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鞭打
所谓的精神力,是雄虫脑组织所释放的一种不可见的力量,在它足够庞大时,如果主体能够精确的控制,外放的精神力会出现金色的光芒,这种力量可以操控物体。 传说在远古时期,雄虫的精神力普遍比现在高的多,数量也基本与雌虫平行,他们那时候是虫族最优秀的战斗力,其它种族的科技再怎么发达都望尘莫及。 可是在旷日持久的战争中,雄虫的数量越来越少,不得已,帝国将剩下的那一部雄虫保护起来,并且颁布一系列法令想要恢复雄虫的数量。 可问题是他们被保护的太好了,好到自傲和娇贵让这份天赋慢慢的退化了,就连雄虫幼崽的出生率也不高。 时至今日,性别差异依旧没有得到改善,雄虫也被宠的越来越肆无忌惮,雌雄间尖锐的矛盾导致这个社会的不安定因素越来越多,新闻上时不时就会报出雌虫,特别是军雌反抗虐待的新闻。 雄虫现在虽说在家庭中依然是主导位,也优先拥有社会资源,可实际上无论是在军部还是社会贡献上雌虫才是中坚力量。 不过总有几个例外的,就像现在莱宁看着训练室的墙壁上,深深插进去的剑,拔都拔不出来的时候就想,如果雄虫个个都战力如斯,那虫族与天迦也不至于打了数百年才得到现在这个结果。 佐恩的对这种精神力量的理解就更简单,他看来跟雌虫比起来,就好像是法师和战士的关系。 当他第一次看到这种能力时,真的被吓了一跳。 作为一个男同志他当然很兴奋能有这种能力,可是后来他发现这个种族虽然有着及其先进的科技和军事力量,为了种族延续却存在极端恶劣的社会制度。比古代时女子为附属更夸张,这里演变成了主仆甚至是主奴的关系。 这佐恩就完全不能接受了。 训练室里,佐恩收起精神力,眼中金色的光芒也逐渐消失,莱宁说,“非常好,你的力量已经比我强了,接下来你的力量会继续压缩,等到你觉得快控制不住的时候就通知我,能不能向你大哥一样,完成最后的蜕变晋升S级,就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是,雄父。” 从训练室回到书房,佐恩坐在沙发上开始走神,不知道克莱德在跟雌父聊什么。 看出他的走神莱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克莱德服侍的还好吗?”莱宁继续搅着杯子里的水,不着痕迹的问道。 “他很好雄父,我很满意,您和雌父不必担心,” 看着自己孩子一脸温柔的表情,莱宁却摇了摇头。 “您想说什么?”佐恩疑惑。 “他不合适。” 莱宁不是觉得克莱德配不上自己的孩子,如果按照基因匹配度来看,90%的契合意味着,他们会有很大的几率孕育雄虫崽。 他担忧的是佐恩对这位上将并没有那么深刻的了解。 “克莱德生在军部,成长在战场,他现在45岁,在过去至少30里的经历全部跟战争和军队有关。他还是孤儿,没有家人只有战友,战斗对他来说是生命的一部分,是构建生活的基础,克莱德完全就是个职业军雌,那爱情和伴侣在他心里的份量是很难估计的。” “就算只是雌侍,他也并非任你宰割。你虽然精神力很强,但是按现在的水平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佐恩皱着眉头想辩解可对方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是非常优秀的战士,但是作为伴侣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我不明白,雌父。”佐恩依旧不解。 “佐恩有些事你现在还看不明白,我跟你雌父都从你这个年纪过来,我们看的多经历的也多,所在看待事情上跟你的观念不一样。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假如,你找到了地球,你想回去吗?” “当然。”佐恩想都不想的回答。 “那好,作为伴侣,你想带着克莱德一起回去吗。” “想……” “那你有没有想过,克莱德愿不愿意跟着你走?” 这句话仿佛一个炸雷一样,佐恩没有确实没有考这个深,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雄父……我明白了。”他低下头思索。 看着佐恩迷茫的回答自己,莱宁叹口气摇了摇头。 