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章 作出承诺

    9月下半旬，卫铿返回后的一个季度工作结束后，

    孙向阳在办公室内看着电子传真机打印出来的新文件，逐条逐条的研究新的工作内容。有的工作内容他能做，也就是开几个会，举办几个标志性活动，而有的工作他觉得有些困难。需要在大会上和人员们一起讨论内容，领会上级中心思想。

    而在传达的时候，在神州位面同样是上层结构的卫铿，几乎很快就明白那边的意思。

    在潘多拉世界，卫铿万万没有想到，改变自己工作进程安排的，竟然会是来自绝命位面。

    上千公里的范围内，基因群落被自己揍回去了，周围的城邦已经接受了在贸易体系下的区域重组，那个监察者最近在研究渝城节点生物。而罗红星这位同僚被自己在这个世界新开发的基因组合农业项目拖住了全部注意力。

    卫铿：把该应付的人都应付了，自己现在应该是自由的吧。

    出海钓鱼，在丛林中来一场篝火宴会，亦或是找到陡峭的山峰，顺着绳子从上面落下来，在那个“不会有人碰到，却能被所有人看到”的岩壁上，刻上“卫铿最流弊”大字。卫铿承认：自己可能又开始怀念，在主世界中那种不用对任何事情负责的舒爽感了。

    轻松？那只是一时的幻想罢了。

    潘多拉139年10月4日。

    远华834号在港湾中启动，调了个头，靠拢在新码头上，等到船体停稳，两台蒸汽推土机，开始将土堆推放到船头和船尾，将轮船彻底固定住，这样呢，船上的时空门传送而来的大物件就能沿着焊在船体上的钢铁滑桥稳定卸载。两台起重机已经在码头上就位。m.

    这次运来的是化工上的生物炼油设备，以及关于发动机的生产链，因为卫铿觉得这个位面应该上空军了。

    当物资成功运下来后，船长孙向阳将卫铿代表个体，以及五十三位船员，拉到了船上开始进行了严肃的会议。

    当所有人到场后，孙向阳：“总部现在认为我们的任务进度太慢了，既然成立统伐军，并且有了良好的经济基础，就要尽快向北，将更多群众，解救出来。”

    在场的所有人听着这些来自上级的指示，虽然不一定能听明白，但是都拿着笔在草纸笔记本上做记录。都是一副认真听报告的模样。

    绝命位面的文件用语很特殊。

    卫铿翻阅了一下，来自绝命位面的文件，绝命位面这发来的文件，通篇都是振奋人心的话，以及方向性指导意见，背后好似还存在一种主观的期望。

    “我觉得现在就能打通赣州通道。”在会场上，罗红星对孙向阳的建议提出了看法。

    孙向阳点了点头，但是接着说道：“不单单要如此，总部让我们加速，将这个世界的旧城邦反动体系清理掉。”

    接下来呢，卫铿明白了为什么有这个会议了，船员里的一些人员，开始带入绝命位面那边思考习惯，对潘多拉位面进行了主观解析。进而让绝命位面的人对潘多拉位面产生了非客观的判断。

    卫铿：“……”

    大概在都咬碎了一两个铅笔头后，蹲在会场上的卫铿们必须承认：自己先前对绝命位面的态度，有些肤浅。

    过去自己给绝命位面资料和技术其实都是带着交易的心态，只要自己不亏不欠就行了，突然觉得，面对那边很单纯的思想，自己有些缺心眼了。

    卫铿根据系统信息知道，绝命位面那边正处于一个重大历史转折过程中。

    卫铿不知道孙向阳现在对接的时间线上有没有诞生“黑猫、白猫”那种打破了教条，跳出条框“重新”思考的言论。

    社会“对和错”，很复杂，有时候要根据时代，更要看谁在讲“对错”。

    绝命位面的“对错”卫铿没资格评论，但是绝命位面来到这个世界的人，卫铿能用自己的视角评判他们的行为目的。

    包括孙向阳在内的所有船员都想要发动能发动的力量建设这个世界，但是在执行的过程中，难以避免会出现目标越来越狭隘的趋势。

    地球人类在生产体系全面自动化智能化之前，“少部分人在管理，大部分人在劳动”的分工体系难以更改。当劳动者的精力被岗位拖住，没法参与过深程度的思考。这是生产力不足的客观事实造成的。

