备什么样的礼物去庆贺。是参加完婚礼偷偷溜走,还是去敬一杯酒说句恭喜再走。

    库莫脑子懵懵的,一片混乱,若说难过伤心却是没有的,只是怅然若失,觉得终于到了这一天,终于该面对了。

    心脏一寸寸裂开,疼痛慢慢渗出体外。

    穆戡见他许久没有声响,担心地低头看了眼,那个坐在地上的少年正捂着胸口,死死咬着下唇。

    颤抖的身体让他生出恻隐,犹豫了许久的手终于覆上了少年柔顺的长发,轻轻抚弄,不甚习惯地安慰道:“他既娶了其他人,你也找个好了,崔瑾,李副将或者…我。”

    库莫听了他的话,俏皮抬头道:“你可真不会安慰人。不过算了,你人还不错。”

    穆戡挑眉。

    库莫被他一大岔,情绪也冲淡了些,索性掀开他的手,跑了出去。

    他依旧像从前那样过日子,成日里和军营的其他人嬉笑着,还缠着军医要学习汉族的医术。

    但穆戡知道他每天都躲在被子里偷偷流泪,一抽一抽的,真把他当瞎子。

    穆戡没管他,出了早上看见那兔子眼睛碍眼,其他也没什么影响。

    变数是在开春的一天深夜。

    天气暖和了,人也变得懒洋洋的,崔瑾天天亲自巡逻,就怕那个关口的人一时大意,让那些贼心不死的鞑子找着可乘之机。

    当然有王爷坐镇,反攻不太可能。

    可斗了这么些年,特别是阿塔木惯会做些恶心人的事儿,谁知道又能搞出些什么幺蛾子。

    他上次被王爷罚的几十军棍到今天还没好利索呢!他以后生不出孩子就找他家王爷负责下半生!

    崔瑾骑在马上晃晃悠悠想着,今日的草原异常平静,连风都没怎么起。他握紧银枪,有了些警惕。

    “有动静没有?”他问今天的防守队长。

    “放心吧,崔副帅,今天兴元节,那些胡人喝酒吃肉呢!哪回来找麻烦!”

    崔瑾一想,确实如此,胡人最看重今天这日子,杀羊祭祀,娶妻庆贺恨不得都凑在这一天。

    “你们可别大意了,明天换了班酒肉少不了你们的。”

    “诶!”

    崔瑾仔细检查了一圈,确没发现有什么不妥,遍骑马去了下一个关隘巡查。

    库莫刚去厨房烧了水,找了个无人的帐子偷偷洗完澡,头发还是湿的。

    他抱着木盆满满往回走。

    今天就是兴元节,也是阿塔木要娶妻的日子。

    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一瞬间想到他。

    一个黑影突然从旁边的草料堆后窜了出来,迅速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拖到了阴影里。

    “唔!”

    “别叫!在叫就杀了你!”

    熟悉的声音,库莫再也不敢乱动,窝在那个人怀里,温暖又舒服。

    阿塔木手上多了几滴湿意,他有点惊讶。

    这个人是往元帅大帐走的,黑灯瞎火看不清,但肯定地位不低,说不定还是穆戡那小子的情人。

    阿塔木管不了那没多,也不想节外生枝,粗声问道:“俘虏关在哪里知道吗?!”

    库莫点点头。

    “好,那带我去。不许叫,叫就杀了你。”

    库莫点头。

    意外乖巧的少年,显得阿塔木凶神恶煞。

    他不自在的放开了人,紧张地拎着他的衣领,像个小鸡崽儿。

    这是他唯一救出族人和库莫的机会。

    “走。”

    库莫在前面走,阿塔木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越来越奇怪,可少年头垂得低低地,头发遮着根本看不清脸。

    库莫不知道阿塔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心忧不已,不知道他有什么安排,也不知道他带了多少人。

    可是他心里有一股气,不想理他,也不想跟他走,若是他能救了族人出去也是好的。

    “就是前面了?”

    “嗯。”

    “你跟他们认识吗?”

    “嗯。”

    “嗯什么嗯。你去,找个机会把这包药下进去。”

    少年接过药。

    阿塔木问了句:“我叫阿塔木,听过我的名头吗?”