几年前当佐恩重伤醒来,却告诉他自己不是他们的孩子时,莱宁只当他在开玩笑,可是慢慢的当佐恩向他们讲述地球,讲述那个完全不一样的星球时,他一时间看着这个完全变了性格的孩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可是有一点莱宁和凯尔可以确定,那就是无论他说的是否真实,是否真的有一个来自地球的灵魂,佐恩都是他们的孩子。 他们没有阻止佐恩从庄园搬出去,也没有认为他的话说异想天开在骗人,一如既往的宠他,就像佐恩在地球的双亲一样。 在他们的关系和宠爱下,佐恩从慢慢也接受了这个家庭,这个种族,这个星球。 佐恩还在静静的思索着莱宁的话,可她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呢? 从到主宅—吃饭—精神力—训练室—谈话—克莱德…… 佐恩突然着想明白了。 克莱德! 雄父带自己来训练室,是为了把自己支开! 强烈的紧张感让佐恩绷紧了神经。 “雄父…克莱德已经不在饭厅了吧。”佐恩皱着眉头问莱宁。 自己现在没有意识到,这次叫自己回家,雌父的目的是克莱德! “对。”莱宁没想骗他。 “他在哪,雌父……做了什么?”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佐恩的手指慢慢攥紧,眉头也皱的更紧了。 “鞭子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莱宁说的很轻松,佐恩的心却一沉,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着自己的雄父。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佐恩控制不住的大声反驳到, 对着佐恩的质疑,莱宁依然不为所动,缓缓的晃着手里的杯子,低头喝了一口茶,“不是刑鞭,普通鞭子而已,以他的体能,四天就可以恢复,在虫族这是再正常不过得了。” 佐恩扭头就要出书房,走了两步确停了下来,“在哪里,克莱德在……” 他压着自己的声音问着,却被莱宁的呵斥打断。 “佐恩!你雌父看到你匹配的是他以后,就非常担心。你对克莱德完全不了解,你雌父害怕他会因为不满匹配结果伤到你,怕你压制不住他,所以才要提前给他一个教训。 就算你要护着他,你嫌我们多管闲事,你雌父也会罚他!他眼里你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这次你雌父不管怎么样也要首先保证你的安全!” 莱宁的话让佐恩原本挺直的腰弯了下去,一股无力感袭上心头。 在他刚刚苏醒的那段时间,凯尔几乎是不眠不休的守着他,谁劝都没用,谁拉都不走,就算他们不说话,凯儿眼里的恐慌和担忧也是掩盖不住的。 再后等来佐恩的身体彻底恢复,跟融入这个家庭以后,他才明白,作为一个雌性还能坐上家主之位,就可见他雌父是个多么固执又刚强的人,这具身体原来主人的死亡,对凯尔的打击非常大,所以现在才强烈的要保护他。 想到这,佐恩心里好像扎进了一根刺,陌生的钝痛跟让他想起了克莱德害羞时发红的耳朵,和尽力放松迎合自己是的样子。 “不,雄父,不对…”虽然佐恩的背依旧没有挺直,可是言语间却有了一种不容置喙的坚定,“不能因为他手里有武器,我们就判定他会攻击。” “就因为光脑把他匹配给了我,就要受到鞭打,可是匹配给谁不由他自己决定,是我选择的他!雌父为了他没做过的事情罚他……这,不公平。” 莱宁的脸色在听到佐恩的话后愈加冰冷,听到最后,沉着脸,神色阴的可怕,把手里的杯子啪的一声扔回到桌面上。 “不知好歹的家伙。” …………… 客厅里,克莱德跪在地上吃力的背着雌侍守则,后背累累鞭痕鲜血淋漓,明亮的灯也驱散不了房间里的血腥气。 “雌侍的所有权力都来自于雄主,雄主间有权交换雌……唔!”尖锐的刺痛从背后传来,整个后背都火辣辣痛着,腿跪的也有些麻痹了。 “雄主吃饭要在旁服侍,食不同桌,夜不同室,唔!……” 克莱德身体被打的向前晃了晃,额头的冷汗从高挺的鼻梁滑下,随着随着身体的晃动,从鼻尖滴落在地上。 身后长鞭再一次被挥成一个完美的弧度,带着破空的声音打在克莱德后背原有的一条血痕上,鲜血顺着垂落的鞭体流下,滑在冰冷的石板上,消失在缝隙里。 翻倍的疼痛让克莱德仰起了头,几乎忍不住几欲出口的痛呼。 