    在这个客观事实下，即便是建立起监督机制，下对上的反馈很迟钝。分配仍会朝着契合少数人利益的方向发展。

    作为小民，无法分辨上层工作安排的对错，只能按照其过往行为来分辨他们的话有几分真！

    就例如现在潘多拉的本土民众文化程度很低，很难跟得上绝命位面来的管理者、执行者的思路，往往只能被动服从，事后理解。这实质上已经出现了上下分层。这种分层这一代还能保持交流，下一代可能就是有无“通天纹”的概念了。

    卫铿：其实对有的人来说，不存在屠龙者变成恶龙一说，而是一开始就内心羡慕恶龙的力量，借助屠龙的名义打造盔甲和宝剑这样的初始资本，去变成恶龙。

    所以，

    尽管经历了上一世悲哀后，重新来到二十七世纪的的卫铿从来没有憎恶世界，更不会憎恶任何前人流血塑造的“名义”。只不过在提防着一类人。

    目前抵达潘多拉位面的船员们，卫铿看不出他们是坏人，但是——

    卫铿目光中带着些许明了：“他们中也许是坏人。”

    ……

    在船舱的白炽灯光照耀下，终于轮到各工作组发言。

    坐在最前排的卫铿站起来对孙向阳说：“我需要和虫洞那边的领导们对话。”然后其他卫铿也站起来转向了这些船员干部们，用统一的声音说道：“这些日子，我在各个工业、农田都有工作经验，我想基于这个潘多拉时代的幸存人类聚落状况，对总部进行详细说明。”

    这次卫铿的声音很响亮。与此前不同。

    孙向阳看着卫铿，在他的感觉中，一直以来闷声干活的卫铿，突然间仿佛变成了激流！

    半个小时后，

    船上的众人，穿过船舱走廊后来到了远华834号，穿梭虫洞前。

    其他数个卫铿在记录。而一个卫铿用着语言和手语对着虫洞进行了如下叙述。

    卫铿：“首先，我方要光复的对象，是潘多拉广义上的所有人类！当下要挑战的是这个恶劣的自然环境，文明理念倒退逆流。故作为进步力量，要尽可能团结可以团结的力量，谋生存，求发展。

    虽然人类内部的成分划分是有必要的，但是不能用面对“主要敌人”的态度应对。而是要以“主要工作”的态度去改造、争取。

    我认为当下直接对“旧体系”采取粗暴的战争，甚至是直接以消灭其肉体的方式解决旧体系，并不是愿意付出耐心、决心的体现。

    新旧碰撞必然发生，工作目的必须明确。否则的话，光复的成果就会被投机主义者篡夺，当解救全人类的大潮在未来数十年后变成了新一轮的人类内部争权夺利，我们的理想就失败了。

    现在我们已经有能力缔造新秩序，首要工作是：划出一条条线，让我们的力量推动我们的规则，去碰撞他们的规则。在碰撞中，进行革新”

    最后，

    卫铿瞭望虫洞：“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即使我们每一个人都不可能永远正确，也必须在人民前先实践，而不是先对人民定义真理。”

    ……

    卫铿的话说完了，这个负责通话的小队就待在这边等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虫洞那边发来讯息，要求卫铿这边暂时解散，那边需要一段时间进行讨论。

    至于参会的其他人，还在窃窃私语的讨论，讨论话题不是卫铿的内容，而是卫铿能和总部那边硬刚理论，实在是了不起。

    孙向阳更是在回味卫铿的话。

    卫铿的学历，在孙向阳的年代绝对是高知。而卫铿同时远超他的时代视角，每每讨论，只会背诵红本的他，发现他照本宣读的话，卫铿都能深层的结合实际进行解释。

    当孙向阳发呆时，卫铿：“老孙，回去吧，下面，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孙向阳：“哦，炼钢，种田，还有？”他掰着手指头，刚刚有些明白的道理，现在仍然无法口述。

