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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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南跟着封随站在金飞楼下,果然,自己戏台只在林怜存在的地方,自己的“家”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金飞楼。柳南本以为封随会拿自己出气,没想到却是来金飞楼买醉。更没想到的是同样的包厢,还是更迭不换的人,自己和这几位算得上是面熟,毕竟三个月里经常见面,很难不记住模样,更何况几位都是能带自己走出金飞楼的贵客。 封随顾不上后面人的心理活动,径直拿过酒杯给自己倒满,杯底磕声桌子,解渴般不养鱼喝了个干净。 “封少好酒量!快,小露儿,给咱大少爷满上!”单印没骨头似的,整个人斜卧在柏冶怀里,翘着兰花指,夹着嗓子使唤湛露。 “得嘞,满上啊满上!”湛露忙不迭又给封随斟满,举着酒瓶也没有放下的意思,期盼的看着封随,等待下一次的服务。 封随心情确实不怎么样,湛露倒一次便喝一杯,巨大的厢房里一时回荡着喉咙吞咽的“咕噜”声。 “得了得了,口渴也不是这样喝的。柳南去给封随拿瓶水吧。”柏冶环着单印的细腰,捏捏示意单印让湛露停手。 “别啊,咱爷们能喝!皇上不急你太监急什么!柳南去推酒来!今天我可是打听到了大事儿,保证给大少爷一个惊喜!”湛露迫不及待想吹嘘一番自己挖的游戏天才,不仅游戏打得好,还精通各种电脑操作,“你们还真别说,我这回是真的挖了个宝贝儿!” “惊喜还是惊吓?你这人可没谱儿。”巫野自认为是五个人里最了解湛露的,“就你那点儿脑水,打游戏都耗干了,还能帮封随打听什么。再说了,你那个宝贝儿天才,我看啊,他可不是你挖来的,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 转头看向单印柏冶补充:“你俩是没见过他那个天才宝贝儿看他的眼神,和柏冶看你一模一样儿,有求必应,露骨得很,就他像个傻逼似的,真以为是坚如磐石兄弟情。还被骗去同居,没几天说不定就会被捅屁…”巫野话没说完,见湛露拎着酒瓶意图奔向自己脑袋,“你看你看,急了,他急了!” “狗咬你一口你不急啊,我必须得踹死这条狗!”湛露跟着巫野绕着柏冶单印转,发誓要逮住巫野狠狠的按在地上摩擦。 “老子说中了吧!还不承认!有本事到时候被捅完屁股别求老子给你找好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单印窝在柏冶怀里笑得花枝乱颤,坚实的后盾护着他也笑得开怀。 “我看你俩都是傻逼。”坏心情被巫野这一闹散去大半,看着湛露拎着酒瓶也不嫌累,“露仔,你不是惊喜和我说吗?说说。” “我一会儿再弄你!”前一秒一脸愤懑丢给巫野酒瓶,下一秒换上谄媚的笑贴着封随坐,两手使劲捏着封随的肩,“随小主,咱家这次可是…” “卧槽,湛狗,你他妈练过变脸吧!女人才喜欢变脸,你注定会被捅屁股!” “巫野!你他妈才会被捅屁股!老子一会儿捅你屁股你信不信!”湛露“噌”一下站起来,眼看就要重返阵地。 “坐好,肩再捏捏。”封随估摸着柳南推酒快进来了,一会儿酒水喝太多可不一定能记清湛露说的惊喜,毕竟这小子说话重点还得自己理。放松肩颈感受着难得的服务,“惊喜是什么?” “随小主,奴才这一回可是废了大功夫才得的大消息呢!您可得赏赐赏赐咱点儿意思一下呀~”湛露最近手头紧,又要买设备又要买授权,还得招兵买马,这回听到这个大消息可得讹大少爷一笔。 “哟~原来是主意打在我头上来了,先说来听听是什么大消息,值得爷们给你花钱。”五彩斑斓的酒水顺着力道挂在杯壁上晃,修长的手指捏着酒杯,剪裁得当的西装套在善于蛊惑人心的俊脸下,真是,迷人眼。湛露坐得离封随太近,眼前名画刺激眼球,一时没有反应。 “还想太岁头上动土呢湛狗,和封随做生意,你是不是脑子抽了?”巫野见湛露愣坐在封随对面,忍不住奚落湛露蚍蜉撼树。 “老子能做什么生意!老子只是想讹他点儿钱而已!”