沉闷的击打声和克莱德低沉的声音里,凯尔的双手交叉在胸前,看着房间中央跪着的高大雌虫,就算是受罚他的背也依旧挺直,好像没有什么能够击垮他一样。 “继续背,这遍背不过就再背一遍,直到你牢记为止。”凯尔冷冷的话语回旋在屋里。 执鞭人听到家主的嘱咐,更加卖力的挥动着手里满是血迹的长鞭。 “雌侍生下的虫崽,由雄主允许才可以自行抚养。雌侍不得违背雌君的,呃!……的约束,不忌,不怨,不起事端,不…唔!…” 克莱德慢慢的背着,这篇雌侍守则是匹配时一起传来的,他本没有很仔细的看,现在却要努力的回忆,不得不说在疼痛下去背诵,印象的确深刻。 外面的走廊里,昏暗的灯光把佐恩的影子照在地上,鬼魅般的阴暗,脚下的路由光洁石板铺成,他的脚步声回荡在空荡寂静的长廊,说不出的骇人。 没走多久,停在了客厅门前,听着里面隐隐约约克莱德低沉的声音,和沉闷的鞭打声,低着头紧紧攥住了手,指甲都好像要扎进肉里。 “没有雄主的允许,雌侍不得外出工,啊!…唔……工作,不得拥有自己的财产,不得反抗,不,呃!…呼…不得…违背,不得……质疑……” 已经不知过了多少鞭,克莱德已无力抬头,背诵也越来越吃力。 发丝被汗水打湿,几缕贴在脸颊上,其他的则垂在额前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见他的表情,膝盖隐隐胀痛,但是跟后背的痛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其实对于军雌来说,他们经受了各种训练与任务,疼痛受伤对于他们来说已是家常便饭。而感情也跟伤痛一样,可有可无,有,不会影响他们的行动,无,他们也不会去要求。 雄虫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有合不合的来,看着顺不顺眼,在这个繁衍为主导的社会,爱情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白雪公主的红苹果,看着很美好,却没有谁能下嘴尝出它的味道。 如果不是匹配给佐恩,克莱德或许会走上大部分雌虫军官的路。 他会坦然的担当着雌君,无视雄主与其它雌侍的嬉笑,无所谓雄主的宠爱与否,甚至对于雄主的虐待也可以平静的接受,如果有幸能够怀上虫蛋,那么这一切就更加完美了。 可是当佐恩走进的那一刻,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克莱德的心好像也被打了一鞭,他诧异地的抬头看着开门进来的雄虫。 雄主,为什么要来?… 佐恩一进门,看着克莱德跪着的身体紧皱着眉头,后背的鲜血刺痛了他的眼睛,赤裸的上身,肌肉因为紧绷而微微鼓起,汗水映着灯光,自己留下的各种羞耻的痕迹还清晰可见。 那些深深浅浅散落在身上的瘀痕和红印,无一不肇事的前几日的疯狂,现在却被完完全全展现在了自己雌父的面前。 他无法看着克莱德此刻沉默的挨打,克莱德就一直那样看着自己,就连鞭子呼啸的打在身上,他也再没有一丝反应,面无表情的继续背诵。 只是那双细长眼睛中仿佛跳动着炙热的火焰,灼烧着带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心中不可抑制开始的发疼,为什么不反抗呢,这个问题在佐恩脑中一闪而过,他就觉得真是太傻了。 反抗面对自己的雌父,让克莱德怎么反抗,伤害自己的双亲吗。 这次的受伤,完全是自己没有意识到雌父的担忧,才导致克莱德此刻,跪在自己面前沉默着承受着鞭子。 “已经够了,雌父。”佐恩的声音沉闷又沙哑。“不要再打了,够了……” “佐恩!你!……”凯尔的训斥还没有出口,长鞭再次被挥起,这次确没有打在克莱德的身上,而是被一条金色的光芒拉住了。 持鞭者不知该怎么办的看向家主,只见凯尔木着一张脸一言不发,他就知道,这次鞭刑已经结束了,低头站到了一边。 凯尔看着佐恩走到克莱德面前,伸手拉他起来,没有阻止他,也没有再说话。 站起的一瞬间,克莱德的酸软腿无力支撑,伏在了佐恩身上上。 头软软的搭着雄主的肩膀,对方柔软的头发扫过克莱德的耳朵,微微发痒。 佐恩任他靠着自己,想伸手扶着他,却看着满背的伤无处放手。 心里疼的好像要裂开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