    少年依旧点头。

    “好,我射箭从无虚发,若让我发现了你有什么企图,下一刻你就是一具死尸。”阿塔木吓完又柔声道,“我只是想救回我的夫郎和族人,不会滥杀无辜的,你放心。”

    少年身子一僵,接着微微发起抖来。阿塔木以为他真怕了,便满意地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去吧。”

    少年握着药包渐行渐远,阿塔木望着那个出现在光亮中的背影,呼吸一窒,再不敢将箭指向他的后心。

    想将他拽回来,抱到怀里,怎可能让他以身犯险。

    可是那个少年已经走到了巡兵的视线范围内,扬着他许久未见过的轻快的笑与人寒暄。

    不一会儿,他出来了,避开阿塔木的视线朝他的方向点了点头。

    意外的顺利。

    巡兵也暂时走到了另一头。

    阿塔木满身怒气地冲了过去,一把抓住要跑开的人,紧紧握在手中。

    关在帐子里的族人原本睡着,见到人来没忍住冲动,又在阿塔木的指挥下迅速安静下来。

    库莫小声提醒道:“这里的巡防一炷香巡一次,你们快走吧。另一个帐子的人来不及,我会找机会把他们放出去的。”

    “不行!”阿塔木抓着他不放,“一起走。”

    库莫根本没勇气看他,用力扒开他的手:“我不想回去。”

    “你是我的夫郎,跟我回去!”

    “我…”

    时间不多,阿塔木也不再跟他废话,迅速将族人放了出来,掐着库莫的腰,半提半抱地带着他走。

    一处营帐,四周具是明晃晃的火把,中间随意穿着单袍的黑衣男子似是等候多时,看了眼他手里的人,面色沉静淡然。

    “阿塔木,真不知道夸你胆量大好,还是有勇无谋,不过带来一队人马就敢来我的营帐劫囚。”

    说着,崔瑾就把俘获的一群人捆绑着带了上来。

    “我阿塔木既然来了,从没想过要活着离开!成王败寇,今日我落了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暗夜里的穆戡眼神锐利,宛若炼狱走出的杀神,今夜就要了结了这群贼子。

    多年的敌手目光相交,碰出火花。

    其实穆戡从没有赶尽杀绝过,可他铁桶一般的军队却导致无数族人在冬日里饥寒交迫而死,不共戴天。

    “你要杀他就先杀我好了!”

    “库莫!”

    库莫冲到了阿塔木身前,倔犟的直视着穆戡,一开始吸引他注意的模样,全都是为了另一个人。

    穆戡讥讽地笑了:“你真以为我不忍心你?”

    “不是,我…”库莫与穆戡朝夕相处,越发了解越知道他和表现出来的样子不太一样。

    可惜立场不同,他们从来都是对立面的。

    “罢,你们走吧。”

    “王爷!”

    “你还想使什么诡计。”阿塔木将库莫扯到身后。

    “听说你拒了渥奇的婚?”

    “干你何事!”阿塔木牵着库莫收紧的手,高声掩饰心虚。

    “那就是了。如今你孤立无援,你那些哥哥再也不会放过你。即使我不杀你,总有人会杀了你。”

    “你!”阿塔木再说不出话来,只是他想不到穆戡将他们所有的事情了解得一清二楚,他们草原上这群四分五裂的散兵怎可能斗得过这种人。

    “崔瑾,把人都放了。”

    穆戡做的决定崔瑾也无可奈何。

    ———

    库莫跟着阿塔木,骑上了同一匹马,离他住了许久的军营越来越远,他回头看了眼身后,总还是留恋的。

    “王爷,你真要放了他们呀!还有那个库莫,养不熟的白眼儿狼!不就是个饵,亏王爷对他这么好。”人一走,崔瑾就跑到穆戡帐子里撒泼打滚去了。

    穆戡任他吵闹,岿然不动,身边蓦然少了个人多些吵闹也是好的。

    后来阿塔木的部落裹着给打散了,带着剩余不多的部族四处迁徙,亡命于草原各地,暗待着反扑的机会。

    他有谋略,也有能力,只是没有人,也没有物资。

    不久,穆戡就派崔瑾前去与他交涉,给他带去了无限的生机。

    他们找了一处僻静之地修身养息,静候时机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