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变天了兄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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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过激的雨声将林白的神智一点一点地拉回到大脑中,他的手指神经性地抽搐了两下,摸到了有些发潮的床单。 外面下雨了。 林白后知后觉地听到了倾盆的雨声,那声音像是从天上往下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吵得人十分不安生。 他蜷了蜷手指,视线所及,空无一人。 连程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方扬也不知道有没有回来过。 林白撑起身体,扭头看着窗外,外面几乎下成了灰白色的世界,近处远处的景物都成了影影绰绰的色块,莫名有些诡异。 “砰”一声,房门突然被踹开了,林白吓了一跳,茫然地看过去,发现是千炜。 班长此时全身都被淋透了,雨水顺着衣服头发滴落,裤腿几乎沾满了泥巴,狼狈得不成样子。 林白懵了:“你这是……” “你没事吧?”千炜的声音中夹杂着急促的呼吸声,显然是刚刚跑回来。 林白更懵了:“我……你没事吧?” 千炜摇着头走进来,身形摇晃一下,猝然就坐在了凳子上,脱力地撑住额头。 林白稍稍歪了下脑袋,从另一个角度看去,千炜的眼尾有些发红。 他草草地穿好衣服,下了床走到千炜身边,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对方的湿头发:“喂。” 突然被摸了头的千炜怔了怔,转头看向林白,后者正支棱着呆毛望着他,一脸的不解:“出什么事了?” 千炜默默地看了会儿林白,嗓音喑哑:“张季松死了。” - 一个小时后,所有的学生都被叫回客栈等候消息,随行老师规定了严格的作息时间,并一丝不苟地监督学生执行。 与此同时,海西古镇封锁了出入口,据几个出入口的门卫反应,因为时间尚早,又恰逢暴雨,昨天和今天并没有人从古镇出入。 也就是说,凶手有极大可能还留在古镇里面。 早餐时间,林白不安分地坐在千炜身边,时而扭头看向惶恐的学生们,时而转身望着不远处的老师们,几秒钟后,他再次扯了扯千炜的袖子,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连程和方扬呢?” 千炜沉默了一会儿,说:“他们去厕所了,一会儿就回来。” 林白:“你猜我信你吗?” 千炜:“那你问我干什么。” 林白不搭话了,再搭话,他准得跟千炜吵起来。 但揣着莫名的心绪胡思乱想实在让人惴惴难安,林白想开口说些什么缓解气氛,可满脑子都被“张季松死了”五个字占据得满满当当,他明明前天晚上还看到的活蹦乱跳的人,今天就已经阴阳两隔——林白叹了口气,搬着凳子往千炜那边靠了靠,声音满是疲惫:“我不跟你吵架。你给我讲讲这是怎么回事,行吗?” 千炜本不想多说一个字,可他感觉到身边的人磨磨蹭蹭地拉住了他的手指,柔软的指尖在他手心小猫似地轻挠,像是一种无言的服软与撒娇。 “昨晚……”千炜顿了顿,斟酌了一会儿语言,粗略地说道,“我和朋友在后院发现了张季松的帽子,帽子上有大片的血迹,像是被人殴打所致……直到今天凌晨,他才被发现,那时已经……没了生命迹象。” 林白怔愣片刻,讷讷地问:“在哪发现的……” 千炜稍稍闭了下眼,摇头。 林白心底霎时升腾出强烈的不祥预感,他抓住千炜的手臂来回摇晃:“在哪发现的?” “大堂,侧间。”千炜缓缓摇头,声音很低,“早上有同学去侧间取餐,发现有人在侧间休息……那人和尸体待了一夜。” “警察呢,警察怎么说?” “昨晚报的警,但暴雨封路,古镇低洼,估计到这还有段时间。”千炜垂下目光,“吃饭。” - 林白再次下楼的时候正是午饭时间,大堂里有不少人正窃窃私语着交谈进餐,一开始先是同班同学注意到了林白,然后其他班的人注意到了林白,紧接着所有人都朝林白的方向看去。 本来闹闹哄哄的大堂里顿时鸦雀无声。 林白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愣在原地,他下意识地往自己身后看去,却错愕地看到一上午不见人影的方扬正面色平淡地从楼上下来,像是也要去取餐吃饭一样。 “哥你……” 林白茫然地看着方扬,闹不懂他是从哪里出来的,可方扬理也没理他,径直从前者身边经过,像往常一样拿着餐盘取餐。他下意识跟在方扬身后,亦步亦趋地一同下楼,重见方扬的愉悦大于疑惑,只有大堂里诡异的安静让他十分不适。 再然后,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方扬走到哪里,哪里就会自动形成一片真空地带,周围学生投来的目光惊恐而厌恶,冲着方扬,也冲着林白。 