    卫铿乐呵呵的笑了笑：“已经定下的生产计划不能变，但是人不能照旧。今天这个交流，有件事情你们是对的。”

    孙向阳：“？”

    卫铿：“那就是把问题抛出来。”

    说到这，卫铿对他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很多问题都是忽略忽出来的。

    你们总说我是知识分子，开始几次我不好意思，后来被说多了，就开始自得了。所以我心态不对，忽略了群众的问题。

    其实呢，在我们那个世界的劳动者对于知识界从不会客气。当解决不了问题时，就应该发火，拉着知识界一起解决，哪怕解决不了也要一起面对。——大多数情况下，知识者懂得更多尝试手法，只是不想担责，潜意识撂挑子。”

    ……

    空间泡中，白灵鹿刚刚把卫铿那些发言记录完，准备作为卫铿长驻潘多拉位面的凭证。

    这位正在cosplay空艇飞行员着装的监察者听完了卫铿这句话，简直不能再赞同了。

    白灵鹿看着界面上卫铿那‘帅气’做出承诺的样子：“对，你就是能干，就是想撂挑子。”

    然而这时候，空间泡中出现了另一个界面！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喂，是白灵鹿，白监察者吗？”

    白灵鹿：“你是？嗯？”她看到了某条上面发给自己的最新内容。立刻放大界面仔细阅读。

    而原来那个界面上，跳跃出了一个蓝色头发水灵灵的女孩，这位身着时空监察者正装的“新人”用“晚辈”的语气介绍道：“我是秦晓寒，是现在卫铿下士下场任务的监察者。请多指教。”

    界面上的内容，被白灵鹿快速的翻过。这翻过的速度，是暴躁情绪的体现。

    白灵鹿：“怎么搞得，给他安排另一个位面探索？我不同意。”

    白灵鹿的声音火爆的很。

    秦晓寒被白灵鹿“吓”得顿了顿，但是随后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道：“白学姐，我拿到时空管理局的人员调令，你没有权利拒绝。”

    白灵鹿对着她一挥手：“我不是在和你说话，一边去。”

    白灵鹿昂着头盯着一个新通讯界面，但是这个通讯界面一直是在接听中。看着几秒钟都没接通。

    反倒是秦晓寒那边好像是接通了一个人。

    秦晓寒：“白老师，你好，是的，我正在和白师姐进行任务交接中，嗯，白姐在，她现在正在忙。”

    白灵鹿猛然转到了秦晓寒这里：“你说谁忙？”

    秦晓寒脸上一脸无辜。

    这时白恒倩出现了，她现在是以穿着时空执法服的形态出现。相对而言，白灵鹿是现场唯一没有着正装的人，气势上白灵鹿就落了下风。

    她看着白灵鹿后，瞥了一眼她刚刚记录的资料，说道：“潘多拉位面，卫铿下士的任务已经确定，将间歇执行。”——所谓的间歇执行，指位面任务分多个阶段完成，在不同阶段的空隙中将完成其他任务。

    白灵鹿想要据理力争阐述理由：例如现在卫铿刚刚进入了潘多拉位面人类的领导状态，应当将进行一个完整的二十年中期任务。

    然而得到的，却是“不被理会”的应对。

    白恒倩：“你的任务导引工作完成的基本合格，但是潘多拉的其他研究小组反应，相关项目你可能不适合。”

    白灵鹿不服，但是想到了什么，当即放大声音道：“是那个节点异种的意识穿入项目，对吧！你们，你们——”没等她进一步说话，她被封了。

    而卫铿这边，此次任务中，白灵鹿的导引暂时结束了。

    ……

    时空管理局档案库中，潘多拉位面栏目。绝密级第34项：

    《节点融合项目》

    项目内容：需要完成强人类基因对某人型节点生物进行标定。

    项目目的：让我方女性穿越者意识抵达潘多拉位面，对人型节点生物进行中枢抢占。

    目前进度：初级。

    项目难点：目前仅44983号穿越者生命辐射强度符合条件，但其道德观拒绝配合。核动力战列舰的出笼记