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偷听
后来李昱循回忆起和IMUS的交锋，只觉得怒气上涌。如果不是爆破组的人串线到他的通讯，打乱了他的节奏，那个法那卡根本就活不到现在——在监狱里活到现在。 事情解决后李昱循和O.T.S.A.的人员汇合，看见爆破组的人朝着他怒气冲冲地走过来，第一个想法就是把那个串线到他的蠢货揍趴下。 李昱循当时关闭了所有的通讯，包括蓝晚亭的，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在紧要关头干扰他。这个爆破小组的组长不知道哪来的权限，能够在已经切断的情况下拨通并训斥他。这实在让李昱循火大，他可不是什么侦察兵，信息有误差那是他们的问题，他对背黑锅从来没兴趣。 等到蓝晚亭上前拉开李昱循的时候，爆破组的组长刘亦涟已经瘫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真他妈不经打！”李昱循朝着地上啐出一口血，眼中对着其他爆破小组的成员投射凌厉的凶光。 “安分点！”蓝晚亭吼道，“别再添乱了！” 李昱循听见“添乱”二字，便迅速地偃旗息鼓了。“我没……”李昱循张口想解释些什么，又觉得事实已成定局，没必要辩驳，神情恹恹地扫了眼纷乱的现场，转身走开了。 警笛还在轰鸣着，医护人员正在照看受伤的人员，警察拦住跃跃欲试的新闻媒体人，O.T.S.A.的人员正在陆续撤离，刘亦涟也被组员扛着扔上了车。 α小李昱循三岁，是O.T.S.A.的预备成员，也是孤儿院出身的。不过这孩子比起李昱循来，很招人喜欢，开朗活泼，长得还漂亮，金发碧眼，西方人的外表优点在他的身上显现得淋漓尽致。 此时α正缠着李昱循让他详细说明和IMUS交战的情况。 “我都听说了，李，你好厉害啊！只身深入敌人腹地，提供了宝贵的情报，还能干掉这么多敌人。还有最后关键的一枪！我要是也能有你这么准的枪法就好了……”α沉浸在诉说他人事迹的快感里，全然忽视了故事主角兴致缺缺的模样。 α的室友推门看见了两个问题人员的聚会，不禁为O.T.S.A.前途感到渺茫。“李，蓝队找你。” 李昱循起身离开，枉顾α喋喋不休的挽留。室友拽住要追上前去的α，“别人的家事你跟着掺和什么？” α歪头看着室友，“你是说队长和李是家人？那我和他们也是家人咯？” 室友重重叹了口气：“哎——！” 李昱循敲开门，蓝晚亭的办公室里只有金子川正襟危坐。 “出去。”李昱循对着军医下了逐客令。 “你以为我想待在这吗？”金子川冷冷地道，“要不是你……” 虚掩的门口传来脚步声，门外是蓝晚亭和刘亦涟的声音。 “他实在是目中无人，这次他的疏忽造成了人质受伤，还差点引爆了炸药，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够了。我自有定夺，用不着你帮我思考。” “蓝队长，我一向尊敬您，可是再这样放任李昱循……阻碍任务进程，您的威信必然一落千丈。” 蓝晚亭深蓝的眼中冷厉的箭似乎要钉入刘亦涟的灵魂，“胡言乱语也要有个度。”复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朝他挥手，“好了，快回去吧，有什么问题下次再向我反映。” 刘亦涟在哪边都没讨到好，面上故作平静地离开了。 李昱循用眼神示意金子川，迅速地躲进了隔壁的房间里。金子川深感应该辞去军医的差事，要给李昱循这个刺儿头治病就算了，还要负责给他的情感生活推进主线，这活计谁干谁傻x。 “人还没来？”蓝晚亭打开门就看见仍然只有金子川在的，空得过分的办公室。 “嗯。”金子川闷闷地答应了。 “真是会给我找麻烦。”蓝晚亭坐在椅子上，无奈地笑起来，俊美的脸上难得和缓如此。 金子川心里骂句脏话，[他妈的，秀恩爱。这哪是嫌弃麻烦，这分明是他妈甜蜜的烦恼。] 金子川告诉自己是为了满足好奇心，而不是为了帮李昱循的忙。“您……不生气吗？” “错不在他，再说他的补救措施很出色。” [换个人犯这么大的错，早被你发配火星了，还谈什么补救不补救的。呸，虚伪。]金子川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你不信？错的确不在他。那个爆破组组长，早就看他不顺眼了，队友歼灭敌人的紧要关头还为了私仇堂而皇之地扰乱军心。”蓝晚亭转动手中的笔，笔尖在纸上轻点两下，“这种分不清缓急轻重的人才让我生气。” “难怪您放任他打刘组长……” 蓝晚亭用眼神示意他噤声。 金子川捂住嘴，视线不住地往蓝晚亭左手边房间的门上飘。 “长本事了，学会偷听了？”蓝晚亭把藏在门后的人拽出来。 李昱循的模样像极了去农场偷鸡吃被逮住的亚寒带大山猫，除了僵硬，还有点心虚。随即怒目相对，用眼神谴责金子川，仿佛在说：“你出卖我！” 蓝晚亭挡在二人中间，“看什么呢？解释一下偷听的事。” 李昱循掰开蓝晚亭搭在他手腕上的手，“这些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你怎么学会疑神疑鬼的了？故意又怎样，无意又怎样，重要的是：我就是这么想的。” [没眼看。]金子川咳嗽了一声，换来两个人冰冷的视线。 迟迟没人给他个台阶下，尤其是蓝晚亭也不言语，金子川终于决定说明自己的诉求：“我是来看病的，不是来看偶像剧的。” 李昱循作势就要脱掉衣服，外套拉链拉开了一半，紧贴的里衣勾勒出结实的肌肉线条，被蓝晚亭止住动作，沉默了一息后才让他继续脱下衣服查验伤口。在蓝晚亭的注视下，金子川感受到了凌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