再然后,有细密的耳语响起。 “哪里的消息,能信吗?真的是他?” “我的天啊,他跟张季松什么仇什么怨?” “都是学生,这也太可怕了……” “听说他还一直待在现场,果然凶手都喜欢那种满足感吗?” “你别说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来了他来了……” 方扬帮林白取他爱吃的红烧肉的时候,大堂突然像是再次被点了静音键,学生们自觉地分开一条宽敞的道路,一个个都往后退着,像是方扬有什么传染病一样。 方扬置若罔闻地给两人挑好饭菜,最后还拿了林白不爱吃但营养价值高的煮鸡蛋和小米粥,转身朝空着的餐位走去。 他一转身,身后那些人又开始窃窃私语。 “他是不是跟林白在一起了啊?我看他们走得很近。” “林白?是不是被我们班张季松揍过?” “好像是!你们说方扬会不会是给林白报仇呢?” “天啊原来是这样……” 他们满足于自己精彩的推理,互相点头赞同,末了还不忘捎带着把林白骂上。 “奸夫淫夫。” 一句句带刺的话直愣愣扎进林白心口,他如同吊线木偶一样僵硬却倔强地跟在方扬身后。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让他回忆起了一些十分糟糕的事情,甚至让林白有些头晕目眩,他不得不拉住方扬的衣角才能稳住情绪——那无形的目光像一把把钳子锁住他的喉咙,令人窒息。 方扬最终带着他去了角落的餐桌。甫一坐下,林白顿时捂住额头,有些难受地用力喘息着。 方扬如往常那样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体温正常。他低声问:“哪里不舒服吗?” 林白摇了摇头,心口的憋闷让他不断产生想要呕吐的感觉,这种感觉在遇到安歌跳楼那一幕的时候也产生过,不过没有这么强烈。 “哥……” 林白艰难地开口,他想问好多好多事情,可方扬只是把红烧肉往他那边一推,淡淡道:“吃饭。” - 这种诡异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下午两点多,被一队进入客栈的警察打破了。 为首的警察像是个队长,身姿挺拔,气度不凡,他们的到来惊动了大堂里的其他学生,使得那些莫须有的指责再度蚊蝇一般响起,然而这位警察径直朝方扬走了过来——他先是立正敬礼,接着出示了自己的警察证,俊郎的脸上现出一丝十分复杂的神色:“您好,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方扬神色如常地点了点头,平静得犹如早就知道一样,那份从容与警察的复杂情绪相比,倒显得他更像个警察。 林白有些紧张地站在方扬身边,以为警察只是叫他去问话,可是在方扬点过头之后,那名警察却掏出手铐,看样子是要铐住方扬。 林白一个激灵,霎时挡在方扬前面,他紧紧盯着对面这个年轻英俊的警察,眼底全是不敢置信:“你们要干什么?” “林白。”有人在楼梯口叫了他一声,林白听出那是千炜的声音,但他没有回头,仍然不自量力地与警察对峙着。 短暂的沉默后,反倒是方扬拉住林白的手臂,直接把人拉给从楼梯口冲过来的千炜,千炜顺势接住被甩得踉跄一下的林白,强行将他往后拖了两步。 警察朝方扬微微颔首,方扬平静地伸出手去,手铐咔咔两下环住了他的手腕。 林白像是被手铐的声音刺激到一样,在寂静的大堂里挣扎着朝警察大吼:“不是,你们凭什么抓人啊?方扬,方扬!你说话啊!” 为首的警察转向林白,像是想要开口维护一下现场秩序——却蓦地觉得林白的面容有些眼熟。 不仅警察觉得林白眼熟,林白也觉得这个警察很眼熟。 两人互相怔愣了一下,还是这位队长先别开目光,他对身后几个警察去了个眼色,几人立刻护送在方扬身边,一同朝大堂外走去。 “等等……你们怎么敢抓人!你们凭什么啊!”林白在千炜的钳制下拼命挣扎,喊得声音嘶哑,“要抓犯人你们有本事一起抓了啊!那种豢养人的畜生也应该唔——” 千炜用力捂住林白的嘴,凑到他耳边说了句:“别不懂事,那些人的蛋糕你动不得。” 林白猝然一愣,他看着那些警察将方扬带出客栈,倏地抱住剧痛的脑袋,眼眶跟着红了。 他看向千炜,声音又小又颤:“不是方扬,对不对?” 千炜郑重地点头:“不是他。” “方扬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千炜皱了皱眉,却是把头偏向了一边。 林白通红着眼眶,死死抓住千炜的衣领,声音哽咽:“不是说不是他吗?不是他不是他……那就一定不会有事……说话啊。” 千炜的喉结动了动,转而沉沉盯着对方的泪目,声音很低:“林白,你要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可是杀人。” 林白的眼泪登时就涌了出来:“不是他啊……你说的不是他……他不会杀人的……他是方扬啊……” 千炜握住林白冰凉而颤抖的手,妄图将其慢慢暖热。 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