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锢之森(上)
“当卡尔斯湖的眼泪再次被盛满,玛鲁伽的月亮就会苏醒” “我会保护你的” 秦洺再度从梦中惊醒,男人的脸依旧模糊不清,但是梦境中的一切却愈发清晰,甚至于在他醒了之后都能清楚地描绘出梦里的一草一木,唯独男人的脸。 自从秦洺得到一条项链,他就断断续续地做着同一个梦,梦里他在一个原始部落,奇异的花纹布满了男人整个脊背,而自己端坐在铺着厚厚兽皮的王座上,接受着族人的臣服与膜拜,唯独男人被允许跪坐在自己脚下,秦洺甚至能感受到他低头时兽牙划过自己脚背的冰凉。 一开始那梦里很平静,族人们的生活平静幸福,每晚在湖边都充斥着篝火的炽热与笑声,而男人坐在对面,在忽明忽暗的烟火中与自己对望,每当这时他都能感觉到内心的喜悦和躁动,一种忍不住将男人揉进身体的欲望愈演愈烈。秦洺每每在醒来后面对勃发的欲望都暴躁无比,可又不想随便找人解决,只能想着梦里男人挺翘肥大的屁股舒缓欲望。 后来梦里的平静祥和被打破了,陌生的人们闯入了家园,到处都是族人的哀嚎,昔日的沃土早已经被鲜血浸染,男人和自己带着剩余的族人逃亡。 秦洺已经被这几个月的梦折磨到有些神经质,本来不打算跟着去找特鲁卡一族的宝藏,但是为了弄清楚项链和男人的秘密,秦洺直接带着人直奔普敦沙漠,比计划的还早上大半个月。 跟着地图奔走了好些天,秦洺一人才到了普敦沙漠中的唯一一片绿洲——特鲁卡。 原来整片沙漠都是特鲁卡森林的地盘,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缩小成了绿洲,但虽说是小了,但是看上去还是比一般的绿洲要大的多,奇特的是其中植被茂密,树木高大,要不是周围漫天黄沙,还以为到了什么热带雨林呢。 到了目的地,向导就迫不及待的要走,牵着骆驼的时候望着那个高挑俊美的青年摇了摇头。 每年都有那么几波人花高价请向导带着去特鲁卡,向导知道他们要去找宝藏,可从来没见过有人能从里面出来,这次这个年轻人怕也是要栽在这里了。 老黄掏出家伙就开始吩咐手下的人,转头就看见青年盯着林子发呆,“少爷,您放心,咱们都是些老手,绝对能找到点东西的” 秦洺盯着眼前一大片茂密的植被半晌才出声“别大意,王小生就折在这了。” 道上提起王小生,那名号绝对是响亮亮的,走南闯北从来不失手,摸过的物件都是个顶个的好,只不过这几年却突然消声灭迹了。不过王小生向来独来独往鲜少与人合作,也没谁知道他个消息,都以为他不干了,没想到竟然死在了这里。 老黄本来就盯着这块地好些年了,做足了功夫,这次带的人都是知根知底的家伙,前些日子找到的项链更加笃定了宝藏的存在,陡然听到王小生的名字也只是稍稍一顿,向前头望去,铁了心要悄悄这林子里有什么货色。 夜半,沙漠温度骤降,一群人都全副武装严阵以待,半晌林子里传来一阵哨声,紧接着老黄就带头钻了进去,秦洺紧随其后。秦洺早些年也是跟着前辈干过的,身手不用说,只不过后来就觉着没意思歇着了,老黄知道少爷身手,但也怕意外还是随时跟在少爷旁边以备不测。 一开始外围温度与沙漠差不多,越往里就越热,还有不知名的爬虫的骚扰,幸亏对着古怪得了林子颇有研究,不然光那些色泽艳丽的花草就要了他们的命,更不用说那些长相奇特的生物了。 一大群人正走着,前头突然一下子就开阔了起来,一个湖突然挡住了去路,水面上生长着一从接一从的花,那花兀然开在光秃秃的藤条上,在月光下倾泻出一抹嫣红。湖看着并不深,两三米的样子,而且湖水清澈,老黄下了物件去探路子,半道却没了信息。 索性装备齐全,秦洺当即就让人准备气囊渡水。没办法,这湖蹊跷,可不能半途而返,这些年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遇见那就上呗。 