湛露听见熟悉的声音,身体一激灵反应过来,借着回怼巫野连忙坐远些,暗自感叹自己竟然看封随看呆了,怕不是真的弯了吧? “咳,大少爷,我最近不是想再进些设备嘛,就想着跟着我家那老头子去吃饭,多认识点儿老前辈以后打着他们的名号,能省点儿钱娶媳妇。结果就是这么有缘分,你猜我吃饭碰见谁了!”说到这儿忍不住仰头闷口酒,“我看见封尤了!你弟啊!跟一群男男女女,喂哟,场面那叫一个混乱,一看就不是去正经吃饭的。当然我是去正经吃饭的,我就想着你弟吧我得盯着点儿,万一出什么事儿我也能照应一二,是吧。” “你照应一二还是你老子出面照应一二?”单印和巫野摇骰子间隙,听见封尤二字,忍不住竖起耳朵。 “都是一家人,谁照应不是照应!你别打岔!我跟大少爷汇报工作呢!” “照你这个话痨汇报法,不说别的,我这个位子,可能早就被你的唾沫星子淹没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柳南推酒进门,一室生春(1),封随的意兴盎然更换来时的怏怏不乐,仔细摆好酒便退出包厢,好的氛围里不会需要自己,而自己今天确实也需要时间去确认一件事。借着封随的名义,自己算半个自由人,出入金飞楼也不再受限制。 从金飞楼坐车到达汽车站正好中午,买完票马不停蹄在站口打包好午餐,往回走刚好赶上已经出站的大巴。坐在后排进食的柳南整理清楚思绪,思考着自己一会儿是单刀直入还是旁指曲谕。 该如何开口呢?或许,自己可以说今天天气不错?柳南撇撇嘴,那还不如直接说自己想校长了呢。 窗外景色倒退成虚影,唯有远处枯黄的山头屹立不动。 ———————— “哎呦,我虽然话痨,但我说的可都是重要情报啊,你们几个,唉!不懂我的好!”湛露是个大话痨,五个人在一起时他总四面楚歌,却也是五个人友谊中不可或缺的纽带。 “你的好留着给你的天才好宝贝儿吧,我们哪~无福消受咯~” “是的哟~您老的好,在坐的几位,谁敢要?”单印接过巫野话,俩人前后夹击,柏冶环着单印腰俩人紧贴着。 “封随要!是吧大少爷!”湛露挪臀又紧贴着封随坐,可怜兮兮望着封随。 “我也不敢要,你话这么多,可烦人。” “呜呜呜,行叭,你们嫌弃我,我吃亏,你们都是小乌龟。”装模作样抹了抹眼下,环着封随手臂偏头靠在空气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愺啊,大傻逼!”酒水因为握着酒杯的手剧烈抖动洒在地上,荡起涟漪反射镜面上笑得直不起腰的巫野。 “我不行了,老公~哈哈哈哈哈~”单印转身横坐在柏冶腿上,笑得直拍柏冶肩膀,柏冶双手护着单印以免桌角磕到细长的小腿,忍不住也夸赞湛露的演技,“哈哈哈哈哈哈,傻der~” “起开,恶心死了。你说的惊喜不会就是指看见我弟吧?”封随心里浓浓的不安、气愤、暴躁、想要发泄的所有情绪,因为好朋友的存在云消雾散。 “没呢,我这不是被单印打断了吗,”说到正事儿,湛露正襟危坐,借拿酒杯又离封随坐远了些,“他跟一群人,进了咱们正楼下这一间。咱们正楼下这间,不用我说是干嘛的吧。毕竟柏大哥在这儿坐着嘛,我就不喧宾夺主了啊,我继续说,”喝口酒缓了缓,“我说照应也不是假的,我真的照应了,我认识那帮男女里的一个男的,带他打过几把游戏,恰好,那几把游戏我发挥得好,他可能觉得我比较厉害,我问他他就跟我说了。” “什么厉害你得说清楚。”巫野给自己倒满酒,碰了碰湛露的半杯。 “打游戏厉害!!巫野你他妈今天过不去这个坎是不是!!!”要不是现在自己资金短缺,巫野穿得又风骚,真想半杯酒全泼巫野脸上。 “过得去过得去,咱哪,”巫野做了个跨栏动作,“现在就跨过去。就是不知道某些个人哪,今天晚上回家怕不怕被捅屁股咯~” “我他妈…”湛露站起来又想重现你追我赶的游戏,还没有来得及付出行动。 “说重点。”圆润凸显的骨节轻扣桌面,“叩”“叩”声提醒着湛露,封随对于惊喜的耐心快没了。 “一会儿再收拾你,”给封随添满酒,“他说他们今天跟封尤来见世面,封尤现在是他们这群小鬼里的头儿,前两天刚开苞了个新小孩儿,宠的无法无天。这不是立马带着他们来给小孩儿的朋友们赚赚零花钱,叫了一堆大人啊,柏大哥肯定猛赚了你不少钱。” “他弟花的,又不是他花的。你这话说的,”单印一把抱住柏冶,“我可是丑话说前头啊,进了我口袋的钱,可没有吐出来的可能啊。” “没事儿,咱大少爷有的是办法让你心甘情愿掏出来。”