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叙旧(年下/强迫/病弱高冷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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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意加上心底得意,周子砚感觉自己步子都轻快了不少,明明是平时每天必然经过的路,同样的砖瓦石路,同样的凉亭别院,此时看的顺心,走得脚下生风。 他冷不防在院中看到个影子,萧萧索索,有几分苍凉的味道,周子砚停顿在那儿,借着院里有些昏暗的灯笼光,眯着眼细细打量了那人半晌,心想着真是要什么来什么,那站在院里仰头悲秋感伤的不正是他那个药罐子兄长,周子墨么。 ? 为了哭丧,周子墨穿了一身的素白,他平日里也喜欢这些浅色衣裳,看起来与平时没什么两样。不同的是今日他扎着孝绫,身边没了丫鬟婶子陪着,一个人立在院里看院子中那棵落叶黄的杏树,他眼眶有些倦红,刚刚在那丧礼场上演的认真,那好色老头早就该死,逢场作戏这种小把戏,他周子墨一向信手拈来。 ? 只不过到底是生离死别,这悲凉气氛让他想起了自己那生了妹妹就撒手人寰的短命娘,那年他哭的比现在要真情实感的多,一把嗓子哑了三天,要不是为了自己小妹,也许他就一并走了也未可知。 ? 周子墨目光怔怔地看着落叶飘落,干涸土地上一地坏果,忽地就听见后头传来一道装模做样的咳嗽,他脖颈有些发僵,拧头看过去,瞧着来人春风得意的模样,周子砚立在那儿碍眼的像是一堵砌在院子中央的墙,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往院子另一处大门走去。周家十几年的白饭,活活养出个白眼狼来。 身后的那声音不依不饶的追过来,周子砚跟的不紧不慢,他身高腿长,即便周子墨走的很快,也逃不出他的视野里去:?“兄长,晚宴上不见影子,原来你是在这儿躲清闲?也是,兄长是孝子,自然是要勤勤恳恳为父亲守孝三年的。” 周子墨?猛的顿住脚步,回头将视线挪到那人脸上,他打小身子不好,在屋里养病捂得皮肤白皙,唇色也是浅淡,此时双唇抿平又张开,带了一点红意:“为了不落人话柄,你好歹也该装装样子。”他视线顺着周子砚脸上一寸一寸移到胸口,再移到裤带,鞋尖,仔仔细细打量一遍,随后冷冷笑了一声,道:“全身上下一点白的都不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今天不是死了亲爹,而是娶妻拜堂。” “我周子砚从头到脚就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玩意儿,还怕多这么个罪名?”周子砚听罢,两手背着直起身子,坦坦荡荡挺着胸膛,说话间到了周子墨眼前,喷洒出一身酒气。看着由于病弱从未沾酒的兄长被灼烈的气息熏得后退一步。周子砚觉得心下畅快极了,看周子墨两眉一蹙,错身要走,周子砚借着酒劲上前拦住他的去路,将他禁锢在身前方寸之间:“倒是兄长,今晚不曾出席,好生遗憾,毕竟您才是周家正正统统的继承人不是?” 周子墨被酒臭熏得后退一步,抬手用袖子掩着口鼻,他不想和醉汉多费口舌,浪费时间又多费精力,被周子砚拦下几步拥到墙边,周子墨抬头,跟前的孩子已经比自己高上半头有余,横在眼前碍眼的要命。他的眼神像烧红的烙铁,在跟前周子砚脸上脸上狠狠烙过,半天才扯出个笑来:“酒池肉林,周子砚,你……不知羞耻。” ? 几年积累下的矛盾怒气在胸腔里翻涌,周子墨伸手一把推了周子砚一个趔趄,脱口而出道:“真就那么喜欢奢靡淫荡,就去外头的红椿楼!吃什么喝什么我都不管!反正这偌大的家业,也都跟了你了。” 周子砚随着他的力道后退,脸上还是那玩世不恭的笑::“今天实在是高兴,我好不容易在兄长手下活过那么多年,总算是出头了,难道不值得痛饮一回吗?”他故意用言语刺激他,顺带宣告自己的胜利,接着月光看见这张绝色的脸,即便过了那么多年依旧忍不住惊叹。周子墨确实长得好看,骨相单薄瘦削,长得也比他要小巧,那手腕脚腕纤细的仿佛一把就能拧断,若是攥在手里...... ? 接着酒意,周子砚耳边听见他说什么红椿楼、酒池肉林,心里不免有了些糜艳想法,瞧着周子墨的眼神也深沉起来。 “出去喝酒,确实现在还不合时宜,但对着兄长的风姿,弟弟倒也能多喝两杯。” 周子墨一愣,没想到这人喝完酒竟然调戏到自己头上来,他的脸色先红又白,眉头狠蹙着,手握成拳攥得指节发白:“当年你进门的时候。”周子墨一个个咬字叩牙,一口白牙都快咬碎了:“我就该直接把你掐死。” ? 他呼气间呛进冷风,喉头发痒,扶着一旁的石桌大口闷咳起来:“咳咳……咳!”他眼眶因为鼻酸咳得发红,打心底里不想再挨着这人,晦气又膈应,周子墨用眼神警告他不要再跟来,抬手用袖角掩嘴咳着往院外走。 “我一直好奇,当年兄长为什么没把我掐死?”周子砚歪着头笑着看他,周子墨一阵猛咳弄得鬓发散乱,周子砚知道他是呛了冷风,借着清浅的月光都能看见他因为咳嗽涨红的脸。 ? 看周子墨又想走,周子砚好整以暇的站在那看着,待他稍稍平复便大步追上前,弯腰托住他的腿弯将人横抱起来,迈开步子径直向自己院子里走去:“兄长身体欠安,还是早些休息的好。” 周子墨被他小鸡子似得一把捞起来靠在怀里,一时失重感惊的他慌乱伸手拽住了周子砚的衣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是这个牲口将自己抱了起来,巴掌扬起劈手就往他头上招呼:“咳咳,你做什么!”周府上下都知道自家大少爷与二少爷关系极差,分劈的院落也是对北对南绝不顺路,周子墨一时没往腌臜处想,他只觉周子砚是要作弄自己,绕过长廊就是周家的花园,若是周子砚人不知鬼不觉地把他扔进水塘泥池水井,他这剩下的半条命大概就要交代了。 ? “周子……咳砚!” “兄长莫要乱动,夜深露重,弟弟这是好心,要带你回去休息。”周子砚不躲他手硬挨了几下,这花拳绣腿的几巴掌他也不觉得怎么疼。周子砚特意用了“带”而不是“送”,显然是要把周子墨往自己地盘叼。 “下人都被我打发回去了,现下我那连个鬼影都没有,咱们兄弟俩今晚有的是时间叙 旧 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