秦洺蹲在湖边,望着那花莫名的有种熟悉感,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零散的片段,瞥见已经有两三个人下水立马回神“赶紧上来,快点!下边有东西!” 话音还没落,前头的那个人就被拖了下去,紧接着的人了立马往岸上跑,可还是晚了,一个接着一个都被拖下水,瞬间人就没了。 众人看着人被拖下去连个泡都没冒,好像凭空消失一样也犯了难,带着人撤到安全地带就在一边翻找着线索。 这边还没找到什么眉目,老黄就看见自家少爷在岸边扯着什么,心下顿时凉了半截,赶忙去把人拽过来。 少爷不是被吓糊涂了吧,不应该啊,也跟着师傅好些年,什么阵仗没见过,难不成安生日子过惯了,血性和警惕性也磨没了?老黄皱着眉,还是没想出少爷反常举动的原因。 秦洺顺着刚刚闪现的片段,果然在岸边发现了水生花的扎根藤,可还没等招呼人过来就被老黄一把拉住想往回拽。 老黄拽了一下没拽动,甚至于还被拖着走,立马觉得青年肯定是着了道,反手就朝面前人挥刀。 “怎么着,今儿个要了结爷不成”秦洺一把抓住挥来的手,一手拍在了老黄的秃脑袋上。 “哎!少爷您没事啊,我还以为你着了道呢”老黄被青年的怪力捏的生疼,立马讨饶。 “让人贴着这根藤走,无论看到什么都别松开”秦洺也没放心上,知道老黄是担心他,招呼人下水过湖。 秦洺不顾老黄的阻拦,硬生生的要走在最后头,到湖中央时,水已经没过头顶,忽然就怼上了一双兽瞳,血红色的竖瞳直直地盯着青年一动不动,前面的人都不见了,它还没走。足足有水桶粗的蟒就呆在那里和秦洺对峙。 秦洺都快憋不住了,悄悄的往后退了退,塞在脖子里的项链也在动作间露了出来。水波晃动,秦洺握紧拿到的武器准备和这玩意硬拼,没成想那蟒用脑袋把人顶出水面送上了岸。 老黄半天没见老板上来,回头去找,瞧见见水底下幽绿色的一大团寒毛都竖起来了,要是秦家这个独苗苗折在这里了,自己还怎么面对秦老爷啊! “都给我抄家伙回去!”老黄直接瞄准那东西准备射击,没成想转头老板就自己被那团阴影给顶上来了。 好在那蟒送完人就回去了,秦洺甩了甩湿漉漉的发梢,耳边老黄唠叨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他心里有种莫名的悸动,说不上来,刚刚在水底下的一切都没能影响那种莫名的情愫丝毫。 青年凤眸微敛,指腹不断的擦过项链的挂坠,一块椭圆的矿体,在月光下闪着碧绿的光芒,就像是丛林中猎豹的眼睛一般,带着野性的遐想与引诱。 他有预感,或许那个男人就在前方。 一路上秦洺都靠着不时闪现的片段有惊无险的来到了特鲁卡的中心——祭司墓 特鲁卡一族非常崇拜族中祭司,祭司就相当于王的存在,每任祭司都有个显着的特征,拥有天生的银发并且拥有魔力,所以每当族中有银发的婴儿诞生就会被默认为下一届祭司。特鲁卡为了祭司修建了一座宏伟的墓地,就是为了让伟大祭司安心的长眠于此,传说中里面堆满了宝藏和奇珍异宝,引得无数人为此疯狂。对此,特鲁卡人设置了巨大的水晶门来抵御贪婪的窥伺,而项链就是开启水晶门的唯一钥匙。 巨大的晶石从两边缓缓拉开,月光再度照耀着千年前的墓室,透过空气中慢慢升腾的尘埃,向着正中间的棺椁流泻而去。 原以为里面黑灯瞎火,剩下的人都已经打开照明准备探路了,没想到,室门一开里面竟然与外面别无一二,到是很亮堂。 进去摸查一番,什么陷阱机关都没有,除了端坐在两端的巨大猎豹石像,以及石像下的人骨,就只有中央的棺椁值点钱了。 这厢老黄还趴在壁画上研究,恨不得把眼睛贴上去,秦洺却直直地走向那具棺材,步伐颇为急切,半道直接就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