湛露一看见单印怕谁抢了他老公似的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再说了,你吐出来干嘛,大少爷缺这点儿钱吗,是吧,封少爷~” “不缺这点儿钱,然后也不缺你设备那点儿小钱是吗?”双手撑在膝盖上维持身形,单手白皙的手指提着酒杯,酒水顺着倾斜的角度进入好看的唇畔,整齐划一的牙磕碰到透过五彩斑斓光影的玻璃杯,波光粼粼的银河化为“咕嘟”喉结滑动,低垂的眉眼,俊俏的山根,锋利的下颚线,要疯了,湛露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自己盯着一个男人的喉结做什么!!! “愺!”湛露这次坐得离封随更远了,俩人中间隔了一个沙发,崩溃得吼,“那男孩跟我说,封尤说,你,封随,不是封家人,你手上的股份以后全是他的!而且不止他一个人听到了,在场的几十个男男女女都听到了!重点就是这个了!!” “你激动什么!封随不掏钱你有必要这么难受的吗?!!”巫野看湛露猛地站起来,和封随隔开,丈二摸不着头脑。 “我不是封家人?我手上的股份全是他的?呵,”放下酒杯,大马金刀地卧进沙发里,“柏冶,叫你底下人去找找,叫那小孩儿过来,我想听听,封尤到底有没有这个胆子。” 柏冶亲了亲单印,打电话唤人去找小孩儿。单印心里忍不住吐槽,自己就知道,封尤回来定没有好事儿,这个熊孩子被封老爷子和封夫人惯的无法无天,见到他们从不叫哥哥,还打着封随的名号横行霸道。光这三个月里闯的祸,封随只有擦不完的屁股。若是自己,怕是早被单老爷子打断腿了。也不知道封随怎么还能对封尤若无其事,明明每次都气得来楼里找柳南发泄,装得不累吗?做人干嘛这么累,真是不懂。 不一会儿门被推开,进来十四五岁的小影。逆着光瑟缩着往里走,站定在封随面前,封随不甚清醒的脑子“轰”一声,眼前人,简直可以说是,林怜十四五岁的模样!一样瑟缩的肩膀,低垂的眉眼,抿紧的嘴,不安的绞着手指!一模一样! “抬起头来。”乍一听磁性的声音没什么奇怪,只有封随自己知道,自己压下多大的海浪,这句话有多少害怕又有多少惊喜,怕似林怜,怕不似林怜。 眼前人还未长开但明媚眉眼的雏形,跟林怜真是,天差地别。封随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还是该难过,一时无言。 “诶,小孩儿,封尤有没有跟你说过,封随不是封家人?”湛露不懂封随怎么突然间不说话了,柏冶抱着单印一向不开口,单印卧在柏冶怀里似乎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巫野也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只剩自己不知所措,硬着头皮开口问道:“还有没有说过封随的股份未来都是他的?” “封、封先生,” 封随听见“封先生”便起身坐正了,声线也不像,8重新给自己倒满映射着眼前人发抖样子的酒水。 “说过的,但、但不止我一个人听到了,好多人都听到的!他、他说,封随不是封家的人,迟早、迟早会滚蛋,还、还有封随手里的股份原本就是,就是他的。”小孩儿声音越来越小。空旷的包厢里一丁点声音都会无限放大,突兀的声音在座的五人都听懂了。 “呵,” “咕嘟”声掩藏轻笑,发抖的小影不见了,空荡荡的杯底只剩五彩斑斓的光影在跳跃,“还有吗?” “没了,没了,只、只有这些了…” “滚。”再倒满,消失,再倒满,消失,“别说,柏冶你这酒,好喝,还不醉人。” “小孩子不懂事,不一定是其他意思。”柏冶拢了拢怀里不安的人。 “咱们这种家庭,你说这话,你信吗?”晃悠着晶亮的液体,好像眼前的不是酒水,是一份大单子,需要百分百用心且专一才能读懂。“哦,忘了,你独子。” 饮尽这份大单,封随信誓旦旦一定会拿下。 “天大的事儿不能耽误吃饭啊,走,爷们带哥几个去尝尝鲜。”抓过风衣套上,封随踢了踢呆愣的湛露,“愣着干嘛,我新挖来的厨子,都尝尝值不值钱。走啊,小事儿老子从不放心上。” 用劲拍过巫野肩膀,拉开门,示意他们该走了。 注: (1)一室生春:指整个房间充满欢快愉乐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